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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贤选先向贺怡介绍了陈毅派来同志,然后道:“陈老总交待,有一个事情要向你当面汇报。”
“陈老总也真是的,搞这些形势干啥!”贺怡埋怨道。
王贤选慢慢道来:“这是一个重要的事情,听了你一定要冷静!”
贺怡是个敏感的人,听了此话,她便判断丈夫出了事,问道:“是不是泽覃出了事?”
王贤选点点头,道:“这是我们都不愿想的事。”
贺怡当即低下了头,眼泪夺眶而出。
王贤选声带悲戚:“毛师长牺牲得很壮烈,他是连中敌人三枪才倒下的!”
“难道说这是真的?”贺怡如同五雷轰顶,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王贤选默默点头,然后含泪讲述了毛泽覃牺牲的经过:
“上个月的25日的下午,毛师长率领的独立师被打散后,他便率领部分游击散兵穿山越谷,黄昏时来到瑞金县一个名叫‘红林’的大山之中。高山上有个村子名叫‘黄田坑’,毛师长和游击散兵夜宿村中。不料想,第二天拂晓,枪声大作,敌人追了上来,包围了小小的村子。毛师长机警地踢醒队员快起来,说着冲到门口,望望动静,命令游击队员撤往后山。他自己跑到门外一个无名高地,端枪扫射涌来的敌军,以掩护队员们的撤退。队员迅速撤退了,而敌人却把毛师长所在的无名高地围了个水泄不通。任凭毛师长如何突围,也难以逃脱敌人的包围。突然一阵枪弹飞过来,射中了毛师长的右腿。毛师长正要还击,又一发子弹飞来,射中了他的左腿。一阵剧痛,鲜血染红了草地。拼吧!毛师长咬紧牙关,忍着伤口的剧痛,双膝跪在地上,继续朝潮水般的敌人射击,不料又一颗子弹飞来,穿透了他的胸膛,最后他又打倒一个敌人才英勇倒下!”
……
这时与会同志纷纷走出来,听说毛泽覃牺牲的噩耗,如晴天霹雳,惊得大家目瞪口呆。 有人请示贺怡,休会吧,改天再开。贺怡镇静了一下自己,揩了揩眼泪:“不!现在继续开。”大家还以为听错了,似不大相信。她又重复了一遍:“会继续开!”致使大家感动得泪流满面。这时的贺怡,已不是过去的小姑娘了,她已经历了9个春秋严酷的革命斗争,一个真正的共产党员。丈夫英勇牺牲,只能给她战胜一切挫折的力量和勇气。她很快从个人的痛苦中解脱出来,揩干眼泪,投入到对敌斗争中去。
会议继续进行。
会议围绕如何把这批药品运出赣州城这一难题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当时敌人封锁很严。有的说,不要说是药品什么的,就是连洋硝之类也被列为禁运出城的物资;有的说最近这几天守城岗哨增加,盘查加剧;还有的说,去年出城送食盐,盐没有送到,人也牺牲了。既要把药品运出城,又要保证同志的安全不容易啊!
会议陷入了沉思。
突然间贺怡眼前一亮,说:“我也没有想好。今天早晨,我起得特别早,碰到老百姓的两辆进城收粪尿的马车。我觉得可以做点文章。一是早晨敌人哨兵松懈,二是收尿水是乡农的习惯。三是把粪桶做个夹层,药品放入夹层,不就可以了吗?”
“好主意!”与会人员一致称赞。
“就这么办!”方案通过。
很快第一批药品出了城。
接着第二批药品也出了城。
陈毅知道了这件事,连声赞叹:“贺怡很能干,巾帼不让须眉!”
赣州党的地下工作在贺怡领导下,进行得卓有成效,有力地支持了陈毅、项英领导的闽赣边界的游击斗争。在以后的抗日战争、解放战争中,贺怡都全身心投入,勇往直前,呕心沥血地工作,她觉得只有这样,才能告慰丈夫毛泽覃的英灵于九泉之下。
第十七章 坚持白区毛泽东得知小弟牺牲的消息是在一个傍晚
第一个知道毛泽覃牺牲消息的是毛泽民。
公元1935年10月,工农红军到达陕北的第七天。
一向老道持重的毛泽民,此时却迈着急匆匆的步子, 闯进毛泽东的住处:“大嫂,大哥不在吗?”
“你大哥正在开一个会,还没下会呢。”贺子珍迎过来:“有急事?”
毛泽民擦拭一把汗,说:“有急事。”
贺子珍没在问下去,便去倒杯水送到泽民手里:“你先喝杯水。”
毛泽民接过水杯长吁短叹,贺子珍感到纳闷,便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你这么难受?”
“小弟泽覃牺牲了。”毛泽民喃喃地道。
说话间,毛泽东也回到了屋里:“你说什么?”
“小弟牺牲了!”毛泽民又重复了一遍。
晴天霹雳,毛泽东一下子瘫坐在长条板凳上,贺子珍上前扶住了他。许久许久,他没有说话。过了大半天,他才撑着腰立起来,审视着二弟毛泽民问:“你是什么时候听到的?”
“我是今天上午听到的。是小弟的一个部下告诉我的。我问他怎么知道的?他说他们缴获一个敌电台,是从电台中听到的。”
毛泽东沉重地一句一字地说:“这有可能。我们突围后,那里的情况更糟糕,比我们想像得更要严重。我估计,小弟的牺牲,决不是最近的日子,要有时日了。白色恐怖严重,有些消息传不过来。”
毛泽民心情沉痛地道:“这大哥没事,二哥没事,可老天不公,为什么事情偏要发生在小弟身上。”
“是啊。”毛泽东道:“母亲在世时,曾把我召到床前专门向我作过交待,一定要照料好小弟。我是没有尽到当大哥的责任啊!”毛泽东又自责起来。
突然间,贺子珍由泽覃弟转而想到自己的小弟贺敏仁的惨死,也憋不住地尖声哭起来,边哭泣边诉说着:“泽覃死得可惜,可敏仁死得更惨啊!泽覃死在敌人的手下,而敏仁却死在我们自己人的手里啊!”
原来是贺子珍的小弟贺敏仁,追随姐姐参加革命,在黄公略领导的游击队当战士,“扩红”时改为红六军,他在红军中当了个小司号兵。他像姐姐贺自珍一样,长得十分标致,人们开玩笑地把他的名字“敏仁”叫做“美人”,小伙子聪明伶俐,但是有点自由散漫,有点骄傲自大,还可能有点因姐姐的身分而觉得高人一等,因而同周围的人相处得不十分好。
长征的时候,他在一个团当司号兵。他年纪小,政治觉悟比较低,忍受不了长征路上的艰苦,肚子饿时,爱发个牢骚。红军队伍到达藏民居住地区毛儿盖后,再三明令要遵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严守民族政策。这时,有人报告说,贺敏仁违反纪律,擅自进入喇嘛庙,私自拿去了一千多个花边(银元)。于是师部把他五花大绑起来,要枪毙他。贺敏仁说这是冤枉,他只拿了百十个铜板。他恳求同他一起参军的一个永新老乡,替他写封信给姐姐贺子珍,反映这个情况,救他一命。但这封信还没来得及写。当时那个团的团长和政委主张给毛泽东发个电报,报告这件事。等批复后再执行。那时候发份电报很麻烦,要先给电池充上电才能发报,有时候充电不足还发不出去,总之,发这份电报,延误了些时间。师部政委认为应该维护红军铁的纪律,一定要马上执行。结果,等军委的电报回来,指示要缓期执行时,人已经被枪毙了。
对于这件事,红军中一时传说纷纷。有人认为是对的,应该严肃军纪,不徇私情;有人认为这是有意的陷害,故意打击贺子珍和毛泽东。贺子珍知道这件事后,很伤心。她想,是不是有人故意同她和毛泽东过不去,拿自己的小弟开刀呢?但她控制住自己,客观地对这件事情作了调查。她了解到,弟弟贺敏仁的错误是严重的,但的确没有拿那么多钱,也不可能拿那么多钱。一个最壮的挑夫,也只能挑七、八百块银元,他根本拿不走一千多银元。况且,他随身就是一个小背包,一条小军毡,真有那么多银元也没处放。同他一起的战士反映,他是拿了一两块钱。因为拿的是铜板,一百个铜板也就值一元钱。对他有意见的人故意夸大了,而领导也没有做任何调查,不等中央批复,就采取了行动。她把了解的情况,如实向军委和毛泽东反映了,但她没有干预这件事的处理,更没有利用自己的地位,采取任何报复性的行动。
“革命总是要付出代价的!”说到这里,毛泽东感慨地说:“但是,我们也不能让烈士的血白流!”
这时贺子珍也停止了哭泣,擦拭了一把泪水说:“想起了他们我就伤心,死了的就死了,但是我们活着的人要好好地活着。岸英、岸青、岸龙的事,泽民你要多操心,你大哥一忙起来,什么也顾不了啦。”
“大嫂,你放心,我知道白区不安全,等上海来人,我争取把他们三兄弟接过来。”泽民向大嫂承诺。
这时,毛泽东也对泽民讲:“中央政府准备恢复国民经济部,你要有思想准备,要挑更重的担子。”
“大哥,正职我不挑了,我任个副职就行了。”
“你不挑也行,这大军过冬的棉衣还没有着落,你要落实。”毛泽东道。
后来,毛泽民出任中央政府国民经济部部长。该部下设对外贸易总局、工矿科、农牧科、合作总社等。毛泽民历来关心干部,尊重知识,爱护人才。成立国家银行时,他将所谓的“社会民主党”已判死刑的黄亚光要出来,让他设计苏区纸币和银币。后来黄亚光长期搞银行工作,成了专家。这次他又放手使用刚刚从关押中释放出来的蔡子伟,让他担任国民经济部秘书长职务。
当时国民经济部面临的首要任务是要解决全军的过冬问题。他组织一些同志,正确执行党的统一战线政策和经济政策,终于突破山西军阀阎锡山军队的封锁,从山西购买和运进大量布匹和棉花,动员边区群众为红军赶制了棉衣。同时在安定、永坪组织生产煤炭,解决了军民生产和过冬取暖的需要。
国民经济部领导发展了边区的生产建设。在工业方面,除开采煤炭外,还开采了石油、三边的食盐,建立了纺织、造纸等手工业生产。在农业方面,提供农具种籽,动员群众开垦荒地,种粮种棉,并且大力发展了羊毛、皮革等土特品生产。在商业方面,边区各县普遍建立了消费合作社,一面向群众廉价出售必需品,一面收购土特产品,方便群众。在外贸方面,以边区的食盐和土特产对外进行贸易,交换军民需要的物资,使红军在陕北稳定下来,扎下了根。
第十七章 坚持白区在哥哥指示下,毛泽民重返十里洋场
1937年初,一笔凝结着国际工人阶级深情厚谊的巨额美钞,从法国秘密地运到了上海。这是为支持中国人民的抗日斗争而募集的。长期遭到国民党反动派的经济封锁,又刚刚经历了长征消耗的中央红军,经费短缺,物资匮乏,军用物资更无来源。这笔巨额捐款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