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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也在夜里,这不比关于吃人妖魔与坚固栅栏的梦更加真实,只是现在栅栏被折断,我害怕的她抓住我的手,在我害怕的东西与实际存在的东西之间没有区别,因为我熟睡了,现在我完全清醒地熟睡,再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害怕,可以期待,可以希冀,只有这实际的存在和这没有尽头的一切。
她要走了。要走……又是她的屁股,她从舞厅下来,朝我而来的那种滑行。又是她那些话……“突然,他毫无理由地弯下腰,撩起我的裙子。”她把皮衣悄悄披到肩上;小黑帽把她的脸衬托得就像有侧面浮雕像的徽章。丰满的圆脸上,长着斯拉夫人的颧骨。我从来没有见过这张脸,我怎么会梦见它呢?我怎么知道她会这样站起身,这么亲近,这么丰满,脸又圆又白,像一朵盛开的木兰花呢?当她丰满的大腿擦着我的身子时,我战战兢兢。她似乎比我高出一头,但事实上并非如此。这是因为她那样翘着下巴。她不在意去哪里。她踩着东西往前走,走,走,眼睛睁得大大的,凝视着空间。没有过去,没有未来。甚至现在也似乎很可疑。自我似乎已离她而去,身子直冲上前,脖子胖乎乎,紧绷绷,像脸一样白,像脸一般丰满。谈话继续着,发出低低的喉音。没有开端,没有结尾。我不知道时间,也不知道时间的流逝,只知道永恒。她让喉咙里的小子宫同骨盆里的大子宫挂上钩。出租车就在马路边上,她还在咀嚼着外部自我的宇宙论废话。我拿起话筒,同双重子宫接通。喂,喂,你在那里吗?让我们走!让我们开始——出租车、船、火车、汽艇;海滩、臭虫、公路、偏僻小路、废墟;遗迹;旧世界、新世界;码头、防波堤;镊子;高空秋千、沟渠、三角洲、短吻鳄、鳄鱼;谈话,谈话,更多的谈话,然后又是道路、更多的眼中沙子、更多的彩虹、更多的大暴雨、更多的早餐食品、更多的牛油、更多的浴液。当所有的马路都被横过,只有我们狂热的脚上留下的尘土时,你那张白净丰满的大脸庞,那张开着两片鲜红嘴唇的嘴,那洁白完美的牙齿,依然历历在目。在这记忆中,没有任何东西可能改变,因为这是完美的,就像你的牙齿……
这是星期天,我新生活中的第一个星期天。我戴着你系在我脖子上的牧师领。一场新的生活伸展在我面前。它是以休息日作为开始的。我躺回到一片宽大的绿叶上,注视着太阳光闯入到你的子宫。它制成了怎样的酸牛奶和喧闹呀!所有这一切都专门为了我,是吗?但愿你身上有一百万只太阳!但愿我永远躺在这里,欣赏天上的烟火!
我悬空躺在月亮表面,世界像子宫一样恍恍惚惚:内在自我与外在自我处于平衡状态。你拼命向我保证,我是否来自其中,这没有什么区别。我似乎觉得,自从我在那性的黑色子宫中熟睡以来,正好已过了25 960年。我似乎觉得,我也许多睡了365年,但是无论如何,我现在是在正确的房子里,在许多6中间,在我身后的东西很好,在我前面的东西也很好。你装扮成维纳斯来到我面前,然而你是莉莉丝莉莉丝:中世纪鬼魔学中的著名女巫。——译者,我知道。我的全部生活都在平衡中;有一天我将欣赏这种奢侈,明天我将使天平倾斜。明天这平衡将结束;如果我再次找到它,它将会在血液里,而不是在星星里。你拼命向我保证,这很好。我几乎每一件事都要得到保证,因为我生活在太阳的阴影中过于长久。我要光和贞洁——以及肚子里的阳光。我想要受骗与幻灭,以便我可以完成三角形的上部,不用不断飞离行星,进入空间。我相信你告诉我的一切,但是我也知道,到头来,全都会是另外一个样子。我把你看做一颗星和一个陷阱,看做使天平倾斜的一块石头,看做一个受蒙骗的法官,看做让你掉进去的一个窟窿,看做一条步行道,看做一个十字架和一支箭。直到现在,我都是走的和太阳相反的路程;因此我双向旅行,作为太阳,又作为月亮。因此我接受两性,两个半球,两个天空,两套一切,因此我将是双关节,两性人。发生的一切将发生两次。我将作为一个对这地球的访问者,分享它的祝福,带走它的礼物。我将既不为人服务,也不被人服务。我将在自己身上寻求结尾。
我又朝外看太阳——我第一次全神贯注地注视。它血一般鲜红,人们在屋顶上走来走去。地平线以上的一切我看得清清楚楚。这就像是复活节。死亡在我身后,诞生也在我身后。我现在打算去生活在终生疾病中。我打算去过侏儒的精神生活,过灌木荒野中小矮人的精神生活。里外交换了位置。平衡不再是目标——天平必须摧毁掉。让我听见你再次保证,你在内心携带所有这些阳光充足的东西。让我有一天试着相信,当我在露天休息时,太阳会带来好消息。让我在辉煌中腐烂,而太阳则照进你的子宫。我绝对相信你的所有谎言。我把你看做恶的化身,看做灵魂的摧毁者,看做夜的女土邦主。把你的子宫钉到我的墙上,以便我会记得你。我们必须走了。明天,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