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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子不会说的,就算大人杀了小扯子也不会有用!”
兀尔怒眉一扬,撇开她就往外走。如果拉喜在王府之中,就算要把地翻过来他也要找到她。然后再查查马房内有没有失踪的马匹,她总不可能想要徒步走出王府。拉喜没有多少人可以投靠,一定会设法回巴兰去。
但在兀尔去寻找拉喜之时,拉喜自他们的榻底下钻出来。
“夫人?你真的没有问题吗?也许小扯子该陪你一块儿走到可汗宫中。”
“不。你跟着我目标太明显了。因为两个婢女想偷出王府,是太大胆了些。我一个
人比较好——起码失败的话……不牵累到你。你借给我你的衣服,我已很感谢。”
“夫人这么说,扯子担当不起。夫人要小心。”
“我知道。只要我找到可敦,她会保护我并送我回巴兰去,不会有问题的。”拉喜说:“我走了。”
“夫人保重。”
两个小小的人影来到了帐外。
她们确定帐外无人,八成都被兀尔调去找拉喜了。但他应该料不到,拉喜故意耍这招声东击西,为的就是引开兀尔对大门的注意力。
“再见。”拉喜深吸口气,往黝黑的夜色中走出一小步。
10
“你以为你能离开吗?拉喜。”一个平淡的声音自黑暗中传来,挡住了拉喜的去路。
拉喜退半步,双手紧紧搂着她简单打包的行装,“让我走,蔚兀尔。”
若非他在奔出帐外后,一个瞬间记起他尚未搜索过自己帐子内,差点就让拉喜这么偷天换日的逃走。幸而他转回头,吩咐手底下的人去搜索,他才没有错放她走。
兀尔心情沉重的打量着他的小妻子,拉喜眼中有着坚决的离意与冰冷。冰冷,这两字用在拉喜身上,是多么的不可思议。可是经历过他所施加给她的,难怪她会有这番表情。
罪恶感,在他的胸臆间隐隐作痛。
但他不能在此刻向她认罪、道歉或是因同情而软化。
比起获取拉喜原谅更重要的,是把她留下。虚假的歉意或是高贵的良心,与失去拉喜这件事一较量,都是那么地渺小不足为道。
她可以为此而恨他。
但他要留下她,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永远。
“难道你忘了自己的身分吗?拉喜。你是我结发妻子,除了我家你要去哪里?”
“我不要留下。”拉喜哽咽的说:“我要走,你不能阻止我。”
“错。”他轻柔的说,并向她又走近一步,“我能,并且会尽一切力量阻止你。就算要把你拴在我的身旁,我也不会让你离开我。”
拉喜拋下包袱双手掩耳,失控的说:“不!不!不!”
“是,是,是。”他也连三声的回答说:“你不能逃离这里或者是我,这里就是你这辈子唯一能留的所在——我的身边,这是你的宿命。”
“不!”她凄厉的说:“你杀了我吧!我不要这样子的宿命!”
兀尔在拉喜崩溃前,赶到她面前搂住她,他心痛的频频低唤着:“拉喜、拉喜。”
她抡拳打他,口中不停的喊着:“杀了我、杀了我。”
紧紧的,兀尔只能一径紧紧的抱着她,不停的以温柔的手抚着她的发、她的背、任由她在他的怀中发泄的大哭与搥打、踢咬着。
慢慢的她的拳头开始没有力气,哭泣声也只剩喘息的低诉。
兀尔拦腰打横的抱起她,往帐内回去。累了一夜,拉喜早已没有力气与他抗争,无声的让他带回两人的帐内。
小扯子呆呆的捡起夫人的包袱,亦步亦随的跟进了帐子。
等到兀尔弯身放她入床,拉喜已满脸是泪的睡去,他为拉喜除下鞋袜做着下人的工作,心中却只能感到满足。他没有失去她,只要她还在他的手中,让她重新爱上自己的希望也依然光明。
“大、大人,让我来服侍夫人吧?”小扯子声如细蚊的说。
“不。”兀尔冰冷的回头说:“你把包袱放下,回去你的地方。明天我会交代大娘给你另找份差事做,你不需要服侍夫人了。”
小扯子感觉世界的末日也不过是如此,“爷儿!”
“下去吧,我会让大娘给你排份好差事的。”
没得商量了。小扯子晓得主子摆出这等脸色给她看,她绝对没有机会再服侍夫人。
想也知道,她在帮助夫人逃跑呢!谁还会愿意让她照顾夫人呢?
小扯子只好跪到地上,“主子,扯子知道身为下人轻贱卑微,没什么说话的份。可是在扯子离开前,只希望主子知道一件事。夫人真的很爱您,只消看她每天夜里偷偷站在帐门外头,望着主子的旧帐子灯火,主子没睡她也不会睡,这样的深情还有谁能做到?她常和小扯子说她怎么喜欢您或是您怎么英勇的救了两人,往往一说就是一时辰。不要再伤害拉喜夫人了,求求你,主子。”
连个底下做事的,都比他这个莽夫头脑要清楚得多。
“起来吧,小扯子。”兀尔平静的说:“我不会伤害夫人,我保证。”
“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伤害她吗?”小扯子大胆的问。
“嗯。”
★ ★ ★
恍恍惚惚间,拉喜自睡梦中醒来,似乎有东西重压在她身上,她缓缓的睁开眼——
熟悉的穹庐天顶在数尺之外的高空,一小片浅紫蓝色的天。是早晨了吗?她心想。
突然有个庞大的身躯在她旁边动了动,把她更往温暖处搂去。拉喜浑身一僵的侧过头去,瞧见了蔚兀尔熟睡的脸庞,他抱着她睡着了。
一瞬间他平静的脸让人忘了一切,但回忆像海浪潮涌阵阵奔激心头,他残酷的伤害她,她的痛苦不止是心底还有身子。如果是个外人,她就可以有充份的理由去憎恨,偏偏他却是自己的夫君,她一辈子都要跟随的人。
如果每见他的面,她都要这样记起那桩屈辱,她该怎么办?
还有,不断地,拉喜都在害怕着他……要是他想再来一次呢?男人不都很喜欢那档事?他如果还要再占有她,她宁愿一死。那种痛苦——
她不能忍受更多那种事发生。拉喜眼角一动,看见摆在床头的一把弯刀。
或许,死会是最好的解脱,不是他死就是她亡。
心一凝,拉喜缓缓的伸出手去,奇迹似的把刀拿到手上。锋利的刀散发出阴森噬血的光芒,他闭着眼的表情是那般的平静安详……英俊一如往昔。取他的命,显得那么容易,她只要拿刀轻轻在他颈上一抹——
“为什么不动手?”他突然睁开的蓝眸,让拉喜惊讶的掉了刀。
兀尔冷静的坐起身,并且拉开他单衣的襟首露出他平坦宽阔的胸膛,拾起刀塞进拉喜的手中说:“来,在我这儿刺入一刀,我立刻就断命。”
拉喜握着刀的手微微发抖,她慌张如小鹿的纯真大眼对上他冷酷的蓝眸。
“只有我死,你才能得到自由。你不是想逃开这里吗?趁这拂晓前的一刻动手,没有人会去追查你。”
“别、别逼我。”拉喜怒火也开始上升,他为什么激她?难道真以为她杀不了他?
“来呀!”他更进一步拍着胸口说:“你忘了我带给你的痛苦?我强行占有你的时候,你不是恨得想要一刀杀了我?现在你有机会,该不会是怕了?还是你依旧爱着我?”
“不!”拉喜扬起刀——兀尔丝毫未曾退却,连眼也不眨的等候她。
她做不到。泪涌上心,她晓得此生此世她是永远无法做到这件事——杀人、夺取一条人命。看似简单却不是她能力所及。她或许恨他,但她杀不了他。
拉喜刀儿一转,想要自了余生,兀尔快她一步的格开刀。“住手,你这傻瓜。”
再也忍不住的泪水奔流开来,拉喜松手让刀落地。她悲切的哭了起来,“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我没办法杀了你,也杀不了自己。”
兀尔自背后搂住她,“我知道、我知道。嘘,没关系,已经都没有关系了。”
“让我走,拜托。”她哭得梨花带泪,教人心碎。“我求你这一次,请你让我走!”
他收紧双臂,“不能,我不能。”
“为什么?你讨厌我憎恨我,不是吗?你气我把你骗进这桩婚姻中,那么现在让我走。我会忘了所有发生的事,求你。”
兀尔胸口一热,沙哑的说:“你要忘了所有一切,包括我?你要忘了‘你爱我’这事吗?你要忘了我们在沙漠上独处的那一小段时光?你能吗?你真的能把我忘掉?”
拉喜背向他,看不见兀尔的表情。她只听见那一句句问句里头,似乎都在嘲笑她曾有的痴傻情意。她咬着唇违心的说:“我能。”
“不!我不许你。”他狂乱的把她转过身来,“你不许忘记,连一剎那都不许。我要你记得我们相处的每一时辰。你不能忘记我或是‘你爱我’。”
拉喜摇着头说:“那太痛苦,我要忘记所有的一切。你强留我又有何用呢?”
“我不在乎。我要将你留下直到你再度爱上我。”他霸道的说。
“那——我只好逃走了。”拉喜一脸决绝的说:“你不能无时不刻的待在这儿,我只要一有机会就要离开,我不想要留下。”
“你想过肚子里的孩子没?”他冷酷的出击,“说不定你已经怀有我的宝宝。”
拉喜浑身一颤。孩子?
“那是我的孩子,我的。就像你一样,你也是我的。谁都不能把你带走!”
“不、不!”拉喜摇头说:“小扯子说不一定会有的,不一定的。我没有宝宝!”
“你会有的。”他嘴角扭曲成一个苦笑说:“如果我持续睡在你的床上。我想要你为我生养我们的孩子,不管你要或不要。你会为我生下许多孩子。”
拉喜惊恐的跳下床,想逃。但不到一刻间就被他逮回床上,她又开始咬他踢他,“该死的你,我不会让你再强迫我!再伤害我!”
“不会再痛的。”他拉住她的双腕,低声安抚的说:“只有初次——”
“不!不!我不要。”
“你会要的。”兀尔自齿间逼出话说:“你会想要我就如同我想要你一样。每一次看见你对我都是多大的折磨,你知不知道?想要却又不能要。现在,我终于可以不必再压抑自己,我们已经是真正的夫妻。与我同床共枕是你为妻的责任!”
“不!”她尖叫着。
“要。”他坚决的说。
兀尔发现如果他在此刻征服她,势必会再度伤了她。他必需制止她的挣扎而又不伤到她。他决定把她绑起来。
而拉喜发觉他的企图时,她气疯了。气得失去理智,她的指尖在他脸上与胸前捉出一条条的血痕,并且附上许多的牙印。但那样阻扰不了他强大的决心,他成功的把她的双腕系缚在床柱,双足也依样画葫芦。羞辱与恐惧的泪滑下她的双颊。“我恨你,蔚兀尔。”
“不,不对。”他解开她的小肚兜儿说,“你爱我,我会提醒你这点的。”
她恨恨的别开头去,不想理会他卑下的企图。
“你的身子很美,知道吗?小美人儿。”他轻轻的在她颊上印下碎吻,并呢喃的说:“我以为自己能够抗拒你,现在我知道我错得有多离谱。喜儿,你是我的,我这辈子从没想过能娶得一个像你一样美丽、纯洁、无邪、天真的美娇娘。所以当巴兰使者逼我要你时,我才会那么生气。因为你让人无法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