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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
无意识的看着自己手上拿起一件又一件的东西落下,东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声。
能叫〃拿〃吗?!手甚至连握都握不起来,大部份的东西只能说被他〃扫〃到地上吧!手是这样,脚呢?!恐怕连走都不行了吧?!这下自己可名符其实是个〃废人〃了。
自嘲的笑缓缓浮上唇角。为什么窗外的阳光还是如此明媚?!是在讽刺他心里的晦暗吗?!
但那温暖明亮怎么跟锦这么像。。。好想到锦身边,只要靠近那温暖的气息,就能抚慰自己的不安,只要沐浴在那片阳光之中,所有的阴霾一定就能一扫而空。。。
没有多想,东缓缓下了床,脚底触到的是软软柔柔的厚毯绒毛,不知走在上面是什么感觉,一定像踩在云端上一样舒服吧! 罗伦斯的庄园里没有这么厚的长毛地毯,当然不是罗伦斯不懂享受,而是顾虑东脆弱的肺和气管。
东慢慢把重量放到脚上,倏然踝上一阵刺骨剧痛钻心而来,一时忍受不住竟直直摔下,东下意识急急用手去撑,但手上那里有力气,跌势没半点阻碍,仍是摔倒在地,所幸那毛毯极厚,人才没受伤,不过才这一眨眼功夫,四个环扣里又渗出大量血来。东似乎没有感觉一般,连看也没看一眼,扯掉碍事的点滴,慢慢爬向泻入大片阳光的落地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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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格进门没看到该躺在床上的东,心几乎漏掉一拍,眼光一抬恰恰看见倚在门扉的东,他闭着眼,抬头向着阳光处,苍白瘦削的身影几乎隐在明亮的阳光之中。
那一瞬间,齐格几乎能感到东就要消失在那光影中。他急急抢上前去才发现||||乳白的地毯上拖着四道长长的血迹,而东落脚的地方也已叫血染红了一小片。
查觉到有人靠近,东一下张开眼睛,原本宁静安详的表情在看到来人后一下变为漠然。
眼见东的表情变化齐格心里自然不悦,但再看东这等情状又不免心疼歉疚,他用着极为难得的温柔语声说道:「想要什么?!怎么不叫人呢?!」
「原来我只能想要什么,不能不想要什么吗?!」转过头去,仍是望着窗外,东口气淡然。
「喔?!东不想要什么?!」
「这四个环扣,还有。。。你。」
齐格闻言脸色变了变,心里发狠却也知道对东没有用,只得忍下装作没听到东刚才所言,自顾道:「很疼吧?!等过几日便不疼了。」
东冷冷看了他一眼,没再搭腔。
把东抱回床上,齐格拿起一旁的水递到东嘴边,笑道:「来,喝口水吧!」
「你有耐心伺侯我多久?!」东突然问道。
没料到东有这么一问,齐格一下楞在那里。
「我被你弄的像个废人一样,以后生活是没法自己过了,齐格少爷能伺候我多久呢?!」
「原来东是气恼这个,别担心,」齐格放缓了脸色,说道:「等过得几日你就能自己走了,只是不能跑跳,至于手。。。一般事物是拿得动的,只要不是太重。」
东听着不由觉得好笑,〃不能跑跳〃,这是注定的吗?!亏得锦和罗伦斯为他费尽心血治好一双脚,到头来还是不能跑跳?!东突然放声笑了起来,笑到眼泪都流了出来。
齐格被东突如其来的狂状弄的不知如何是好,抓住东的肩,说道:「别这样,我会补偿你的,我会一辈子待你好的。」
「待我好?!」东吃吃笑了起来,举起自己的双手,看着沾着血的华丽环扣,然后抬头看着齐格,一脸纯真无邪,说道:「就像这样吗?!」
不待齐格答话,东紧接又道:「你待我还真是〃好〃啊! 不过你一向都是这样待人〃好〃的。三年前你待我的〃好〃让我下半辈子受用无尽,这次你待我的〃好〃是要我把命也赔上了吧!」东刻意强调那个几个〃好字〃,齐格怎会听不出。
自东话里的恨意齐格已然明白东推想出三年前是自己凌虐他才害得他游走生死边缘,即使被救活身体也是亏损大到无法挽救,下半辈子只能缠绵病榻,所以才会有那句反话〃让我下半辈子受用无尽〃。
齐格脸色讪讪,一时竟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才不自然的笑道:「我怎么舍得要你的命?!雷医术精湛,你好好休养几日就没事了。」
东闻言才止住的笑又响了起来:「没事?!你在骗我还是骗自己?!我的身体我难道不知?!雷医生既然医术精湛想也告诉你了,你千方百计留我下来又能留住几日?!呵呵。。。真是白费心机了。。。」
东这一句恰恰戳在齐格心上,他自雷口中知道东的身体状况已自后悔当时太过冲动伤东不轻,此刻再听东没有半点在乎的说着自己命不长久更加懊恼。
「三年前是我不对。你能给锦机会,为何不能也给我一次机会?!」一向自视甚高的齐格竟说出带点哀求的意味的话来,足见他心里确实有些悔恨。
东却半分不领情,只冷冷笑道:「锦待我如何,你又待我如何?!你要机会不难,但你对我做了这种事,却是自己亲手把机会给毁了。」
齐格原不是好性子的人,怎禁得起东一再顶撞,当下脸上挂不住,露出阴鸷:「东,你不要给脸不要脸,我拉下脸来待你好,你就好生受了吧! 别又不识相的自找苦吃。」这句话说来既冷又硬,那里有刚才半分温柔好意。
「呵呵。。。」东轻轻笑了起来,口气嘲讽:「这就是你的一辈子吗?! 齐格,你的耐心实在不好,不愧是法贝瑞尔家的骄骄少爷,不过你前前后后哄了我也有三句,也算是我的荣幸了。」
一句话讽得齐格脸上再没半分表情,心知再说下去东不知又要说什么更加难听的话,当下冷哼一声,说道:「东是聪明人,想想总会明白。」
不待东答话,便自去了,但即使关了门,齐格仍能听到那轻轻细细却饱含轻蔑嘲讽的盈盈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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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梦间冰冷的手好象被包入一双柔软温润的大掌中。是锦的手,锦的身量没自己高,但一双手却厚实宽大,不论何时,总是温暖的将自己的手纳入其间,最喜欢被他轻轻拍着,那呵护关爱彷佛随着轻缓的节奏拍进心里,连心都能深深感受到被珍爱重视。
但锦怎么可能在这里呢?!这个关着被折了翅膀的金丝雀的华丽笼牢。。。不愿醒,如果是梦就梦就让永远延续吧! 只要不张开眼就不用面对残酷的现实。。。啊。。。何时自己也变得如此脆弱了?!如果锦知道了,不知要怎生嘲笑自己。。。
温热的液体滴在腕上,轻柔的吻落在手上。。。
「东。。。」
喑哑哽咽的声音不似以往清醇,但。。。真的是锦。。。
东不可置信的张开眼,入目是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眼里仍是盈盈润润,颊上却多了两行泪,唇角仍是似笑非笑,却掩不住微颤的惊惶。
「不痛了,一点也不痛了。」知道锦的伤心难过所为何来,东想也不想便出声安慰,想抹去锦脸上的泪,手却一点儿也使不上力,心里不由再次恨起齐格。
细细看着东仍然微肿的手腕,怎么可能不痛?!当时听到和也的描述,锦痛得都快昏了过去,今日亲眼看见,更加令他心痛的都要停止跳动。怜惜、不舍一下溢满心间,化为热泪再次淌落。
「怎么来了?!」东刻意忽略锦的泪水,轻快问道。
「你那通电话我能不来吗?!」稳稳自己的情绪,锦知道再怎么心疼也无济于事,刻下最重要的稳住东。
「嘻。。。」东咭笑几声,淘气说道:「烦心我的事比烦心公司那些个无聊烂事有趣多了吧!」
轻瞪东一眼,锦也笑道:「你啊。。。玩得我公司倒了,到时看要怎么养你这病猫?!」
「要真有这么容易倒也只能怪你自己本事不济。和也爷爷只是想缠住你又不是存心弄垮你公司,难道会出什么大难题给你不成?!要不是我一通电话,只怕你现在还在日本兜着转呢!」东得意的说道。
锦离开日本急急来找东解释,东已经被齐格禁锢,他自森和也口中得知事情始末时便已明白,东哪里是要兴师问罪,哪里是要分手,根本是特意激自己来赶来法国。锦想,东是明白他的,那时东要是实情告之,他不会这么快赶来,定要在日本与法贝瑞尔家争个长短高下,向森和也证明谁才有资格护卫东。
其实一开始玫妮接近东时,东便看出是森和也的计谋,也知道他为了不让锦回来坏事,利用法贝瑞尔家的力量恶意搔扰三合会的生意。虽然不满森和也的手段,但毕竟是至亲爷爷,东不想最后双方落个两败俱伤,所以故意拿话激锦,让锦尽快赶来,依他的打算,锦到来时他正好与森和也摊牌,森和也接受最好,不接受也罢,他都要随锦回日本了。但,唯一没算到的却是齐格。。。
「还是来晚了。。。」锦的眼神一黯,这一歩之差就让东深陷地狱。
「不怪你。」不知是否为了安慰锦,东轻笑解释:「是我想差一着,没料到齐格对我存着这种心思。」
拨开东脸上的发丝,细细梭巡这张好久不见的脸庞,锦无奈说道:「好不容易把你扮成忠贞爱国的模样,想不到也不济事,你啊。。。连三岁时都能种桃花,我真不知拿你怎么办?!」
东听了呵呵直笑:「只不过揍了他二拳,他要记恨到如今我也没法!」
「现在知道自己招惹人的本事是一流的了?!」锦点了下东的鼻子:「拜托你以后安份点,连看都不准看别人一眼。」
「嗯。。。以后只看你。」刻意放软的鼻音含笑说出。
再料不到东会说出这句,锦一下楞在那里不知做何反应。那呆样看得东又是一阵轻笑。
锦习惯性的想拍拍东的手,但见到那扣环却是不敢,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又要弄疼东。
看出锦眼中的情绪,东又安慰道:「真的不疼了,齐格不知那里找来的医生,确是挺有办法的。」
锦脸上颜色变了变,恨声说道:「总有一日我要他付出千百倍代价。」
「你把我带走就够他打击了。」东催促道:「你也来一会了,我们还不走吗?!啊。。。你是怕我走不动吗?!不妨的。。。」
「东。。。」不敢直视东眼里的期待,锦期期艾艾说道:「我还不能带你走。」
「为什么?!」东难掩失望:「我一刻也不想留在这里。」
「我知道。」亲亲东的额角,锦温声解释:「齐格在这环扣里装了讯号发射器和。。。小型炸药。讯号发射器我有办法截断,但炸药。。。」锦再说不下去。
东垂首看着深深陷进肌肤的环扣,华美精致却也冰冷残酷,生生阻断了他和锦的重逢之路。
「东。。。」锦担心的喊了声。
「锦,」下定决心似的,东猛地抬起头,眼底俱是绝决:「咱们赌一赌! 我赌他是骗人的。这小小环里根本不可能装得进炸药。」
一把将东搂进怀里,锦的声音竟有些颤抖:「不。。。不要。。。我不要赌,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不能拿你的命来赌。」
「你不赌,我自己赌。」东的口气毫无转圜却听得锦一阵心惊。
最怕的就是这样啊! 东看来温雅,但隐在温雅后的却是毫不妥协的固执倔强。锦不顾危险,不听和也的劝急急赶来无非就是怕东知道实情后做出无可挽回的事。
东这一说正好说中锦心里的担忧,一下激动起来,抓着东的肩膀,轻吼道:「不准。。。」
东却故意撇过脸去不看他也不应答。
「你答应过我的,你忘了?!」锦手里一点不敢放松,口气却变得柔软无比:「绝不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不论发生任何事都以自己的性命为重,你。。。难道想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