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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了东方路十一弄的小区外面,他停好了车,就走了进去。
门口的保安没有拦他,要是一个农民模样穿着随便的人,他们一定会拦住他的,神采飞扬的王子洋让保安惧怕而又羡慕。
安蓉一开门,她就看到一束鲜艳的栀子花。
安蓉妩媚地笑了。
王子洋进屋,他吻了安蓉。安蓉说,我做梦还梦见妈妈给我头上插了朵栀子花呢,没想到你就买来了,你这个坏蛋,真会讨好人。
王子洋笑笑,路过花店,看到了就买了呗。
安蓉的房间里还是老样子,没有什么变化,墙上安蓉母亲的照片上有她母亲慈爱的笑容。王子洋想,安蓉母亲一定是个善良的女人,和安蓉一样。
安蓉边往花瓶里插花,边说,子洋,你真讨厌,那么早就把我吵醒了,现在九点都不到。
王子洋说,已经快九点半了。
安蓉说,今天有什么安排呀?
子洋卖了个关子,现在不诉你了,我一天的行程都安排好了,你跟着我走就行了。
安蓉看着王子洋,她的眼中有些期待有些喜悦,你这个人就爱搞些浪漫的事情,也不怕人家能不能受得了。说着她就依偎在王子洋的怀里,双手抱住了王子洋的腰。王子洋呼吸着她头发上自然的清香,闭上了眼睛,他喃喃地说,安蓉,我爱你。
安蓉说,我也爱你。
安蓉,我爱你兰芳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鬼
89
兰芳这几天采访辛苦,累得她早上想赖在床上不起来,可一大早电话铃声就把她吵醒了。兰芳揉动揉干涩的眼睛,骂了声,妈的,催命呀!
是山南县公安局周副局长在宾馆大堂打来的电话,周副局长问她起床没有。
兰芳躺在床上撒了个谎,起床了。周副局长,你稍等一会儿,我马上下来。
她差点忘了,今天早上,是周副局长他们解救出来的六个孩子返回原籍的日子。他们的家长都来了,送行的场面一定感人,有鲜花,有泪水,有感激,有依依不舍……这种场面兰芳是不会放过的,她需要有一些现场抓拍的照片。
兰芳慌慌张张地起床,冲进了卫生间。
她随便洗漱了一下就出来穿衣服,衣服也简单,就是T恤和牛仔裤,她风风火火惯了,洗漱穿衣才用了几分钟,她从来不打扮化妆,所以显得利索。她背起采访包冲出了房间的门,连房间门也忘了关上。
安蓉从电梯里冲出来,火急火燎的样子,她一见周副局长,就说,对不起,让你久等。
周副局长迎了上去,这是一个高大魁梧的中年警官,他的眉毛很长,眼中透出一种威严。他笑着对兰芳说,辛苦你,兰记者,这样吧,我们先去火车站,送完人后再吃早餐,怎么样?
兰芳说,没问题,没问题。
他们出了宾馆的大门,一辆三菱吉普在外面等着,周副局长为兰芳打开了车门,兰芳钻了进去,周副局长也上了车,坐在兰芳的身边。
周副局长笑着说,兰记者,听说你男朋友也干公安工作?
兰芳说,派出所的一个小户籍警。
周副局长哈哈一笑。
兰芳忽然觉得自己的眼皮跳得厉害,一会是左眼,一会是右眼。她想,这是怎么啦?是好事还是坏事呢?她很自然地想到了安蓉。
安蓉会不会出什么事?
眼皮跳是不是一种什么征兆?
周副局长发现了兰芳表情的变化。他笑着问她,是没有睡好吧,兰记者,送完人吃完早饭,你就回去好好睡一觉,然后中午好好请你吃一顿,我们局长要亲自犒劳你呢。
兰芳说,没什么,没什么,我看不要劳动局长的大驾了吧,你陪着我就让我受宠若惊,我怕见大官。
周副局长说,没那么严重吧,都安排好了的。
就在这时,兰芳突然看到一辆汽车朝自己坐的车疯了似猛地撞过来,兰芳惊叫起来。她看到朝自己撞过来的车的车窗玻璃上隐隐约约的有一张灰色的脸。周副局长说,兰记者,你怎么啦?兰芳睁开眼睛,发现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她把手插进头发里使劲地抓了抓说,没什么,没什么。
她想起了在来山南的路上碰到的一件事情。
她开着车在路上狂驶,主编给她的新车让她信心十足,主编对她真的是不错,她心里还是很感激他的。
车开到一个村庄外面时,她看到公路两旁围了许多人,公路中间停着一辆大卡车。兰芳的车被大卡车堵住了,她猛按喇叭,那些人根本就没有理她,大卡车还是一动不动。
兰芳有些生气,她把车停在了路边,然后下了车。
兰芳走了过去。
那些人好像她不存在似的,正眼也不看她一眼。
她看到一个人把一套染血的衣裤放在了大卡车的车轮子底下,那人放好衣服裤子就闪到了一边。
那大对大卡车上的司机大声说,好了,开过去吧。
大卡车缓缓地开了过去,汽车的轮子从衣裤上缓缓地碾了过去。
这时,很多人放起了鞭炮。
兰芳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鬼。
兰芳是个对任何事物都感到好奇的人,她要搞个明白。
兰芳就逮住了一个人问道,老乡,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呀?
那人看了她一眼说,你不是本地人吧?
兰芳点了点头。
那人说,怪不得你不明白。
兰芳说,很奇怪的呀。
那人说,这有什么奇怪的,这是在送鬼。
什么,送鬼?
是呀,你没有听说过吧,这也就是近几年才时兴的事情,以前我们这里没有人买得起汽车,也就没有这事情,这几年大家有些钱了,买汽车的也多了,这事情也多了起来了。
喔——
现在,买汽车的人多了,事故也多了起来,我们这里有个说法,汽车要是撞死人后,死去的人的鬼魂就会附在汽车上,要是不把附在汽车上的鬼送走,那么这汽车还会出事的。送鬼其实也很简单,大家在一起,把死者的衣服放在汽车的轮子上,让汽车压过去,然后放放鞭炮就把鬼送走了,鬼就不会在附在汽车上了,这辆汽车也就干净了。
这说法邪了。
不送鬼才邪了呢。这辆大卡车前几天撞死过人,车主要吗车卖了,买车的人就问车主送鬼没有,车主说送过,买主不相信,怕把车买回去后有事,就让车主再送一次,这不,又送了,我们都是车主请来送鬼的,车主要给我们红包的,否则我们也不会来。
兰芳明白了,
大卡车的火没有熄,它像只老牛一样沉重地喘息着。兰芳不知道那个死在这辆车轮子底下的人是谁,但是兰芳心里不舒服了,她重新上车后,开车的速度慢了下来,她不希望有什么事情发生。
她一路上奇怪地想,那被送掉的鬼会不会附到自己的车上?
90
王子洋的汽车开进了墓园。
安蓉很吃惊,王子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把自己带到这个地方来干什么?她说,子洋,你耍什么花招呀?
王子洋笑笑,一会你就知道了。
王子洋把车停好后,他们下了车。
阳光下的墓园宁静而肃穆,层层叠叠的墓碑错落有致,排列整齐。那一块块墓碑其实就是一个个站立着的人,只不过这些人永远凝固在这里,不能行动,永久沉默。每个人都有这么一天,都要站在这里,无论你生前贫穷还是富贵,丑陋还是美丽,这是一种宿命,也是自然的规律。只有阳光不会老去,永远照耀着这片宁静的墓园。
墓园里也有些人在走动,他们是无声的,在这里听不到大声的喧哗,谁都不愿意去惊动那些安息了的灵魂。王子洋捧着那束白菊花,走向了墓园,安蓉跟在他的身后,她知道,王子洋引领着她走向安蓉母亲的墓地,每接近一步母亲的墓地,安蓉的心中就像钟一样敲响一下,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有如此古怪的感觉。
他们来到了安蓉母亲的碑前。
一阵微风吹过来,拂动了安蓉的发梢。
王子洋虔诚地把一束鲜花放在了碑前,然后朝墓碑鞠了三个躬。
他的眼中闪动着金属的光泽。
王子洋伸出手,拉住了安蓉柔若无骨的手。他侧着脸看着安蓉,安蓉的脸是那么的洁净明亮,和太阳一样生辉,一股隐秘的潮水漫过王子洋的心地。
他缓缓地说,安蓉,今天我要做出一个重要的决定,当着你母亲的面。
安蓉心中的钟声越敲越响。
仿佛整个阳光覆盖的墓园都充满了钟声,以至于安蓉听不清不远处草丛中一只小鸟清脆的鸣叫。
王子洋在安蓉的面前单腿跪下。
他仰起脸,这是一张在阳光下真实又虚幻的脸。
王子洋对着安蓉说,亲爱的,当着你母亲的面,答应我的求婚,你嫁给我吧!
安蓉丰满的胸脯起伏着,她的心似乎要破膛而出去。她俯视着这个男人的脸,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唇,他的下巴,他皮肤上的毛孔,都很真切,安蓉湿润的红唇蠕动着。
两眼都有小蚂蚁在爬,她的两行泪水涌出了眼眶,从她秀美的脸上滑落,滴在王子洋的脸上。
安蓉哽咽地说,子洋,我答应你!
王子洋从裤袋里掏出了一个精美的小红盒子。他打开了它,里面装着的是一枚铂金钻戒。他把钻成戴在了安蓉的无名指上。
钻戒戴在纤细的手指上,安蓉觉得它有些冰凉。
安蓉,我爱你尸体完美无缺,可朗干的心里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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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喜和朗干在一家小酒店里相对而坐。
小酒店虽然很小,才几张桌,但生意却十分好,还没到午饭的高峰期,几张桌全坐满了。他们来得早,就占领了靠玻璃窗的一个位置。他们喝的是白酒,几碟凉菜。他们俩的神色都不是很明朗。上午的时候,七喜带朗干去看了化妆美容好的她的遗体。尸体完美无缺,可朗干的心里沉重。
朗干和七喜对饮了一杯。
酒像毒药一样滑下了喉咙,他们的表情都痛苦万分,皱着眉头,呲牙咧嘴。
七喜,我看还是火化了吧,这样老留着也不是个事,人都死了,也不能复活了,还是让她去吧。你这样,还不是自个折磨自己。
凡事想开点,没什么大不了的,过不了多少年,你我都要去和她们会面的。你想想,我才真正的痛苦呢,和夏敏真心实意的爱了一场,结果还是人财两空。我不像你,还和她实实在在的过了几年的夫妻生活。
哎,我心不甘呀,我总觉得她是被人害死的,她开车的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