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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也巧,蚀阴的魂能强大无匹,具有深深的神之气息;小石头体内蕴藏着的玄生能量,又是空间系的神力,也带有神祗的气息。那召唤术一使,能量一经带动,自然是往高处召唤。蚀阴揣测,倘若当日的降神术得以成功,那神祗下了界,并不一定便是小石头敌人,或许察觉到他身上强烈的主神气息,就此归降纳拜,俯首听命。
听到这些判断,小石头忧虑尽去,一时半会竟有些殷殷期盼,希望约战的当日,三焘真人能为自己召唤个好帮手来。若到时,玄门之人发觉原该是帮助他们的神祗,竟反手为敌,对付起他们来,想必那时的场面,一定很是精彩。
这一日,探望过了高子宁,瞧他伤势渐好,欣慰不少。待出门时,想及今日闲来无事,琢磨着,微服私访亦好,探访民情亦好,总之乘暇去看看城中百姓是否安适?毕竟这一役也不单涉及本教安危,搞不好城中百姓跟着玉石俱焚都未始不无可能。
又想,自己而今好歹算是上位者,已由一粒棋子变成了弈棋者,一言一行无不与众生大有干系。然而摄威擅势,妄顾百姓生死的统治,却非一位好的皇帝,此行权当是慰民好了。
念及于此,挥退了侍候太监,喊上石虎一起,朝街上行去。
一路信步,东顾西望,街上百姓并不多。时不时的几位耄耄老者,聚在一起晒阳聊天,极是惬意。瞧他们悠闲的神色,根本看不出战事临近的紧张,却显得很是澹泊。偶尔还能听到个别老人捋起袖子,哑着嗓子叫唤道:“怕什么?就算秦军攻进城来,老儿我拿起刀,也能砍上几个,至不济,一命换一命。反正老儿我几十岁了。也算活够了。”
每每听到这等类似的话语,小石头便觉心头一震。人说西秦尚武,东周尚勇,今一见之果不其然。饶是这些垂垂老朽,竟也有杀敌报国之心。他听楚虞说过,战事爆发前,曾张罗过一次居民东移。数十万洛阳百姓,一下迁走了七八成左右。留下的大多是年老体弱,或是恋乡极甚之辈。这当口,老人们没了后忧,又无家室拖累,居然生了与敌皆亡之心。一时教他目眶湿湿,心潮起伏。
寻思间,与石虎已走了数条街道,道旁店铺十之八九合门上闩,委实冷清得很。不禁颇觉无趣,念叨着要否回府。
突见前面拐弯处,人影绰绰,似有很多人。心下一喜,暗道,前面莫非是临时市集?
行到地头,放眼一望,果不其然。这是一个极大的广场,四周围建满了商铺,多数仍在营业。整个集市,尽管不是马咽车阗,攘来熙往,却也人头攒动,热闹非凡,与适才走过的街道,实非同日而语。
欣喜之余,暗道,看来楚老将军的管理能力颇可。纵在大战前夕,安民措施依然做得极好。要知道,一般城池攻防战,守城一方最为头疼的便是城中居民。过宽不放心,过严又担忧百姓起逆反心思。所以这拿捏度真真要恰恰好好。此刻,集市喧阗,百姓如常,来去之人脸挂笑容,纵有异色,也多是讨价还价引起的,与战争临近,可无半点干系。身处如是氛围,不免教人怀疑这城池当真是两国前线么?
小石头出行,是临时起意,所以装扮上未免显得奢华。一身潇洒的绣金儒衫,黑狐领,嵌玉襟口,再衬着头上那顶金亮灿灿的束发高冠,顿时引来众多百姓的注目。尤其石虎那高大雄硕的身材,露出的胳膊,与人的大腿相差无几。站在他背后,恭恭谨谨,小心翼翼。如此一主一仆,显然不是寻常人。
与此同时,小石头也意识到自己的衣束过于豪奢,的确不像是闲逛集市的普通百姓。不过,他心在探察民情,自无须理会这些个无伤大碍的事体。况且,石虎又在身边护着,固然自己失了功力,相信也没人伤害得了自己。
混在人堆里,边走边看,瞧着百姓来来往往的身影,再听见小贩商贾的吆喝叫卖声,仿佛一下就似回到了远离战火的京都汴梁。他刚来那会,百姓诚然有些好奇,不明白一位贵介公子怎不离城避战,却尤有兴致的逛街游市。但过不多会儿,看他随着人群一起走动,也就不再诧异,反而有些商贩上前兜售货品。
面对接二连三的询购,小石头脸上始终带着微笑,一一加以拒绝。
忽然间,小石头敏感地觉察到有股微微的土元素始终循着自己。照理既在陆地,这广场又是黄土垒夯,感觉到土元素,实在普通不过。但这股土元素非比寻常,隐隐然,总带着些敌意。那感觉,就像在水中游泳,眼里是碧波荡漾,水际无涯,头上偏偏凌空虚悬着一颗石块,教人放心不下。
他功力诚失,但意识极强,特别是吞噬了少量的蚀阴魂能后,又经不断的炼化,精神力之强举世无匹。而且,当日长安禁宫之役,在翻天印和山河社稷图的两相夹攻下,更领悟到自然之心,与大自然的蕴切,即便是练就天眼通的佛陀也不及他。何况,他身具五行,经络晶化,对元素的细微感应,实非他人可以想像。
心中一动后,悄悄与石虎做了个手势。
由外表看,二人依旧旁若无虞的走着,不过已从人群密集处,很是自然地往人稀处行去。而且,石虎更是倍加谨慎。一边走,一边感应。渐渐,觉着那股土元素愈来愈是明显。为免百姓遭殃,小石头加快脚步,急速脱离人群。
广场是四围合周,东南西北均有通道,不过西首的百姓稍微稀寥。小石头也没多虑,径直往西行。突然,敌踪倒未发现,竟在前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慌里慌张地躲在一家店铺后。小石头一怔,脱口道:“蓉姐姐……”话音甫落,猛地想起,适才所见的熟悉倩影,的的确确便是自己日思夜想的邓蓉。
变起猝然,这会儿也不刻意去想怎生抓住跟踪者。急匆匆地往那家店铺奔去。石虎在旁不知何事,只道公子发现敌踪,想亲自上前抓捕,慌忙赶在前面,生怕他有甚不测。
“咻——”的一声轻响,一支黝黑的短剑由小石头的右首处,破空疾射而来。
小石头没料到跟踪者这般胆大,居然敢在洛阳城中刺杀自己。原本他成算在心,想行至空旷地方,再趁机抓捕。只是邓蓉的突然出现,让他心神震荡,何尝会去在意什么跟踪者或是刺客。在他看来,那裹着土元素悄悄在后的家伙,就算是玄门暗中派来的密谍,也未必有胆量刺杀自己。
可惜,世上鬼使神差的事情实在太多,出乎意料的事情更是令人哭笑不得。而且所付出的代价也是有大有小。有的或许失个财,肿个脸,但有的不定就此丢了性命。
同样,因为小石头的疏忽大意,此刻的危机,几乎千钧一发,甚至几如兵在其颈。毕竟,他已失了法力,又提不起真元,妄说一个可以操使土元素的驭剑士,固是寻常武者,设使有荆轲之勇,许也能十步一杀,毙他当场。
与此瞬间,石虎适好刚跃到小石头的前方,没等他脚沾地,响声入耳,偷袭竟从侧旁猝至。这下惊得他面色全白,不过这时不是软手软脚的时候,乜眼顾睇,竟是一柄淬炼过的泥丸飞剑。怛恐之余,脑子空白,下意识的张开大嘴,一口凝练千年的猩红丹息裹着一颗浑圆的闪亮晶珠,喷薄而出。
“轰——”
兽丹与飞剑在半空相遇。
两力撞击的结果,那隐身躲藏的驭剑士顿时在人群中露出身影,而石虎却是颓然倒地,身子扭曲数下后,赫然化成一头红色的獠牙巨虎。
百姓见之,失声大叫。
哭喊逃难,惊慌失措,吓傻呆愣,诸般情状,不一而足。
刺客一击无功,倒也不遁,索性舍了石虎,运指驭剑朝小石头刺去。
其时,石虎再也无力抵挡。原来,刚才喷出的猩红丹息,竟是他的本命真元,而那颗晶珠却是他修炼千年的兽丹。
前文说过,兽修道与人修道大是不同。
人类修道,先是练出真气,随后把气质的真气压缩为液态的真元,跟着便是把大量的真元凝结成丹,待到丹色呈金,是谓金丹大道;最后碎丹成婴,再凝固元婴。这会儿,修道人的力量已然大极,囿于违反自然规律,是而天劫不断。如能幸之避过九遭,即可肉身成圣,升天为仙。
而兽类修道,前期大致相若,不过,待凝结成丹后,却无须碎丹成婴。这既是兽类的幸运,也未尝不是厄运。幸运的是,碎丹成婴,危险多多,特别是修道的卡口,每过一关,均有豁出命的大险。厄运的是,因为不能碎丹成婴,兽类便始终停留在初级的情感阶段。
所谓初级情感,基本就是生物的本能,譬如爱就是爱,恨就是恨,可要它们讲出个所以然来,偏偏无话可说。所以,兽类经过数万余年的教训,终于摸索出了一条不同人类修道的途径。
它们不同人类修道那般忘情弃世,反而尽情的入世,与普通人类一样的生活,跟着他们一起笑,一起哭,一起悲,一起怒。当兽类的情感由于人类社会的复杂而丰富起来后,同样,它们的兽丹也会产生质的变化。
所谓变化,就是一颗原本无坚不摧,坚固若金刚的兽丹,竟与人类的情感一样变得很是脆弱,一旦有外力相加,即立成粉碎。反之,因为内丹的脆弱,它们的力量却比原先翻了无数倍。这时候,便需要兽类离开人群,与那些修道人一样,斩七情,断六欲,待内丹重新坚固,可以之抗过九道天劫,即成兽仙。
所以,这时的石虎实在正处于入世的修炼期。尽管力量大无比,法力更胜先前数倍,可惜内丹脆弱得可怕。适才眼见小石头岌岌可危,他救主心切,下意识地喷出内丹,不虞,飞剑是阻了一下,然而那颗内丹悉成齑粉。
成了兽仙后的兽类,论法力和本事,囿于天赋加成的效果,比人类成道的仙人,尚要强胜些许。可失了丹的兽类,纵然法力高如天,广如海,但在自然法则的干预下,依旧维持不住人形,且如刀俎下的鱼肉,唯有让人尽情凌辱的份,再无半份抵御的可能。
那刺客是崂山上清宫弟子,师出正宗,原本目的不过是探察敌情。他仗着本门土系法术的特殊性,隐身加土遁,实已在城中潜了数昼夜。可惜,奚方与广智老谋深算,预防措施做得极好,任他巧潜妙藏,也自无功。而秦营多日来也是渺无音讯,得不到什么有用的讯息。如此结果,令崂山上清宫主持景阳真人,甚觉脸上无光,恼其不争。
这一日,实打算再无情况的话,便出城回营。谁知,好巧不巧的偏偏在集市里遇到一身奢华装扮的小石头。他与小石头素未谋面,更不晓得他便是本门本宗的大敌,也就是师长们口中常说的恶魔。只是见小石头气质高华,举止雍容,身旁跟着的护卫,又生得五大三粗,雄硕骇人,依此判断,定非常人。
于是,他便暗自定计,试着随在后头,看看有没好消息或是奇遇,以待回营后,亦好传个捷报,省去师长的责骂。不想,就在小石头察知有股土系元素掇在后头时,此人也感觉到小石头似乎全无法力波动。如此一来,顿起野心。心道,看此人装束,多半是华夏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