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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看得时间长了,恐怕真要陷进那圣洁的美丽之中而无法自拔,就如同望着天空中的一朵白云久了,连一片心也纯洁起来,干净起来,崇高起来。
她因圣洁而美丽。一切仿佛与美丽有关,一切又仿佛与美丽无关。
比较之下,蓝晴的美丽则失之于俗艳与妖冶了,那只不过是一种近乎失真的美丽,说到底,还是与美丽有关。
而这个女子,已经脱离了美丽的范畴,像一片能纯净人心灵的明净天空。
远远地望着那个女子,却不知为什么,凤七的心猛然间就抽紧了。
虽然他从未见过这个女子,可是莫名其妙地,一股异常熟悉的感觉就涌上了心头。
不,这不仅仅是熟悉,竟然能让凤七凭空涌起了一种无法形容的亲切感,仿佛,那个女子就是他的至亲之人,多年不见之后的偶然重逢,悲喜交加,甚至,让凤七的鼻子瞬间发酸,竟然有了一种想哭的感觉。
“她,是谁?”
凤七怔怔地盯着远处的那个女子失神地问道,却不提防,眨眼之间,两行清泪竟然落了下来,砸在地面上,激起了一撮细小的尘埃。
“她是雪蝉!”
玉青卓的呼吸粗重了一下,随后才恢复了正常,表明他的心境也已经在刚才的一瞬间发生了无法形容的变化。
“雪蝉?洗夜的爱人?可是,为什么,我一见到她竟然有了一种想哭的感觉。我感觉她好像与我很熟悉,很熟悉……”
凤七喃喃地自语着,摸着自己腮边的两行泪痕,心中的那种亲切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此刻,他心中竟然起了一种荒唐至极的念头,那就是,他好想扑过去,扑到那个女子的怀里,痛哭一场。
“熟悉?呵呵,熟悉……”
玉青卓在心底苦笑了一声,长叹了一声,却是无法回答凤七的这个问题了。
“你终于来了。”
蓝晴此刻面对着那个女子,一张美丽的脸已经扭曲得变了形。
“是的,我来了。今天是他逝去的祭日,你不也是同样来了吗?”
雪蝉的语声像是天山雪水融化时淙淙流淌的声音,纯净、高洁,让人听了心底清净无限。
“他是因为你而死,你还有脸来祭奠他?”
蓝晴喷薄的怒火终于在这一刻爆发而出,像火山般暴裂。
“唉!”
一声悠悠的长叹声响起,说不尽的辛酸,说不尽的苦楚,说不出的凄婉。
凤七听见这一声长叹,却不知为什么,整颗心都要碎了,泪水再次禁不住汩汩流出。
“我认识她,我一定认识她,否则,我为什么会有这种心碎的感觉?
天,这倒底是为什么,是为什么?”
凤七在心中狂吼,泪水无法遏制地涌出。
“蓝晴小妹,你,过得好么?”
沉默了半晌之后,雪蝉又再开口说道,语声飘渺无定,显示了她强大无匹的神域力量。
只是,这力量却是那样的温和淳厚,不带有半点的侵略性,有的只是让人心神安宁的感觉,这是真真正正地逼近了神域力量的终端极致了。
“哈哈哈哈,我过得好么?我一直以来都很好,如果你死了,我会过得更好。”
蓝晴尖嘶道,语气中满是疯狂的愤怒与仇恨。
“蓝晴小妹,你这又是何苦呢?世间之事,错综复杂,恩怨交缠,谁又能说得明白?谁又能看得清楚?
这都是命,是命!要怨,就怨这老天无端弄人吧。难道,过了这万年之久,你还不能真正的释然吗?”
雪蝉轻轻地摇头,叹息般说道,语意深处,却是不尽的幽怨与苦郁。
其实,她同样痛苦,只是,又有谁知道呢?
“我不怨这老天,我只怨你。如果当年不是你勾引他,如果不是因为你害了他,他又怎么会自绝于这怒海之上?
今天,是他万年之后的祭日,我要用你的鲜血来洗清你的罪恶,用你死后也不能安宁的痛苦为他做万年的祭奠!”
蓝晴怨毒无比地望着雪蝉,眼睛里射出了疯狂的恨意。
“罪恶?何之谓罪恶呢?痛苦,呵呵,从他逝去的那一天起,我便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痛苦了。如果你真的能让我再次感觉到什么是痛苦,恐怕我还要谢谢你才是。”
雪蝉脸上依旧是一片平静,可是,那话语中的心碎神伤,那种骨子里的哀惋凄楚,却让凤七听了之后心头酸楚难当,泪水不停涌出,已经深深地与雪蝉一同陷入了那种无形的神伤之中而无法自拔了。
“是么?你真的感觉不到什么是痛苦了么?哈哈哈哈,我看,未必吧!”
蓝晴疯狂地大笑。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蓝晴小妹,我只想来这里祭奠他一下,顺便看看你还过得好么,别无他意。如果打扰了你,还请见谅。”
雪蝉轻皱黛眉,不愿意再与蓝晴瞎缠下去,便欲转身离开。
“雪蝉,你别着急要走,先看看,他是谁,你要仔细地看,看仔细!”
蓝晴豁地转身,翘着春葱般的一根玉指指着凤七向雪蝉说道。
“他?”
正欲转身而去的雪蝉皱眉向着蓝晴手指的凤七望了过去,神态间有诸多不解。
只是,细细凝神望去,不,甚至是不用凝神,神意遥探之下,雪蝉身体登时便是大大的一个摇晃,仿佛是空中的一缕即将消散的白云,让凤七的心中没来由地一阵摇憾,担心之下,只想伸出手去扶住她。
“啊……”
雪蝉扶着胸口,又悲又喜地轻呼了一声,就那样目不转睛地望着凤七,眼睛眨也不眨一瞬,仿佛是见到了至亲之人,多年之后再度重逢的至亲骨肉。
凤七也望着她,两道眼神隔空而望,所有的空间都已经不再是距离,有的,只是两颗血浓于水的心灵砰然的碰撞。
这样的碰撞,于雪蝉,是容纳。于凤七,是回归。
“你,真的是你,我的……”
雪蝉陡然一声长呼,泪水已经不受控制地潸然而下,扑落落滚在一袭如雪白衣之上,滴下了下面的海水中,溅了几粒透明的小小的水花,她的脸上,有一种母性的惊喜与慈光在闪动。
只是,不知为什么,她最后的几个字却生生地和着泪水咽进了喉咙,发出的只是一声近似哭泣的呜咽。
“雪蝉,你难道忘了星寂所说过的话了?如果你忘记了星寂的大预言术,我可以告诉你,一切皆因果,不能说,不须说,不必说……”
蓝晴恶毒地笑着,望着雪蝉说道。
“相见却不能相认,这真是人世间最大的痛苦,蓝晴,你终于做到了,我感受到了这痛苦。我的心,真的好痛,锥心之痛!”
雪蝉抚着胸口向着蓝晴苦苦一笑,突然间便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染红了胸前的半边白衣。
凤七见状,胸口处也是蓦地一阵大痛,痛得无法形容,他豁地一声站了起来,咬牙切齿地盯着蓝晴,这一刻,他是那样憎恨蓝晴,仿佛蓝晴伤害到了他的至亲之人一般,他从未像这一刻憎恨某一个人,只想杀了蓝晴才能泄愤。
“你痛苦,我才快乐,我是因为报复你才活着,你活着痛苦受罪是我最大的快乐,这一刻,我感受了前所未有的痛快感。不过,我还要告诉你,你的痛苦才刚刚开始,不信,你看……”
蓝晴尖厉地长笑,她的笑声却在这一刻是如此的难听,如夜枭悲啼。
笑声刚落,蓝晴猛一挥手,凤七与玉青卓身前的空间一阵扭曲变形,随后,一根长长的银丝从空中现出形中,闪烁的银色光华如夜晚灿烂的星河,凄迷且令人迷醉。
“雪蝉,我用万年的仇恨炼出的这根离恨针,会打穿他的灵魂,让他死前以最痛苦的姿态在你哀嚎,三魂七魄承受最巨大的痛苦而死去。
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这种备受痛苦煎熬的滋味的,你刚才不是也说了嘛,你已经麻木,不会痛苦了,现在,我会让你恢复这种感觉的,说起来,你要感谢我了……”
蓝晴略一弹指,那根离恨针闪烁着万道豪光,清清楚楚地向着凤七刺了过去。
它疾刺的路线是那样清晰,可是,凤七的心头却涌起了一种无法闪避的绝望感。
虽然只是一根针,在他的感觉中却像是一座山,重压之下,积重难返,他无法闪避,甚至感觉连略略抵抗一下都是徒劳。
这就是神域强者在攻击中带来的精神压迫,比蓝晴低了最少两种境界的凤七又岂能躲闪得开?甚至连抵抗都不能够!
眼见着那根银针即将缓慢地刺穿凤七的胸口,可凤七却无力抵挡………
正文 第三百二十八章 祖师就义
“妖女敢尔!”
就在这个危急的关头,玉青卓的身影一闪,再出现时已经到了凤七的身前,那巍峨高大的身躯像一座山,让人一望之下,心中是那样的安定,再没有半丝慌乱。
护徒心切的玉青卓双手抱圆,一团微微虚光出现在双手环起的圆形空间之中,登时便将那银针困在光圈里,针尖颤微微的,来回颤动,却不能再向前进一步了。
危难之中,雷霆剑派的老道宗用身体护在了凤七的身旁,竭尽全力要保全凤七的生命。
也错非是他已经进入神域,如若不然,他也不可能在这紧急时刻救下凤七。
不过,他也只是刚刚进入神域而已,同样一种境界、一种领域的力量还分级别高下,再怎样说,他也不是蓝晴的对手,只有招架之功,而没有还手之力。
玉青卓已经尽了全力,额上的汗珠点点滴下,可那银针颤颤地就在玉青卓的胸前晃来晃去,不曾被逼退半步,场面惊心动魄。
而后方的凤七则在蓝晴的精神压迫下连气都喘不过来,以他这种低微的境界,连做蓝晴对手的资格都没有,连自救都没办法,又谈帮得上玉青卓半点小忙?
这就是差距,**裸的差距。
“这八百年来我没杀你,你却倒要来与我做对。为什么,为什么这天下人都要与做对,这倒底是为什么……”
蓝晴疯狂地尖嘶着,长袖当空,秀发飞舞,整个人如同地狱里飞出来的凄厉魔女。
纤纤素手已经伸出袖外,露出一段如雪般白的皓臂,遥遥地便是一掌推出,这是加力的象征。
那根离恨针蓝晴的疯狂催逼下,针尖上陡然间光芒大作,“哧哧”做响,开始向前徐徐推进,任凭玉青卓如何耗尽全力,再也无法阻住那银针一分半分。
眼看那针尖堪堪就要刺破玉青卓的胸衣,便要透肌而入。
“蓝晴,你收手吧,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呢?”
远处,雪蝉的声音传了过来,纵然她静修万年,心儿早已物化,可是,面对眼前此情此景,她也不可能无动于衷了,因为,那里,有她的至亲骨肉,有她血浓于水的亲情。
雪蝉轻轻地抬手,袖底一道七彩光芒打出。
那道七彩光芒甫一出袖底便无限长大,在空中划过了一条完美的弧线,化做一道粗近十丈的光弧,向着蓝晴罩了过去。
远远望去,倒像是雪蝉素手轻挥,从袖底释放出了一道美丽的彩虹天桥,天桥那端的终点,便是蓝晴。
雪蝉这一记围魏救赵原本是不错的,她心底纯净善良,不想伤人,只想逼退蓝晴而救人。
只是,这种做法只限于在正常人身上有效。如果,她的这一记围魏救赵要是用在已经疯癫的人身上,恐怕也是不得其法了。
而现在的蓝晴,无异于一个疯狂到歇厮底里的人。
“哈哈,雪蝉,你终于肯出手了么?为了你最亲的人,万年之后的今天,你终于出手了。只是可惜,你的出手却是在帮我,却是害你自己,你越出手我便越喜欢,你越出手我便越高兴,因为,现在是你在帮我报复你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