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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高州刺史兰裕是兰青的弟弟,他与他的弟弟们煽动引诱始兴等十郡,一起攻打监衡州事欧阳。萧勃派遣陈霸先赶去久远,将兰裕等人全都抓获了,萧勃便委派陈霸先为监始兴郡事。
'35'湘东王绎遣竟陵太守王僧辩、信州刺史东海鲍泉击湘州,分给兵粮,刻日就道。僧辩以竟陵部下未尽至,欲俟众集然后行,与泉入白绎,求申期。绎疑僧辨观望,按剑厉声曰:“卿惮行拒命,欲同贼邪?今日唯有死耳!”因斫僧辩,中其左髀,闷绝,久之方苏,即送狱。泉震怖,不敢言。僧辩母徙行流涕入谢,自陈无训,绎意解,赐以良药,故得不死。丁卯,鲍泉独将兵伐湘州。
'35'梁朝湘东王萧绎派遗竟陵太守王僧辩、信州刺史东海人鲍泉攻打湘州,分别给予他们人马与粮食,叫他们在指定日期上路。王僧辩考虑到他在竟陵的部下还没有到齐,打算等到部队全部集中之后再出兵,就和鲍泉来到江陵向萧绎反映情况,要求延缓行动日期。萧绎怀疑王僧辩是要采取观望态度,就按住剑柄厉声说道:“你害怕出兵,抗拒命令,是想和叛结成一伙吗?今天你只有死路一条!”说道拔出佩剑朝王僧辩砍去,砍中了他的左大腿,王僧辩昏厥过去,很久才苏醒过来,接着马上送进临狱。鲍泉很震惊、巩惧,不敢说一句话。王僧辩的母亲流着眼泪徒步来到萧绎的府第谢罪,陈说自己平时对儿子缺乏训导。萧绎心中的不快这才解开,赐给王僧辩一些好药,因此王僧辩才没有死去,丁卯(十四日),鲍泉单独率领人马讨伐湘州。
'36'陆缉等竞为暴掠,吴人不附,宋子仙自钱塘旋军击之。壬戌,缉弃城奔海盐;子仙复拓吴郡。戊辰,侯景置吴州于吴郡,以安陆王大春为刺史。 '36'陆缉等人竞相掠夺,制造暴行,吴郡一带的百姓都不归附他们,宋子仙从钱塘率领部队调头对他们发起了攻击。壬戌(初九),陆缉放弃郡城逃到海盐, 宋子仙重新占据了吴郡。戊辰(十五日),侯景在吴郡设置了吴州,任命安陆王萧大春为刺史。
'37'庚午,以南康王会理兼尚书令。
'37'庚午(十七日),梁朝任命南康王萧会理兼任尚书令。
'38'鄱阳王范闻建康不守,戒严,欲入,僚佐或说之曰:“今魏人已据寿阳, 大王移足,则虏骑必窥合肥。前贼未平,后城失守,将若之何!不如待四方兵集,使良将将精卒赴之,进不失勤王,退可固本根。”范乃止。会东魏大将军澄遣西兖州刺史李伯穆逼合肥,又使魏收为书谕范。范方谋讨侯景,藉东魏为援,及帅战士二万出东关,以合州输伯穆,并遣谘议刘灵议送二子勤、广为质于东魏以气师。范屯濡须以待上游之军,遣世子嗣将千余人守安乐栅,上游诸军皆不下,范粮乏,采稗、菱藕以自给。勤、广至邺,东魏人竟不为出师。范进退无计,乃溯流西上,军于枞阳。景出屯姑孰,范将裴之悌以众降之。之悌,之高之弟也。
'38'梁朝的鄱阳王萧范听到建康失守的消息,下令戒严,准备打进建康,他的僚佐中有人劝他:“现在魏人已经占据了寿阳,大王您一旦动身离开,这些胡骑一定会窥伺合服。前面的贼兵还没有平定,后面的州城又失守,那将怎么办?不如等四面的部队集中之后,派良将率领精锐的士兵赶赴建康,这样进不耽误卫国勤王,退可以巩固自己的根基。”萧范听到这才放弃了原来的念头。这时刚好遇上东魏的大将军高澄派遣西兖州刺史李伯穆带兵逼迫合肥,高澄又叫魏收写信把情况告诉萧范。萧范这才谋划讨代侯景,借助东魏的人马,使他们成为援助自己的力量。于是萧范率领二万人马从东关出发,同时把合州献给李伯穆,还派遣咨议刘灵议将自己的两个儿子萧勤、萧广送到东魏当人质,以此作为请求东魏出兵的条件。萧范屯驻在濡须,等待上游的部队到来,又派遣嫡长子萧嗣带领一千多人守卫安乐栅,可是上游的各路部队都不下来,萧范的粮食开始缺乏,只好采摘蘑菇、稗子、菱角、莲藕为食。萧勤、萧广到达邺城之后,东魏竟然不为萧范出兵,萧范进退两难,无计可施,于是只好溯江西上,驻扎在枞阳。侯景出兵屯驻在姑孰,萧范的部将裴之悌率领大队人马投降了他,裴之悌是裴之高的弟弟。
'39'东魏大将军澄诣邺,辞爵位殊礼,且请立太子。澄谓济阴王晖业曰:“比读何书?”晖业曰:“数寻伊、霍之传,不读曹、马之书。”
'39'东魏的大将军高澄来到邺城,要辞去孝静帝授予他的爵位和特殊待遇,并且请求立皇太子。他问济阴王晖业:“近来你读了什么书?”元晖业回答说:“我读了许多遍伊尹、霍光的传记,不读曹氏、司马氏的书。”
'40'八月,甲申朔,侯景遣其中军都督侯子鉴等击吴兴。
'40'八月,甲申朔(初一),侯景派遣他的中军都督侯子鉴等人攻打吴兴。
'41'己亥,鲍泉军于石椁寺,河东王誉逆战而败;辛丑,又败于橘州,战及溺死者万余人。誉退保长沙,众引军围之。
'41'己亥(十六日),鲍泉的部队驻扎在石椁寺,河东王萧誉进行反击失败;辛丑(十八日),又在桔州战败,战死和溺死的有一万多人。萧誉只好向后撤退以保卫长沙,鲍泉等将领指挥部队包围了长沙。
'42'辛卯,东魏立皇子长仁为太子。
'42'辛卯(初二),东魏立皇子元长仁为皇太子。
勃海文襄王澄以其弟太原公洋次长,意常忌之。洋深自晦匿,言不出口,常自贬退,与澄言,无不顺从。澄轻之,常曰:“此人亦得富贵,相书亦何可解!”洋为其夫人赵郡李氏营服玩小佳,澄辄夺取之;夫人或志未与,洋笑曰:“此物犹应可求,兄须何容吝惜!”澄或愧不取,洋即受之,亦无饰让。每退朝还第,辄闭阁静坐,虽对妻子,能竟日不言。或时袒跣奔跃,夫人问其故,泮曰:“为尔漫戏。”其实盖欲习劳也。
勃海文襄王高澄由于他的弟弟太原公高洋在兄弟中年龄仅次于自己,心里常忌恨他。高洋处处倍加小心、谨慎,有话也不轻易说出来,常常自己贬低自己,与高澄说话,无不顺从高澄的意志。高澄很轻视高洋,经常对人说:“这个人也能享受到荣华富贵,相书上怎么解释得通呀?”高洋经常为他的夫人赵郡人李氏做一些精巧的衣服玩物,高澄见了总是要占为己有;高洋的夫人有时很崐气愤,不想给高澄,高洋笑着对她说:“这种东西还可以再弄到,现在兄长需要,我们怎能如此吝啬呢?”高澄有时也很惭愧,便不要,高洋就拿了过来,也不做出谦让的样子。每次退朝之后,高洋一回到自己的府第,就关闭楼阁的门在里面静坐,即便对自己的妻子,也能整天不说一句话。有时候人他还赤着脚又跑又跳,夫人问他为什么这么做,高洋回答说:“随便给你作作游戏。”其实他是要锻炼身体。
澄获徐州刺史兰钦子京,以为膳奴,钦请赎之,不许;京屡自诉,澄杖之,曰:“更诉,当杀汝!”京与其党六人谋作乱。澄在邺,居北城东柏堂,嬖琅邪公主,欲其往来无间,侍卫者常遣出外。辛卯,澄与散骑常侍陈元康、吏 部尚书侍中杨、黄门侍郎崔季舒屏左右,谋受魏禅,署拟百官。兰京进食,澄却之,谓诸人曰:“昨夜梦此奴斫我,当急杀之。”京闻之,置刀盘下。冒言进食,澄怒曰:“我未索食,何为遽来!”京挥刀曰:“来杀汝!”澄自投伤足,入于床下,贼去床,弑之,狼狈走,遗一靴;季舒匿于厕中;元康以身蔽澄,与贼争刀被伤,肠出;库直王冒刃御贼;纥奚舍乐斗死。时变起仓猝,内外震骇。太原公洋在城东双堂,闻之,颜色不变,指挥部分,入讨群贼,斩而脔之,徐出,曰:“奴反,大将军被伤,无大苦也。”内外莫不惊异。洋秘不发丧。陈元康手书辞母,口占使功曹参军祖作书陈便宜,至夜而卒;泮殡之第中,诈云出使,虚除元康中书令,以王为领左右都督。,基之子也。
高澄抓获了徐州刺史兰钦的儿子兰京,让他充当服侍自己用餐的奴仆,兰钦请求用钱财赎兰京出去,但是高澄不答应。兰京自己多次提出请求,高澄就用木杖打他,对他说:“你要是再求诉的话,就杀掉你!”兰京与他的六个同伙密谋犯上作乱,高澄呆在邺城,住在北城东侧的柏堂,很宠幸琅邪公主,他为了使自己与公主之间的来往方便,经常把侍卫们派到外面。辛卯(初八),高澄与散骑常侍陈元康,吏部尚书侍中杨、黄门侍郎崔季舒一起打发走身边的人,密谋逼东魏皇帝禅让皇位给高澄,还议定了对文武百官的安排。兰京送来食品,高澄叫他退下,对众人说:“昨天夜里,我梦见这个奴才用刀砍我,应该赶快把他杀掉。”兰京听到这句话,便将刀子放在盘子底下,假装说要送食物过来,高澄恼怒地说道:“我没要食物,你为什么突然进来?”兰京挥着刀说道:“是来杀你!”高澄扑过去,不料自己的脚受了伤,他就钻到了床下,兰京把床掀开杀掉了他。杨狼猾逃走,一只靴子还丢在房间里;崔季舒藏到了厕所里面;陈元康用自己的身体掩护高澄,在和兰京争夺刀子时被砍伤,肠子流了出来;库直王迎着刀刃抵御叛贼;纥奚舍乐在搏斗中死去。当时这一事变发生得很突然,朝廷内外都感到震惊、害怕。太原公高洋正在城东的双堂,听到这一消息,而不改色,立即指挥部队到出事地点讨伐这群叛贼,把他们杀死并将尸体切成了肉块。接着慢慢地走出来说道:“奴才造反,大将军受了伤,但是伤势不严重。”朝廷内外都对高洋的镇定自若感到惊异。高洋封锁了高澄的死讯,秘不发丧。陈元康亲笔给母亲写了封诀别信,又向功曹参军祖口授,叫他整理出论述国家当务之急的文书,到了夜里,陈元康便死了。高洋把陈元康收殓在自己的府第里,假装说派他出使到外地了,还授予他中书令的职务。高洋任命王为领左右都督。王是王基的儿子。
勋贵以重兵皆在并州,劝洋早如晋阳,洋从之。夜,召大将军督护太原唐邕,使部分将士,镇遏四方;邕支配须臾而毕,洋由是重之。
功臣权贵们考虑到大部队都在并州,劝高洋尽快赶到晋阳,高洋接受了这一意见。连夜召来大将军督护太原人唐邕,叫唐邕部署安排将士们镇守四方;唐邕很快分配安排完毕,高洋从此很器重唐邕。
癸巳,洋讽东魏主以立太子大赦。澄死问渐露,东魏主窃谓左右曰:“大将军今死,似是天意,威权当复归帝室矣!”洋留太尉高岳、太保高隆之、开府仪同三司司马子如、侍中杨守邺,余勋贵皆自随。甲午,入谒东魏主于昭阳殿,从甲士八千人,登阶者二百余人,皆攘袂扣刃,若对严敌。令主者传奏曰:“臣有家事,须诣晋阳。”再拜而出。东魏主失色,目送之曰:“此人又似不相容,朕不知死在何日!”晋阳旧臣、宿将素轻洋;及至,大会文武,神彩英畅,言辞敏洽,众皆大惊。澄政令有不便者,洋皆改之。高隆之、司马子如等恶度支尚书崔暹,奏暹及崔季舒过恶,鞭二百徙边。
癸巳(初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