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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地深深吸了一口,仿佛一个母亲闻到久别了的儿女的气息似的,心里涌起了一股感动的心潮……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她常常这样问自己。熟悉陌生又熟悉,又陌生一会儿熟悉,一会儿陌生今天熟悉,明儿个又觉得陌生了他总有那么多的想法,总有钻研不完的问题,总向她显示出一种她不能把握的精神面貌,她有时为此感到“害怕”,但更多的,却总是为这一点激动。妈妈马扬的老丈母娘生前告诫过黄群,“对马扬这样的老公,你要经常踩踩‘煞车’。”当时,她并没有把这种经验之谈放在心上,但后来想想,是很有道理的,自己实际上也是这么做的。但今天,拿着这样一封信稿,她却无法让自己简单地向他踩上一脚“煞车”了事。人们在自己付出的生存代价中熔铸自己的生命价值。有人力求用很低的生存代价换取很高的生命价值。有人用很高的生存代价换取很高的生命价值。还有人付出了很高的生存代价后,并不问自己的生命到底值多少钱。他们拥有一个更大更高的生存目标,只是向着那个目标走去……她常常暗自为马扬———她亲爱的男人而骄傲。他有一千个理由,一千种可能,一万个“不得不”,让自己终于走向“世俗化”。但她知道,他心底里始终是反世俗的。放弃省委副书记的职务留守大山子,创建一个起码在K省来说尚未有过的公司模式,如果仅仅说他是为了追求“时髦”,那代价太大了。为追求时髦而愿意付代价的人也是有的。但他们是有严格界限的,那界限就是必须以自己最后的“盈利”为最后底线。她相信,她的马扬,追求的只是一种思想。为思想而活着———“你明白,这有多么愉快吗”有一回,他轻轻地吻着她的手指,轻轻地这么跟她说道。
……她要叫醒他。她要“责问”他。这么大一件事,为什么一点讯儿都不跟他透露难道说,他真的把她当“家庭妇女”来对待了难道说,你真的不明白,我向你踩的那无数次“煞车”,只是有朝一日能让你有更充沛的精力向更高峰冲击……我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要跟你跨过金水桥,但我总时刻准备着,陪伴你一起艰难地去渡过那断魂沟……
七十五、杀人团伙受领导班子某些人指使
“哎,说话呀。深更半夜,带着老婆闺女,上我这儿打坐来了”贡开宸见马扬坐下后许久不说话,便开始催促。
……马扬被黄群叫醒后,满肚子窝火,低垂着头,闷闷地坐了会儿,正要“问罪”于黄群:“犯什么病呢,不让人睡觉”睡眼惺忪中却看到她手中拿着那封信稿,睡意一下全消失了。他以为黄群会跟以往那样,拿许多眼前的实际利益跟他叨叨个没完,没想到,她一声不响只是怔怔地看着他,而后却一下倒在他怀里,呜呜地抽泣起来……“那件事,我已经征求了黄群的意见。她完全支持我的选择……”
“哪件事”
“争取留在大山子组建企业集团……”
“完全她完全支持你不去外省当省委副书记我怎么觉得,刚才她进屋来的时候,眼圈还有点发红呢”
“她是哭了……”
“那你还说她完全支持你”
“但她就是这么说的。”
“一边哭,一边说完全支持你”
“是的。我以党性和人格担保。平时,跟她商量这种事,她一般都要发一点牢骚,今晚怪了,一句牢骚都没有。先是不说话,闷坐着,后来就开始流泪,然后就说支持我的决定……”
“再没说别的了”
“没有。后来……就一直坐在那儿默默地哭鼻子……”
贡开宸淡淡地笑了笑,又轻轻地叹口气,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站起来说:“走,去看看她母女俩。”
“贡书记,您不用说了。真的不说了。不用再为我操这份心了。马扬他能放弃当省委副书记的机会,为大山子去干这么一档子事,我要再拖他后腿,再给他出什么难题,我就真的不是个人了,也白做了他这么多年的妻子。”黄群一边说,一边接过女儿递给她的手绢,擦了擦眼泪,苦笑着继续说道,“再怎么说,我也是大山子的一份子……”说着,眼泪又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
贡开宸眼圈微微地红了:“谢谢……谢谢……”
这时,贡家大门外开来三辆车,三辆车中有两辆是高级警车,一辆挂着公安车牌,另一辆车身上标着“检察”二字。几分钟后,贡宅的警卫走到二楼起居室,弯下腰,低声地对贡开宸说道:“省政法委的陈书记、公安厅的唐厅长和省高检的申检察长来了。”
贡开宸笑道:“今天晚上是怎么了都约好了,存心不让我睡觉,还是怎么的”
马扬一家人忙站起来告辞。贡开宸默默地送马扬一家。快走到客厅门口,马扬忙回转身对贡开宸说:“贡书记,您留步。”黄群也忙说:“您请留步。”贡开宸却做了个手势,继续陪着他们一家子一直走到大门外。一直等马扬的车快开到拐角处了,黄群和小扬回过头来看,只见贡开宸还站在大门口目送着他们。
车走不多远,突然停了。陪女儿一起坐在后座上的黄群都有点打瞌睡了,这一停,猛然醒了,忙问:“怎么了车出故障了”
马扬默默地呆坐了会儿,突然叹了口气说道:“黄群,谢谢你……”
黄群真让他骤然间说愣了:“什么呀”
马扬眼眶湿润起来,低声说道:“真的非常……非常谢谢……非常……”
黄群眼圈一下子也红了,忙咬住嘴唇,默默地伸过一只手,轻轻地放在马扬的肩头上。马扬感慨地握住黄群的手。坐在一旁的马小扬故意地叫了起来:“哎呀,快走吧。多晚了。都困死我了,别跟这儿泛酸了。”黄群噗哧一声笑了,抽出手来,打了一下马小扬:“死丫头……”
政法委陈书记带着唐厅长等人是来向贡开宸汇报案情进展情况的。
唐厅长说:“……企图谋害修小眉女士的那个凶手的身分已经搞清,可以认定是一个黑社会性质的犯罪团伙干的。现已查明,这个犯罪团伙和原大山子冶金总公司领导班子里的某些人,特别是跟大山子矿务局的两位主要领导有密切关系。言可言就是被这个前任局长买通了这个犯罪集团的人杀害的。他当时估计言可言手里藏着一些原始凭据的复印件,对他威胁极大。几次私下里对言可言威逼利诱,都没得逞。最后就下了那个毒手……”
贡开宸问:“那些东西呢”
唐厅长汇报道:“……老言被害后,这些证据一直由他的老伴藏着。我们做了很多次工作,老人家都没肯交出来。她还是心有余悸……一直到昨天,我们才把这些东西拿到手。这回,申检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申检察长是个女同志,嗓门还挺粗,挺豪爽,一张嘴就要唐厅长请客:“说一声帮忙就行了你得请我们的人吃饭啊。”
唐厅长笑道:“吃。吃。一定请你们的人好好地嘬一顿。”
陈书记也笑道:“哦,这件事,申检还掺和了一把这情况我还不知道。”
唐厅长说:“……在跟言可言的老伴接触时,他老伴一口咬定没见过这样的东西。就是有,也可能让老言烧了。她说在老言被害前两天,她发现老言在厨房里烧过什么东西。有一阵子,我们还真让她蒙着了,真信了她的话。后来反复分析,觉得作为几十年的老会计、老财务干部,言可言为人正直,经验丰富,头脑清楚,不可能把这么一个重要东西不明不白地就毁了。因为只有保存好这些材料,才能说明他自己在这些肮脏的交易中是清白的。想来想去,觉得对老太太不能强攻,只能智取。当时,跟申检开了一次案情分析的联席会。申检提出,能不能从内部攻入……”
贡开宸饶有兴趣地问:“此话怎讲”
申检察长说:“从老太太的亲戚朋友里找一找,看看有没有能为我们做工作的人,直接深入进去,搞一点攻心战。”
贡开宸笑道:“还是女同志厉害。”
唐厅长说:“申检的建议使我们很受启发。开始全面排查。在排查中,发现老太太有个远房外甥女是检察系统的一个工作人员……”
申检察长说:“秋山县检察院秘书科的打字员。小丫头能干得很我们给她布置任务,让她去伺候这个远房姨妈。小丫头把老太太哄得可顺心了,没多长时间,就把情况全搞清了。”
贡开宸忙问:“材料是那个小同志从老太太家里偷出来的”
唐厅长笑道:“那哪能啊小丫头完全说服了老太太,主动交出了材料。老太太现在还真喜欢上了这个远房外甥女,都不舍得放她走了。”
申检察长说:“我们也准备把她调大山子检察院进一步培养使用,有机会再送她学习学习,将来说不定还出一个能干的女检察官哩。”
唐厅长拿出一份打印的材料,递给贡开宸:“我们把得到的新情况扼要地整理了一下。”
贡开宸拿起材料,翻开第一页。只见那一页上用二号黑体字醒目地印着这样一个标题:《一,有关宋海峰的涉案情况》。贡开宸让他们把材料撂下,他连夜看。而后陈书记等人就走了。贡开宸慢慢在大沙发上斜着躺下,拿起那份材料刚看了两三页,警卫员又悄悄走了进来:“唐厅长又拐回来,说是有一点事情,想单独跟您汇个报。”贡开宸立即从沙发上坐直身子,并做个手势,让警卫把唐厅长请进来。
唐厅长一进客厅就抱歉似地笑了笑,说道:“还得骚扰书记一回,但这情况我考虑还得是单独跟您汇报。这么晚了,我就长话短说吧……”贡开宸拿起那份材料问:“怎么,有情况没写进这份东西里?”
七十六、张大康借投资之由打探风声
唐厅长再次歉然地笑了笑:“还有一份材料……怎么说呢涉及到您的一位亲属,考虑到这情况不宜扩散,我们就没往这个情况报告里写……”说到这里,唐厅长谨慎地瞟了贡开宸一眼,见贡开宸仍声色不动地等着他往下说,便稍稍往书记跟前挪动了一下身子,继续说道:“就是关于您的儿媳……修……修小眉……”唐厅长从鼓鼓囊囊的公文包里抽取出一个薄薄的卷宗,恭恭敬敬地放到贡开宸的面前:“这是有关她的一些情况,我们单独整理了一下。”
贡开宸突然平静地一笑,说道:“干吗要给我看”
唐厅长忙说:“您……您还是看一看……”
贡开宸收起了笑容:“我不看。”
唐厅长再往书记跟前靠了靠,低声说道:“问题不算严重……只是有点牵连……”
贡开宸再次十分肯定地说道:“我不看”沉默了一会儿,贡开宸问:“还有什么事吗”唐厅长见书记的神情缓和许多,忙又劝道:“您最好看一看……”却不料,贡开宸一下十分严肃地站了起来,脸也板了起来。这让唐厅长有点发慌,心里一愣,迟疑了一下后,赶紧也站了起来。贡开宸随即指着那份卷宗,用几乎不容反驳的口气断然说道:“拿走。”唐厅长再不敢犹豫,赶紧收起卷宗走了。
这时候,马扬驾着车,载着全家人正飞快地往大山子驶去。马扬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瞌睡中的马小扬被惊醒,一下叫了起来:“电话……有电话……”马扬笑道:“睡你的。”刚要去取手机,黄群探过身子,去马扬的手包里取出手机,一边说:“我来接吧。你把住你的方向盘。”但很快又把手机递给马扬,略有些意外地说:“张大康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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