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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鞋和一脚灰色休闲鞋。
天哪!她怎么敢对他说出那两个字。
不对,她以前也曾经向男同学要过精液,当然那位男同学也是拿同样惊诧的眼光瞪住她,而她则是用理直气壮的眼神瞪回去。
她是要做实验,又不是有什么不良企图。
然而此刻,即使说的是同样的词,也是为了做实验,她却怎么也自在不起来,一股异样的,始终被她忽视的情绪莫名其妙的猛然窜升至最高点,让她再也无法视而不见。
不会吧?
她喜欢他?
这可真是莫名其妙,她究竟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
一开始?一个月前?昨天?
天知道!
是因为同情吗?
嗯!这或许是起因。
是因为他眼中的银光太迷人?
嗯!这应该也是诱因。
是因为他老是孤独一人在夜里眺望星空的形影是那样寂寥,那样落寞吗?
确实,因为只有在她怀疑他是不是又跑到顶楼去看星星时,她才会毅然扔下研究跑上去陪伴他看星星,闲聊一些五四三。在过去,她从不会浪费时间去做这种无聊事,可是现在,她却觉得陪他看星星的时光比做研究更令人期待。
研究能让她得到满足,但陪他看星星却令她感到别有一番难以言喻的甜蜜滋味在心头,就是这一份甜蜜在不知不觉中悄悄侵吞了她的心,待她有所察觉时,早已无可挽回了。
所以,她才能够那么迅速地接受他是个外星人的事实,因为不管他是什么人,对她而言根本没什么两样。
他就是他!
“菁菁?”
“嗯?”
“你还没回答我呢!”
“……对,我要。”
静默半晌。
“好,那你就自己来‘拿’吧!”
又是片刻静默。
“咦?”司徒菁猛然抬头,“什么?”她惊愕地指着自己的鼻子尖叫。“我自己‘拿’?”
亚米尔眸中的银光变深了。
“没错,凯农人从不做那种事,所以你想要就自己来‘拿’。”
司徒菁张嘴愣了半晌,而后毅然甩甩头,回身去取量杯。
自己拿就自己拿,谁怕谁呀!他的身体她都摸过上百万次了,“随便拿个东西”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研究最重要!
片刻后——
是没什么了不起,只要她的脸不要热得头发昏,手也不要颤抖得像发羊癫疯,这一切都没什么了不起……
见鬼,她又不是头一次见到他的私人部位,甚至不是头一次触摸他,她脸红个什么劲儿,又抖着什么劲儿?
该死,研究最重要!
半晌后——
当她瞧见他“痛苦”地揽起眉宇,双眼紧闭,两手又收又放,自秀气的嘴里轻逸出断断续续的呻吟时,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令他如此痛苦,忍不住脱口问:“你还好吧?”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她势在必得的采取检体工作正式宣告失败。
如果她一直没出声就没事,但她出声了,而且因为担心,手上的动作也自然而然地慢了下来,亚米尔骤然睁眼,毫不犹豫地探臂攫来她的脑袋重重覆上她的唇,她另一手拿的量杯铿锵落地破碎……
半个钟头后——
“我要的精液呢?”
“……在你的子宫里,请你自己想办法弄出来。”
※※※ ※※※ ※※※
端着晚餐,亚米尔俏俏进入研究室里放下餐盘,再悄悄来到司徒菁身后,两臂往前环住她的腰。
“菁菁。”
“嗯?”司徒菁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依然全神贯注在手上的基因组图上。
“我不是地球人。”
“我知道啊!”
“你不后悔?”
“为什么要后悔?”司徒菁放下手中的基因组图。“事前我没有反抗,事后就不会后悔。”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啊!”除了研究工作之外,其他事她都尽量要求简单化,不想弄得太复杂。
亚米尔沉默了好一会儿。
“其实凯农人是不谈感情的,只在意彼此间的个性合不合得来,还有对方的外表好不好看,所以我一直无法理解你们地球人所谓的爱,但现在我想我能了解了。其实,我原来并不打算让你知道事实,后来却希望能尽早让你知道,而且……”
他紧了紧环住她的手臂。“我们凯农人对性事是很理智的,一向都是在规划好的情况下进行性事,从来不曾出现像我下午那样冲动的行为。当时我就像疯了似的被欲望所控制,脑海里一片空白,只剩下想要你的念头,不是其他任何人,只有你,那在凯农人应该是绝不可能发生的状况。”
“也许当你们的染色体基因在为你们做适应环境的改变时,顺便把感情这种东西也加进去了,你知道,对我们地球人来讲,感情是很重要的。”
“说的也是。”他更贴紧了她。“真不后悔?”
“绝不。”
“即使我永远都是两性体?”
“只要你有足够的男性雄风就好了。”说完,她不好意思地缩着脖子吐了一下舌头。
“即使我们永远不能有孩子?”
她无所谓地耸耸肩。“地球还没听说过要爆炸,但人口快爆炸了。”
亚米尔轻轻叹息。“我爱你,菁菁。”
于是,他们的生活开始出现一种固定模式。
每一日,他们都是从午餐开始的,餐后即进入研究室内工作,直至夜里星星飘上满天,他们会一起到顶楼看星星,一、两个钟头后再一起回到她房里,然后他会不断向她证明自己丰沛的男性雄风——把她需要的检体放进她的子宫里,要她自己想办法弄出来。
为他,她稍微怠惰了一点研究工作,却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不过,对于改变他的身体这件事,他们并不抱任何期待,因为他的同伴已经证明地球人无法改变凯农人,两者之间也不可能产生后代。
但是这一天,不停翻来覆去的亚米尔把刚入睡不久的司徒菁吵醒了。
“怎么了?”她困倦地问。“哪里不舒服吗?”
“我也不知道,全身都不舒服。”
“怎样不舒服?”
“好像是……全身骨头在痛。”
“全身骨头在痛?”司徒菁担心地坐起来,并顺手打开床头灯,赫然发现他满头满脸都是汗水,脸色微显苍白。“怎会这样?你有去撞到哪里吗?”
“就算有撞到,也不可能全身都撞到吧?”
“会不会是……”司徒菁更担心了。“生病了?”如果是的话就糟糕了,她可没听说过有哪一家医院诊所专治外星人的。
“也是有可能。”亚米尔轻轻呻吟,好像真的很痛苦。“不过如果是的话就没关系了。”
“怎会没关系?如果是很严重的病毒或细菌,还是得吃药打针啊!”
“完全不用。”
“你怎能这么说,明明……”话说一半,司徒菁蓦然惊讶地睁大眼。“不会是你们的免疫系统强悍到让你们不怕任何细菌病毒的侵袭?”
“答对了!”亚米尔低低道。“包括毒蛇咬、蝎子螫、蜘蛛叮都不怕。”
“天哪!好厉害。”司徒菁惊呼,同时伸手为他按摩,希望能减轻他的痛苦。
“我们刚到的第一年因为身体正在适应环境,来不及对抗病菌,所以死了不少人。现在既然身体已经适应环境了,自然能够随时提供防疫功能。”
“也就是说,即使你们生病了,不用吃药打针也会自动复元?”
“没错。”因为她的按摩,他好像舒服了一点,不再翻来覆去的。
“太酷了!”司徒菁惊叹。“也可以说是,你们没有所谓的绝症罗?”
“也没错。”
“这真是太……啊!对了,如果说把你们的DNA放进地球人的身体内,不晓得会不会有同样的功能呢?”司徒菁又开始喃喃自语了。“可是两者的DNA完全不一样啊!嗯,或许我应该先试试把你的血跟我的血放在一起,看看会发生什么状况,然后再进一步……”
她足足念了二十分钟之后才因为口干而停下来,然后发现亚米尔居然已经睡着了。她耸耸肩,下床去喝杯水后再上床继续睡。
从这天开始,他们的生活模式稍微做了一点小变动。
在他们入睡后不久,亚米尔总是会因为全身骨头痛而翻来覆去,这时司徒菁就会起来帮他按摩,直到他睡着之后再倒头继续睡。
这样过了半个月后的某一天——
第4章
“亚米尔,是我的错觉吗?”
司徒菁疑惑地打量他的长发。
“你的头发和眼睛的颜色是不是变深了?”
“有吗?我不觉得呀!”
“哦!”司徒菁耸耸肩,决定是她的错觉,继续比对基因序列。
亚米尔在她身边坐下。“菁菁。”
“嗯?”
“你快开学了是不是?”
“没差啊!我是修博士学位,只要去跟指导教授讨论一下论文主题和大概内容,再定下四次指导时间,其他都由我自己来,也不必去上什么课嘛!”
“真轻松。”亚米尔喃喃道。
“不过……”司徒菁偏头斜睨着他。“开学前我们可以找一天出去玩玩,你认为如何?”
两眼惊讶地睁了睁,“奇迹!”亚米尔咕哝。“研究狂居然想要玩!”
搅拌棒立刻一头敲过去。“什么研究狂啊!人家是为了地球生命的延续而在努力奋斗耶!”
“是是是,”亚米尔揉着脑袋低头认错。“努力牺牲奉献的伟大研究狂……”话还没说完,他已经一步跳开。
“回来!”举着搅拌棒,司徒菁连忙唤住正要冲出研究室的亚米尔。“你到底要不要出去玩嘛?”
如果只是考虑她自己,她根本不会浪费时间到外面四处乱晃,但她注意到亚米尔虽然已经逐渐放开心胸爽朗了许多,偶尔还是会在以为她没注意时蹙眉烦恼些什么,她不喜欢这样。
“如果你有空的话,当然好啊!”
“好,那就决定……”司徒菁想了一下。“我们去参加牛津街大游行好了!”
“牛津街大游行?”亚米尔也想了一下,旋即脸色大变。“慢着,慢着,如果我没有弄错,那是同性恋大游行吧?”
“正适合你。”司徒苦笑得顽皮。“当然,我们也得变装,我扮男人,你扮女人。”
亚米尔神情愤慨地大步走回来。“你居然叫我扮女人?”
“你不是肌肉男嘛!那就只好扮女人罗!”望着他那张跟女人一样姣美的脸蛋,司徒菁直点头。“反正我也要扮男人嘛!”
亚米尔无奈地摇摇头。“你已经在扮男人啦!”
司徒菁一怔,旋即低头往下一看……“欵,我怎么又穿错你的衣服了!”
亚米尔指指她的脚。“鞋子也错啦!”
视线更往下,司徒菁不由得失笑。“哎呀,怎么一只你的一只我的。”
“还不赶快去换!”
“好嘛、好嘛!”这些都是小事,干嘛计较这么多嘛!
她起身走开两步,匆地又转回来,脸色狐疑地站到他面前,视线往上抬高20度对上他的眼。
“亚米尔。”
“干嘛?”亚米尔跟她一样狐疑,不解她这样贴在他面前有何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