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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离憎及元揽秋,巫马非难见佚魄伤势太重,便劝元揽秋将之扶去疗伤,其实元揽秋自己也已多处受伤,他们夫妇二人相互搀扶,脚步蹒跚地慢慢走开,观者无不心情沉重。
悟空这才转向范离憎道:“你说区阳菁有诈,那么扪心自问,你是否又坦坦荡荡?”
范离憎感觉到恬空的目光格外精亮,似乎可以洞穿人的五脏六腑与灵魂,但他神色依然十分平静,一则他的冷静本就非常人所能及,二来他已决定说出真相。只听范离憎道:“不瞒老前辈,在下也并非真正的戈无害。”
巫马非难、卓阳、郑火、弘月心中之吃惊可想而知。
悟空脸上闪过一丝淡淡的,满意的笑容,却一闪即逝,他点头道:“很好,老夫早已看出你的修为已远在佚魄诸同门之上,虽说武林中一向传言戈无害是燕高照十三弟子中武功最高的,但同门之间,武功高低相差不会太远。”
范离憎惊讶地道:“前辈似乎并未见晚辈出手……
又怎能看出武功高低?“
“修为高低又岂是一定要出手之后方能看出?”悟空反问道。
范离憎哑然。
“你能将实情说出,老夫就已信了你大半,现在,老夫已可推知你手中所持是何物了,相信此物其实根本不会伤人,它只是用以传讯之用,一旦将它掷于地上,必有烟雾之类产生,他人在远处望见,就知某一音讯了。”
说到这儿,悟空伸出手来,接过范离憎手中的圆形之物,道:“古人有烽火戏诸侯之说,今日我等也可以此戏一戏思过寨之敌!”
言罢,手中圆球倏然飞出,向远处十几丈的一块岩石撞去。
“砰”地一声响后,一股浓烟突然冲天升起——悟空所言果然不假。
弘月对悟空不由大为佩服,他忍不住道:“老爷爷,你是怎么猜测到的?”
悟空望着袅袅升起的黑色烟柱,道:“在风宫等觊觎血厄剑的人看来,夺取血厄的最大难处不是攻破思过寨,而是从剑簧阁取出血厄剑,与‘恶贪痴愚’一样,他们势必认为老夫在剑簧阁内布下了重重机关。因此,设计毒杀寨内弟子对他们而言,并无多大用处,更何况一旦连同能打开机括的人也死于非命,那他们攻入思过寨又有何用?这一股黑烟,有两个作用,一可传讯于风宫中人,二则可以给思过寨中人施加压力。寨中人一见烟柱,势必有所警惕,也许就会有人迫不急待地将血厄剑取出转移,那么他们便有了下手的机会——他们若是知道即使是燕高照,也不知该如何取出血厄剑,也许就不会采用此计了。只是老夫有一事不明,既然你已中了毒,非区阳菁不能解救,你又怎敢违逆她的嘱咐?”说这话时,悟空正视着范离憎。
范离憎沉默了片刻,方道:“也许,是因为我在剑簧阁内听到贪剑老说了一句话:出尔反尔,乃天地至理。我就想到了区阳菁完全有出尔反尔的理由与可能,纵使我依她所言去做,也未必真的能得到解药!”
悟空饶有兴致地望着他,奇怪地道:“你本可以说一些更为合适的理由,比如说是因为你不愿屈服于邪魔的意志之类。”
范离憎忽然觉得眼前这位武功修为已高得超乎世人想象、超乎武学本身这一范畴的老人很有“趣”,他隐隐觉得悟空与人们心目中的世外高人有所不同,世外高人在世人的眼中近乎半人半神,具有高高在上的权威,所以他们常常危襟正坐,高深莫测,以使世人永远无法真正看清他们。而悟空却藐视正统,比他人更率直,此时他对范离憎所言的一番话,便隐隐含有对权威、对正统的讥讽与嘲弄。
若是有人知晓范离憎将悟空这般只可敬之仰之的前辈异人以“有趣”论之,只怕会瞠目结舌。
久末开口的天师和尚道:“师父,我与这位……这位……咳……少……兄弟在五年前就已见过一面,华山掌门游天地游老侠对他颇为赞赏,弟子在罗家救出的人就是游老侠……”在剑簧阁中,天师和尚隐然有高僧风范显露,此刻在敬畏有加的师父面前,往常的木讷神情又回到了他身上,说了半晌,仍是言不达意,额头却已有冷汗渗出。
悟空却已明白了天师和尚杂乱无章的话中所表达的意思,他皱了皱眉道:“此事为师自会查明,倒是你,为何武功进展如此缓慢?与你二位师兄相比,相去太远,以至于面对禹诗,还需一个孩童去应付,也太让为师失望了!”
其实,天师和尚的武功已臻化境,至于为何没有和禹诗一战,那与他自身的武功并无关系,但他仍是惶然应是。
范离憎心道:“僧人有俗家弟子倒也不足为奇,为何天师和尚是出家人,而他的师父反而不是僧人?
这一对师徒,倒也古怪奇特。“激战之后,众人都已极为疲惫,悟空察觉了这一点,便道:”你们都去歇息吧,风宫与三藏宗皆心怀鬼胎,一心只盼他人与思过寨作殊死之争,否则他们又怎甘心退出思过寨?这倒也好,想必短时间内,思过寨反而能落得清闲了。“
巫马非难道:“主人,区阳菁之死……”
悟空答非所问地道:“你去看一看区阳菁的眉毛是真是假。”
饶是巫马非难一生阅历无数,乍闻此言,亦不由一惊,但他终应道:“是。”随即趋步上前,伸手触及区阳菁的眉毛。
倏地,巫马非难的神色大变,变得极为古怪,仿若被人重重砍了一刀。
他缓缓直起身子,慢慢地摊开右手掌,掌心处赫然有一段眉毛。
再美的眉毛,一旦孤零零地被置于掌心处,绝不会再有一丝一毫的美,反而成了一种诡异之景。
众人的神情如见鬼魅。
再看“区阳菁”,她的右眉已荡然无存,左眉却依然存在,相形之下,本是颇为美丽的“区阳菁”,此时已变得有些诡异乃至狰狞,右眉处的光秃秃,把本是和谐的五官破坏无遗。
若非亲见,没有人会相信仅仅是少了半边眉毛,会对人的容貌产生如此大的影响。
巫马非难手心处摊放着一段眉毛,感觉极为怪异,仿佛手中蜷着一条毒蛇,一只蛤蟆,全身凉气飕飕直冒。
悟空轻吁一声,道:“原来她就是禹诗的女儿禹碎夜!”
“禹诗的女儿?”巫马非难奇怪的重复道,其他人也是吃惊不小。
“老夫早已得知有风宫中人渗透进思过寨,其中之一是侠异,侠异被风宫收买,背叛了思过寨,另一人则是禹诗的女儿禹碎夜已潜入思过寨。禹诗一生之中,仅有一子一女,而且是在风宫内乱之后所生,休说武林中人,就是风宫内部,识得他们的人也不多,禹诗之所以刻意隐瞒他们的行踪,一则是为了在对敌时可以出奇制胜,二来大概是担心他们会成为风宫玄流暗算的目标,再则,禹诗已将他的一对子女视作牵制牧野静风的一着棋,一旦牧野静风对禹诗产生猜忌之心,禹诗有他们在风宫之外遥相呼应,就不会太过孤立。也正出于这一点,禹诗一直未让他的一对子女直接为牧野静风效命,他们的一切行动,皆只听从其父的指令!”
“牧野静风又怎能忍受这一点?”范离憎似乎忘了自己体内尚有毒物潜伏,忘了自己还未被思过寨完全信任。
“牧野静风当然不愿如此,但禹诗的一对子女都极其出色,他们各自成功地潜入了风宫的对手阵营中去,这等于是风宫插入对手体内的一把刀,牧野静风为了大局,他只会在利用禹诗的子女战胜对手之后,再设法改变这一点。禹诗的女儿禹碎夜潜入了思过寨,而他的儿子则潜入了被武林中人视为神秘之地的黑白苑!”
范离憎暗自倒吸了一口冷气,心中忖道:“黑白苑神秘至极,禹诗的儿子竟能混进黑白苑,殊不简单!”
悟空继续道:“牧野静风一时无法改变这一局面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在他入主风宫之前,这种局面就已形成,禹碎夜与其兄长分别潜入了思过寨与黑白苑。在此之前,老夫只知禹碎夜已卧底于思过寨,但却不知谁是真正禹碎夜。”
巫马非难将手中的眉毛丢弃了,他疑惑地道:“莫非主人是凭她的假眉毛断定其身分?”
“不错,禹碎夜的武功传自其父,而禹诗所修炼的武功乃邪门武学,尽走极端,必有异象,习修禹诗的武学达到一定境界,习练者的眉毛就会开始脱落,直到完全消失!”
杜绣然道:“我记起来了,禹诗那老儿的确是无眉的。”
范离憎试探着道:“前辈对风宫之事,似乎知之甚多。”
悟空淡然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如此而已。”
范离憎顿时明白过来,在风宫中,也有悟空的耳目,“区阳菁”的真实身分已被识破,这对范离憎无疑是有利的,其心情总算略略松弛了一些。
但他所中之毒,又当如何?
杀禹碎夜的人正是被水依衣称之为“笑姐”的人。
禹碎夜见申屠破伤倚仗“杀缘”,势不可挡,而密匣又被取走,自不愿再与申屠破伤缠战,因此瞅了个空隙,悄然追踪水依衣二人而去,试图伺机夺回密匣。
水依衣与“笑姐”的轻身功夫已至出神入化之境,禹碎夜的武功虽然颇为不俗,但要追踪她们着实:不易,全力施为之下,行踪难免露于形迹。
水依衣二人很快察觉有人追踪她们,而且追踪者仅只一人。两人心念相通,悄然放缓速度,有意让禹碎夜追近,此时她们向东而行,很快就已至乱斩坡与山谷间的栅栏前。思过寨受前后两股势力夹攻,寨中弟子早已悉数出击,一向戒备森严的山谷入口处也不再有人守卫,水依衣二人身形未停,毫不犹豫地闪入山谷之中。
禹碎夜接踵而入,在山谷林中追踪一段距离之后,突然发现前面只有水依衣一人疾行,而“笑姐”却已不知所踪。
一怔之下,禹碎夜心中隐隐不安。
略一犹豫间,水依衣已迅速与她拉开距离,禹碎夜想到自己潜入思过寨数年,又怎能在最后关头功亏一蒉?此念一起,她暗一咬牙,继续追踪而去,只是所有的神经都已绷得极紧,一有异常,立可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但担心的异常情况却迟迟未出现,水依衣依旧在她视野所能及的范围内,而“笑姐”则一时未再露面。不知为何,异常之事迟迟没有发生,反而让禹碎夜焦躁不安,正心神不定间,身后突然传来“啪”地一声轻响,禹碎夜一惊,蓦然转身,却见树影婆娑,毫无异常。
再回首,水依衣却已无影无踪了。
禹碎夜心中一沉。
她的目光迅速四扫,眼见二丈开外有一块草地,约三丈见方,心中暗松一口气,当下悄然提聚内力,蓦然而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如惊矢般掠向那一片空草地。
她相信只要立足于空草地之上,对方要突袭她就困难得多,只要能设法再纠缠拖延对方一段时间,一旦父亲禹诗攻陷思过寨,那时急于脱身的就不是她,而是水依衣她们了。
禹碎夜身在空中,就做好了应付极可能会出现的攻袭,但直到她双足踏于草地上,仍无任何攻击出现。
禹碎夜第一次感觉到双脚踏实于土地上竟是一种幸福!
草地松软,充满弹性,地上的草已有些发黄,还没能盖过她的膝盖。
禹碎夜相信还没有人能够在二丈外对她构成致命的威胁!
她的心情略略放松了些。
就在这时,她听得“咯咯”之脆笑声,水依衣从她正前方的一丛低矮枫树后缓步走出。
禹碎夜心念一转,喝道:“你怎敢擅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