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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野静风冷冷地看着他。此时的牧野静风便如同一尊不倒的石像!虽然他也是全身血污!
旦乐有些吃力地道:“为什么……会这样?”
牧野静风冷冷地道:“你不是自认为你只学了平天六术中的一术,便可以胜我吗?现在我便以暗器手法取了你的性命!”
“暗器?难道世间还有我根本看不见身影的暗器?”旦乐觉得难以置信。
牧野静风仿佛知道他的心事,道:“杀你的只是一招‘无中生有’!”
旦乐有些茫然地轻声道:“无中……生有?”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了,一缕鲜血慢慢地从他嘴角流下!
旦乐忽然古怪地笑了,他含糊不清地道:“此时……他……他们应该……应该来了吧?”
身子一晃,一头从铁管上栽了下去!
牧野静风已不再如以前那般胸无城府了,他见对方,一头栽下,立即掠空而出,如一抹淡烟般跃至旦乐的身边,剑尖抵在旦乐的咽喉上!
牧野静风沉声道:“我要看看你的真面目是怎么样的?”
他知道旦乐此时年约五旬,不可能会这么苍老,而屈不平只是他假扮的形象,却不知真正的旦乐会是如何一个样子?
语毕,剑芒一闪,如微风拂面般扫过旦乐的脸皮。
没想到旦乐的的脸上并没有人皮面具!这大大出乎牧野静风的意料之外!
旦乐竟又慢慢地睁开眼来,以细不可闻的声音道:“我……便是……我!……”
就此死去!死亡之前,仍是一句自负至极的话!
一个将玩弄他人的性命视若游戏一般的人就此死去!
牧野静风静静地看着这张苍老的脸孔,深深地沉思着。
渐渐地,他的脸上有了觉悟之色。他终于明白旦乐为何如此苍老了!
因为,他生活中的一切,都是阴暗的一面。一个与尸体或行尸走肉般的人打交道的人,一个以杀人为自己的追求之人,一个曾对自己思师下毒手的人!——他,自然会苍老得特别快!
牧野静风缓缓地收回了剑!
这时,他才感觉到自己身上的伤痛十分厉害,一种疲倦感向他袭了过来,让他有一种欲睡之感!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他失血太多了!牧野静风俯下身来,在旦乐的身上摸索了一阵,很快,他找到了一本书卷,取出一看,果然是“平天六术”中的其中一部武学经典!
牧野静风匆匆一翻,看出这是载录轻身功夫的武学经典,书的边缘已被磨损了不少,可见旦乐在这本武学经典上浸了数十年!
牧野静风将武学经典纳入怀中,站起身来。就在这时,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神色一变,取过石室墙边的一根烛火,立即飞快地向来时的方向疾驰而去!
七八里的长长通道,他几乎是一口气跑完的,因为担心烛火灭了,他未施展轻功。
打开棺盖,他听到了外面犹有打斗之声!
牧野静风心中大喜,急忙翻身而出,棺盖在他身后“砰”地益上了,然后又是“咔”地一声响。
借着烛火,牧野静风看到了房内尚有两个人在缠斗!
他们的身上已遍布了累累伤痕!整个人全是包裹于血污之中,根本不成人形!
牧野静风大声道:“住手!快住手!”
就在他喊出这句话时,只听“卟”地一声轻响,身形略为矮小的那人已将一把弯弯的刀深深地刺进了对手的腹部!
几乎便在同时,高个子的右拳已重重地击在了他的脑袋上,牧野静风听到了一种清脆的碎裂声,令人心惊!
他一下子呆立当场!
然后便是两个身躯倒下的声音!
牧野静风终于清醒过来了,他赶紧举着烛火,在遍地的死人中寻找,他希望能找到一个幸存者!
当他看到一个墙角处有一只手轻轻地动了一下时,心中不由一喜,忙上前将那人扶起,一探鼻息,尚有一
牧野静风又是捏人中,又是揉胸口,好一阵折腾,那人终于低低地“啊’了一声,却未睁开眼来。
牧野静风信心倍增,忙与之单掌对抵,将体内真力源源贯入!心中一迭声地道:“你可千万不能死,千万不能死,你若是死了,我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就在这时,只听得外面传来了“咣咣”地巨响声,声音大得吓人,连地面也轻轻颤动了!
牧野静风一怔,不由想起旦乐临死前所说之话:“他们应该来了吧?”
“他们”是谁?
外面的声音是不是“他们”冲将进来的声音?
正思忖间,一阵急促错杂的脚步声响起,一听便可知来者至少有二十人!
牧野静风一时手足无措,慌乱间,自身真力忘了催运,只听得“哇”地一声,那人的心脉一下子失去了保护的屏障,再也支撑不住,喷出一大口热血后身子一挺,竟已毙命!
猝不及防之下,牧野静风让他喷了一身!
就在这时,门“吱呀”地一声四分五裂,十几个手执火把的人冲了进来,分立于两侧!
一直昏昏黄黄的屋内顿时一片通明!这让牧野静风一时很不适应。
从这些人的衣着打扮来看,他们应该是属于同一门派的,而且身份都不高。
随后进来的人则显然不是一个门派的。他们共有七人,定在最前面的是一个满脸虬须的老人,虽然年纪在六旬之上,却威严雄伟至极!他一进门,面对满地的尸体,身子猛地一震!
然后,他的目光便落在了牧野静风身上!
事实上此时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落在了牧野静风身上!因为他是这房中惟一一个活人!
雄伟老者的目光突然一跳,仿佛被火烙着了一般!
牧野静风发现他的目光已落在了死在自己怀中的人身上!
老者的双目渐渐充血,须发皆张,如同一只愤怒的老兽!
他慢慢地向牧野静风逼进,一字一字地道:“是你杀了我的儿子?”声冷如冰!
牧野静风心中一沉,忙站起身来,道:“你的儿子?不,这儿的人都不是我杀的!”
倏地响起一声妇人的哭叫声:“忆儿、术儿,你们死得好惨!”
只见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妇人一下子跪坐于地,在她的身边,有两具年轻人的尸体,妇人捶胸顿足,痛哭不已!
这时,又有一个年轻女子的嘤嘤哭声响起,但见一个颇为清秀的女子伏在靠墙边的一具尸体上,泣不成声,那具尸体己断了一只手,胸口处深深地插着一只铁锥!
牧野静风心开始一个劲地往下沉!他已明白这些人的来历了!这些人一定是死者的亲人!虽然自己并无过错,可在如此场合之中,只怕是百口莫辨了!
虬须老者冷声道:“为何这儿只有你一个人活了下来?”
这一时如何说得清楚?牧野静风一愣,赶紧指着铁棺道:“方才我一直在那儿……不对,一直在与铁棺相连的地下石室中,我出来时,所有的人都已经战死,而……而令郎尚有一口气,我本想救他,“却没能救成!”连他自己对这一番说词都感到不满意,虽然讲的皆是事实,但听起来却是那般的牵强!
虬须老者沉声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我要用你的人头祭我儿子的亡灵!”反手一摸,一把宽大无比的刀已赫然在手!
却听得一个低沉的声音道:“慢!城主爱儿心切人人皆知,但我等还是先把事情查清了再作定夺不迟,若他真的是凶手,谅也逃不脱这间房中!”
牧野静风一看,却是一个中年儒士,面相清朗,让人一见不由便生亲切之感。
又有人道:“司先生言之有理,莫城主请少安勿躁。”
虬须老者“哼”了一声,对分立两侧的人一挥手,道:“去查查铁棺里到底有什么!”
立即有二个人依言上前,将棺盖抬开。牧野静风心道:“当他们发现通道时,想必会有些相信我的话了。”
那两人探头看了一阵,回转身来,道:“禀告城主,棺内空无一物!”
虬须老者道:“我要知道有没有通道与之相连?”
那两人毫不犹豫地道:“没有。”
一听此言,牧野静风几乎跳了起来!他结结巴巴地道:“不可能……不可能,那么大的一个洞口,你们怎么会看不见?”
虬须老者冷声道:“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辨?”
牧野静风大叫道:“棺内的确有一个洞口!此乃千真万确之事!我……我可以拿人头来担保!”
虬须老者冷冷地道:“好吧,你自己去看看,老夫就不信你还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玩出什么花样来!”
牧野静风赶紧走到棺边,探头一看,整个人便一下子僵立于那儿了!
他的神情就像被谁重重砍了一刀!
棺底平平整整,根本没有任何洞口!包括仅容一只老鼠通过的洞口也没有!
有那么一瞬间,牧野静风觉得自己的思想已飞离了自己的躯体,脑中空洞洞的一片,而妇人的嚎陶声,年轻女子的抽泣声都一下子退到了极其遥远的地方,变得飘飘渺渺。
第三章 百口莫辩
他忽然醒过神来,猛地抽出剑,在棺内一阵乱戳!他断定这一定是旦乐设下的最后一计,让牧野静风出来之后,棺底的洞口便会自动封上!
问题是他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开启洞口的机括!也许,机括根本不在上边!
身后传来了虬须老者的声音:“别再演戏了!”
牧野静风转过身来,缓缓地道:“我没有演戏,也没有杀人,而事实上我几乎被他们所杀!”
“他们杀不了你,因此反被你所杀,对不对?”说话的是被称为司先生的中年儒士。
牧野静风道:“不,他们是自相残杀而死的!”
“自相残杀?他们为什么要自相残杀?”中年儒士的声音也开始变冷了。
牧野静风道:“因为……因为他们已不是正常人了!”见众人神色一变,立觉自己此言很容易引起误会,赶紧道;“当然,他们原本是正常的,可是如今他们已受人毒害,他们的头颅已被人做了手脚,于是他们已无痛感可言,也不明是非……”
“头颅被做了手脚是什么意思?”说话者是方才大哭不止的中年妇人,当他止住哭声发问时,竟有了一种威仪,与方才那模样判若两人!
牧野静风道:“也许……也许是被人从中取出了什么东西……”
“胡说!人之头颅,动之丝毫都会殃及生命,又怎么会被取出什么东西?分明是你信口雌黄,一派胡言!”虬须老者暴吼道:“你明明就是凶手,待我取你人头!”
“砰”地一声,那把青厚奇重的大刀已暴砍而出!
牧野静风大叫道:“前辈且莫动手!”却哪里喊得住?但他心知这些人是正派人物,自然也不愿伤了他们,于是见对方刀如暴风般卷来,也不还手。只是如同行云流水般穿掠游走!
他的轻身功夫虽好,但身上本已多处受伤,加上虬须老者刀法亦是雄浑至极,牧野静风不由渐觉应付吃力,伤口也开始越发疼痛!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但他一直苦苦支撑着,不愿用剑!
众人见他一身血污,显然是受了内伤,却犹自能在漫天刀光中穿飞如乱蝶,不由暗暗叹服,不知这年轻人究竟是何人!
虬须老者大叫道:“为何还不拔剑?且莫到了阎罗殿再叫冤屈!”
牧野静风心想若再不拔剑,若是一个闪失,被他一刀砍下一只手或一只脚,岂不是天大的冤枉?
如此一想,他便道:“得罪了!”
长剑一颤,声如龙吟,一招“逍遥容与”,流畅无比!
众人顿时被这超然脱俗、飘飘若仙的剑法所深深震慑!剑芒如纷飞之雪,扬扬洒洒,让人几乎要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