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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态试着问问的妈妈手里拿着抹布、瞪大了眼睛。
她是怎么回事?
爸爸坐在一旁,并没有从报纸的假日版上抬起头来。
怎么?妹妹不可以去叫哥哥起床?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想想,前天直之忘了带便当,我要那孩子送过去,她还说死也不要。
爸爸唔地用鼻子哼了一声,沉思之后再嗯地点头,给出这样的结论。
哎,这年纪不容易啊!
爸爸的眼睛还是盯着假日版版面,把手伸往饭桌。妈妈手脚俐落地把放在他手前面的LuckyStrike烟盒和百圆打火机拿了起来,放进满是油渍的围裙口袋。爸爸头也不抬地对着纸面喔地一声
预估死亡人数两千?这回那些家伙说不定是来真的。
妈妈说着我看、我看,从一旁把身子探了过来,紧贴爸爸脸颊看着空袭报导。这光景正如同爸妈年轻时候的样子,在直之和夕子未曾得见的时期,妈妈偶尔会出现这样的动作。爸爸继续读着报导,手还是往饭桌上面摸索,还是找不到香烟烟盒。
可能得多买些备用物品。
什么备用物品?
像罐头啦、卫生纸啦。以防万一。对了,你有没有听人家在讲?据说最近园原基地出现间谍。一堆警察出来问话,吉田他老婆只是开个车经过也被问来问去,弄得好惨。
最近出现了是吧。间谍也很可怜,没得休假。
这可不是开玩笑真是的,说来说去,全是园原基地害的。间谍不就是为了来打探园原基地?在这种乡下,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基地?
就因为是乡下啊!那种东西哪可能盖在都市中央。尤其空军基地需要跑道,更是花费空间。
可是还有其他乡下啊。干嘛不去别的地方?
不要这么说,美国大兵也常来店里。
店里再怎么赚钱,要是命都没了,那又有什么用?间谍说不定正在园原基地散播病菌,这下子住在附近的人全都会被牵连而死,清原他老婆就在电视特别节目上面看过。
到时候园原基地的飞机就会空袭炸毁病菌工厂。
可是好像在什么时候,以为是病菌工厂、扔了炸弹之后发现弄错,结果只是一般的酒厂,后来一堆政治人物丢了工作。人家或许只是在唬我们,不过万一是真的,那可就惨了。
你说的是狼林空袭吧?今年三月的事。哎,那真的是酒厂。
妈妈瞪大了眼睛。
真的吗?
爸爸隔着儿子的旧内衣抓着没什么肉的屁股。
酒厂也可以制这病菌。说到学术用的菌种,其实用直之的零用钱就能买到。像什么生化灾害等级四的隔离室啦、爆炸烟雾实验室之类,那种又占地方又花钱的设备,其实只有研究开发阶段才需要,在实际生产的时候不会用到什么伟大的东西。现在的生物反应器做得比冰箱还小,要藏在哪边都行,用酒厂来作掩饰还算好的。那些家伙,说不定哪天会出现在国小或幼稚园里面。
妈妈盯着爸爸就在一旁的脸孔,眼中浮现敬佩之色然后说道:
你还真清楚啊!
爸爸盯着妈妈就在一旁的脸孔,然后用认真的表情回答。
美国兵常来啊!
这个时候,电话响了。妈妈一边喊着来了来了一边起身,结果电话才响了两声就安静下来,闪起通话中的灯光。大概是夕子在二楼走廊分机接起了电话。妈妈就这样嗯地一声直起了腰。想着既然都站起来了,那就去把衣服收一收。
这时她突然说道:
不过要是真的在幼稚园制造病菌,那会朝幼稚园丢炸弹吗?
爸爸看完假日版所有报导,手脚笨拙地啪沙啪沙折了起来。然后先唔一声,再嗯地点头,给出这样的结论:
哎,这年头不容易啊!
然后他目不转睛地在饭桌上面环视,终于察觉原本放在那里的香烟和打火机已经不见踪影。
爬上二楼,在哥哥房间拉门前踌躇不已的时候,电话响了。夕子露出获救似的神情,在铃声响到第三响之前接起了壁挂式的分机。
喂,这里是浅羽家。
一早就血压高的声音突然传来
噢噢,听这声音,你是浅羽!
是水前寺。
顺带一提,浅羽直之平常被称为浅羽特派员,所以水前寺叫浅羽的时候指的是浅羽夕子。
不过被人这么叫,夕子并不觉得高兴。不论怎么叫都不会高兴。她连水前寺的声音都不想听到。
好好一个星期日。
不过水前寺像这样直接打电话到家里来,在夕子印象中还是第一次。水前寺一定是讨厌电话,因为用电话交谈常常会有遭人窃听的危险,这种理由听起来就像是小朋友玩的间谍游戏,之前有听哥哥这么说过。
我哥哥还在睡觉。
水前寺咯咯咯地笑着。
我就知道会这样。不好意思,你去把他叫起来。今天浅羽特派员有重要任务。
重要任务。
那个什么任务,如果只是像往常一样追着幽灵、外星人的屁股后面跑,水前寺不可能像这样打电话来,夕子心里想着。
不过咧,浅羽特派员这个瞌睡虫也很伤脑筋。可以想像得到,他应该是小学时期,在远足前一天晚上会紧张兴奋到睡不着的那种人吧?结果因为完全没睡,在软绵绵的状态下勉强参加远足,因此走到半路就吐得一塌糊涂,被朋友送上呕吐之这样的绰号。喂喂,有在听吗?浅羽夕子请回答!
夕子就在这时按下保留键,切断了水前寺的长舌。水前寺的声音再听下去实在痛苦。不过心底也有些许的佩服。虽然说是地下社团,不过社长名号似乎并不是浪得虚名。这人很会看人。为什么连绰号他都晓得?
单手拿着分机,夕子站在哥哥房间的拉门前面。
敲门。
没有应声。
再试着敲一次门。这回比刚刚更用力。
还是没有应声。
深呼吸,然后一鼓作气,用力推开拉门。六叠榻榻米的正中央斜铺着棉被,哥哥正用让人联想到受难者筋疲力竭、扑倒在地的姿势睡在上面。
夕子试着用脚尖朝睡着的哥哥踢了一踢。
哥哥并没有醒来。动也不动。
往半趴在那里的哥哥脸上一瞄。见到他那彻底熟睡般的睡脸,夕子不自觉地感到火大。
于是她突然揪起哥哥的耳朵,怒吼出哥哥这两个字。
狗哥!!
本人想说的是哥哥。不过因为有点大舌头,大声叫喊的时候听起来就变这样。
浅羽直之总算跳了起来,睡眼惺忪的眼神呆呆盯着眼前神情可怖的妹妹。搞不懂原因。平常连话都不肯说的妹妹,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房里。
大头目的电话。
浅羽一边想着大头目是谁,一边接过分机按下保留键,然后用半睡半醒的口吻说:
喂喂。
电话那边传来虎胆妙算的主题音乐。他用小型录音机之类的东西靠近话筒、播放着音乐。原来是社长啊,浅羽心里想着。睡意再度袭来,浅羽扑倒在棉被上,用手遮脸,避免早晨的阳光刺到眼睛。
早啊,浅羽特派员。好,今天你的任务
不自觉惊叫出声。
想起来了。睡意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浅羽再次跳起来,爬在棉被上面。钟、应该摆在枕边的闹钟
放心吧,浅羽特派员。目前时间是上午九点三十二分,只要加紧脚步就来得及。有助任务完成的注意事项就跟昨天交代的一样,你还记得吧?
昨晚紧张到几乎都没睡着。只要想到为了明天多少得睡一下,那份焦虑就变成压力,让眼睛越来越亮。于是满心郁闷、在棉被上面翻来覆去,黑夜跟着一点一点转白,直到为了早起特别调到七点的闹钟突如其来地响起,这才绝望地下定决心。不行了,现在要是睡着会起不来,只好不睡撑过今天这一整天。可惜天不从人愿,一旦这么决定,卸下非睡不可的压力,睡意就突然袭来。不能睡、绝对不能睡这时突然失去意识,下个瞬间,就被妹妹揪着耳朵叫醒了。
折磨了浅羽一整晚的紧张感又回来了。
浅羽不自觉地握住分机、追随水前寺的声音,把脑袋里的记忆箱子翻过来瞧瞧。有助任务完成的注意事项、昨天的交代
是、是啥啊?
鼻毛不要露出来、裤子拉链要拉、内裤要穿新的。以上三点,重复一次。
鼻毛、裤子拉链、新内裤。
很好,那么你快点准备。祝你好运。
电话就这样啪地一声切断。
浅羽扔下分机站了起来。心里想着还是快点换衣服,于是把睡衣长裤和还没换新的内裤一起脱下来。结果突然传来惊人的惨叫
笨蛋!笨蛋笨蛋笨蛋!变态!
妹妹急忙转过身去,把浅羽骂成了臭头。浅羽想着这家伙还在啊
还还有什么事?
妹妹沉默不语。依然背对着自己
妈妈说,叫你快点去吃早饭。
换做平常时候,妹妹并不会为了说这种事而跑进浅羽的房间.绝对不会。
一定还有别的事。
还有呢?
妹妹还是沉默不语。那抹背影浮动着某种疑问的氛围。最后终于
笨蛋!
妹妹撂下这句话,走出浅羽的房间。最后瞪了浅羽一眼,用接近掹摔、足以勒断浅羽脖子的力道拉上了拉门。
浅羽一睑呆滞。
那家伙是怎么搞的?
一个回神。现在没时间想这种事。他拉开抽屉,手里最先摸到的是已经洗得薄薄的T恤和穿了一年以上的牛仔裤。这副打扮简直就像半夜要到附近去买果汁一样,不过没时间挑来拣去了。被悲惨地踢到房间角落、翻倒在地的闹钟正毫不留情地指出了时间九点三十五分。把手表钱包脚踏车钥匙塞进口袋,然后跳出房间。抓着阶梯扶手滑降到一楼,啪答啪答地跑过走廊、跳进厕所。不过那里已经有人先到。穿着浅羽内衣作跑步打扮的爸爸因为有抽烟习惯,正把牙刷塞进嘴里准备刷牙,然后反覆发出打雷似的干呕声。因为老是这样,所以家里的人都不在意。
呕!呕呕!呜呜呜呜呕呕呕呕呕呕呕!噢,直之早啊!
浅羽二话不说地硬塞到爸爸身边,和爸爸肩并肩地刷牙、洗脸
你要去哪里?
浅羽正揪着头发、想说能不能稍微想点办法,听到爸爸的话之后吓了一跳。
社团活动。
浅羽这么回答。不是撒谎,至少基本上并没有撒谎。
真是辛苦。
鼻毛OK。拉链OK。
跳出厕所。和抱着洗衣篮的妈妈擦身而过。
直之,早饭呢?
我不吃!
等等,你去哪里?
脚下暂停一秒,往饭厅的后面一瞄。比这间房子还要年老的吊钟正在催促着浅羽。
九点四十六分。
今天我会晚点回来!
浅羽只说了这句,然后溜向厨房后门.高筒球鞋的鞋带好紧。
直之!
厕所传来爸爸的声音
要出门的话,把前面牌子翻个面!
没有回答。从厨房后门出去了。推着锁在啤酒箱上面的脚踏车,绕到店的前面。把看板插头插进插座,动脉的红、静脉的蓝、绷带的白,三色条纹的图案就骨溜溜地开始旋转。他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