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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温存比起过往的争斗杀戮更令他眷恋,他可以放弃一切,只求这一刻的幸福。
冠臣对他尽艘荒ㄈ绯抗獍阄蚂愕男θ荨�
「我们该回去了,你们的手下等了一夜,一定很着急。」
「无所谓,就让他们去着急吧!」他才不管呢!他环住冠臣纤瘦的身躯,将脸埋进他的肩窝里。「我只想就这样跟你待在这儿,哪里都不想去。」
「希勒瓦……」冠臣几乎失笑。
此时的他哪里有一丁点像是「世界和平的毒瘤」、「国际恐怖组织首脑」宙斯该有的样子。
冠臣伸手轻抚过他的黑发低声问:「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是指为什么我会走上成为『宙斯』的首脑这条路吗?」
看见冠臣点了点头后,他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意。
「走上这条路不是我所选择的,而是命运选择了我。有些人生下来就接受阳光的洗礼,而有些人则注定像阴溝里的鼠辈般,只能在黑暗中度过一生。」
顿了一顿,希勒瓦继续道:「而我,就是后者。从小在这样污穢的世界中成长,没有人会在乎你的死活,想要生存下去,就要凭自己的本事去争取、去掠夺,不踩着別人的尸体往前走,下一个用来当作垫脚石的就是你。
「在我们的世界,道德与良知是不存在的,如果你要将这个奉为圭臬,下场就是死路一条。对我们而言,想要过得更好,就是将所有的人都踩在脚底下,让所有的人对你心悦诚服,唯有这么做,才能主宰自己的人生。」
冠臣无奈的摇头叹息了。
「我知道你无法接纳我所背负的一切,对你而言,我正是那种罪无可逭的罪人。」他更加搂紧了冠臣,哑声道:「这就是我为什么那么渴望你的原因,因为你身上有我所没有的洁淨与光明,我憧憬着你的一切,你是在神的眷顾下诞生的,而我……则是被神所遗弃的人。」
「我只是个凡人,怎么能说是被神所眷顾?」
「黑帝斯曾经告诉我,他看见你背后有一双洁白的羽翼。」
「羽翼?」冠臣不禁啼笑皆非。
「对我们这些人而言,是看不到所谓的天神与天使的,那些美与善全都与我们绝缘,但是……他却告诉我,你就像被黑暗所困住的天使,即使在世界最幽暗的角落,也能发出洁白的光辉。」他凝视着他,轻喃道:「而我一直如此相信着,冠臣。」
「如果我是天使,那你是什么呢?」
「天界的叛徒,黑色羽翼的路西华。」
「如果你是路西华,那么……」他伸出手捧住了希勒瓦的脸与自己相对,「你愿意褪去那双黑色羽翼与我在一起吗?」
所谓的「褪去黑色的羽翼」,指的是放弃「宙斯」,放弃过往一切他曾经所拥有的权势与地位。
他可以毫不在乎的拾弃过往的种种,他唯一在乎的,从头到尾就只有冠臣而已啊!
希勒瓦伸出修长的手指点住冠臣的心口,深深地望着他问:「冠臣,你的世界可有我的容身之处?」
「有,你要割舍过去的一切到我这里来吗?」
希勒瓦凝视着他,许久许久……
「是的……我不想离开你。」他一字一字地回答。
冠臣握住他的手,微微一笑。「那么,和我一起到台湾去吧!」
计程车在殷家门口停下。
从计程车后座走下来一个略显纤细的修长人影,紧接着是一名高大挺拔的男子。
「到了,这里就是我的家。」冠臣对希勒瓦微笑道。
「冠臣。」希勒瓦突然拉住了他,「我想……我不进去了。」
冠臣仰起脸不解的看着他,「为什么?」
「你和殷冠磊一个多月不见,一定有很多话要谈,我想,我不要在场会比较好。」
在他们分別的三年中,希勒瓦早已调查过殷冠磊的一切,知道他霸气易怒,尤其是在遇到与冠臣有关的事情时更是明显。
虽然他对殷冠磊没有好感,因为他注定一辈子会与他争夺冠臣心目中最重要的位置,但是,为顾及冠臣与冠磊是亲兄弟的关系,他不愿在冠臣回来的第一天就因为他而让他们两人起争执。
冠臣知道他是不想让他夾在他与磊之间为难,所以选择了暂时退让。
「那你今晚要到哪里落脚?」
「我会在晶华订一间房,如果你要找我,问一下柜台就知道了,」他捧起冠臣的脸,在他的唇上轻啄了一下。「现在你什么都不要想,只要专心面对殷冠磊就够了。」
冠臣微微一笑。「我知道。」
「快进去吧!」希勒瓦催促着。
冠臣点点头,站在玄关目送着希勒瓦再度坐上计程车离去后,这才走进屋里。
一走进客厅,冠臣便看见冠磊双手环胸,坐在沙发上一副恭候大驾的模样,一张稜角分明的英挺脸孔充满煞气。
「我回来了。」
「你还知道要回来啊?」冠磊一见到冠臣,积了一个半月的怒气便忠实地反应在他冷诮的言词上。
「对不起──」
「那是哪门子的医学研讨会,居然开了一个多月,下次不许你去了!」
「磊……」
殷冠磊越想越火大,他忍不住一掌拍在茶几上,发出骇人的砰然声响。
「你去一个多月,总共才打了四通电话回来,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在等你的电话?!」
「抱歉,我……」
「你最好辞职在家乖乖的让我养你,別当什么医生了!医院又不是你开的,你这么拼命做什么?」
冠臣忍不住叹息出声。「磊……」
冠磊冲了过去,狠狠地将他搂进怀里,在他耳低吼着,「该死的!你究竟知不知道我会担心?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冠臣歉然地说:「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听见他一而再的道歉,冠磊纵使有天大的怒火,也不由得逐渐熄灭了。
「以后別再这样吓我。」他闭着眼睛疲惫地说道。
闻言,冠磊紧蹙的眉心这才松开。
「还没吃晚饭吧?」冠臣拿起桌上的车钥匙道:「我陪你到『松籁庵』去吃你最喜欢的日本料理。」
冠臣笑着摇摇头,「我在日本吃了一个半月的日本料理,今天想吃点家常小吃。」
「家常小吃?」冠磊又蹙起好不容易舒展开来的眉心,「那你想上哪儿去吃?『红楼』?还是『皇朝』?」
「我想吃你做的蛋包饭、醋溜魚,还有紫菜汤。」冠臣漂亮的眼睛闪着促狹的笑意。「哪!可以吗?」
冠磊手上的钥匙应声落地。
「什么?!」冠磊绝俊的脸庞上神色骤变。
「不行吗?」他略微失望的问。
冠磊没好气地道:「我有说不行吗?」
煮就煮,谁怕谁啊?
打从冠磊从美国学成归国之后,就不曾再亲自动手煮食,不过,就因为冠臣的一句话,冠磊就只得硬着头皮穿起围裙,到厨房里洗手做羹汤。
冠磊宠溺冠臣的程度自然是不在话下,为冠臣做任何事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对他的要求更是不曾打过回票,这一点和希勒瓦有得拼。
冠臣微笑地看着弟弟挥汗如雨地在厨房里炒炒弄弄,看起来挺有两下子的,而他就在旁边拿盘子、递调味料,看着弟弟表演「冠磊上菜」。
在冠臣的要求下,冠磊又多炒了一道麻婆豆腐、烫了一盘空心菜,连同醋溜魚及紫菜汤,一共是三菜一汤,热騰騰地端上餐桌。
「开动!」
冠臣开心地举箸就食,给足了冠磊面子。
望着眼前的景象,冠磊心中有着淡淡的感动。
自从爸妈死后,这个家有多久没这种轻松愉快的气氛了?又有多久不曾在家开伙,兄弟两人面对面的同桌而食了?
虽然这个家只剩下他们俩,但是,至少这还是个「家」,不是吗?
吃得十分尽兴的冠臣抬起头来,看见冠磊面前的食物连动都还没动一下。「怎么了?」
「没什么。」冠磊举箸夾了一大块魚肉放进冠臣的盘子里。「多吃一点,你老是不长肉。」
「你也一样,一个多月不见,你瘦了好多。」冠臣一边说着,一边将每道菜都夾一点放到他的碗里。
「还不都是你害的。」冠磊不高兴的抱怨着。
如果不是天天担心他,他也不会瘦了一大圈。
「你到那里除了忙研讨会的事外,还做了什么?」
冠臣抬起头来,「磊,你……」
「別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他沉下俊脸,「那个胆敢在我们家门口吻你的家伙是谁?我要宰了他!」
当他看见那一幕的时候,他简直气得想冲出去揍得那家伙满地找牙!他是不是不想活了,居然敢碰他的冠臣?!
原来他都看到了。
冠臣放下筷子,微微敛去了笑容。
「我本来想跟你好好的聚一聚,这件事打算过一、两天再跟你跟你说的,但是,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么──」
冠磊很快地打断他,「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想说什么都跟我无关。」
看来,冠磊隐约感觉到了什么,只是他执意不愿面对。
「磊,听我说──」
「闭嘴!我说过我不想听!」冠磊将筷子往桌上重重的一放,头也不回地走进房间,用力地甩上门。
砰然巨响震破了房內的宁静,一次又一次地在冠臣耳边回荡着。
冠臣轻敲着冠磊的房门道:「冠磊,出来把饭吃完。」
房里传出冠磊极力压抑的怒吼,「我不饿,不用理我!」
冠臣叹息了。
他就知道,一旦提及这件事,冠磊一定、肯定、绝对会大发雷霆,但是……兄弟一场,就算再怎么亲暱知心,终归是两个不同的个体啊!
「冠磊,你听着……我要搬出去。」
好半晌,房间里毫无声息,但是,随即又响起一阵轰然巨响,很显然的,冠磊正拿他房里的东西出气。
「我、不、准!」
冠臣不理会他的反对,继续说道:「我要和他一起生活。」
伴随着物品破裂声的是冠磊的怒吼。「不准!」
「我们还没决定要住哪里,不过,一旦确定了,我会告诉你的。」
「你哪里都不准去!」冠磊隔着门板痛苦的嘶喊着。
「明天一旦我就会离开这儿,但我会常常回来。」
「你敢。」
冠磊火大的拉开门,黑眸里燃烧着狂怒的烈焰,直截了当地问:「那个人是希勒瓦吧?难道他在你心里比我还重要?」
他知道那是冠臣记掛了三年的人,在这三年之中,冠臣从来没有一刻忘记过他。
「你们两个在我心里是一样的重要……」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舍下我?」
「不是要舍下你,你永远都是我的弟弟,我怎么可能舍得下你?」冠臣语重心长的回答。
「撒谎!如果不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冠臣闭了闭眼睛,而后转过身,走向窗口。
许久后他才低声道:「我的存在对你而言是一种『安定』,你依赖着我,满足于现状;但换言之,这样的安定却变成一种『限制』,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你认为只要有我就够了,你不会去突破现状,也不会成长。」
「去他的狗屁论调!我不想听你说这些!安于现状又如何?不会成长又如何?没有那些我又不会死!我就是无法忍受你离开我,我很满意现在的生活,你休想我会答应让你在希勒瓦在一起,你听见没有?」冠磊气急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