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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4-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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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不给优。这样处理,给她留个面子也好。不是她一个人的问题,风气坏了,答辩后我会认真同她谈,越是出去读研,越不能这么马马虎虎放过她这种行为,弄不好连母校的脸一块丢干净。小邱,你们组写那篇古代军旅诗题目的孩子叫什么?” 
  “许力今。” 
  “现在的学生,这么做学问的可算凤毛麟角了。他考研了吗?” 
  “考上我母校的研,古典文学方向。总分第一。” 
  “到重点大学再好好加工,将来是个人物,按他现在已经达到的水准和读书量,比我当年强。” 
  “钟老师今天要好好敲打敲打他,最后一次给培培土,打打枝。” 
  对面两个手拉手的小姑娘跑过来,没收住脚,差点撞在钟皑身上,咯咯笑着连说“爷爷对不起对不起”,松了手,绕过去,又拉起手跑了。头上又是漂亮发卡又是洒金的红花,都穿着白衬衣和红黑格子的校服,雪白的长袜子。 
  钟皑回头看看,问邱山道:“你在哪儿念的小学?” 
  “在湖南一个县城。” 
  “你们那儿肯定也唱这个‘六月里花儿香’。” 
  “那是。我在学校还是鼓乐队的。” 
  “我念初三时在北京,参加过国庆游行,我在的那个大队叫‘和平大队’,每人摇晃一个天蓝的花环,一行人放气球,一行人放鸽子,我想放鸽子,就偷偷跟前排的人换了位置。鸽子先用手绢包着,进入天安门地段,把扣解开,握住不叫飞。等看见信号,就是最前面那个大地球一转动,就一松手,往上一送,鸽子就飞起来了。我的鸽子我一直盯着,飞到天安门的琉璃瓦顶上停在那儿了……共和国的幼年啊。” 
  “看见毛主席了吗?” 
  “人很小,其实看不清楚,用想象补充吧。” 
  高大的邱山俯视这个他很敬重的前辈白发苍苍的头,想象不出他当年在天安门前放鸽子时额发纷披的少年模样。他想钟教授刚才看见过儿童节的孩子一定在感慨光阴飞逝,这种程度的感慨他目前还没有感受。他四十五岁,年富力强,头发还没有白掉一根。 
  他本来还要说说刘莎莎论文的一些疑点,这个念头一闪,就把话头转了个方向: 
  “我弟弟邱海,在上海计算机研究所研究人工智能的那个,昨天打电话来。我给他设计了个课题:做一个查论文造假的软件。造了销路肯定好。我说我买一个。现在查假太费事,和原文有一点出入,就显示‘无相关记录’,要想瞒过它,改改句式标点就行了。” 
  “能造吗?” 
  “他说国外网上有,国内还没见,应该能做出来。” 
  钟皑长叹一声,什么也没说。 
   
  六 
   
  教研室里的椅子加了很多把。除了本组的学生,多来了十个外组的学生。都是明天才分组答辩的同学,一方面,想听听这一组老师们问什么问题,特别是平时就比较关注的那些老师;另一方面,也怀着不同的心情,想看那些拼贴抄袭的人们能不能通过或怎样过关。 
  吕多也在其中。肖爱民白天黑夜赶小说,刚刚有了眉目,今天还要复印送指导和主问教授,没有时间来为老蛙和水桶“助阵”。吕多预感水桶的论文四平八稳,语言也基本是自家水准风味,答辩也就是走过场而已,顶多拿一个“良”;而老蛙的论文虽应该得优,可大概也不很简单,须与钟教授这样的高手经历一场有悬念的“厮杀”。他同时也想看看,那些在电脑上两三天做出来的论文“拼盘”,预评为优的,是否真能得手。如果那样干也同样得优,吕多会感到心理极不平衡。当然他不想揭发和抗议,全班大概有一半人在上网造论文,所谓“法不责众”,你不可能揭发一半人,仅仅是心里难受而已,好像看见一个小偷走上先进人物的领奖台,而且还居然发表获奖感言。现在的大学生多世故啊,其实谁是自己写的谁是抄的,同学们都清楚,因为抄风过盛,好多人根本不瞒他人,甚至还以聪明能干自诩。但是这样,也就把教授们的学术水准和学术良心放到他们自以为别人看不见的天平之上,而称重数字所有的学生却一望而知。在吕多心目中,这堂大学本科的“最后一课”带有某种“审师意识”。 
  上午答辩了十个人。老师们问得最多的问题是“请说说,这篇文章中哪个观点是你个人的见解?”吕多觉得这个问题貌似简单,可以用于任何人,其实并不简单,学生说了哪个观点是自己的“产权”以后,老师得马上做出反应。如果不属实,老师还得说得出来不是学生的又是哪个的。也就是说,关于这个问题的全部学术背景要先贮存在主考老师的“硬盘”里。 
  三个老师的“硬盘”质量的确不同。 
  比如胡老师,问题最浅,有的只须答“是”或“不是”。并且学生所说的“创见”,有的连他吕多都说得出出处,可是胡老师听不出来,没有反诘。吕多不禁有些悲哀地想起大一的时候多么崇拜过胡老师。第一节课,苗条漂亮的胡老师就介绍自己重点大学读本科,重点大学进修,是某著名学者的“再传弟子”,也就是说,她的大学老师曾经师从该名教授。她经常在讲课中镶嵌上“我在北大学习(她不说“进修”)的时候”或“我的导师齐岭”这样的插入语,当时全体同学都以为她是北大齐岭教授的研究生,简直把她的课当福音书来听,直到毕业还有人这样以为。现在想来,这种自我介绍颇像江湖上自报山头的口气,而且按照这种算法,胡老师的弟子的他们,也都可以自称齐岭的“三传弟子”啦。 
  上午最令同学们振奋的是老蛙的答辩。胡老师说她不搞古典文学,不提问题了。钟皑教授就犹如老黄忠一样披挂上阵了。而一上阵,就使人忘记了他的年龄。 
  “你这个题目,也是我感兴趣的。你做的工作,相当可贵,不但把古来重要的军旅诗作出了索引式的分类词典,而且提炼出了我没有见过的观点,你用现代意识透视古代军旅诗,抽出了‘忠君’‘爱民’和‘爱国’三元素,并且论述了在不同诗人创作心理中这三元素的不同结构,很有意义。” 
  老蛙脸上的表情,可能是俞伯牙遇见钟子期时才有的。 
  “但是,我这个人的脾气是,越优秀的论文,我越喜欢揪住不放,抓住你的论点和细节撼动撼动你。我小的时候学书法,我爷爷会出其不意地从后面伸手抽我的毛笔,看我握得牢不牢,请允许我今天也来抽抽你的毛笔。今天这二十多个学生,我的主攻方向就是你,为了答辩你这篇两万五千字的论文,我翻了二十三种书。而有些同学的文章,我认为就没有这么做的必要了。题签我写在这里,你不需要做笔记。” 
     教授拿出两张复写好的问题签,密密麻麻一页。老蛙这小子竟像一个接到格格绣球的穷书生一样双手捧过了那张纸。 
  教授开始提问,攻势果然凌厉。 
  题签上共半打大问题,一打零两个小问题。大问题如“‘忠君思想在古代客观上的积极意义’表述过于抽象,请结合两个以上实例分析论证”、“引文中列宁语‘每个民族都有两种文化’,能否体现在一位具体的军旅诗人,如陆游身上?是否可以因此说,每一作家意识中也有两种文化?”小的如“引文中钱钟书《管锥编》所用的‘肝胆胡越’是什么意思?” 
  吕多心里不禁哈哈一笑,这个问题是他曾经问过老蛙的。老蛙因为语焉不详,还特地上资料室查了黎锦熙编的老《辞海》,原来那意思是“心思差得很远”,“肝胆”指人的观念、意识、思想,是“借代”;“胡越”是距离遥远,胡在中原以北,越在中原以南,是以地理形势喻距离之遥。吕多心说,中午让老蛙请个菜! 
  坐在吕多旁边的水桶则悄悄说,晕菜呀,整整二十个问题耶! 
  吕多道:你以为像你呀,“好”得只提得出三个问题? 
  吕多尊敬地注视着钟教授的白发,觉得那白发很美,钟老师虽文人却不柔弱,脸和表情,都有点像高仓健。忽然想到,当年起钟皑这个名字的,无论是父母还是教授自己,“皑”的意思必不是今天学生们容易想到的“朝如青丝暮成雪”的意思,应该是指高洁的品行——谁是生来就白发苍苍的呢。 
  吕多很羡慕老蛙竟能成为钟教授的主攻方向。 
  大问题老蛙总体上答得可算流畅。答辩之前,一节一节从术语、词句到参考文献和观点他都在脑子里过了好几遍。写作过程中每一个字句都揉面似的经过自己反复排列组合,揉好的“面”又“醒”两个多月,已经柔韧应手。邱山老师的脾气特别注重表述,经常说表述的问题就是思维的问题,凡表述有疙瘩之处一定藏着一个含糊不清的概念或想法,就像树叶上的包块藏有一个虫卵,你不能说“达到了某种艺术的高度”,也不能说“使我们清楚地认识到作家对社会价值的估量”,必须说明白是哪种“艺术的高度”和什么东西的什么社会价值;他认为做文学论文也得像证数学题,每个步骤都须心中有数,独创部分尤其不可以“暗渡陈仓”,思想的跳跃必须在全文前后和读者常识的语境可以推导理解的范畴。而越是那些自己暗自希望滑过去的地方越要警惕地揪紧,那种地方往往可能伸展出新思考的枝叶;一个人越害怕被人戳出洞来,越得先狠戳自己。论文被邱老师逼着五易其稿的过程,也是参考书单越拉越长的过程。 
  但是十四个小问题还是使他暴露出许多意料之外的捉襟见肘之处。有的错字、错词语不是出现一次,肯定不是笔误;在没有转折之意的地方使用了“然而”;长句子顾头不顾尾,成了残缺句;对成语望文生义;两句不很常见的赋,不可能是上句六字,下句五字,必有脱漏(他当场查书,果漏一虚字)……有四个问题回答错误,三个问题只有“请老师指教”。 
  答完后钟皑意犹未尽似的,继续追问了几个问题,两个人又真刀真枪地叮叮当当几个回合,教授才做双手合十收势状,笑曰:“老朽都问完了,孺子真可教也。” 
  二十多个学生突然噼噼啪啪掌声响亮,这是平时答辩没有的程序,表达的也不是祝贺而像是某种感动。老师们也跟着鼓掌。 
  邱山教授的眼睛有些潮润。邱山教授有奥赛罗一般的身躯,肤色黝黑,在大学时被同学叫做“摩尔人”,在伊拉克战争时,被学生们发现头型脸盘轮廓活像美国国务卿,私下里称他为鲍威尔。他表面沉默,其实像真正热爱文学的人一样,心里都有一块与外貌不相称的非常柔软的东西,所谓希腊神话中英雄阿喀琉斯的后脚跟。鼓掌时他想起大学本科三年级暑假和几位高中同窗从长沙徒步行至重庆,由三峡顺流而下的情形。日出之前,当他独自默然站在船头时,峡中潮湿的雾气、扑面而来的水星、陡削的石壁、带漩涡的激流、轮船有点闷但是拉得很直绝不让步似的鸣声,当时,以及后来一生,在他心中都凝聚为意象。当时他已经暗自决定报考那所有名的重点大学的研究生,但他的成绩当时不算很好,特别是英语。他觉得自己就是一条木船,须凭舟子智慧和膂力闯过三峡险滩,到南海去朝圣。回家之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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