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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阿明无奈,心想结婚五年才外遇三次,算了原谅你了,那你为什么还把钱放里面呢?阿华的理由让阿明吃惊,每当我集满一打鸡蛋,我就拿去换钱。
大伙笑得前仰后合,安蓉也笑了。
有一个叫李文学的青年警官在胡菲讲完笑话后就向安蓉敬酒,敬完酒后,他就不停地夸安蓉的穿着打扮有品味。安蓉穿的就是东方广场那个服装店经理送给她的衣服。尽管李文学说的话空泛不到位,但有人夸她,她还是十分受用的。张洪就对李文学说,你甭想泡安蓉,她瞧不上你的。李文学就傻笑起来。
李文学傻笑完后就愣愣地看着安蓉,他的目光很粘。
安蓉看李文学这样盯着自己,脸有些发烧,她低下了头。
张洪擂了李文学一拳,说,你小子怎么啦,这样盯着安蓉看,你犯病了呀,李文学!
喔,李文学从痴迷中清醒过来,他茫然地扫视了在坐的人一眼,尴尬地笑了笑。
胡菲轻蔑地对李文学说,德行!
李文学的脸红了起来。
不一会,李文学出去了。张洪也跟了出去。
他们俩在厕所里边小便边说话。
文学,你怎么那样看安蓉,太直接了吧。
张洪,不瞒你说,我看安蓉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
我看她的眼神不对,她的眼睛里有一种不确定的东西,飘飘忽忽的,她好像心里有什么事情。我预感她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你不要神鬼叨叨的了,老爱瞎说,好像你是大仙似的,你说的东西,哪次准确呀?
你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好吧就算我没有说。
他们回到了包房,继续说着话。
他们说着说着,自然的说到了和他们警察有关的事情。安蓉听他们讲破案什么的,眼光又迷离起来了。那些凶杀抢劫强奸好像就发生在她面前。一个人要面临的问题太多,她突然为张洪担心,担心他碰到真正的悍匪时丧命,警察面临的危险更多,胆小的张洪当警察的确是一个错误的选择。安蓉还记得去年一个叫李长青的刑警,在追凶时被歹徒砍了十多刀,送到医院里来已经无法抢救了。李长青据说才二十五岁,他的遗体就是七喜美容的,否则,在遗体告别遗式上大家看到的是一张可怖的脸。当时,安蓉就想,张洪可千万别出一样的事。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安蓉都为张洪捏着一把汗,也为兰芳提着一把汗,张洪要是有什么不测,兰芳该怎么办,这个世界越来越让人不安。
说着说着,他们说到了李长青。
张洪说李长青是他的警校同学,他的脸色黯淡下来了。坐的人的脸色都黯淡下来。张洪站起来,把一杯酒洒在了地上,在座的人都站起来,把酒洒在了地上。只有安蓉没有动,大家都用奇怪的目光看着她。安蓉也想站起来的。但是她不知怎地,屁股像被强力胶粘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安蓉叹了口气她全身瑟瑟发抖
33
安蓉没想到平时文质彬彬的王子洋会醉酒。酒宴散了后,张洪就送安蓉回家。安蓉喝了不少酒,头有些晕。
张洪的酒量惊人,喝了那么多酒还十分清醒。车开出了一段,突然一个人从人行道里冲出来拦住了张洪的警车,他们看到衣衫不整,头发散乱的王子洋站在车头前,大声地对车里的安蓉叫道,安蓉,我爱你——
王子洋满脸的痛苦。
他的双眼血红。
他用拳头捶着自己的胸膛,安蓉,我真的爱你——
安蓉把头扭向了一边,她不想看王子洋的这副模样。她转身对张洪说,下车把他拉开,我们走。
张洪下了车,他把王子洋拉到了一边,说,王医生,别这样,这样太危险了。
王子洋说,我不管,我不在乎什么危险,我爱安蓉,我要和她在一起。
张洪见他两腿发软瘫坐在地上,就说,王医生,你别闹了,还是早点回家吧。然后张洪上了车,他冷静地对安蓉说真的不理他?安蓉点了点头。张洪开动了车。安蓉回过头,透过后车窗的玻璃,她看到王子洋趔趔趄趄地在后面追赶着车,他在喊,安蓉,我不会放过你的。
突然,王子洋摔倒在地上。
安蓉的心刀割了一般,她叫了声,张洪,掉头!
张洪把车开了回去,他们把王子洋扶上了车,送他回了家。
他们把王子洋放到沙发上,就准备离开,王子洋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他口里却在叫着,安蓉,你不要离开我。
安蓉还是和张洪一起离开了。
在车上,张洪对沉默不语的安蓉说,其实男人比女人脆弱,更经不起打击,兰芳的话不一定正确,许多事情还是要你自己打主意。
汽车像一片叶子一样在街上飘过。
34
张洪要送她上楼,她拒绝了他,并不是提防他,而是觉得没这个必要,张洪也很辛苦,她让他早点回去休息,还特地交代他车要开慢点,特别是在这样的深夜。安蓉一进楼道就闻到了一股中药味道,中药的味道就像挥之不去的梦魇时常出现。她没注意到一个保安看她走进了楼道。在保安的眼里,安蓉极不正常。他看到的安蓉好像飘在空气中一样,轻飘飘的。她全身瑟瑟发抖。保安不知道安蓉发生了什么事。他一直看她走进了电梯的门,才摇了摇头,离开。安蓉并没有发现保安。
楼道里暗红色的灯光,安蓉从楼道进入了电梯。电梯里有一股中药的味道;中药的味道中夹杂着狐臭味,她屏住了呼吸,自从她搬到新居来住,上上下下电梯,她没有闻到过这种怪味。她平常不喜欢有狐臭的人,她主观地认为那样的人很脏。
她按下了三楼的按键。
按键冰凉。
电梯启动了,她感觉到微微一颤;有一次赤板市轻微的地震就是这种感觉。电梯里的灯一明一灭,像是要出什么问题。她想自己喝多了酒,眼花了,电梯到了三楼;哐当停下了,可电梯门紧闭着。过了片刻,电梯又震动了一下;继续往上走。这是一栋二十层的楼,电梯一直到了二十层。
电梯在二十层停了下来,安蓉的身体下坠了一下,然后,她站稳了。
电梯门哐当一声开了。
门外一个人也没有。
安蓉想自己是不是按错了按键,可她分明看到只有三楼的按键是亮着的。有股冷风从门外吹进来,有股奇怪的味道,安蓉打了个激灵,电梯门关上了。
电梯开始下降,安蓉觉得身后好像站着一个人,有股凉气从背后吹在她的脖颈上;她大气不敢出一口,也不敢回头看。等电梯门一开,安蓉就呼地冲了出去。她回头一看,电梯门迅速地关上了,她什么也没看见。电梯门旁边的按键一直亮着,显示着电梯在一层一层的往上走,一直到二十层。
整个楼寂静极了。
安蓉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
她的嘴唇微微抖动着,似乎随时都要叫出来。
她来到了家门口。
她微微地张开了湿润的嘴唇,她看到门口的地上放着一束玫瑰花。
安蓉拾起了那束包装得十分精致的玫瑰花,玫瑰的香味在这深夜的楼道里弥漫,和刚才电梯里的中药和狐臭味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玫瑰花里有一张纸条。
她猜想纸条里一定写着什么。
安蓉抽出了那张纸条,借着昏红的楼道灯光,她发现纸条的正面反面都是空白的。
是谁?是谁在这深夜里给她送上一束红色的玫瑰?
她有些晕眩,她迫不急待地打开了家门。
安蓉叹了口气他从停尸房里的藏尸柜里爬出来
35
杨林丹从停尸房里的藏尸柜里爬出来,披头散发;浑身血肉模糊;她破碎的脸上挂着一丝诡异的笑意。她慢慢走出了停尸房,然后慢慢走出了医院的大门。看门的保安已经睡着了,她浑身冒着白气;走过的地方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足迹。她来到了王子洋住的小区,她进入小区时,那醒着的保安也没有看到她。她上了王子洋那栋楼的电梯,电梯无声无息。下了电梯,她来到了王子洋的门前,她按下了门铃,杨林丹听到了里面的脚步声。
谁——
杨林丹说,是我,开门。
王子洋在里面说,杨林丹,你还是走吧,我爱的不是你,而是安蓉。我不想再和你苟且偷欢了。
杨林丹发出孑孑的笑声。她说,我不会放过你的,还我命来——
她把血淋淋的手穿过了门,朝门里的王子洋抓去……王子洋是被急促的闹铃吵醒的,否则,他还沉浸在恶梦之中。现在已经是早上七点钟了。他的头很痛,像要裂开,他全身酸胀酸胀的,十分无力,眼睛也睁不开。昨晚他一个人在美琪小筑喝了一瓶威士忌,美琪一直在制止他,但他坚持着,他记得自己去拦张洪的车,但后面的事情他怎么也记不起来了,一片空白,他的人生里从来没有留过这样的空白。王子洋强行让自己从沙发上爬起来,跑进了卫生间。五脏六腑一阵翻滚,他趴在马桶上狂吐起来,快把肺都吐出来了,吐完之后,他洗了一个澡,然后刮胡子,换上一件干净的白衬衣和一条白色的西裤,准备去上班。
电话铃骤然响起来。
他多么希望是安蓉来的电话。可电话里开始就沉默,过了会就发出了一个男人沉重的喘息声。
你是谁?说话呀?你他妈的说话!
喘息声还在继续。
王子洋啪地放下了电话,他发现自己也在喘息。他知道是谁,他已经不止一次这样了,但王子洋不敢去找他,那人让王子洋恶心。
王子洋像往常一样上班,除了脸色有些发青外,没有什么异样,来到医生办公室,医生们在准备着什么。病房里有病号在叫,主任对王子洋说,王医生,你去看看十七床。
他的情绪十分不稳定,他不是本地人,亲人又不来,你去安慰安慰他。
王子洋走进了病房。
病房里消毒水的气味浓郁。十七床显得十分痛苦,他浑身都在发抖。王子洋检查了一下,发现他没有发烧,其它也未见异常,就对他说,十七床,你恢复得不错,忍着点,情绪波动对你的伤口愈合没有好处,要像个男人!
十七床大口大口地喘息。
王子洋正想走,十七床的手拉住了他的白大褂。
十七床沙哑地说,安护士为什么没来?
王子洋说,她马上就会来的,你放心吧。
十七床问,王医生,你见过安护士的笑么?
王子洋撒了个谎,没有。
十七床有些得意,我问过很多人,都没见过她的笑,我见过了。她的笑容很美。从眼睛里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