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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心慧与雪儿接了吻,跳下车。
洗干净之后换了衣服,他和她均觉得舒服了许多。
“我想去超市里逛逛,看有什么顺眼的东西就买几样。”她说。
“到三楼血拼去,你老说衣柜里空空如也,今天不买够一百件不许离开。”他想,不知道能否活到天黑,她这样一个小小心愿当然要满足,只可惜大卖场几乎全是廉价货,没有世界名牌。
“说好啦,等会别心疼你的钱啊。”她眉开眼笑。
“除衣服外,还要给你一个惊喜。”他打算到首饰柜买个戒指,亲手为她戴上。
“先说来听听。”
“等会你就能知道,别着急。”
“雪儿乖乖等着,我买好吃的回来给你。”她跟小狗告别。
超市里很热闹,一些打折特价商品销售处挤得水泄不通,人们努力往里挤,仿佛白送一样。
郎心慧头戴一顶黄帽子,徐福上唇贴着假胡须,两人都戴着太阳镜,乍一看倒也不容易认出。
玩具卖场里,她挑选了几只绒毛熊。
“这只布狗给雪儿做伴,它一定会喜欢。”她抱起一只玩具斑点狗。
“雪儿会在几个小时内把这东西撕成碎片。”
首饰柜前,徐福选中一只钻戒,叫郎心慧试戴。
“这只挺漂亮,零点四七克拉,形状很配你的手。”他说。
“这算什么,向我求婚吗?”
“美丽的公主,我诚挚地请求你,嫁给我吧。”他严肃地说。
“多浪漫啊,我好羡慕,赶快答应吧。”首饰柜的店员小声说。不知是不是为了促销。
“我戴上了,以后可不许反悔哦。”郎心慧灿烂地笑。
小慧,快逃
下午十七点,郎心慧推着的购物车已经装满。
“够了,再买就无法带走了。”她开心地说。
徐福挑选了两听牛肉罐头,打算给雪儿吃。
校长站在十几米外,显然看到了郎心慧,肥胖的面部显得很紧张,唇角在擅抖。
郎心慧低下头,低声叫上徐福悄悄离开。
校长跟随过来,脚步有些摇晃,仿佛喝醉。
“不知道这家伙想干什么?老跟着我们,很讨厌,要不要把他弄死。”郎心慧问徐福。
“算了,这胖子是个可怜虫,饶他一命。”
两人推着小车走向出口。
有两名中年男子站在前方,在一堆特价拖鞋中翻捡,看上去背影宽大,体格极为强壮。
徐福和郎心慧走过去。
两名中年男子扔下手里的拖鞋,从怀里掏出枪,顶在徐福的额头上,另一只指着郎心慧。
“别耍花样,子弹里有银粉和汞,专门用来对付你们的。”中年男子面无表情,一手握枪,另一手从口袋里摸出警官证出示。
事出突然,两人缺乏防备,局面失去控制。
“真糟糕,居然被抓住了。”徐福无视枪口的存在,朝郎心慧笑了笑。
两人的手仍然牵在一起,未曾松开。
“警察办案,请大家回避。”一名中年人对四周围观的人群说。
校长慢慢向郎心慧这边靠近,用完全变了调的声音说:“我是十七中的校长,这两位是我的学生,警官同志,请问是否需要我帮助。”
“没你事,闪一边去。”中年人说。
校长高举双手,渐渐靠近用枪指着郎心慧的中年人,语声尖细走板:“这两人是我校的学生,我对他们负有一定责任,能不能把她们交给我带走。”
“他M的烦不烦?你根本不知道这两小混蛋有多危险。”中年人很不高兴地说。
校长突然扑向前,挡在郎心慧与枪之间,搂抱住中年人,与之抢夺手枪。
“小慧,快跑啊!”校长狂吼。
趁变故突然发生之机,徐福伸手抓住指着自己脑袋的枪管,推向上方,‘砰’一声枪响,子弹打中了固定在天花板上的灯管,碎玻璃撒下。
徐福发现对手的力量远超于常人,成为吸血鬼多日的他居然无法将枪抢下。
双方使劲争夺,枪身拧弯,扳机处的铁皮被压瘪。
另一边枪声连响三下,校长的胸前血流如注,目光里闪现野兽般凶悍的光芒,紧抱住对方不放。
围观者开始散开,好奇心被恐惧压倒,人群蜂拥向各个出口。
郎心慧拨刀在手,溜到正在扭打的两人身后,刺向持枪者的脖子。
中年人无法把枪从校长手里抢下,只好松开,挥拳与郎心慧相斗。
“小慧,快逃啊。”校长大喊着倒下,手里紧握着抢下的枪,嘴里冒出血沫,胸前全是红色,目光渐渐黯淡。
双方拳来脚往,郎心慧连刺中对手几刀,但未能伤及要害部位。
徐福则完全处于下风,牙齿被打掉了几粒。
“阿福,快走。”郎心慧逼退对手,拉着徐福转头跑向出口。
狼人
逃跑过程当中,起初人们看到郎心慧和徐福就立即闪出一条通道。
快跑到停车场的时候,徐福发觉在前面的人根本不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事,只是随着人流前进的方向埋头往前冲。
妇女和老人摔倒了,后面的人踩着她们的身体继续前进,许多旁观者弄不明白为何乱成一团,看到这样的情景后同样陷入恐慌,开始往外逃。
停车场内数十辆车几乎同时启动往外开,出口处的栏杆被撞烂,保安无法收费。
雪儿爬在玻璃上,兴奋地摇动尾巴,红红的小舌头伸在嘴外。
打开车门后,郎心慧抱起狗,与它接吻,满怀歉意地说:“宝贝,你的食物没能拿来,只好再饿一会了。”
徐福开着出租车混在车流中往外驶去。
出口处站着一名男子,握枪开火,子弹击碎了玻璃,擦着徐福耳畔掠过,打入后排座位。
徐福把车驶到与另一辆越野车并排同行的位置,低着头,冲过出口进入街道。
照后镜里,他看到一个人以极快的速度跑过来,其双腿摆动的频率不可思议地快,可以肯定,这家伙如果参加奥运会肯定能拿到冠军。
前方红灯,徐福挤向外道,打算右转,却被等候通行已久的人流挡住。
终于可以开过去,追赶者距离出租车越来越近,只有十米左右。
“它体温很高,估计是狼人。想不到保龙一族里居然有这样的怪物。”郎心慧说,“这是市区,他应该是顾及到影响所以没有变身,不然可以很容易的追上我们。”
徐福挂档起步,踩下油门,出租车一下蹿出去。
后面追来的狼人一跃而起,跳到车顶上。
车顶部出现两个脚印形状的凹坑,郎心慧用一把三棱刀使劲往上捅,刺穿铁皮,扎伤了追赶者的脚。
“啊!”车顶上的人发出一声可怕的惨叫,红色的血沿着刀刃滴入车厢内。
徐福猛踩刹车,车顶上的人往前滚到地上。
车继续往前驶,从追赶者身上辗压过去,保险杠仿佛撞到一段硬木头或者冰块,碎塑料片溅起,然后车轮跳得老高。
郎心慧趴在玻璃上朝后看了看,失望地说:“居然没弄死,这家伙简直像个铁块。”
追赶者若无其事地站起来,拍拍身上灰尘,上衣呈布条状挂在身上,面部全是鲜血。
驶出几公里后,发动机出现可怕的响声,渐渐停下,徐福转动钥匙,起动机发出‘嗒嗒’声,车头前端冒起味道难闻的烟雾。
因为缺乏相关常识,他并不知道刚才那一下已经撞坏了散热器。
“怎么了?”郎心慧问。
“车好像坏掉了。”徐福转身抱起狗,打开车门。
太阳光很强,两人感觉极不舒服,急忙走进距离最近的一家酒店。
徐福在浴盆内放满冷水,躺进去,感觉很舒适,张开嘴对着镜子看了看,发觉被打掉的牙齿已经长出来,估计再过一两个小时就可恢复原样。
“我真没用,被臭揍了一顿,如果我强一些,把对手打倒,你就有时间把校长弄成咱们的同伴。”徐福说。
“你不是一直都很讨厌那胖子吗?”说话同时,她找到一盒牛奶,撕开包装给狗喝。
雪儿红红的小舌头轻快地舔食,白色液体撒到了地毯上。
“今天校长的表现让我很吃惊,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牺牲自己去救别人,如果不是他出现,我们很可能已经完蛋。”
“对,应该感激他,如果可能的话,还应该把他弄成血族,可惜他已经死掉。”她叹息。
爱过,活过
“你会不会像壁虎一样沿着墙爬来爬去?”徐福问。
“会,还事并不难。”说话的同时,郎心慧做了一番演示,手足并用沿着墙壁爬到天花板上,然后跳到床上躺着。
“厉害,我想迅速学会这门技艺,你教我怎么弄。”他走到墙边,伸出手,尝试了几次,不知道怎么样才能爬上去。
“得像这样才行,先让自己的手上长出一些坚韧的硬毛,用意识控制毛的形状和弯曲程度,就像这样。”她把手掌伸到他眼前。
他用手指轻轻划过她掌心,惊讶地说:“很尖锐啊,跟大头针似的。”
“把顶端弯曲成钩状,这样可以在粗糙的墙面上爬行,还可以分泌出粘液,就能在玻璃或瓷砖上行动自如。”
“当年你用了多久学会?”
“入门技术学了十几年,等到练得熟练又用去了三十几年。”
“天啊,这么难。”
“当初花木兰还夸我进度快呢。”
“临时抱佛脚是来不及了。”徐福倒抽一口凉气。
天黑以后,两人带着雪儿到街边散步,徐福戴着棒球帽,上唇贴着假胡须,郎心慧用一块黑色头巾包住脑袋。
两人均觉得如此打扮毫无破绽,肯定没人能识破自己的身份。
人行道上非常热闹,混迹在人流中,能嗅到一些极富诱惑的气息,那是三十六至三十七摄氏度的热血的味道。
成为吸血鬼之后,每当置身于人群中,徐福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小时候牵着父母的手走进面包房的情景,两者确有些相似。
周围全是人,这样的情形带来一种虚幻的安全感。
走到天桥下转角处,几个扮成小摊贩的男子掏出枪,指住他和她。
“我们是保龙一族特别行动组的成员,枪里装着银子弹,没打算杀死你俩,请配合我们的行动,乖乖走,别耍任何花样。”一名便衣说。
身后同样出现了几个来意不善的人,手里均有枪。
雪儿朝持枪者汪汪叫,作攻击状。
“真差劲,多少次劫难都逃过了,没想到竟然被这样几个家伙捉住。”徐福显得很沮丧。
两人被铐在一起,塞入一辆停在路边的旅行车。
“是否带上你们的狗?”便衣问。
“不用,它能够照顾好自己,毕竟从前是没人要的流浪狗。”徐福说。
车开动,雪儿跟在后面跑,焦急地呔叫,直到再也追不上。
“你们是否介意我抽烟。”小贩打扮的持枪者装出一副很有礼貌的样子问。
“操你M的,想抽就抽,哪这么多废话。”徐福骂。
持枪者面带微笑,一声不吭,慢慢点燃叼在嘴里的烟。
“不知道还能活多久,阿福,你害怕吗?”郎心慧温柔地问。
“我只是不愿意与你分离,如果死后还能在一起,就什么都无所谓。”徐福说。
“如果我们不曾相识,现在的你应该躺在家里舒服的大床上睡觉,做着某个有趣的梦。”她喃喃地说。
“我一点也不后悔,毕竟我们爱过,活过,一起奋斗过,艰苦过。”他坚决地说。“或许死亡是个不错的结束方式,我们可以在生命最为灿烂的时候消逝,用不着在将来渐渐黯淡的平凡日子中等候一切自行结束。”她微笑。
“如果有来生,我还要爱你。”他用手指轻轻抚摸她的手背。
“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