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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嗣大师微笑看着凤七,眼睛中有一丝促狭之意。
“啊?您怎么知道?”
凤七手一哆嗦,险些将两条鱼都扔进海里。
他现在只感觉到浑身发冷,难道,这世间真的什么事情都瞒不过这个号称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的秦嗣秦大师吗?站在秦大师这个睿智的老者面前,他有一种内心中的一切都被看穿的感觉。
这种感觉真的是很玄奇,他从来没有过。
“白鹿山青云府秦嗣大师,果然是一代神算,名不虚传啊!”
凤七心中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只是,佩服之余,他却也有一丝心头惴惴然,如果秦大师看出来,那么,他是否也知道了麒麟的事情了?
“凤小兄不必担心,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秘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心事,不必说,不须说,也不能说。况且,这个世界,知道得太多,也未必就是件好事。你说,是么?”
秦嗣大师眼中大有深意地望着凤七,含笑点头说道。
“大师说得是,说得是。”
凤七像鸡啄米一样点头不休,他巴不得秦大师不要再问下去,否则,真要露馅就麻烦了。
“大师,您怎么知道我会来恶海的?难道,你一直在这里等我?”
凤七小心翼翼地翻烤着手掌中的海鱼,借机岔开话题,并问出了心中久有的疑问。
毕竟,他的计划可谓是天衣无缝,连灵松都着了他的道儿,就算灵松事后通知秦大师,秦大师也不能赶在他的前面等着他,这是为什么?凤七心中一直存着这个疑问。
“呵呵,我已经在这里等了你一月有余了。”
秦大师笑道。
凤七飞快地在心中算了算时间,登时就大吃一惊。
一个月三十天,他从会稽山长老院出发以来,昼夜赶路,也不过才二十天出头,莫非,秦大师竟然在他迷翻师傅确定要来恶海来的前十天,就已经算准他要来恶海,并在这里等他了?
如果再算上赶路的时间,如此说来,秦大师岂不是最少在一个半月以前就算出他要来恶海了?
“老天,您,您难道真的是神仙?”
凤七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秦大师说道。
“哈哈,这世间哪有什么神仙,只不过,我按照天地命数推演之法,略略窥得一点奥义,知道你要来此罢了。而究其根本,也是推测居多而已,又哪里谈得上什么算不算得出。”
秦大师淡然一笑,摇头说道。
“在我看来,就算是推测的,您也是活神仙了。”
凤七大拍马屁,不过,马屁拍得也是出自内心深处的真诚,倒也不完全算是马屁了。
“你这小子,油嘴滑舌的,看不出,倒也恁地乖巧。想必,老凌也被你逗得成天哈哈大笑,不再老是板着那张严肃的老脸了吧?”
秦大师被凤七逗得不禁莞尔,遥点着凤七笑道。
“嘿嘿,师傅他老人家嘛,唉,还是过于严肃,我们几个都不敢往他的身旁凑。”
凤七登时就苦起了一张脸,想起凌入虚平日里的严肃劲儿来,还真有些害怕。
不过,又一想起师傅对自己的百般呵护怜爱,一阵暖流不禁从心头掠过,让他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唉,此一别,真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再见到师傅了。”
凤七心中一声长叹,眼神也不禁悠然伤感起来。
“世事岂能桩桩如意,但求无愧无悔我心,既然选择了,就不要后悔,从容地做下去,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都会为你祈福,支持你一步步走下去。
凤七,收起所谓的伤感,正视你即将面对的一切,如果真的想做些什么,那就好好地去做,坚持不是胜利,坚持到底才是胜利,用你的行动与最后的事实证明,你永远是他们的骄傲,这就够了。如果现在你沉溺在这种伤感之中,还能做些什么呢?这些,会分了你的心的。”
秦大师望着凤七,眼神坚定地鼓励他道,同时隐隐有教诲他的意思。
“是,大师的教诲,小子记下了。”
凤七登时一惊,赶紧收起这种感伤的情绪来,再次看了看晴朗朗的天空,登时便感到心中开朗多了,好受多了。
“嘻嘻,大师来到这里等我这么时间,日日都受海风吹袭,天天都吃海鱼,恐怕不仅仅是来这里鼓励俺的吧?”
凤七心情一好,登时就恢复了原来的那种跳脱的性格,笑嘻嘻向秦嗣大师问道。
“你这小子,真是没正经的,难怪我的徒儿灵松跟你呆了几天,也学得满身油滑气,上次急匆匆地回来,还一个劲地叨咕着老大长老大的短的,他的那个老大,恐怕就是你吧?”
秦嗣大师摇头苦笑。
“哪里哪里,我们兄弟虽然是萍水相逢,却是肝胆相照,永远都是好兄弟,所以,无所谓老大老二的。
大师,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您来这里,倒底为了啥啊?千里迢迢的,难道就为了看我一眼,鼓励我一下下?”
凤七紧追不放。
这个问题从秦大师一出现,就已经困惑他很长时间了,他隐约中有一种预感,以秦大师这样淡然出世的人,这样高贵的身份,亲自来找他,肯定有大事要告知。
“你倒是蛮聪明的,确实,我来这里等你,有些事情是需要告诉你的。”
秦大师收起笑容,郑重其事地向凤七说道。
“您请说。”
凤七也不再嬉皮笑脸的了,同样严肃起来。
因为他知道,从秦大师口中说出来的事情,肯定非比寻常,他一定要听得明白仔细,因为搞不好这件事情就与他这一次入恶海至极北之处寻雷珠有关。
“凤七,我来这里,是想劝你,不要去恶海了,转头,向回走吧!这里,你不该来。”
秦大师长叹一口气,语出惊人地说道。
正文 第二百七十章 世事如棋、如局、如谜
“啊?为什么?”
凤七大吃一惊,不能置信地盯着秦大师,他实在想不到,秦大师在这里苦候他一月有余,却是为了劝他回去。
“难道那雷珠不取了吗?难道浩天镜的镜灵就不要再修复了吗?难道我所做的一切,都白做了吗……”
凤七心头狂震,打死他,他也想不通秦大师这句话是什么?
“大师,您没和我开玩笑吧?”
凤七睁大着一双眼睛望着秦大师惊疑不定地问道。
“我并没有和你开玩笑,我是在说真的。”
秦大师叹口气说道。
“可是,这是为什么呀?您得给我个理由,否则,打死我我也不回去。”
凤七的倔脾气上来了,就算是面前是天下敬仰的白鹿山青云府秦大师,他也不肯低头,坚决要秦大师给个理由。
“我就知道,以你凤七的个性是不会轻易退去的。那好,我可以给你一个理由,不过,我事先声明,这个理由我并不能阐述得清楚明白,只能很模糊,因为,我对这件事情也很模糊,并且,无法确定。
我之所以劝你回去,是为了你好,我不想这个世界失去一个少年英才,更不想凌入虚的爱徒因为某些事情而迷惑,无法自拔,最后自毁其身。你,懂吗?”
秦大师望着凤七,眼神中有一丝忧虑。
这个具有大智慧的老人,莫非真的看穿了什么?
“啊?有这么严重吗?大师,如果不是在开玩笑,您就别再绕圈子了,直接告诉我您的理由吧。我实在被你的这个闷葫芦给憋坏了。”
凤七长吁口气,向秦嗣大师郑重地说道。
“也好,也好。凤七,不妨直说吧,我来这里候你一月,其实只想告诉你,这恶海之中,有个人与你关系密切,并且是极其密切。
不,或许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很厉害,很强大,你要小心,要提防。如果遇到这两个人,或许,有许多亘古以来一直存在的谜团就会解开可以说,这恶海之中隐藏着太多的秘密,尤其是关于你的秘密。
这个秘密一旦解开,对于你来说,是福是祸,或许只有老天才知道了。
我是个术士,只能言尽于此,一切在于你自己把握,我不能说得太多,也无法说得太多,因为我也并不清楚这件事情对你,对整个修真界的江湖会产生多大的影响。
天机奥义,永远不是我们凡人之士所能真正猜测得透的,我只能尽力做到我能做到的一切,至于能不能真正的阻止你,我从不去,因为,那是一种奢求了。
还是那句话,人啊,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反而不好。
秘密是时间的用来捉摸人的游戏,可是,我们每个人都沉溺在这个游戏中而无法自拔,说到底,这是为什么呢?”
秦大师负手望向远处的大海,摇头说道,像是在问人,又像是在问己,更像是在问天。
智深如海的老人家,似乎有太多的秘密隐于胸中,却是难以述说,只能凭海远眺,让这大海明白自己的心思。
“大师,我不懂您在说什么,您是否可以详细地告诉我?”
凤七被秦大师的一袭话说懵了,现在根本就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万法无滞,明心见性,凤七,我真的无法回答你,或许,某些事情,只有你自己亲自的经历之后,才能明白倒底是怎么回事。”
秦大师苦笑摇头,拒绝了凤七的问题。
“我……这个,秦大师,请诉小子无理了,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雷珠我必须要取,因为这关系我们雷霆剑派的威名,更关系到修复浩天镜灵,重新封印那万兽窟的大事件,我既然来了,就不能两手空空地回去,如果这样回去,那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我凤七胆小鼠,连恶海都不敢进就回去了吗?
大师,对不起了!”
凤七将心一横,也不管秦大师爱不爱听,倔强地说道。
“我知道,我是无法阻止你的。孩子,你要去,便去吧,我不会强行阻止你的,但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上的事情,都是有因有果的。世事三千,俗丝万丈,每个人都被其捆绑得结结实实,没人能够例外。我只希望你,有破茧而出,化蝶而舞的那一天。
但愿,你此行顺利,不仅取到雷珠,也将那你马上就要知道的秘密化做你以后继续前行的动力。”
秦大师并没有继续出言阻止凤七,而是温言说道。
只是,再次望向凤七的时候,眼神中却多了一种怜惜与感伤的神色,仿佛,他真的看到了什么,真的看穿了什么。
“大师的话好深奥,需要小子细细品味。”
凤七低头反复思量,却是越想越不明白。
“哪里有什么深奥了,弄得我老头子好像故弄玄虚似的,你经历过了,自然就会明白的。
现在,吃鱼吧,虽然是你烤的,但这鱼却是我钓的,佐料也是我放的,所以,就算是我请你吃鱼了,也算是我来恶海之边,为你饯行吧!”
秦嗣大师轻轻一笑,不再继续摆弄那个令凤七沉思的闷葫芦,而是转换了话题。
“算了,不去想了,秦大师都已经说了,只要经历就会知道,没经历怎么知道呢?凡事去走一遭,自然就明晰了嘛。”
凤七索性也不再去想,他是个神经有些大条的人,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再会想去,船到桥头自然直,等到了桥头再说呗。
“好,真是好心境,悟性真的很不错。我对你有信心,这一次之行,虽然对你来说是一种考验,但我相信,这个考验对你来说虽然很艰难,但你终究会举步迈过的。
来,吃鱼,我这里还有一壶三百年的女儿红,凭海远眺,把酒临风,你我老少二人喝两杯,想一想,都很痛快呢。”
秦大师很是欣慰地望着凤七,哈哈大笑起来。
说着话,他已经变戏法似的从身上掏出了一个朱红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