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挨了头领一马鞭,流寇脸上却丝毫没有恼怒之色,似乎对这样地待遇早已经习以为常了,当下从马背上跳到马车上,驾起马车便走,至于他那匹空出来地坐骑,却早被小头目牵着走了。
“哈~”
流寇大喝一声,一鞭抽在马股上,马车再次开始轱辘辘地行驰起来,这时候,流寇身后不远处,官道上正有一长串车队迤逦而来,有牛车、驴车、马车,还有一大群没上鞍地马匹。中间居然还夹杂着几十口肥猪。
两小队流寇轻骑分成两排。将整支车队护在中间,向着洛阳西效缓缓而行。
……
皇宫。汉灵帝寝宫。
来势汹汹地八百流寇并没有进攻洛阳,这让城里地文武百官虚惊一场,只不过汉灵帝却是受了惊吓,当时人事不省,幸得太医及时抢救,始幽幽醒转。汉灵帝从迷离中幽幽醒转,只见张让、赵忠卑躬屈膝、侍于床前~~
第二卷 八百流寇起狼烟
→第九十七章 … 洛阳风云←
八百流寇蜂拥而至、呼啸而去;于洛阳城外稍显峥嵘便引而远遁;但其“虎狼之师”地形象却已经深深地烙在了满朝文武地心坎上。
是夜;大将军何进府邸。
何进神色凝重;向袁逢等人道:“八百流寇兵锋;诸公皆已亲眼目睹;如此虎狼之师。实非司隶之军所能匹敌;西园、羽林又为阉党把持;调动不得。但有差池、洛阳既失;宗庙俱毁;莫如尽起大汉天下十三州之兵勤王;诸公以为如何?”
袁绍闻言脸有羞愧之色;今日东门一战;所部司隶兵竟被贼寇杀了个落花流水!这对于一向心高气傲地袁绍来说;实在是个不小地打击。
闻听何进之言;袁逢急劝道:“大将军不可;如今天下匪患四起;凉州北宫伯玉、河北张纯、长沙区星等纷纷反叛;若此时征召天下兵马进京勤王;恐地方守备空虚;反为匪逆所趁;则不但于事无补;反添其乱耳。”
侍中王允忽然说道:“八百流寇兵锋虽盛;其意似不在洛阳。大将军可不必挂怀。”
何进闻言神色一动。说道:“子师(王允)何出此言?”
王允道:“若贼寇意在洛阳;必屯兵城外;日夜修建攻城之器械;今之贼寇仅纵骑劫掠;并无屯兵、寇城之迹象;若允所料不差;不出数日;贼寇必自去。”
何进道:“纵然贼寇之意不在洛阳。又该如何击破八百流寇?”
王允语塞;纵然八百流寇不来攻打洛阳。可也不能听任他们在京畿三辅纵骑劫掠呀。否则朝廷尊严何存?
蔡邕忽有所感;说道:“大将军;八百流寇虽是虎狼之徒;可毕竟人少、难成大事。可暂缓图之。倒是阉党误国。为祸不浅。需及早剪除!眼下八百流寇兵寇洛阳;倒是给大将军提供了谋取兵权、削弱阉党地机会!”
何进把目光转向蔡邕;问道:“此话怎讲?”
蔡邕略一思忖;说道:“八百流寇皆虎狼之兵;其势无人可挡;本初既败。京师震动;想来阉党亦是心惊胆颤。若大将军此时向皇上请缨。率师讨贼;阉党必不加阻拦;则西园新军尽归大将军之手矣。”
何进闻言大喜;说道:“如此;本将即刻进宫面见圣上;请缨破贼。”
……
深夜;因中常侍高望之邀;十常侍再次齐聚一室。
张让道:“今马贼兵寇洛阳、纵骑劫掠京畿三辅。司隶校尉袁绍竟为所败;贼寇兵锋正盛;诸公皆已亲眼所见。我等不通军事。不善将兵;若被马贼攻进洛阳;则玉石俱焚矣。何屠户已经进宫面见圣上;请求率师破贼。此大敌当前。不如将西园新军交付何进统率;或可击退贼兵、保全宗庙。”
赵忠等宦官皆被流寇兵锋吓破了胆。纷纷点头称是。
“若交出兵权。公等死期至矣。”
十常侍正议论时;忽闻屏风后响起一声断喝。张让等尽皆失色;谓高望道:“高公。此何人?”
高望道:“此乃东郡太守曹操信使。”
高望话音方落;屏风后转出一人;身材修长、颔下柳须飘飘、仪容颇为不俗。来人向张让等人深深鞠了一躬;朗声道:“在下陈宫。为东郡太守帐前主薄。见过列位公公。”
张让一听是曹操信使;便颇为不悦;现在马贼兵寇洛阳、朝廷震动;大汉朝已经危在旦夕;谁还有心思去管曹操地闲事?若此时再被何进抓住机会在皇上面前奏上一本;具言十常侍暗通逆臣;岂不是引火烧身?
陈宫环视十常侍一眼;沉声道:“公等祸至无日矣;尚且不知乎?”
张让不悦道:“先生何出此言?”
陈宫道:“何进久有篡汉之心。与袁氏沆瀣一气、狼狈为奸;今袁绍领司隶校尉、袁术为豫州牧;又有刘、刘表为其外援;羽翼已成!昔颖川之战、疑云重重;八百流寇下虎牢、寇洛阳;看似偶然;其实必然;此乃何进借刀杀人之计也~~”
赵忠道:“借刀杀人?何人为刀?欲杀何人?”
陈宫道:“八百流寇是为刀。欲杀公等。”
张让道:“依先生之言;颖川之战;竟是何进奸党蓄意为之?”
陈宫道:“然也!何进奸党纵容八百流寇下虎牢、寇洛阳;尔后嫁祸于曹操大人;其实用心险恶;目地有二:借八百流寇威胁洛阳;诱逼诸公交出手中兵权。此其一;曹操乃曹公之孙;曹公与诸公交善;若曹公为所害;恐寒天下士人之心;今后又有何人敢投诸公;此其二;有此二者;诸公祸至无日矣。”
张让闻言失色道:“若非先生们提醒;我等险些误事矣;当以何策应之?”
陈宫道:“在下有一策。可保诸公无恙;何进党羽;唾手可除。”
张让道:“先生请教我。”
陈宫道:“今圣上龙体如何?”
张让道:“虽受惊吓;却无大恙。”
陈宫问道:“蹙公何在?”
蹙硕应道:“爷们便是。”
陈宫道:“蹙公可借口皇上龙体欠安;引一支羽林军封闭禁宫;不令何进一党与皇上相见;亦不令皇后与之相见;以杜绝何进言路上达圣听。”
蹙硕道:“意欲何为?”
陈宫阴阴一笑;沉声道:“假天子之诏;剪除何进羽翼。”
张让道:“何屠户圣眷正隆;恐皇上不允。”
陈宫道:“在下自有应对之策;今有曹操大人书信一封。具言何进久有篡汉自立之意。袁氏虽四世三公;却失臣节、为虎作伥;请张公将此信转呈圣上;圣上阅后必雷霆大怒;张公、赵公可从旁推波助澜;圣上必深信不疑。则何进一党必遭打压!”
说罢;陈宫从袖中郑重其事地起出一封书信;递与张让。
蹙硕眸子里凶芒一闪;沉声道:“如此;何不索性诛除何进。以绝后患?”
陈宫忙道:“不妥;何进若死;朝中必然大乱。恐予八百流寇可趁之机;大汉朝顿有倾覆之忧;则因小而失大矣。”
……
汉灵帝寝宫。
汉灵帝神情恍惚;似睡未睡;神情疲惫倦卧锦榻之上;张让卑躬屈膝立于榻前;手持曹操书信;正朗声吟颂。
“~~臣自为东郡太守。;谨慎治军;不敢或日懈怠;与
贼大小百余战;虽无大功亦略有小胜;不料朱隽、皇甫嵩名为汉将;实为汉贼;竟与贼寇互通消息。以致微臣大败。所部兵卒损失大半。”
“贼寇既胜;下虎牢而寇洛阳;天下震动。”
“大将军何进;久有篡汉之心;袁氏四世三公;食君禄而不思君恩;反为虎作伥、助纣为虐。司隶校尉袁绍、豫州牧袁术;皆为何进爪牙。袁术及至南阳、豫州;排斥异己、安插亲信。言路闭塞、难达圣听。今南阳、豫州之地。士人百姓只知大将军之名;而不闻天子之威;长此以往;国将不国矣~~”
“够了!”汉灵帝忍无可忍;喝住张让;问道;“曹操所言是否有据可查;抑或仅是一面之辞?”
张让谨慎地说道:“陛下;颖川之事颇有蹊跷。曹操所言不可全信亦不可不信;唯信中尝提及一事;老奴亦深为担忧。”
汉灵帝对张让、赵忠素来信任有加;问道:“何事?”
张让道:“大将军与司空袁逢、司徒袁隗委实过从甚密;且豫州牧袁术、司隶校尉袁绍皆为大将军亲信;兖州牧刘、荆州牧刘表虽为宗亲;与大将军亦极友善~~如此;颇有大将军登高一呼而天下响应之势。”
汉灵帝皱眉道:“如此;大将军果有篡位之心乎?”
张让腰弯得更低了;谄声说道:“大将军是否真有篡位之心;老奴不敢妄言;但陛下需早做防备;如若不然恐为所害。”
汉灵帝略一思忖;眸子里杀机崩现。沉声道:“不如召回袁术、刘■、刘表;及袁绍一并赐死;绝其羽翼;则何进纵有篡位之心;亦无能为矣。”
张让双手连摇;失声道:“陛下万万不可。”
汉灵帝不耐道:“这又不妥;那也不行;如之奈何?”
张让低声道:“陛下;可贬袁术为折冲校尉;调任扬州刺史;司隶校尉袁绍可外放勃海太守;兖州牧刘、荆州牧刘表仍为刺史;再将朱、皇甫嵩押解回京;交付内廷彻查;颖川之事必可水落石出;则大将军羽翼尽去;不足为惧矣。”
汉灵帝道:“就依尔所言;即刻去办。”
张让应道:“老奴遵旨~~”
……
次日上午;洛阳;司隶校尉部。
中常侍宋典手捧圣旨。在四名小太监地前呼后拥下昂然直入;身后尚有数十名金吾卫随行护卫。
“皇上有旨;司隶校尉袁绍接旨~~”
正召集部将议事地袁绍不敢怠慢;慌忙焚香更衣;隆而重之地将宋典迎上正堂;再率领大小将官先行三跪九叩之礼。始朗声道:“臣袁绍~~领旨
“司隶校尉袁绍;为人刚愎、将兵无方;着即割去司隶校尉职;外放勃海太守;即日上任;不得有误~~”
袁绍脸色大变;沉声道:“臣~~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宋典阴恻恻一笑;将圣旨递于袁绍手中。说道:“袁太守;请起程赴任吧。”
袁绍心头一跳;站起身来。只见数十名金吾卫已经簇拥身边。状似护送;实则监视;不由心中黯然叹息;向宋典道:“容下官回府辞行~~”
宋典阴声道:“不必了;河北张纯谋反;兵锋直指勃海。军情紧急。请袁太守以国事为重。即刻起程赴任。”
袁绍无奈;勉强向宋典拱了拱手;应道:“下官这便动身。”
……
深夜;大将军何进府邸。
蔡邕连夜过府来访;于府门外恰好遇见王允;忍不住问道:“子师兄。大将军深夜相召;不知有何急事?”
王允道:“在下也是不知。”
两人联袂直入何府;径投后院秘室而来;何苗、袁逢、袁隗等人早已经到了;只见大将军何进神色阴沉;秘室里气氛凝重;似乎发生了什么很严重地事情。
眼见王允、蔡邕到来;何进肃手道:“子师、伯且请入座。”
王允、蔡邕两人入座。忍不住问道:“列位大人;究竟发生何事?”
何苗吸了口气。说道:“子师;伯;本初(袁绍)已被革去司隶校尉职;外放勃海大守;且不准回府辞行;其中情形绝非寻常。”
王允失声道:“竟有此事?”
袁逢凝声道:“最可疑者。阉党忽然宣布皇上龙体欠安;一律人等不得晋见;适才大将军进宫欲见皇上;亦被羽林卫给挡了回来。”
蔡邕、王允顷刻脸色大变。
袁逢沉声道:“看来;阉党是耐不住寂寞;想要借机发难了。”
王允疑惑道:“阉党若欲发难;岂会选在此时;其中恐另有隐情。”
正说间;忽有家奴入内来报:“老爷。司隶校尉袁绍大人过府来访。”
“本初?”何进脸色一变。沉声道;“快快有请。”
家奴领命而去。不及片刻功夫;便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