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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受了伤的人,在地上打著滚,第三个人,则呆若木鸡地站著。我奔向前去,
用力在那人的肚上,打了一拳,喝道:“上车去!”
那人的动作,快得出奇,立时跳上车了,我又喝道:“坐在驾驶位上。”
那人忙又坐到了驾驶位上,这时已有很多人听到了枪声奔了出来,我喝道:“快开
车,你大概不希望警察来捉你!”那家伙听话得像一头小狗一样,立时踏了油门,车子
向前飞驰而出,转眼之间,便已将那个住宅区完全抛在脑后了!
那家伙战战兢兢地问我,道:“先生,到哪里去?”
我冷笑了一下:“那要问你!”
那家伙的头上冒著汗,他可怜巴巴地道:“先生,我不知你那样说法,是甚么意思
?”
我道:“杀了我之后,到甚么地方去找郑保云领赏?”
他的身子陡地一震,车子几乎向路边疾撞了过去!我用力踏下了煞车掣,车子突然
停了下来,我道:“你或许需要时间来想上一想!”
他连连摇著头:“不,不,我想起来了,他叫我们干掉了你之后,到他家去找他,
现在我们就去,先生请你别杀我。”我简直懒得回答他,只是大喝一声,道:“快去!
”
他忙又开动了车子,在快到市区的时候,我又命令他弃了那辆车子,改搭一辆计程
车前往,因为这辆车子,可能受警方注意。
车子进入市区之后,那人在我的身边,坐立不安,等到车子停在一幢大得不可思议
的大洋房之前时,那人更是面如土色。
我向外看了看,郑家的住宅之大,的确是令人吃惊的。那一排围墙,不知围住了多
少土地,亭台楼阁之多,也是难以胜数,那只是以前中国内地,王孙巨贾的大宅,才堪
与之比拟。
我押著那家伙,向前直闯了进去,不少仆人模样的人,想对我们盘问,但是看到了
那人,却都不再出声,那当然是郑保云早已吩咐过仆人,如果那人来见他的话,可以直
接进去。
当我们来到了一幢颇为精巧的屋子之前,才看到一个老年仆人迎了出来,向那人道
:“少爷在老爷的书房中等你,可要我带你去?”
那人还未曾回答,我已然道:“不必了,我们自己会去的,你只消指点一下就行了
!”
那老仆向我望了一眼,面上出现了颇为奇怪的神色来。但是他却并没有说甚么,只
是道:“由这里去,穿过花园就是了。”
我点了点头,拉了那人便向前走。穿过了一个厅堂,便到了花园中,我将那人拉到
了假石山后,在他的后脑上,重重地劈了一掌,那人连声都未出,便昏了过去。我任由
他昏在假山之后,我则从假山石后转了出来,傍著一大丛芭蕉,向前走著,来到了一列
窗前,我一到了窗前,便看到了郑保云。
郑保云是背对著我的。他站著,正弯著身,在一张十分大的写字台中,拉开了写字
台的所有抽屉,聚精会神地在找寻些甚么。
我伸手轻轻地推开了窗子,郑保云并没有觉察甚么,但是当我手按在窗台上,翻身
跳进了屋子之际,郑保云已经觉察了!
他突然转过身来,我们正面相对,相距还不到两码,他自然可以清楚地看到,站在
他面前的是甚么人。
我当然也可以看到他,就是他,先后派了好几批人,要用各种方法,置我于死的人
。
他在看清楚了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人又是我之后,他面上神情之怪,实在难以形容
,他摊开了双手:“原来……是你。”
我冷笑著:“想不到吧,你这杂种!”
我骂他“杂种”,那只不过是我恨他采用如此卑鄙的手段来加害我而发的,却不料
这一下“杂种”,却触动了他心中的伤痕!
他整个人直跳了起来!
而他在跳了起来之后,顺手抓起写字台上的一个铜镇纸,向我直掷了过来!
他当然掷不中我,我只不过略偏了偏头,那足有拳头大小的铜镇纸,便在我的头边
,“呼”地飞了过去,砸在墙上,又落了下来。
而我也在那一刹间,跳向前去,用力握住了他的手腕,他竭力挣扎著,出乎我的意
料之外,他在竭力挣扎之际,发出的力量,大得惊人,我几乎抓他不住!
他那样竭力地挣扎著,逼得我要用更重的手法对付他,我用力地将他的手腕扭了过
来,再用左掌,在他的后额上,重重地击了一下。
郑保云捱了我一掌,整个软了下来,他一只手撑在桌面上,不住地喘著气。
我仍然紧握著他的手腕,冷笑著:“想不到吧,你派去杀我的人,全被我击退了。
你的行动,使我必须自卫,我有好几个证人,都可以证明你是谋杀的主使犯,而当你被
关进了监狱之后,我还可以向全世界宣布你真正的身份!”
他对于我有好几个证人,可以送他进监狱一事,好像并不怎样放在心上,但是一听
到我讲了最后一句话,他的身子发起抖来。他发出了像呻吟也似的声音:“不要,请不
要那样,如果你那样做的话,他们会将我一吋一吋割开来研究的。”
我心中实在恨他,是以我不留余地攻击著他,我“嘿嘿”地冷笑著,道:“那也难
怪人家的,谁叫你的来历,那样奇特?我对你也很有趣,来,让我摸摸你的肚子上是不
是也有骨头。”
我作势要向他的肚子按上去,他怪叫了起来,我“哼”地一声:“你约我在这里和
我见面,但是却立即吩咐人来杀我!”
郑保云喘著气:“我不得不那样做,让我死好了,我绝不能让我的秘密透露出去,
如果我的秘密泄露了,想死也不成了!”
郑保云讲出了那样的话来,这令得我心中对他的恨意,消除了不少,同时,我对他
不禁有些可怜起来。我松开了他的手腕,心平气和地道:“其实,你对我估计错了,你
大可不必对付我,因为我不会将你的秘密泄露出去;我不会。”
郑保云向后退开了几步,望著我好一会,然后道:“我还是要设法杀了你,如果我
不杀了你,我将没有法子活下去,我得时时刻刻堤防著你,而你每一分钟,每一秒钟都
可以威胁我,你杀掉我吧,不然,我一定会设法杀死你!”
他讲得如此坦率而没有掩饰,那倒反使得我有点喜欢他了,我摊开了手:“看来,
我们之间,似乎不应该不能两立。”
郑保云吸了一口气:“应该的,你忘记了么?你我根本是不同的两种人!”
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是指他的父亲不是地球人这一点而言。像郑保云那样受过高
等教育的人,忽然之间,知道了自己竟是一个如此奇特、是地球人和外星人的“混血儿
”,他心中的痛苦,实是可想而知,他绝不想这个秘密被人知道,要杀我灭口,似乎不
应该太苛责他。
我又道:“现在,因为我已做了一件事,所以,你如果杀了我,反倒成了蠢事了。
”
他的神情显得异常地紧张:“你做了甚么?”
我则慢条斯理地道:“你应该想得到我做了些甚么,那是任何人在我那样的情形下
都会做的事,我将一切遭遇,都用文字记录了下来。”
当我讲到这里的时候,我可以清楚地听到郑保云发出了一下吸气的声音。
我向他笑了笑:“你明白了?一切都记录了下来,但是我将一切严密地封好,交给
了一个妥当的人,如果我有不测,他就公布一切,在那样的情形下,你难道还能杀我?
”
他张大了口,望了我半晌,才道:“你……那样做,那是存心勒索我了?”
我摇著头:“或者你不了解我,但是我的确绝没有这意思。我只想和你一起弄明白
,令尊究竟是不是外星人而已。”
他坐了下来,以手支额,好一会不出声,才道:“你见到费格医生了?他……说些
甚么?”
“他认为和令尊的那次见面,是一次极可怕的经历,他还说,令尊绝不是地球上的
生物。”
郑保云的面上,像是涂上了一层泥土一样,我又道:“但是,他的结论,和我们的
结论一样,不足以引以为确凿的证据,你在令尊的遗物之中,可曾发现了甚么足以佐证
令尊身份的东西?”
他苦笑著道:“还没有。”
“那你应该快点找,如果他真的不是地球人的话,那么在他的遗物之中,一定应该
有一些十分奇特的东西可资证明的。”
郑保云苦笑著,不说甚么。
从郑保云脸上的神情看来,他对我显然还不是十分信任的。而我也不必多向他表明
甚么,我又问道:“这是他生前的书房么?”
郑保云有点无可奈何地点著头:“是的,据我母亲说,他在这间房间中的时间最多
,而且,绝不容许别人随便走进他这间房间来。”
我开始环顾这间书房,因为根据郑保云那样讲法,如果郑天禄有甚么不寻常的东西
留下来的话,那一定藏在这间书房。
书房的面积相当大,估计至少有六百平方呎,两面墙壁上,全是直达天花板的书橱
,书橱中全是各种各样的书。郑天禄的兴趣一定十分广泛,在他的书橱中,甚么种类的
书全有,他的藏书至少在一万册以上。
在正中,是一张十分巨大的写字台,抽屉已全部被郑保云打开了。我向写字台指了
指:“你已经找过所有抽屉?”
郑保云点头道:“是的。”
“再继续找!”我吩咐著他,然后向屋角一具有八呎高下的保险箱走去。
那具保险箱的一大半,嵌在墙中,显然用来储放十分重要的东西,我一走到了近前
,便认出了保险箱是英国一家最著名的保险箱厂的出品,它的锁是采用文字密码的,不
知道密码而想打开那具保险箱,除非是用烈性的炸药将之炸开来。
我伸手在那具保险箱上拍了拍:“你知道打开这具保险箱的密码么?”
郑保云连头也抬不起来,便回答我道:“别碰它!”
我有点发怒,提高了声音:“我在问你打开保险箱的密码,我想这保险箱中,一定
有著十分重要的东西!”
郑保云抬起头来:“我已经告诉过你了,它的密码就是三个字:‘别碰它’。我想
里面不会有甚么的,因为……他早已将密码告诉了我。”
我不再说甚么,迅速地拨著锁上的几行字母,等到出现了“别碰它”三字之际,我
用力扳下开关,将厚厚的保险箱门,拉了开来。
保险箱门一打开,我便看到了一叠叠的大额英磅和美钞,几乎塞满了整个保险箱。
郑保云的钱已经够多了,他根本不在乎再多几十万美金。如果这时,有甚么人能使
他用保险箱中所有的金钱,使他购买到一个真在地球人的身份 那正是我们每一个人
所有的 的话,他一定会大喜过望地答应。
在保险箱的下格,有两个抽屉,我将那两个抽屉拉了出来,连我也不禁倒抽了一口
凉气。
老实说,在见到了那保险箱的现钞之际,我虽然未能如郑保云那样完全无动于衷,
但是却也绝不致于有甚么惊心动魄的感觉。
因为我有足够的钱用,人使用金钱的能力是有一个极限的。
但是,在看到了那两个抽屉之后,我却大为震惊了,那两个抽屉中,全是各种宝石
、翠玉和钻石,以及大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