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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筱笑心道:“能得师父此言,他的武功必定已是绝世高手之境。”口中却道:“此人与水族并无仇恨,与求死谷亦无渊源,又怎会与墨东风的女儿联手对付笑儿?”
轩辕奉天一怔,忖道:“她似乎一直在有意袒护我,不愿让其师全力对敌。这却是为何?”
只听轿中人道:“与求死谷素无渊源?笑儿,你行事一向果断,胆识过人,正因为如此,在水族大举起事前,为师选择了你首先一探武林虑实,你亦未让为师失望,为何今日却甚为反常?此子若与求死谷素无渊源,又怎么会出现在谷中腹地?”
水筱笑神色一凛,恭声道:“是!师父的教诲,让弟子犹如醍醐灌顶!”
言罢,倏然起身,面向轩辕奉天,沉声道:“方才差点为你巧语所骗,今日除非你有飞天遁地之能,否则必将与这丫头一同葬身于此!”
她将“遁地”二字说得格外重,小草神情微微一变。
轩辕奉天正欲说“我何尝巧言骗人”,话未出D,水筱笑已如疾风般悍然扑至,他立时对小草说了声:“姑娘暂且避一避。”与此同时,长刀倏然插于身侧火堆之中,刀锋急旋,一团熊熊火焰立时被刀气卷起,内力暴吐,一道惊人火龙向水筱笑疾扑过去,声势骇人。
以水筱笑的轻身功夫,自是能避过火龙飞噬,但她的身后就是水族族王,她怎能任由火焰直扑族王?不及细想,相思环已贴身疾旋,纵是火龙势狂,仍是无法伤及其分毫。
火焰四射,以水筱笑为中心,在地上形成了一个火圈。
这时,轩辕奉天只听得小草低声道:“轩辕公子,设法后撤!”
轩辕奉天亦知以眼前情形,绝无取胜可能,当下刀身疾插倏挑,立时碎石进飞,一部分向水筱笑攻去,而更多的则射向正在燃烧的火焰。
水筱笑从容避让,与此同时,火光亦被灭了大半,轩辕奉天反手一抄,挽住小草的手臂。以惊人之速反向倒掠。
水筱笑略略一怔,方随之掠起,她的身法之快,已冠绝武林,但此时也许是因为受了伤的缘故,竟比平时逊色不少。
饶是如此,因为轩辕奉天需助小草一臂之力,所以双方距离已是越拉越近。
谷中残垣断壁林立,轩辕奉天眼见水筱笑越逼越近,立时反扫一腿,“轰”地一声,一堵石墙立时被震得轰然塌翻,碎石四射!
而他已借着反震之力,疾掠而出。
这边,一彩衣女子道:“师父,笑师姐似乎……似乎受伤不轻,未必能对付得了他们二人。”顿了顿又道:“若是未曾受伤,以笑师姐的轻功,应能在第一时间将对手拦截。”
水族族王缓声道:“飞扬,为师明白你的意思,为师完全可以将他们一举击杀,只是我早有计谋,他们还有利用价值,我不想让他们即刻被杀。”
被称作“飞扬”的女子名为水飞扬,是水筱笑的师妹、水筱笑一向为其师信宠,水飞扬一直暗怀妒意,今日见水筱笑举止异常,就想提醒师父,没料到其师对此早有所料,心中不由很是失望,当下只得道:“师父深思远虑,弟子实是愚昧无知。”
说话间,一个人影已自黑暗中飞掠而至,正是水筱笑。
只见她脸色有些苍白,甫一站定,就慢声道:“那丫头好狡猾,谷中多半藏有地下秘道,竟被他们走脱了!”
水飞扬无声地冷笑——但水媛笑并未留意到这一点。
只听得轿中人淡然道:“你已受伤,师父给一点药,快服下吧。”
轿帘飘起,一个小瓷瓶自轿中缓缓飞出,极其平稳,犹如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托着它。
水筱笑急忙伸手接住。
轿中人胸有成竹地道:“求死谷四面环水,他们走不脱的,起轿!”
四名彪形大汉立时抬轿起身!
第五章 绝色无双
巢湖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艘甚为宽大的游船,若是细加辨认,竟可看出此船是由数艘小船拼接而成,却拼接得极为严密,浑如一体。在这艘奇异的游船中央,有一顶红色的怅篷,帐内透出柔和的灯光。
悠扬的丝竹声自游船上飘荡开来,游船上不时有婀娜的身影出现。
秀湖闻丝竹,月色伴佳人。
但更为旖旎风光的是帐篷之中。
帷篷内只有一榻、一几,以及一只焚着麝香的香炉。
让帐内添色无数的是两个人。
一个是跪在床榻前的水筱笑——水筱笑的容貌足以与任何美景相媲美。
谁都会坚信水筱笑的容貌己绝世无双,没有人能够比她更美丽动人,但若是当你见到此刻在床榻上的女人时,方会明白自己所坚信的,并不完全正确。
——她正斜倚在床榻上,半坐半卧,没有人能述说出她的绝世容貌,因为纵然有一千个人看她,所看到的亦是一个不同的她:或清逸恬淡、或楚楚动人、或香艳丰腴、或娴雅空灵……
她竟将诸般美的极致集于一身,既有妩媚风情的成熟,亦有玉洁冰清的清纯。
这本是绝不可能集一身的两种美,但在她身上,却奇迹般地凑合成一体。
这一切,只因为她有一双绝世美眸。
她的眸子,如雾如烟——更如梦!
如一个绚丽的梦,在那个梦中鲜花锦簇,彩蝶纷飞,燕啼莺语。当你的眼神与她的目光相融时,你心中所涌起的就是一个让人极度愉悦的梦,所有的美好记忆在那一瞬间士涌上你的心头。
你所见到的她。就与你心中最仰慕的美的化身融合了。
她的美,已超越了“形”的境界,而达到了“神”的境界。
这种美是不朽的,岁月无法亵渎一丝一毫。
这美得让人窒息的女人正是水族族王,亦是当年名满天下的武林十大美女高手之首——水姬!
数十年过去了,她的容貌非但没有因时光的流逝而变得老丑,反而更添无数神韵。
水姬并未正视水筱笑,她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右掌掌心、毫无瑕庇的玉掌上,竟有一只蓝白相间的蝴蝶。
如再细看,蝴蝶久久不动,赫然是一只假蝶!不知此蝶是何物制成,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振翅而飞。
她不开口,水筱笑便一直静静地跪着。
“笑儿,依你之见,墨东风的女儿重回谷中,有何目的?”水姬终于开口了,目光却依旧落在掌上的那只蝴蝶上。
水筱笑道:“弟子相信她事先并没料想谷中会有他人,所以最直接的目的,不是为了复仇。”说完看了水姬一眼,见她神情淡然,并无什么表情,当下又接着道:“求死茶已完全覆灭,所以她也不应是为了救人。如今的求死谷已了无人烟,也许对她而言,倒是一个很好的藏身之地。换而言之,她回到求死谷,极可能是为了躲避我们的追杀。她以为求死谷被灭之后,我们的注意力就不会再落在求死谷中!”
水姬“嗯”了一声,久久不语,她的纤纤玉指微微弯曲,轻轻地拨弄着蝴蝶的一根前须。
水筱笑心中“咯噔”一声,转念之间,已有所悟,忙道:“师父日理万机。必已看出弟子所不能看出的。”
水姬淡淡一笑,顿时满室生春。
她的声音便如一杯无论色泽、香气、口味皆属上佳的美酒,足以让任何人为之陶醉:“迄今为止,我们并未能配出我们想要的药方,药使鱼双泪己死。他最后一次呈送药方与他出事时相距只有八天,因此可以断定——如果他所用的最后一个试药人已有所突破的话,此人所服的药,与鱼双泪最后一次呈送的药方应相去无几。如今,已有足够的事实证明鱼双泪在最后一名试药人身上所做的努力已获得极大的成功!”
水筱笑略显吃惊。
水姬继续道:“为师之所以能断定这一点,是因为水族驯服的海蛟已被人斩杀!”
水筱笑愕然道:“是不是在东海防范墨门秘地的那头海蛟?”
水姬微微颔首,道:“海蛟乃海中凶兽,凶残悍猛,乃海中至高无上的霸者,因其禀性,决定了在方圆五百里海域内,绝不可能出现第二只海蛟。水族先祖于百余年前,凭借绝世武学与超凡入圣的水性,与水中海蛟恶斗一日,终将其制服,并将之驯成先祖海上的坐骑。后来,墨门因门内叛逆冷器的出现而导致墨门一场前所未有的动荡,同门相互残杀,而冷嚣更与思天涯在东海无名岛作生死决战,最后双双战亡。与水族世代为敌的儒、玄、皇三门为防墨门再起争端,遂将墨门的至高武学掩藏至此岛左近的一个水下洞穴,我族先人察知此事,暗中潜入洞中,却未能找到掩藏的武学,于是先人就让业已驯服的海蛟长年驻守于水下洞穴附近海域,墨门中虽不泛高手,但因水性有限,在水中根本无法与海蛟匹敌,此举本可谓是一劳永逸,墨门武学就永远无法面见天日了!”
顿了顿,她接着道:“没想到二十天前,海蛟的尸体却出现在东海沙滩上,由它身上的伤痕可以看出它必是与人一番恶斗后方被杀的、自从海蛟被先人制服后,除了闯入洞穴中的人外,从不攻击海上的船只渔人,所以格杀它的人,只会是墨门中人,或是与墨门有密切关系的人。按理,以墨门中人今日的武功,以及他们与常人无异的水性,根本不可能战胜海蚊,那只有惟一一种可能——此人就是被鱼双泪用来试药而最后逃脱之人!而且此人在服了鱼双泪的药之后,已有与水族中人相去无几的水性!换而言之,鱼双泪的药已配制成功了,只是没有来得及将药方报与本族王知晓,就已死了!”
说到这儿,水姬意味深长地看了水筱笑一眼。
水筱笑心中一凛,忙惶然自责道:“弟子太过冲动,见他贻误族中大事,又泄露本族秘密,就……就将他杀了……请师父降罪!”
水姬淡然道:“如今我们手中已有药方,杀便杀了吧,只是惟有一味‘不眠草’无法得到。”
水筱笑犹豫了一下,道:“弟子已遵师命,在求死谷中放了一把火……”
水姬道:“为师之所以这么做,并非不想得到求死谷的‘不眠草’只是因为为师知道即使将谷内的草药悉数烧尽,到了明年,它们自然会重新萌牙生长,‘不眠草’又会再出现在求死谷中、那时,我们一定已将墨东风的女儿擒住,只要花些心思,还怕她不开囗说出求死谷中哪一种草是‘不眠草’?”
说完轻轻叹了一口气,又道:“没想到墨东风的女儿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她悄然返回求死谷。现在,她被迫退入求死谷地下秘道,谷中已有我们的人严密监视,只要她一有举动,就会被察觉,无论她是要彻底铲除‘不眠草’还是欲利用‘不眠草’。同时我们还可利用她将杀了海蛟的人引出来,那人多半已得到了墨门的武学秘笈,若是任他活下去,对水族实在是个心腹大患!只要此人一除,然后将他手中的墨门武学秘笈夺来,那么墨门就将永远一蹶不振!”
水筱笑道:“此人名为白辰,亦即被风官白流逐出的人。”
水姬皱了皱眉道:“这小子倒颇有奇缘,先入风宫,后又成为我们水族的试药对象,如今却成了惟一知晓墨门最高武学下落的人。”
水筱笑有些担忧地道:“他会不会……将墨门最高武学的秘笈交给墨门北支的人?”
水姬不以为然地道:“这姓白的小子既然甘为墨门南支利用,而墨门南、北两支又势如水火,他怎会将其交给北支?”
水筱笑道:“此人与墨东风的女儿似乎关系甚密。”
水姬微微一笑,呵气如兰,醉人的气息轻轻向掌中的蝴蝶吹了吹,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