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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主义学派热烈欢迎巴赫芬的理论,因为他指出了母系结构中固有的自由、平等成分(参阅弗里德里希。恩格斯:《家庭、私有制及国家的起源》)。在巴赫芬的理论埋没了许多年之后,纳粹哲学家出自相反的理由,也对巴赫芬表现出极大的热情。
他们对巴赫芬指出的母系结构中的另一个方面,即血缘、土地对人的非理性束缚,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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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责任、法律与等级。
父爱不同于无条件的母爱(因为他们是她的孩子)
,父亲所最宠爱的是那些最符合他的期望的孩子,最适合继承他的财产与事业的孩子。
由此我们可以看到父爱与母爱的重要区别;在同母亲的关系中,孩子无法节制或控制母爱。母爱像是一种天惠;如果母爱存在,便是一种幸福,如果不存在,则不能由人创造出来。
这就是为什么那些没有克服对母亲的固恋的人,往往试图通过患神经症或幻想的途径来获取母爱。他们使自己显得不能自助,让自己患病,或者从感情上回到婴儿阶段,靠这些方法来达到目的。他们幻想,如果我能使自己变成不能自助的孩子,母亲势必会出现,来照顾我。
在另一方面,同父亲的关系则是可以控制的。父亲希望儿子长大成人,负起责任,有自己的思想,当一名建设者;或者(并且)
要服从,伺候父亲,像父亲。
不论父亲对儿子的期望是着重在儿子的成长或是强调顺从,儿子都有机会获得父爱,做父亲希望的事,来博得父亲的欢心。
总的说来,父亲情结的积极方面包括理性、纪律、良心和个。。。。。。。。。。。。。。。。。。。。。。。
性;消极方面是等级、压制、不平等以及顺从。
①。。。。。。。。。。。。。。。。。
特别值得指出的是,父亲式的与母亲式的人物同道德原。。
则有着密切的关系。
弗洛伊德在关于超我的概念中,只提到了父亲同良心发展的关系。
他认为,由于受到竞争对手父亲要阉割他的威胁,小男孩感到害怕,于是,他便把父亲——确切地
①这些消极方面在埃斯库罗斯的悲剧《安提戈涅》中的人物克瑞翁身上表达得最明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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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父亲的命令和禁令——转变成了良心的构成成分。
①不过,我们看到,世上不仅有父亲般的良心,也有母亲般的良心;。。。。。。
有一个声音告诉我们去尽职责,也有一个声音告诉我们去爱,去原谅——爱自己,爱别人,原谅自己,也原谅别人。确实,两种良心最初都受到了父亲式的及母亲式的人物的影响,但是在成熟的过程中,良心变得愈来愈脱离原始父母形象,愈来愈独立;这就好像,我们成了自己的父亲、母亲,也成了自己的孩。。。。。。。。。。。。。
子。
我们内心的父亲告诉我们“你该做这,不该做那”。
要是我们做错了事,他会责骂我们;如果我们做对了,他会表扬我们。
与此同时,我们内心的母亲却以完全不同的方式说话,她仿佛说道:“你父亲骂你是对的,不过你也不要把他的话当真了;不管你干了什么,你都是我的孩子,我会爱你,会原谅你。
你做的所有事情都不会影响你的生活和幸福。“
父亲和母亲以不同的语言说话,实际上,他们说的,似乎刚好相反。不过,责任的原则与爱的原则之间的矛盾,以及父亲般的良心与母亲般的良心之间的矛盾都是人类存在所固有的矛盾,人得接受矛盾的双方。
只听从责任命令的良心以及只听从爱的指示的良心,都是歪曲的良心。
内心的父亲和母亲的声音所说的,不仅针对人对自己的态度,也涉及人对他人的态度。
他可能会用父亲般的良心来评判他人,但是同时,他必须听听他内心的母亲的声音,内心的母亲感到应该爱所有同胞,爱所有活着的人,原谅
①在《自为的人》一书中,我讨论了弗洛伊德的超我概念的相对特征,区分了权力主义的良心和人道主义的良心,人道主义良心是一种声音,它使我们想到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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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越轨行为。
①
在继续讨论人的基本需要之前,我想简单描述一下根性的各个阶段,尽管这种描述似乎打断了本章的主要思路。
婴儿扎根于母亲,处于历史婴儿期的人(从时间上讲,历史婴儿期仍然是一个最长的时期)
仍然扎根于自然。
虽然他从自然脱颖而出,自然世界仍旧是他的家;他的根仍然在这里。
他试图回归到自然,与自然、动植物的世界合而为一,从中找到安全感。
我们可以从很多原始神话和宗教仪式中,清楚地看到这种紧抓自然不放的努力。
当人把树木、动物当成偶像来加以崇拜之时,他是在崇拜自然的特别个体。
这些个体是有力的保护力量,对它们的崇拜也就是对自然本身的崇拜。
当个人把自己与它们联系起来时,个人作为自然的一个部分,便有了身分感与归属感。人与其生活的土地之间的关系也是如此。一个部落常常不仅是由血缘凝聚在一起的,共同享用土地也是部族存在的原因。
血缘和土地的结合产生了力量,为部族提供了一个真正的家,为个人的行为制定了一个规范。
在人类进化的这个阶段,人仍然感到自己是自然世界、动植物世界的一个部分。
只有在他迈出了决定性的一步,从自然界完全脱颖而出之时,他才试着划一条明确的界线,把自己与
①如果我们研究一下犹太教和基督教关于上帝的概念中父亲式的原则和母亲式的原则各自的分量,那是非常有趣的事。
上帝发了洪水,因为除了诺亚,其他的人都是邪恶的,发洪水的上帝代表着父亲式的良心。
上帝带着同情心对约拿说:“在那个伟大的城里,60万人尚不能区分左手、右手,数不清有多少头牛羊。”
这个上帝就像原谅一切的母系一样。
我们可以从犹太教和基督教尤其是神秘主义的进一步发展中,清楚地看到上帝所具有的父亲和母亲功能的两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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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物世界区别开来。温尼巴哥的印第安人的信仰说明了这一种思想。这些印第安人相信,最初,一切生物都还不具有固定的形态,都是中性生物,即可以变成人,也可以变成动物。后来,到了某个时候,它们才决定完全变成动物或人。
从那以后,动物一直是动物,人一直是人。
①阿兹占克人(墨西哥印第安人)
也表达了同样的思想。他们认为,在我们现在生活的时代之前,世界上只居住着动物,直到主神格查尔科阿托的时代,才出现了人。
某些墨西哥印第安人现在还有着同样的感情,他们仍然相信,某一种动物相当于某一类人。毛利人也相信,某一棵树(人出生时栽下的树)
相当于一个人。在很多宗教仪式中,人把自己打扮成某种动物,或者给自己选择一个动物图腾,从而把自己与动物等同起来,这些都是上述那种思想的表现形式。
人与自然的这种被动关系同人的经济活动相一致。他起初只是一个收集食物的人,一个猎人,要不是他学会了使用原始的工具,利用火,他与动物实在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在历史的进程中,他增长了技能,与自然的关系也从被动转变为主动。
他发展了畜牧业,学会了种地,艺术和工艺技能不断提高,同外国人交换产品,变成了旅行家和商人。
人信奉的神也发生了相应的变化。只要他感到自己与自然同属一体,他的神也是自然的一部分。当他的技艺增长后,他便用石头、木头或金子给自己制造了一个偶像。
人愈向前进化,便愈感到自己力量大,他的神也变成了人的形状。最初
①这个例子取自保尔。拉丁所著《原始世界中的上帝和人》,苏黎世,莱茵出版社,195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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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似乎相当于农业阶段——人把上帝看成保护一切、养育一切的“伟大母亲”
,而到了后来,他则开始崇拜代表着理性、原则和法律的父亲般的神灵。从自然拔根离去,脱离爱抚的母亲的行动,是具有决定意义的最后转变。
这种转变大约开始于理念的、父亲的伟大宗教出现之时。在埃及,转变发生于公元前14世纪的伊克拉顿宗教革命时期;在巴勒斯坦,转变大概发生在同一时期,当摩西教形成之时;在印度和希腊,转变发生在其后不久,当北方部族入侵之时。
很多宗教仪式表达了这种新思想。
当用动物做牺牲之时,人当中的动物便被作为牺牲奉献给了上帝。我们从《圣经》中的食物禁忌中——禁止饮动物的血(因为“血便是动物的生命”)
——看到了区分人与动物的严格界线。
在上帝的概念中(上帝代表着所有生命的统一原则,看不见,威力无边)
,树起了与自然的有限的、变化多端的万物世界相对的另一个极端。上帝创造了人,使他像自己,人便具有了上帝的品质;人从自然脱颖出来,奋斗着去完全诞生,完全觉醒。
①人从自然中脱离的过程,到公元前一千年的中期,达到了一个新的阶段,这个新阶段的标志是,中国出现了孔子和老子,印度诞生了佛陀,希腊涌现出古希腊的启蒙哲学家,巴勒斯坦则有《旧约》的先知。接着,人类历史又发展到了一个新的高峰,罗马帝国产生了基督教和斯多噶哲学,
①当我修改手稿时,我在阿尔弗雷德。韦伯的著作《第三人或第四人》中发现了与我所提出的设想相类似的历史发展图。他提出,从公元前400年到公元前1200年为一个“阴间时期”
,这个时期的特征是,人从事农业,固恋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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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西哥出现了主神格查尔科阿托;①然后,在公元6世纪,非洲诞生了伊斯兰教的创始人穆罕默德。
我们的西方文化建立在两个基础之上:犹太文化和希腊文化。
犹太传统的基础是《旧约》,这个传统是一种相对单一的父系文化形式,建立在家庭的父权、社会的祭师和国王的权力,以及天上的父亲般的上帝的权威之上。不过,尽管这是一种父权的极端形式,我们仍可识别出较古老的母权因素。
这些母权因素存在于与大地、自然结合(产生于自然的)
宗教,这古老的宗教在公元前200年就被理念的父权宗教击败了。
在《创世纪》的故事中,人仍然与土地保持着原始的结合,男人用不着劳动,没有自己的道德心,女人更聪明,更主动,更有胆识。
只是在“沉沦”
之后,代表父权的上帝才宣布了男人应该统治女人的原则。
整个《旧约》通过各种方法,详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