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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带上门。
花轻尘这才道:“世人皆知求死谷中有剧毒奇药,神秘莫测,却不知求死谷其实源于一个以‘墨’为名的门派,即墨门。”
白辰静静地听着,心中却是甚为吃惊,因为他已遭遇了水族,故对这个闻所未闻的“墨门”并不会全然不信,如今他已知道世间的帮派并非仅止于人们所知道的那些,五年前风宫的崛起,前些日子遭遇的水族中人,都足以说明这一点。
花轻尘继续道:“在墨门中,有一种世代相传的心法,名为惊心诀!此心法虽然不能直接提升习练者的武功,但也有其不凡之处,更何况它是墨门世代相传之物,故本门中人对此惊心诀甚为珍视。”
当年,范书对付武帝祖诰时,就是利用了“惊心诀”,但武帝临终时并未向世人说出范书是如何加害于他的,所以随着武帝祖诰、范书、秦楼的离世,“惊心诀”已成了一个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白辰听得“惊心诀”三字时,亦不会有什么惊讶之处。
花轻尘叹了一口气,道:“八十年前,墨门经历了一场变故,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难,为了保住此惊心诀,墨门便将它隐藏于一个秘密之处,欲在危机过去之后,再取出它。没想到危机过后去取惊心诀时,事情已有了变化,以墨门的力量,竟无法取到此‘惊心诀’!”
白辰听到这儿,已有些明白了,他道:“莫非谷主欲让在下去取惊心诀?”
花轻尘点头道:“正是如此。”
白辰道:“在下势单力薄,与墨门倾全派之力取出惊心诀,双方力量之悬殊不可同日而语,谷主为何偏偏要选中在下?”
花轻尘道:“因为你一旦服下‘不眠草’后,将极可能身负奇能,将具备常人根本无法达到的水性。”
白辰恍然道:“想必‘惊心诀’是藏在深水之中……”说道这儿,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凝惑地道:“但若是当年有人能将‘惊心诀’隐于某一水域,此人就应该有能力将之取出。”
“在正常情况下,的确应是如此,但因为鱼双泪所在帮派的存在,使情况发生了变化。如今我不妨直言相告,鱼双泪所在的门派与江湖中人和帮派都有所不同,他们自称为水族。”
白辰心道:“你对我倒颇为坦诚。”
“水族与墨门在很遥远的年代就结下怨仇,当他们知道墨门隐藏惊心决之处时,就利用水族在水中的优势,在水中布防,使我墨门无法得到惊心诀。要想消除水族在水中的优势,惟有寻找一个与水族一样有着超越常人水性的人,当今世上,除水族中人之外,惟有白公子你一人了!我已在你的饮食中掺入了‘不眠草’的汁液,想必你已是身具异能的人了!”
白辰皱了皱眉,道:“谷主为何对在下这么有信心?”
花轻尘道:“实不相瞒,在此之前,我墨门已有顶尖高手到达了隐藏惊心诀的地方,但当他们准备退出之时,受到了阻截,最终皆惨遭毒手,无一生还……”她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嘶哑,停顿片刻,方接道:“对于不是身具异禀者而言,要想通过水域,到达隐藏惊心决的地方,就必须是武功已臻绝世之境的高手,如此一来,因取惊心诀而遭难的人,一无例外是墨门中的高手!也许料定墨门不可能放弃惊心决,所以这些年来,他们一直未放松对惊心决的留意,借著水中优势,水族中人使墨门折损了不少高手!”
白辰心道:“仅仅因为我的水性也许可以超越常人,难道就可以断定我能完成多名绝世高手未能完成的事?他会不会只是要我赌一赌?即使赌输了,对她的求死谷及所谓的墨门并无任何伤害!”
花轻尘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接道:“白公子,我们利用鱼双泪,只能利用一次,日后此事必定会被水族察觉,所以你是世间惟一一个可以如水族中人一般在水中游刃有余的人,亦是唯一一个可以取出惊心诀的人,休说你不愿意轻易冒险,连我们亦不会让你去冒险,一但你有何差错,墨门从此无缘于惊心决了。而那些墨门高手之所以败亡,并不是因为他们的武功不济,而是因为他们必须将绝大多数的真力用来使自己不致于在水中窒息,如此一来,功力自是大大折扣。”
白辰心中倏然闪过一个疑问,当即道:“为何水族中人不索性取出惊心诀?占为己有,或将之毁去?那样他们就不必长年守着惊心诀了。”
花轻尘道:“惊心诀是隐于东海一无名岛下的水洞之中,当年隐藏此物的人已在洞穴中布下了机括暗钮,非本门弟子,即使能进入洞中,也无法取出惊心诀。”
说到这儿,她正视白辰,缓缓地道:“如今,我已将真相告之了白公子,愿不愿助我求死谷,悉听尊使。”顿了顿,又道:“你体内的酒药药性即将发作,这一次必将比先前更难以忍受,白公子要有所准备。”
白辰默默地点了点头,将那块藏于怀中的方糖取出,打开外层的纸,小心翼翼地舔了舔,他的神情极为郑重,以至于让他人根本不会察觉到他的动作有何滑稽可笑之处。
花轻尘的脸上有了疑惑不解之色,而花晚远忍不住道:“此物倒很像是一块方糖……”
白辰一边将方糖收回怀中,一边道:“它本就是一块方糖。”
“那……为何你……”花晚远欲言又止地道。
白辰淡淡一笑,道:“有些事,除了自己之外,他人是很难理解的,我只知道,只要我尝一尝方糖的甜头,心中就不会浮躁,不会畏惧,甚至连内心深处的邪恶之念也会化去。”说完他看了看花轻尘与花晚远一眼,接着道:“我这么说,他人是很难相信的,你们大概也不会例外。”
花晚远以极轻的声音道:“我明白,有些事,经历一次,就会铭记一生,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白公子必定经历了一件让你刻骨铭心的事,是也不是?”
白辰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花晚远的眼中忽然有了一种奇怪的神色,她道:“而且,这件事,应该与一个人有关,是不是?”
白辰眼中闪过了哀伤之色,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地道:“不错,那小女孩叫苦叶儿,她让我明白了许许多多的东西……”
静!
人都沉默着。
花晚远的目光投向了窗外。
花轻尘的目光落在了她的女儿身上,神情复杂。
而白辰的目光则注视着地面——终于,他抬起头来,抬头时看到了花晚远的侧影。
她望着窗外,留给白沉的自然是侧影,曼妙天成的侧影。
白辰忽然心中一动。
未等他去细细思索触动他的究竟是什么,一股热流已自他的丹田升起。
他的神情一凛,再也无暇去思索更多的东西。
月夜下的东海。
离海岸相去三十余里的一座荒岛,海岛峰峦叠起,林木参天,岛屿狭长,方圆十数里,岛的西岸有大片沙滩,而东岸则是穷崖绝壁,气势森严。
荒岛的南端临近的东岸处有此岛最高峰,峰顶赫然有一块方圆二十余丈的平阔之地。
明月当空,海面上出现了一艘船,正自西向东而来,夜间的海风本是由东向西劲吹,此船乃逆流而行,其速竟也不慢。
很快,船在荒岛西侧靠岸了,从船上走出四个人,船夫收起跳板,扯起船帆,重新返回,将四人留在岛上。
这四人正是白辰、花晚远及求死谷的两名弟子,为了尽量避开人眼,花轻尘选择了在夜里登岸。
此季已是秋末冬初,海风袭袭,带来了寒意与微咸的气息,海风在岛上的群峰谷间穿掠回旋,发出惊人的尖啸声,山上的树木被海风吹得哗哗乱响。
海水一下又一下的狠狠撞击着东岸绝壁,发出惊人的咆哮声,于风啸声相呼相应,形成一种惊心动魄的震撼力。
岛上林木茂盛,杂草丛生,但对四个身怀武学的人来说,他们的前进并不会受到多大影响,白辰发现花晚远的武功在他之上,虽是与他并肩而行,却是从容至极,不像在荒岛俊峰间掠走,倒像是闲庭信步。白辰心道:“小草是绝没有她这么高深的武功的,看来她真的不是小草。”
很快,四人到达了荒岛东岸的高峰之颠,出现在高峰峰顶的平阔之地。
越是高处,海风越急,四人的衣衫都被吹得鼓起,脸上也隐隐作痛。
花晚远道:“离天亮尚有些时间,我等还是找个地方避一避风吧。”
很会,他们就在附近找到一个背风处,四人围坐于一块高耸且前凸的岩石下,再也没有海风贯入耳中。月色显得有些苍茫,天空中有几朵薄云在飞快地移动着,月亮在薄云后时隐时现,在地上投下了斑斑驳驳的淡淡影子。
四人似乎都无话可说,只是静静地坐着,时间亦因此而过得格外缓慢,当白辰渐渐感到寂寞难耐时,月亮不知所踪了,天色亦暗了下来,是黎明前最为黑暗的时刻到了。
花晚远忽然站起身来,道:“伏居,你随我来,我有事与你商议。”
与白辰并肩而坐的那名求死谷弟子当即站起身来,见花晚远向林木茂盛处走去,当下随之而去,他心知多半是小姐有话不便当着白辰的面说出,要与他单独商议。
白辰心道:“我即将要为你们求死谷冒险,你们却仍是如此刻意避着我,这又是何苦来着?”
少顷,忽听得花晚远身形消失的方向传来一声惊呼声:“啊……”
是女人的声音,除了花晚远,还会有谁?
白辰与另一位求死谷弟子同时起身,不约而同地向惊呼声传来的方向掠去,白辰自武功被废后,今夜是第一次展露身手,他感到体内的劲气充盈,与先前置身风宫时所具的功力相当。
很快,二人已看到伏居与花晚远双双倒在地上,伏居一动不动,而花晚远正半撑着身子,似乎想挣扎着站起,在黑暗中一时也无法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剩下的那名求死谷弟子心中大惊,急步上前,焦虑地道:“小姐,你怎么了?”
花晚远没有回答,只是吃力地伸出右手,像是要那名求死谷弟子将她拉起,那人急忙伸手相助。
就在两人的手相触的一瞬间,那名求死谷弟子突然“啊”地一声低呼,随后身子一软,向后倒去。
白辰震惊莫名。
却见花晚远已一跃而起,身手利索,全然不像受过伤的样子,只听得她道:“二位兄弟多有得罪了。”言罢对白辰道:“过来帮帮忙,将他们搬到妥当之处。”
白辰大惑不解地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原来你根本没有受伤?”
花晚远淡淡地道:“你放心,他们是求死谷的人,我怎会加害于他们?”说到这儿,她伸出右手,摊开手掌,在她的指间,有一点寒芒闪动,她道:“我只是使了一个小小的手段,以让他们暂时无法动弹而已。”
白辰仍在犹豫不决:“这……恐怕有些不妥吧?”
花晚远忽然怒声道:“你知不知道他们奉我母亲之命前来荒岛,是为何而来吗?是为了监视你的一举一动!”
白辰不以为然地道:“你母亲这么做,也是人之常情,她怎么可能完全信任一个外人?”
花晚远冷哼一声,道:“总之,事情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我冒着被母亲责罚的危险这么做,只是不想让你死得不明不白。”
白辰目光一跳,脸上有了惊疑之色,他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寻常,当下低声道:“也罢,就依了你的意思。”
两人寻了一处洼地,将两名求死谷弟子并肩放好,又折了树叶将他们的身躯掩盖妥当,这样既可以挡住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