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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芳说,好了,快说吧。
说什么?
夏敏的线索呀,傻逼。
哦,对了对了,我这不正要说嘛,看你急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你的废话怎么那么多呀。
夏敏做过鸡。
你说什么?
我说夏敏做过鸡。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们派出所有记录的。我和派出所的同事说起夏敏,谭副所长就说几年前派出所抓过一个鸡也叫夏敏。我问他是不是在赤板市第二小学教过书的那个夏敏?谭副所长说,没错,就是她,当时被抓后,还是我审的,详细情况你去查查档案不就清楚了。
有这样的事情。
是呀,谭副所长还说,派出所通知了学校,来领人的是一个叫朗什么的老师,那个叫朗什么的老师还打了夏敏一巴掌。
那一定是朗干,他为什么要打夏敏一巴掌呢?
不知道,我看了记录,夏敏是在钢琴酒吧吊上一个嫖客,那个嫖客就把夏敏带到了太阳宾馆。那天晚上正好碰上全市统一的扫黄,我们派出所刚好负责那一片,就把夏敏扫回来了。她承认了一切,还承认了自己是一名人民教师。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这不清楚,记录里没有这方面的记载。她交了罚款后就被那个朗什么带走了,谭副所长说,夏敏这个人还挺有气质的,不像一般红尘中的女子。她当时穿一件白色的连衣裙,显得很文静,谭副所长在事情过去那么久了还记得起来。听说,后来学校开除了夏敏。
然后呢?
后来就不知道了,我估计她还做,否则她会去干什么。她这样的人,教育系统哪个单位敢要她呀;我认为朗干一定和夏敏有密切的关系,否则,他不会在派出所当着警察的面打夏敏。谭副所长说,郎干打完夏敏后,夏敏嘤嘤地哭了,她哭的样子十分凄凉。兰芳,你说奇怪不奇怪,昨天晚上,李文学在我们派出所撞鬼了。
你说什么?派出所还有鬼?
你不要这样大声音,我告诉你,昨天晚上,李文学听到有女人的哭声从审讯室里传出来,他还看到审讯室外面的地板上还放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当初夏敏被抓时也是穿着白色连衣裙的。谭副所长也碰到过这样的情况,在晚上听到有哭声,也看到过白色的连衣裙。
兰芳陷入了沉思。
她想起了朱向阳的话,水曲柳乡村的人对夏敏都十分尊敬,因为她对她患了绝症的父亲尽了力。
一层迷雾涌上了兰芳的眼眸。
安蓉一定碰到什么事了夏美丽护士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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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喜看着那张重新粘贴起来的照片。他把它放在了栀子花的上面,然后用栀子花把它埋了起来。七喜一边埋一边嘴里叨叨着:我用栀子花把你埋起来,你身上就会有栀子花的香味了。栀子花的花瓣因为脱水,有些焉了,花瓣的边上也泛出了黑色。七喜突然想,栀子花会不会变成黑色内裤的碎片?
安蓉离开了阳台,刚刚接上电话,王子洋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王子洋在电话里颤抖地说,蓉,你知道吗,夏美丽护士长死了!
什么?!安蓉不敢相信王子洋的话,她怎么会死呢?
她真的死了,就在下午死的,她开车经过赤板大桥的时候,车撞在了桥的护栏上,护栏被撞破了,但是车没有掉到江里,只是车头出去了一点,不幸的是,汽车起了火爆炸了,昏迷在车上的夏美丽被烧死了。等火灭掉,夏美丽已经变成焦碳了。
这——
这是真的。蓉,我们去看了,我们和她闻讯而来的家属把她烧焦的尸体直接送火葬场去了。院长征求她家属的意见要不要让七喜做个尸体美容,然后再送火葬场火化。她的家属说,算了,都烧成这样了,还是化了吧。夏美丽的尸体散发出浓郁的焦糊味道,我都快吐了,我从来没有闻到过如此难闻的尸体的味道。好好的一个人,就那样离开了我们,谁也想不到的事情呀。医院的人都为夏美丽惋惜。她的老公不停地说,他送给夏美丽的车还不到一个星期,没有想到就夺去了她的生命,如果早知道这样,他怎么也不会给老婆送这辆汽车的。我看着他伤心的样子,我心里也十分的难受,人的生命太脆弱了,特别是在这个工业文明高速发展的年代,我们的危险无处不在。蓉,我们要更加珍惜活着的时光,好好地相爱,你说是不是,亲爱的!
安蓉突然闻到了中药的味道,她把话筒颓然地放下了。
安蓉喃喃地说,这世界怎么会这样呢?
她的眼睛里飘过一道绿光。
好像有一个人在她的耳朵边上说着什么。
安蓉大声说,不要说了,不要说啦!我不要听,不要听!
夏美丽的声音忽远忽近地飘了过来,安护士,我觉得你和王子洋医生是十分般配的,你要是愿意,我去给你说合……安护士,哎,有车了也麻烦,要给它加油,要找停车的地方……安护士,我好热,大火把我的身体熔化了,我不想走呀,安护士,你救救我……安护士,火葬场的炉子好臭啊,我不要在这里啊,求求你,放我出去啊,安护士……
安蓉的双手捂住了耳朵,她尖声叫道,我不要听,我不要听,不要……不要在我耳朵边说话,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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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洋的脸色有些发灰。他一下班就开着车往东方路赶,下班的高峰期,堵车堵得厉害,王子洋开着车蚂蚁一样在路上行驶着,路上的车一辆挨着一辆,他心里十分焦虑。下午安蓉接了一下电话,他的话还没说完她就挂断了。安蓉一定碰到了什么事情,他为她耽心。安蓉和他有了第一次肉体的接触之后,他就为她耽心着,耽心有一天会失去她。虽然他们那时爱得如胶似漆,但他对安蓉的过去一无所知,包括她怎么会进孤儿院的事情。安蓉不说的事情,他是从来不问的。而且,安蓉以前从来没有问他的过去,她好像不在乎王子洋的过去。前面的绿灯亮了,车还没有动,他使劲地砸了一下方向盘,骂了声什么,他从来不说脏话,但今天脱口而出了一句。人是不是会在焦燥的时候变得粗俗。车终于开动了,王子洋的车一下闯了过去。
从医院到东方路十一弄,王子洋开车花了一个多小时的行程,如果交通畅通,也只要二十几分钟就可以到达。王子洋停好车,从车上下来时,他从汽车的反光镜上看到后面梧桐树有一个人影闪了一下就不见了。人行道上的人很多,王子洋没有注意太多,他走进十一弄,他来到安蓉的家门口,按响了门铃。
走廊里走过来一个老太太,她问王子洋,你找谁?
王子洋说,我找我的朋友安蓉。
老太太不解,谁是安蓉?
王子洋说,就是住在三零八室的姑娘呀!
老太太说,怎么,三零八室又住人了,我怎么不知道呀。
说完,老太太就下楼去了,她不坐电梯,她是从楼梯上走下去的。老太太走路的姿式像桨一样,一摇一晃的。
王子洋的后脑勺上满是汗水。
他不停地按着门铃。
难道安蓉不在家。
王子洋拿出手机,拨安蓉的电话,电话设人接,他打她的手机,手机是关机的。要不是昨天安蓉把新家的地址和电话给他,王子洋根本就没办法找到安蓉住的地方。这一切,都是那个骚货造成的,如果安蓉有个三长两短,她就是下了地狱,王子洋也不会放过她的。他为自己和杨林丹保持了那么久的性伴侣关系感到了羞耻,以前,他认为那是一种生活的方式,很简单的一件事情。王子洋突然想,安蓉会不会和兰芳在一起呢?
他有兰芳的电话,可他害怕兰芳,这个野丫头也一直在破坏着他和安蓉的爱情,如果他真的失去了安蓉,他想自己同样也不会放过她。他反而觉得兰芳的男朋友张洪有些可爱,这么一个可爱的小伙子怎么会爱上没教养的野丫头兰芳呢,这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没有打兰芳的手机。
他又按响了门铃,在临走之前再试一次。
门奇迹般开了条缝,他听到身体摔倒的声音。是安蓉为他开门时摔倒了,如果不是外面的防盗铁门还没有开,王子洋早就冲进去了。
安蓉,你怎么啦?
他焦虑地说,安蓉,你站起来,给我把铁门打开,我来救你。安蓉,你坚强些,站起来,把铁门打开,让我进去救你。
安蓉好像没有听见。
王子洋听见了沉重的喘息声,那是安蓉的喘息,他十分熟悉的喘息。
王子洋又说,安蓉,你站起来呀,亲爱的,我是王子洋;你勇敢些站起来呀,我就在你面前,我会救你的,安蓉。
安蓉站起来。
她艰难地站起来,颤抖地打开了木门,又颤抖地打开了防盗铁门,然后又沉重地倒在地上,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王子洋的心被野兽的利爪抓着。
他赶紧进了门。
他一摸安蓉的额头,滚烫滚烫的。安蓉娇柔的全身都滚烫滚烫的,像一块烧红的木炭。
安蓉,安蓉,你要挺住,千万不能化成灰!
王子洋背起安蓉,飞快地下了楼。他来不及等电梯,就从楼梯上跑下去了。他不知道有一双怨毒的眼睛,追踪着他们。
安蓉一定碰到什么事了他轻轻地为安蓉朗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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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静悄悄的,充满了消毒水的气味,病房其实是个巨大的容器,病人就是泡在容器消毒水中的活标本。安蓉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闭;额头上敷着冰毛巾;她嘴唇干裂起了白色的水泡;蠕动着;好象在说着什么。安蓉输着液,药水一点一点地缓慢的进入她的血管。
她的体内有一个魔鬼;药水就是驱魔的战士。王子洋坐在病床边,凝视着安蓉,他的目光焦灼而又柔情,他轻轻地为安蓉朗诵着: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完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安蓉美丽的睫毛动了动。
王子洋相信烧得昏迷的安蓉一定感应到了他的心情,他握住安蓉火热的手,全身也和安蓉一样火热起来,如果可以,他愿意为安蓉受罪。
一个人轻轻地走进了病房。
她来到王子洋身边,低下头,对王子洋说,王医生,十七床叫你过去。
王子洋站起来,对护士小沈说,你看着安护士,我先去一下,一会就会回来。
小沈说,王医生,你去吧,反正晚上没有什么事,我会照顾好安姐的,现在都午夜了,你要是困了,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