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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咖啡厅,我坐在一个临窗的座位上。这里的环境不错,偌大的空间里布置得错落有致,角落里还有一个年轻男孩在弹钢琴。我点了一杯价格居中的咖啡,三十块。这对我来说已经很贵了。总是穷着的,我即便一下子有很多钱,也舍不得乱花。
不一会儿,服务生就把咖啡送来了。
我端起来啜了一口,咖啡很热。随着咖啡咽进肚里,一股暖流开始在我的全身回荡,这种感觉是舒适的。窗外就是繁华的闹市,虽然玻璃幕墙遮挡了噪音,可永不停息的混乱却仍使我感到焦躁,我赶紧把目光收回。如果一天到晚都被浸泡在这种噪音里,我的精神很快就会崩溃。
我又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不该变得这么敏感。还没有高贵起来呢,竟已经开始娇气了。如果突然失去这五万块,并且失去邱友南,我不是还得重返混乱之中拼杀吗?
突然,胸前挂着的手机响了起来。我拿起一看,竟是董骅的手机号码。怎么能这么巧?邱友南前脚走,他后脚就来?我还没那么大的价值吧?但愿他不是在跟踪我。
“锁锁,听我的话没错吧?邱友南给你多少钱?”他平和地问道。
“你真的在跟踪我?”我几乎惊呆了。
“这么关心你的人不多!”
“给我多少,关你什么事?”我抵触地说。
“钱,首先落在你手里。只要你不给我,我不会得到一个子儿。”
董骅说得有道理。但邱友南前脚走,他后脚就找我,一定怀有目的。尽管这个手机里不一定藏有摄像头,我也不能再与董骅产生什么瓜葛。关键是没有价值,我既不会爱上他,也不会和他成为朋友。
“锁锁……我想和你说件重要事儿。”他没有挂断的意思。
“我现在没有空。”
“你不是一个人在喝咖啡吗?”
听了这句话,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转向身后,却发现他就坐在不远处。他目光幽幽地看着我,看得我如坐针毡,却又不能立即躲开,就下意识地把手机挂断,赶紧背过身去。
很快,他端着自己的咖啡杯,坐在了我的面前。
他杯子里的咖啡喝剩一半,不知是比我先来,还是在我之后。他的神情有些暗淡,垂着眼睑,机械地用小匙搅着咖啡,好像是丢失了赖以仰仗的东西——自信或者自傲。
他越是这样,我对他的防备之心越重,浑身的神经都抽紧了。我怕他是在伪装,我害怕他在伪装之下,朝我射来伤害的刀子。因为自始至终,这个男人与我的交往,都是建立在极端的势利之上。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吞吞地说:“最近我策划了一个项目,亏了大本……”
“别跟我说这些,我没钱借给你!”我不知哪来这么火爆的逆反情绪。
“怎么搞的?我问你借钱了吗?”他苦笑一下,“不过想跟你说说话,心里憋堵得慌。”
“你还缺女人?”
“都是玩伴儿,没有能说话的。”
“她们都是玩伴儿,那我是什么?”我冷笑起来。
“别老防着我,我现在心里不好受!”
之后,他又低下了头。这并不是他的习惯动作,看来真遇到困难了。在弱小的状态下,他似乎变得可爱一点了,让我有了与之平静交流的欲望。他其实和我一样,都是无根无梢,独自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上讨生活罢了。
“你准备怎么解决困难?”我的心软了下来。
“谢谢你,我需要钱。”
“多少?”
“几十万。不仅可以救活公司,还能找到生路。”
“如果弄不到钱呢?”
“死路一条!”他说,“我借了很多高利贷,还不起,后果可想而知。”
我觉得他目前的处境,比我能想象出的要严重。并不是公司破产了,可以回过头来打工过活这么简单。可我并不是救世主,他也不是我的什么人。为他担忧有什么用呢?我真恨自己,恨自己心太软。于是,我开始烦乱,几乎理不清一丝头绪。
“放心吧,就是拿命抵债,我也不会问你借钱!”他像是在发誓,又像是在安慰我。
第四部分:丢掉我的爱情金钱关系会折杀男女之情
我这才感觉平静了一点,不问我借钱,这再好不过了。金钱关系会折杀男女之情,会使原本如胶似漆的男女不欢而散。
我希望与董骅的交往平淡无奇,不发生任何牵扯不断的关系。
在咖啡厅里,董骅一直在跟我讲他被邱友南炒掉之后,自己如何开办了一个文化传播公司、如何打拼和如何失败的事。是的,他失败了,连谈论感情的兴致也没有了。男人总是这样的,他们把情感分配在女人身上,是有条件的。
男人一失败,就缺少了魅力,如果我是个富婆,可能从失败的男人身上产生恻隐之心。然而我不是,我不过是个和他一样需要钱的小女孩。因此,他的失败就是溃败。我没有富婆的眼力,也没有富婆的耐心。
回到小楼里,令我惊讶的是,被“邱太太”破坏掉的东西已经全部被换成了新的,从我早上出门到现在,也不过才几个小时。有钱人有什么不好?在这种时候,金钱就是万能的。
置身于邱友南的小楼里,对董骅的感觉就淡漠了,非常自然。我想这并不是我的主观愿望,而是在邱友南的小楼里,我潜意识里有忘记他的愿望。毕竟,我没有爱上他,花的又是邱友南的钱。
在等待邱友南回来的日子里,我开始有意识地跟保姆聊天、给花草浇浇水,逗弄一下鱼缸里的鱼。如今,我是个被邱友南包养起来的女孩子,虽然我非常厌恶“包养”这个词,但我是。不管怎么解释,我与他的关系里,也不会被认为有爱情。那么,我只有一天一天地跟着他过,也许过了若干时间,他会给我指一条路。好在,我跟着他还不算是受罪。
元旦过后,邱友南从香港回来了。
他是傍晚回来的。他提着行李箱进门时,我先于保姆接过了他的行李箱。对于我的这个举动,他显得非常感激,有些憔悴的脸上现出一片笑容,并且当着保姆和司机的面,亲昵地拉住了我的手。
“邱先生,我去买菜啦!好好煲个汤。”保姆笑吟吟地说。
“好吧,麻烦你了。”邱友南笑道。
“邱先生的脸色不太好,吃饭真是太少了。”保姆满脸关切。
“谢谢关心,今晚多吃点。哈哈。”邱友南看样子心情不错。
邱友南洗了把脸,叫上我,说是要上楼休息一会儿。
我像是个听话的孩子,或者说是个顺从的职员,跟在邱友南的身后往楼上走。邱友南就是我的衣食父母,就是我的老板。看着他瘦弱的背部,我心里弥漫地感激着,感激他结束了我在这小楼里等待的孤独。
他把卧室推开,我才发现里面被“邱太太”破坏的东西也一律换新了。原来的幽黄色调,变成了现在的灰紫色调。看来这是他的意思了,要在这个房间里经营另一种感情。紫色代表浪漫,甚至可以代表爱情。更加令我感到心跳的是,原来一米五宽的双人床,换成了现在一米八宽的。
“与其各自忍受漫漫长夜,不如互相取暖。”他说这句话时,脸似乎微微红了。
我低下头,闪避着他的目光。
“我……不是在乘人之危吧?”
我没有言语,只是轻轻摇摇头。
“我买了张这么大的床,怕的就是你不喜欢和我挨近。你可以把你的被子搬过来,咱们睡两个被窝……”
“嗯……”
“不会厌恶我吧?”他还是不放心。
“不……”
“可我知道,你现在对我还不习惯。”他说,“还是那句话,在你习惯之前,我不会强求你做什么。”
“你就是强求,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我怕你厌恶我,怕你一走了之……”
就在这时候,保姆敲门进来,送来了两杯热茶。保姆的微笑缓解了我的尴尬,我真想叫她在这里多待一会儿。不过,这种尴尬不令人厌恶,也许相处久了,我自然就会习惯。
保姆出去后,我们才在沙发上坐下。我端起茶杯,看着里面正在下沉的青绿细长的茶叶。这是西湖龙井,是邱友南喜欢喝的一种茶。
他呷了一口茶,像是自言自语:“如果没有你,她就这么走了,我可能好久不能适应……”
“她真的和你分手了?”我仍然很震惊。
“她是个讲原则的女人。”
“……要不是看见我,她也不会走。”
“这不怪你。怪我,我对你的……全写在脸上,叫她绝望了。”
第四部分:丢掉我的爱情惊心动魄的情感
我的思维卡在被他省略的那个词语上。它应该是什么呢?“感情”?“爱情”?都显得太过了。也许说“喜欢”比较好,然而,这区区“喜欢”二字的分量,似乎根本不能把“邱太太”赶走。
“以后有什么打算?”他及时改变了话题。
“跟着你吧,直到你叫我走的那一天。”
“天天对着我这个老头子,是过不了几天就会厌烦的。”他笑了笑,“是想继续读书?还是想做生意?”
我听着,不禁有些惊讶。没想到,他还这么有心,而不是一味地想把我绑在他身上,使他出的钱物有所值。继续读书是我喜欢的,但是现在心还没有空闲下来。做生意又没有什么经验。看来无论选择哪一样,都需要好好考虑。
“如果想继续读书,你可以选择广州的任何学校。如果想做生意,我就把我的酒吧送给你。”他又说。
“先别说那么多吧,我得给你时间掂量一下我值不值。”
“我舍弃了那么多,只留下了你一人。但我不知道能留住你多久,这要看缘分。”
“谢谢……”我的喉头有些发堵了。
“我绝对不是你的归宿。我老了,不知活到哪一天就是尽头了。”他点了一支烟,平静地说:“你的路还很长。一定要找个好男人,生个孩子,过上一辈子。”
我没有说什么,一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二是心里已经堵得快要窒息了。
“要说,董骅是挺不错的一个男人,有闯劲儿。不过,因为手里没有稳定的财产,显得浮躁了点。这是可以理解的,我年轻时候也这样……”
“不要说他了,我不会找他的。”我忙辩驳道。
“你现在说不找他,是因为他还没有闲暇关心你,他现在关心的是钱。”
“别说了……”我的泪水竟不争气地掉了出来。
想起董骅,想起张合锐,我越发感到,自己过的不是人的日子。我没有享受到年轻女孩应该享受的男欢女爱。
“我最自信的,就是充当一个父亲的角色。可是,父亲总要走在女儿前面的,保护不了你一辈子……”他说着,叹了一口气,一只手抚上了我的头顶。
我曾经想象了无数遍,“哭倒在邱友南怀里”,那种惊心动魄的情感,就这么实实在在地来临了。他伸出手,牵着我离开沙发,走到他面前。他的胸怀如此瘦弱,如此单薄,似乎不足以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