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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相依为命。她与刘德云的相识还是9年前的事。当时刘德云下乡收购古董,那日因为口渴而到附近的农家讨口水喝,于是便与王桂花邂逅相遇。那王桂花虽是庄户人家的女人,但却十分伶俐,而且颇有几分姿色。见刘德云是城里来的老板,更是樱唇含笑,俊目流盼。而刘德云见她体态丰腴,性格温柔,别有一番情趣,对她也倒有几分喜爱。不久后,那王桂花的家就成了刘德云的外室,每月都要去几次。她们娘儿俩现在生活上完全依靠他,对他当然是忠心耿耿。最最重要的是,他与这姘头的关系城里根本无人知晓。想到这儿,他的嘴角边不由得现出了一丝得意的微笑。
因此,现在惟一使他感到不踏实的是,那白得才会不会被警方抓获。关于白得才,刘德云是很了解的,否则也不会让他参与这次的诈骗行动。白得才天生是一个好吃懒做的瘪三,他喜欢的只有两样东西,一样是钱,另一样是女人。以前,每当他偷到什么值钱的东西,就会卖给德云古玩轩。虽然价钱比市价便宜得多,但是安全,因为德云古玩轩决不会在本地销售那些赃物。正由于他们双方长期以来具有这种不正当的合作关系,所以刘德云偶尔让白得才去干一些非法的勾当也不必担心被他反咬一口,因为白得才有更多的把柄捏在他手中。9月13日上午,白得才把一包玉壶春瓶的碎片与一本图册交给刘德云,换取了2万元现金,满心欢喜地到外地寻欢作乐去了。临走时,刘德云再三关照他在外地多住一段时间,不要急着回来。可是,他心里非常明白,像这种人渣,根本就没有任何信用可言。只要钱花光了,肯定还会回来向自己要。
一阵清脆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拿起话筒。
“刘经理吗?我是白得才。”
“你有什么事情?”刘德云有些不耐烦,他心里恨恨地想道,肯定是这家伙在盗取玉壶春瓶时露出了什么破绽,才让警方察知一些端倪。
“我想回来一趟……”从电话那头传来白得才那吞吞吐吐的声音。
“你想找死?现在警察正要抓你,不能回来!”刘德云狠声恶气地说。
“可是,我的钱花光了,不回来怎么行呢?”白得才强辩道。
“这才几天,两万块就花光了?你这个混蛋!”
“赌输了……”
刘德云气得太阳穴突突地直跳,但是,他是一个城府甚深的人,他深知,现在必须把白得才稳住。他思忖了片刻,缓声说道:
“你暂时不要动,我稍考虑一下再给你答复。”
“如果不让我回来,你就赶快汇钱过来,我不能再等了!”
“今日下午给你答复。”
放下电话,刘德云站了起来,铁青着面孔走到窗口。他点燃了一根烟,望着窗外那阴沉沉的天空,陷入了沉思。
怎么办?倘若白得才行动干净利落,不留痕迹,警方又如何能够破解如此高明的骗局?那200万元岂不是已经安然装入自己与姐夫的囊中?警方下一步会干什么呢?作为物证,假图册与玉壶春瓶赝品皆已被销毁,而那真品既然被藏在王桂花的家里,警方自然是不可能找到。因此,警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抓住白得才。如果抓住了白得才,事情的真相将立刻大白于天下。
既然如此,现在千万不能让白得才回来!
但是,白得才不回来难道就安然无恙了吗?由于玉壶春瓶一案涉及金额巨大,警方必定要大力寻找。现在网络发达,倘若警方在网上发出通缉令怎么办?如果白得才能够隐姓埋名,即使警方发通缉令也未必能抓住他。可是,那家伙可不是个省油的灯!稍微有点儿钱他就会大肆挥霍。下赌场、嫖女人是他的最爱,而这两个场所都是警方最最注意的。如果白得才落入警方之手,他肯定会将一切和盘托出,自己作为诈骗案的主犯必然难逃法网!
不行!必须作出决断!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如果设法使得白得才从此永久性地销声匿迹,那么,警方将永远抓不到自己的把柄。即使他们怀疑自己是元青花龙纹玉壶春瓶诈骗案的主谋,可是,他们既没有物证,也没有人证,又能奈我何?
当然,如果决定杀死他,也是不难的。只要略施小计,便可以轻而易举地置他于死地。但是,关键问题是,白得才至今为止是否已经将玉壶春瓶窃案的真相告诉了他的舅舅或者是什么狐朋狗友呢?他有没有什么姘头呢?虽然当初让他去干这件事情时,曾千叮万嘱要求他保密,但是像他这种狗才,哪里有信用可言呢?如果现在将白得才杀死,再藏尸于一个隐秘的场所,比如说,埋到荒郊野外,会不会被警方很快找到呢?倘若白得才的尸体被发现,他的舅舅与狐朋狗友或许会向警方说出他们知道的一切。这样一来,警方就会将杀人案与玉壶春瓶窃案联系起来,而自己与姐夫将成为首要的杀人嫌疑犯。即使警方暂时尚未抓住自己的什么直接把柄,自己也将长期受到警方的怀疑,这对于将来的生意是极其不利的。因为刘德云深切地明白,他的生意一直是处于灰色地带,也就是在合法与非法之间徘徊。倘若总是处在警方的注意之下,那还怎么做生意呢?
因此,最好的办法就是,既要杀死白得才,又要为自己提供不在犯案现场的证据。如此,即使白得才曾将玉壶春瓶窃案的秘密告诉什么狐朋狗友,而该狐朋狗友又已经报告警方,但是如果自己能够提供不在案发现场的确切证据,那些小瘪三的话又有多少可信度呢?这样,警方就没有任何理由怀疑自己,说不定还会怀疑是其他什么贼人见财起意、杀死白得才而夺走了元青花玉壶春瓶呢!这才是万全之策!
可是,要想达到这样的效果,怎么办才好呢?
刘德云苦苦地思索着。
他突然觉得手指头有些儿烁痛,原来是香烟已经快烧到手指头了。他突然看到有一个小甲壳虫在他面前的窗玻璃上爬行,他用那正在冒烟的香烟屁股朝着那甲壳虫狠狠地揿了下去。
第十一章
城西四十余里有一片连绵不断的丘陵地带,名曰荒石坡。它之所以叫这个名称,乃是由于那坡上布满了碎石块,所以无法种植庄稼,至今仍是一片荒丘。坡上坡下长满了灌木丛和野草,正是田鼠与野兔的天堂。附近的村民经常来这儿打野兔、割野草。
今天是9月21日,赵老汉起来得特别早,因为他今天要去赶大王集。赵老汉居住的赵家庄位于荒石坡的东边,而大王集则在荒石坡的西头,因此他要赶集就必须经过荒石坡。他最近两个礼拜编制了几个荆条筐,要拿到集上去卖。他用扁担挑着荆条筐,沿着那条土路慢条斯理地走着,一边在算计着这几个筐到底能卖几个钱。突然,他仿佛看见侧前方的一株小矮树下坐着一个人,是谁在一大清早坐在这儿呢?他便走上前去看个究竟。及至他走到面前,直吓得他面如土色,浑身哆嗦得如筛糠一般。那是一个死人!
赵老汉掉转头便跑,一口气跑到村里,已是上气不接下气。村长得知原委,也吃了一惊。他不敢怠慢,连忙打电话报警。
罗志刚率领周晓梅、于文海等几名刑警与法医赶到荒石坡时,已是上午9点半了。从城西门到这儿,虽然只有四十几里路,但是由于全是土路,且又崎岖不平,足足花了一个半小时。在赵老汉的带领下,他们很快就到达案发现场。这时候,由于赶集的人较多,所以土路上布满了各式各样的脚印和车轮印,即使罪犯曾留下什么痕迹,也已经全都被破坏了。幸而村长比较仔细,他与两个村干部站在距离尸体十几米处看守,不许闲杂人等靠近,所以现场附近尚未被破坏。罗志刚等人下车,一步步小心翼翼地朝死者走去,周晓梅在可能是凶犯遗留的脚印处插上标记。罗志刚命刑警们将现场附近的脚印全都做成石膏模带回警局,以便进行进一步调查。罗志刚来到死者面前,只见死者坐在一棵矮树下,背靠着树干,双手被反绑在树干上,耷拉着脑袋。树下有一滩血,那血顺着地势流向低处,在大约一米开外的洼处又聚集成一大滩血。不过,由于这儿的土地很干燥,血都被吸进土里去了,地表的血渍已经干燥。在死者的右手腕处发现了一个刀口,血就是从那儿流出来的。罗志刚托起死者的头,突然觉得有些儿面熟。他是谁呢?是不是在哪儿见过呢?他猛然想了起来,他不就是那位刀条脸的窃贼白得才吗?警方已经在网上发出了通缉令,他怎么会突然死在这儿了呢?他用食指和拇指拨开死者的眼睑,发现死者的角膜有一些白色的斑点,角膜已经轻度混浊,但是瞳孔还可以看得清楚。罗志刚意识到,白得才已经死亡至少十个小时以上了,应当是昨天晚上遇害的。
罗志刚让法医和刑警们继续拍照和勘查现场,他自己则在周围转了转。他们刚才乘警车来这儿时,是沿着一条不宽的土路,而案发现场距离那土路仅有二十几米的距离。任何人如果由这条土路经过,只要向那边随便看一眼,肯定就能看到死者。他回头见赵老汉仍旧跟在他身后,便问道:
“这条路上,平时经过的人多吗?”
“平时没什么人经过,偶尔有农民上山打野兔或是割草,才从这儿走。”赵老汉停了一下,又继续说道:“不过,今天应当有很多人经过。因为今天赵家庄有不少村民要到大王集去赶集,大王集是五天一集,今日正好是赶集的日子,而这儿是从赵家庄到大王集唯一的一条路。”
罗志刚不由得感到奇怪,一般的杀人者总是喜欢在人迹罕至的地方杀人,而抛尸者也大多是抛在无人发现的场所。可是,杀害白得才的凶犯为什么要选择这儿呢?难道他不知道今天有很多村民会从这儿路过?如果他对这儿不熟悉,又为什么选择这儿作为杀人场所呢?
当天下午,法医报告了尸检结果。
根据死者体表尸斑状况,肛门温度,眼角膜变化程度等等,基本上可以判断死亡时间为9月20日晚上9时至10时。死亡原因为右手挠动脉割断流血致死。尸检发现,胃内容物中含有一定浓度的安眠药。
根据现场流血分布情况,基本上可以判断荒石坡发现尸体处应为杀人案的第一现场。因为血液从被害者挠动脉流出后,在地面呈自由流淌状态,经过大约一米左右的流程,在地势较低处聚集成一大滩血泊,由于该处土地干燥,血液大多被土壤吸收,因此地表的血渍已经干燥。倘若凶犯在其他场所作案后再将尸体运来此处,则血液早已凝固,无法形成现场的自由流淌状态。况且,死者体表的尸斑分布状况也与发现死者时的坐姿相符。
在分局刑警队的案情分析会议上,大家各自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既然荒石坡为第一犯罪现场,而在死者体内又检出一定浓度的安眠药,那么基本上可以肯定,凶手先给被害者吃了安眠药,待他进入睡眠状态后,再实施捆绑,用某种交通工具运至荒石坡,捆绑于矮树树干上,割断其右手挠动脉将其杀害。
而至于杀害白得才的凶手大概是谁,大家几乎没有什么疑问。因为,既然白得才是元青花龙纹玉壶春瓶盗窃案的犯罪嫌疑人,现在又意外死亡,基本上可以断定,凶手理应与玉壶春瓶窃案的主要受益人有关,甚至于就是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