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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当然有隐私权。我给你带来了什么样的麻烦?”
“好吧,我是要告诉你的。”
“请讲吧。”
那个学生办事员悄悄地绕到墙角后面不见了。
“你上午谈过话的几名学生中有一位给怀特和布莱泽维契律师事务所打过电话,事务所的人打电话给助理教务长,助理教务长打电话给我说,不要再把课程表给新闻记者。”
“他们凭什么管这件事?”
“他们要管,因为我们同怀特和布莱泽维契有着长久的合作关系,他们雇用了我们的许多学生。”
格雷装出无可奈何而又束手无策的样子。“我只是想找到爱德华·林奈。我发誓他并没有任何麻烦。我只需要问他几个问题而已。”
她为胜利而洋洋得意。她顶回了一位《华盛顿邮报》的记者,为此她十分自豪,所以她决定向他透露点风声,“林奈先生不是我们这里的学生了。我能讲的就这些。”
他朝门口退去,嘴里含糊地说了一声“谢谢”。
他快要走到汽车时,有人喊他的名字。是注册室的那个学生。
“格兰瑟姆先生,”他边说边向他奔过来。“我认识爱德华,他退学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是因为个人的问题。”
“他现在在哪里?”
“他的父母把他送到一所私人医院去了。他正在戒毒。”
“医院在哪里?”
“在银泉。名叫帕克莱恩医院。”
“他到那里有多久了。”
“大约一个月。”
格雷握住他的手。“谢谢。我不会跟别人说是你告诉我的。”
“他不会有麻烦吧,是吗?”
“不会。我向你保证。”
他们在银行门前停了下来。达比从银行取了一万五千美元出来。随身带钱使她害怕。林奈使她害怕。怀特和布莱泽维契律师事务所突然也使她害怕了。
帕克莱恩是为富人或拥有昂贵保险的人设立的一个戒毒中心。这是一幢不大的建筑,四周绿树环绕,孤伶伶的,远离公路有半英里路。他们估计,这里恐怕不容易会人。
格雷首先走进大厅,向接待员询问爱德华·林奈。
“他是这里的病人,”她说话一本正经。
他露出了他最迷人的笑容。“是的。我知道他是病人。法学院里的人告诉我,他是病人。他在哪个房间?”
达比走进大厅,慢步走到饮水喷泉旁,长时间地喝水。
“他在22号房间,但你们不能见他。”
“法学院的人告诉我可以见他。”
“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的态度十分友好。“我叫格雷·格兰瑟姆,是《华盛顿邮报》的。法学院的人告诉我,我可以问他几个问题。”
“很遗憾,他们会这样跟你说,你要知道,格兰瑟姆先生,医院是我们办的,他们办的是法学院。”
达比拿起一份杂志,坐到沙发上。
他的笑脸已经大为逊色,不过尚未消失。“这我明白,我能不能见见管理员?”他仍彬彬有礼地说道。
“为什么?”
“因为有件十分重要的事,今天下午我必须见林奈先生。如果你不让我见他,我就不得不见你的上司。不同管理员谈过,我不会离开这里。”
她给了他一个最厉害的眼色,便离开了柜台。“请稍等。你可以坐下。”
“谢谢。”
她离开之后,格雷转向达比,他用手指了指一道双扇门,像是唯一的一条通道的入口处。达比深深吸一口气,迅速穿过双层门。门里也是一块有三条无菌走廊分岔出去的汇合处。一块铜牌指明通向18…30室。这里是医院的中心部分,走廊里光线暗淡,静悄悄的,地上铺着很厚的工业地毯,墙上贴着有花卉图案的墙纸。
她这样擅自闯入是会被抓起来的。她会被交到一个高大的安全保卫员或者一个粗壮的护士手里,关进一个上锁的房间,警察一来就把她打个鼻青眼肿,然后戴上手铐把她带走,她的伙伴只能站在一旁看着而无能为力。她的名字将刊登在《华盛顿邮报》上,如果胖墩识字的话,他会看到报纸,那么他们就可以对她下手了。
她在走廊里蹑手蹑脚地走过这些紧闭的房门。22号房间的门关着,门上钉着爱德华·L·林奈和韦恩·麦克拉奇博士的名字,她敲了敲门。
管理员是个比接待员更蠢的笨驴,但是他却为此而得到高报酬。他说他们有严格的关于探视的规定。他的病人都有重病,不可惊动,医院必须保护这些病人。他们的医生都是专门领域中的高手,严格规定了什么人可以探望病人。只有在星期六和星期天才允许探视,即使这时,也只有家庭成员和朋友才能陪伴病人,而且只限30分钟。他们都是一些十分脆弱的人,他们肯定不能经受新闻记者的讯问,不论是为了多么重大的问题。
格兰瑟姆先生问他,林奈什么时候可以出院。这位管理员宣称,这是绝对保密的。格兰瑟姆故意说,也许保险期满就可以出院了。他纯粹是为了拖延时间而没话找话,同时准备好听到从双扇门里边传来高声怒斥。
一提到保险,管理员果真发火了。格兰瑟姆先生问管理员,他可以不可以问一下林亲先生愿不愿回答格兰瑟姆提的两个问题,整个事情要不了30秒钟。
管理员一口回绝,办不到。他们有严格规定。
室内一声轻柔的答应,达比推门走进了房间,里面铺着很厚的地毯,家具都是木制的。他坐在床上读一本很厚的小说,只穿一条牛仔裤,没穿衬衣。她惊奇地发现他长得英俊。
“请原谅,”她热情地说着,随手关上门。
“请进,”他说道,温和地一笑。这是他两天来第一次看到一张不是医护人员的脸。多么漂亮的脸。他合上书。
她走近他的床头。“我叫萨拉·雅各布斯,我正在为《华盛顿邮报》写一篇报道。”
“你怎么进来的?”他问道,显然为她进来觉得高兴。
“就这么走进来的。你去年暑假在怀特和布莱泽维契律师事务所做过书记员吗?”
“对,前年暑假也在那儿做。他们答应我毕业时给我一个工作,如果我能毕业的话。”
她把照片递给他。“你认得出这个人吗?”
他接过照片便露出微笑。“认识,他的名字叫,嗯,请等一下。他在九楼石油天然气部工作。他名字叫什么来着?”
达比屏住了气。
林奈紧闭双眼,尽力回想。他看着照片说道,“摩根,我想他叫摩根。对。”
“他姓摩根,对吗?”
“就是他,我不记得他的名字了。好象是查尔斯,可是不对。我记得他的名字是C开头的。”
“你肯定他是在石油天然气部工作吗?”尽管她不记得怀特和布莱泽维契事务所里姓摩根的人确切有几个,但她可以肯定不止一个。
“是的。”
“在九楼?”
“是的,我在八楼的破产法部工作,石油天然气部占用八楼的一半和九楼的全部。”
他把照片还给了达比。
“你准备什么时候出院?”她问道。马上离开房间是不礼貌的。
“我希望下星期。这家伙干了什么事?”
“没事。我们只需要找他谈谈。”她后退着离开床头。“我得赶快走了。谢谢。祝你好运。”
“好。没关系。”
她轻轻地把门关上,急匆匆地朝大厅奔去。她身后传来喊声。
“喂!你!你在干什么?”
达比转过身去,面前是一个高大的黑人安全保卫,屁股上挂着一把枪。她显出一副犯了大错的样子。
“你在干什么?”他再次质问她,把她逼向墙壁。
“探望我的哥哥,”她说道。“不要再对我大喊大叫。”
“谁是你哥哥?”
“22号房间,”她向他的房间点点头。
“你现在不能探视,违犯规定。”
“我有重要事情。我现在就走,行了吧?”
22号房间的门开了,林奈看着他们。
“这是你妹妹吗?”安全保卫问道。
“是的,不要问她了,”林奈说道。“她要走一了。”
她松了口气,朝林奈笑笑。“妈妈周末来。”
“好的,”林奈轻轻地说道。
安全保卫员向后退走,达比几乎是跑步奔向双扇门。格兰瑟姆正向管理员喋喋不休地诉说医疗的费用。她迅速穿过双扇门来到大厅里,管理员对她说话的时候,她都快要走到前门了。
“小姐!喂,小姐!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达比径直走出前门,走向汽车。格兰瑟姆向管理员耸耸肩,若无其事地离开了这幢楼。他们钻进汽车,加快速度开走了。
“加西亚的姓是摩根。林奈立刻就认出了他,但他记不起他的名字。说他名字的第一个字母是C。”她在查阅从《马丁代尔一哈贝尔法律指南》上摘录下来的笔记。“还说他在九楼的石油天然气部工作。”
格兰瑟姆急忙开车离开帕克莱恩。“石油和天然气!”
“他是这样讲的。”她找到了这个名字,“柯蒂斯·D·摩根,石油天然气部,29岁。诉讼部还有一个姓摩根的,不过他是合伙人,还有,他都51岁了。”
“加西亚就是柯蒂斯·摩根,”格雷说道,松了口气。他看了看手表。“现在是三点三刻,我们必须抓紧时间。”
“我可不能再等了。”
他们从帕克莱恩车道开出来时,鲁珀特发现了他们。租来的庞蒂亚克汽车沿街飞驰。他也快得像疯子一样紧追不舍,然后用无线电通知前面。
37
马修·巴尔过去从未乘过快艇,他在惊涛骇浪的大海里经过五个小时的航行,混身湿透,全身疼痛。当他见到陆地时,马上向上帝祷告,几十年来这还是第一次。接着他又没完没了地咒骂弗莱彻·科尔。
他们把快艇停在一个城市附近的海边码头,他相信那个城市是弗里波特。离开佛罗里达的时候,船长曾向一个叫拉里的人提起弗里波特。在整人旅程中,没有人说过第二句话。拉里在这次行程中的任务不明。他至少有六英尺六英寸高,脖子像电线杆那样粗,他什么都不干,专门监视巴尔。这在开始时还没什么,过了五小时之后,可叫人受不了。
快艇停靠的时候,他们歪歪倒倒地站起来。拉里第一个下艇,他招手要巴尔跟他下船。另有一个身材魁梧的人在码头上走近,他们一起护送巴尔走向一辆等候的面包车。令人可疑的是,这部面包车没有窗子。
在这当口,巴尔很想和他的新伙伴们说声再见,随之消失在去弗里波特的方向,赶上飞往华盛顿的飞机,到了华盛顿一见到科尔那油光光的前额,就给他一巴掌,但他必须冷静,他们不见得敢伤害他。
几分钟后,面包车在一个简易的小型机场停了下来,巴尔被护送到一架黑色的利尔飞机旁。他短暂地欣赏了一眼这架飞机,便跟随拉里登上梯子。他冷静从容,只是在执行另一个任务而已。他毕竟曾一度是中央情报局在欧洲的最出色的情报员。他过去当过海军陆战队队员。他能够照顾自己。
他独自一人坐在机舱里。窗子都被遮了起来,这一点使他不安,不过他能理解。马蒂斯先生非常看重他的隐私,对此巴尔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