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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看见两条长长的带子冲出现在已变得晴朗的蓝天,投向他们的左边。
他们没有猜错。“击剑手”们两架分成一组,机头朝下,采用的是典型的地面攻击姿态。他们清楚地看见第一批导弹离开机翼:首先,一条长长的白色火焰往回喷出,然后,随着那些致命的标枪撕裂长空的同时,它们后面拖出了一条条桔红色的尾巴。每架飞机投下了两枚导弹,一共四枚,每一枚都命中了地堡大门。炸弹钻了进去,爆炸开来,他们首先看见的是爆炸时冒出的一大片桔红色火焰,然后,沉重的隆隆轰鸣声才震撼着他们的耳鼓。
头两架飞机迅速掠向左边天空,轻巧地转身飞走了,第二组两架飞机从邦德和保拉的右边飞下来。同样的火焰喷出来,然后目标地区轰地燃起了一片大火。
导弹能深深地钻进钢筋和混凝土的地堡,钻进之后才爆炸。邦德看得目瞪口呆,他想知道他们投下的是什么类型的导弹。
等到第三组的两架飞机从更远的右方飞来时,他才看清楚了导弹发射的全部过程——他认为,这是AS—7 型导弹,北大西洋公约组织把它们称作“克里”。“克里”有好几种,有的有导向装置,有的没有导向装置。它们也有可更换的弹头——普通HE 型的和装甲型的——以及能穿透岩石的延期爆炸装置。
下面,冰宫经受了三次攻击,挨了十二枚“克里”导弹,看上去马上就要裂成两半了。底下仍然回响着爆炸的轰鸣声,他们穿过浓密的黑烟可以看见,可怕的猩红色火焰从军火库和汽车库烧了起来,现在已经冒出地堡洞开的大门了。
然后,第四批和第五批“击剑手”又冲出了冰冷的天空,当飞机投完弹转身呼啸着向天空升起的时候,那些火箭弹似乎在俯冲下去之前,还在空中逗留了片刻。这些火箭弹像一条笔直的射击线似地,向下消失在烟雾和火焰之中,过几秒以后才连着发出两声轰隆巨响爆炸声,一声比一声更为惊人。
拉普人,保拉和邦德在他们正面看台的席位上,实在无法让自己的目光离开这个蓄意毁灭一切的场面。天空里现在仿佛充满了飞机——两架接着另外两架,就像哪一个著名的航空表演队一样精确。火箭弹一个接一个落下来,他们的耳鼓也一次又一次受到超声冲击波和雷霆霹雳的撞击。
地堡几乎变得无影无踪了。只能从冲天的黑烟以及黑云中一次又一次不停打击下来的猩红色的拳头看出来它原先的位置。
这次攻击实际上只用了七八分钟,而他们却觉得已经延续了几个小时。
最后,从他们左边飞来了两架“击剑手”,它采取了不寻常的低空攻击姿势。
原来这些飞机已经投完了他们的导弹,现在开始用炮火清扫着那一片烟雾和火海。
两架飞机突然停住,在低空中直接穿过升腾的浓烟。它们刚刚消失在浓黑的烟云中,忽然一声隆隆巨响,接着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隆声。
邦德起初以为两架“击剑手”的机翼碰在一起,在目标上方相撞了,接着,黑烟变成了巨大的火球,愈来愈大,向上升起,起初是橙红色,后来变成白色,最后变成了血红色。地面在颤动,他们觉得身下的冰雪和土地在晃动,仿佛在刹那间,违反一切自然规律,大地上爆发了一场地震。
火球升起,掠过他们身边,热气烤炙着他们的脸孔。一条条火舌伸出来舔舐着他们,或是包围着树木。然后,上升的气流像一股旋转的龙卷风突然袭来,挟带着巨大的尖啸声,就在这时,一声响亮的爆炸震动了他们。邦德飞快地伸出手去,把保拉的头按进雪地里,他自己也憋住了一口气,把脸埋进地里。
热气终于消褪了。两架飞机不见了。消失了。他们抬起头来,看见其他的飞机在爬高,在天上盘旋。邦德朝下面望去,看见了一幅变得清楚了的景象。
原来的地堡所在的地方,现在只剩下一个巨大的弹坑,四周是一些烧焦了和炸弯的树木。从地底深处冒出一处处火焰,你可以看见一幅奇特怪诞的景象:一块块残石断壁、阶梯碎片和钢梁支架高高挂在一片杂乱无章的敞开的墙壁和七零八落的通道之上。这块废墟看上去像是一座建筑物在被炸毁之后又被扔进了一处深深的峡谷。
“克里”源源不绝地投下的导弹所引起的爆炸和火焰,最后终于彻底引爆了地堡里所有装好的弹药、炸弹、汽油以及其他的军火物资。其结果是冯·格勒达的冰宫的彻底毁灭。
烟雾滚滚升起,又逐渐散开,不时会冒起一股新的火焰,和已经熊熊燃烧的火焰混合起来。不过,除了偶尔有一两下噼啪的响声,地堡里已经寂然无声了。只有一股令人生畏的废墟的焦味,从这个曾经那么深不可测而且看上去坚不可摧的堡垒上冉冉升起,飘向他们的观察点。
你甚至于能分辨出残余的主要通道和一部分密密麻麻的房间。地堡周围的地面和原来的小路,现在似乎都变成了一个硕大的垃圾堆。只有一部分跑道上已经扭弯变形、压满石头的金属链条,还像蛇一般从树林里伸了出来。
“天哪,”保拉轻叹道。“不论柯尼亚以后要受多大委屈,这也算是为他报了仇。”
她一说话,大家才发现,他们的听觉都恢复了。
他们看到的一切,仍然使他们有点晕头转向,这时他们开始回到保拉原先扎营的地方,邦德领先朝着树林里克努特看守着莫索洛夫的地点走去。
他比别人都更早发现出了事,并且立刻作出了反应。他很快地用手势命令拉普人散开卧倒。他自己也卧倒在地上,同时把保拉推倒。
“你们留在这里,”他轻声命令道。这时邦德的全部感官都调动起来,手握沉重的P7 型手枪。“告诉你的手下,如果发生什么情况,就掩护我。”保拉脸色苍白地点了点头。
邦德弯着腰,作好了一切准备,向前跑进树丛中。有着一副邪恶面孔的克努特死后显得更加奇特。邦德从雪地上的痕迹猜出,抓住他的是四个人,他们用刀子使他沉默下来。拉普人的咽喉被割断了,但是他身上还有别的伤口,说明咽喉上的伤只是一场挣扎中的最后一刀。克努特虽然遭到突然袭击,还是英勇地战斗过。
柯尼亚·莫索洛夫已经无影无踪了。就连最不开窍的傻瓜也会很快地认识到,此处决非久留之地。邦德回到了保拉身边,心里在猜想,他们的雪橇是否完好无损,柯尼亚是否立即会发起反击。保拉听到他带回的消息后心情很沉重。后来她告诉邦德,克努特在她身边工作了多年,是她在俄国边境这边最忠实的外勤人员之一。但是此时此刻,她只是把这消息转达给其他人,她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颤抖。只有仔细观察,才能看出克努特的死对她的打击有多大。
邦德迅速而明确地发出了命令。派一名拉普人去检查摩托雪橇。邦德决定,如果摩托雪橇仍然藏在那里并且能够运转,他们一行人就立即离开此地。
他们最担心的是那些救出柯尼亚的人仍埋伏在附近,随时准备袭击他们。“让你的手下都作好战斗准备——我的意思是,如果有必要,就得冲杀出去。”
他告诉保拉。
特里冯去了,过不了多少时间他就回来报告说,雪橇还在那里,没有人动过,没有迹象表明它们已被发现。
邦德现在才明白,为什么1939 年拉普人能成为抗击强大的俄国军队的一支难以对付的敌人。他们能够迅速而灵巧地在树林里行进,互相掩护,交错前进,有时连邦德也无法发现他们的踪迹。保拉一直留在邦德身边,因为必须由她把大家带领出去。邦德和她来到雪橇那里时,三个拉普人已经在开动发动机了。四辆摩托雪橇的吼声似乎把树林都震得晃动起来,邦德随时准备接受雨点般射向他们的子弹。
只用了几秒钟,保拉就跨上了巨大的雅玛哈雪橇的鞍座——邦德也坐在她的身后——然后他们便开动了,愈来愈快,在树丛中穿来穿去,直奔南方。
到现在为止,还没有遇到麻烦。
他们的行程用了差不多两个小时,虽然邦德坐在保拉身后又冷又不舒服的位置上,他还是注意到三个拉普人是分散开来的,他们在围着他和保拉绕圈子,一路上掩护着他们,以免他们遭到伏击。在某个地点,他们遇到一段特别崎岖难行的路而慢了下来,这时,邦德觉得他似乎听见了其他一些发动机——其他一些摩托雪橇的声音。有一件事他是可以肯定的:柯尼亚·莫洛索夫是不会让他们安然无恙地回到芬兰的。他也许正跟在他们后面,也有可能算计好了保拉准备最后进行突围的地点,正在那里等着他们。
他们最后在树林里停了下来,下面就是把俄国和芬兰划分开的一条空旷的大峡谷,它由北向南延伸过去,像一条干涸的人工河道。
邦德决定,他们立即占据好防守位置。他和保拉留在大雅玛哈雪橇旁边,三个拉普人则消失在树林中,他们围着保拉和邦德,形成一个三角。他们将等待天黑下来以后再快速冲回芬兰去。
“你有把握能够过去吗?”邦德问保拉,他想考验一下她的勇气和毅力。
“我是说,我可不愿遇上一枚地雷而送了命。”保拉沉默了几秒钟。“如果你想自己步行过去……”她开口了,声调有点尖刻。
“我完全相信你,保拉。”邦德倚在雅玛哈上,探过身去吻了她。她在颤抖,但并不是因为寒冷,詹姆斯·邦德很理解她此刻的心情。假如柯尼亚打算趁他们还在俄国边境这边的时候动手的话,那么他很快就要开始了。
光线逐渐暗淡下来,邦德只觉得自己内心愈来愈紧张不安。特里冯已经在一棵松树的枝条上找了个高高在上的位置。邦德看不见他——也根本没有看见他爬上去——但是知道他在那里,因为拉普人已经详细告诉保拉他会在哪里了。
邦德眯着眼使劲瞧,还是看不见他,迅速暗下来的光线使他更难看清楚。
突然间,“蓝色时刻”已经来临——从雪地上反射出一抹蓝绿色的朦胧光线,使一切都变了样。
“准备好了吗?”邦德朝保拉望去,看见她在点头。他的眼睛刚刚离开那棵他知道特里冯就藏在上面的松树,他们便听到第一声枪响。
它直接来自松树,那么,拉普人赶在柯尼亚手下人之前开了火。枪声还在空中回响时,其余的枪声便响了起来。这些枪声是从树林里形成半圆形向前方射击的:起先是单独的枪声,接下来是机关枪的致命的扫射声。
很难说出敌方有多少人,也不知道他们是否取得进展。邦德只知道一场颇为激烈的枪战正在他们前方进行着。
虽然“蓝色时刻”还没有完全使他们陷入黑暗中,等待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保拉说过,拉普人已经准备阻挡住柯尼亚派来的所有手下人,好让他们逃出去。现在到了考验他们许诺的时刻。
“走!”邦德对保拉喊道。
作为内行骑手,保拉毫不迟疑。雅玛哈的发动机启动了,邦德坐在了保
拉的身后。这时,保拉已经驾驶着雪橇离开了树林,斜着驶下光秃秃的冰坡,冲向那条没有一株树木的峡谷,它可以把他们带到安全地带。
枪战声更加喧闹了,邦德最后透过一层细细的雪雾看见的,是从松树枝条上落下来的一条人形。此刻显然不适合告诉保拉,特里冯已经跟随他的朋友克努特去了。
他们行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