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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轻侯,我明日还要行军。」玄易额头青筋凸起。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身后人一挺,已经闯进了兀自微张的入口。
玄易双手紧抓住木桶边缘,承受着再次入侵的火热,除了叹气还是叹气。看来,被这个我行我素的混蛋质子纠缠上,他今后都别想安宁。
☆ ☆ ☆ ☆ ☆
厮磨到夜半,晏轻侯终于心满意足地放开了玄易。
男人已被他折腾到双腿发软,胡乱清洗过身体,倒进锦缛里埋头就睡。
晏轻侯坐到榻边,指尖滑过玄易肩头又多出来的几个牙印,突然问:「那情丝之毒,该有解药吧?」
玄易本已昏昏欲睡,闻言睁眼,目光闪动。「你想到了什么?」
「毒药既然是刺客放的,他们自己也会吸进毒烟,怎么可能用无药可解的剧毒?赤骊皇室,应当有解药。」
晏轻侯边说,边审视着玄易神色,却见玄易只是挑了挑漆黑浓眉。
「这一层,我事后也想到了。所以。。。。。。等玄龙普安正式开战,我会前往赤骊寻解药。」他对晏轻侯微笑,莫测高深。「你自然也得陪我一起去。」
晏轻侯抿紧嘴。
这本就是他此行目的。但亲耳听到从玄易嘴里说了出来,心里居然有些莫名的失落。
毒解了,他和玄易,从此除了仇恨,就再无牵绊。。。。。。不过,他们两人,原本便是陌路人。。。。。。
他盯着自己食指上的伤痕,最终冷冷笑:「好。」
☆ ☆ ☆ ☆ ☆
翌日大军拔营。将领们惊奇地发现,玄易竟然跟个陌生人一同走出皇帐。那人一身半灰不白的衣服,脸上还带着个冷光闪烁的青铜面具。
昨晚负责守护皇帐周围,保护皇帝安危的侍卫们更个个吓出身冷汗。他们都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时候潜进兵营的。
全是饭桶!玄易扫了侍卫们一眼,看得众人都低下头去,这才翻身骑上黑马。钝痛一下子从身后窜起,他咬咬牙,不动声色。
有个青年侍卫极伶俐,赶紧拉了匹骏马给晏轻侯乘坐,谁知晏轻侯冷冷道:「不用。」
侍卫呃了一声,看到晏轻侯的白衣脏兮兮的,讨好地问晏轻侯要不要换身干净的戎装。
「他不用。」这次是玄易开了口,没好气地喝退了那个狗腿侍卫。
起床时,他就问过同样的问题,没想到晏轻侯很干脆地一口拒绝。「我只穿白衣。」
「为什么?」
「因为够神气。」
「呃,好,那你就穿著脏衣服,继续神气吧。。。。。。」
第四章
两天后,玄龙大军与普安国匆忙召集起来的十万将士在边境对阵,发起第一轮攻势。
普安将士深知这是攸关家国存亡的一役,人人泯不畏死奋勇杀敌,装备虽不如玄龙精良,人数也远少于玄龙,但士气若虹,竟挡住了玄龙大军迅猛的连番进攻。
战马嘶鸣,刀枪断飞,两军将士的厮杀呐喊声,震耳欲聋。烽烟战火,烧红了半边苍穹。
玄易骑着黑马,被大批侍卫簇拥着,置身一个地势较高的山坡上俯瞰战局。
眼看普安久攻不下,甚至还有被逼后退的趋势。玄易缓缓提起了鞍边长枪。雪亮的枪刀映得他黑眸越发耀眼,杀气凛然。
攻打普安,不单因为普安是玄龙南侵的绊脚石,更为了普安国内的铁石矿脉。
要争霸天下,良弓利剑必不可少。早从他登基之日起,就决定将普安铁矿收入囊中。让普安俯首称臣,只是第一步。本打算日后逐步吞并,结果出了刺客这档了事,正给了他一个名正言顺的藉口,彻底拿下普安。
「你要亲自上阵?」晏轻侯站在玄易坐骑边一同观战,见玄易提枪,他在青铜面具后皱起了眉。
面具是那天起床后玄易拿给他的。晏轻侯本不屑戴这鬼祟玩意,但转念一想,还是戴上了。
他是炎雪质子,那日觐见玄易时,金銮殿上文武百官都见过他的容颜。要是在两国大军前露了真面目,被认得他的玄龙武将张扬开了,风声必定会传到普安人耳中,无疑置炎雪于难堪境地。
玄易朗笑,眉宇间意气风发。「御驾亲征,当然得亲临阵前。」猛一振缰绳,黑马如离弦之箭,飞跃下山坡,直扑陷入混战的两军阵营。
他身后,众多侍卫高举刀剑,策马相随。掌旗手更紧迫玄易,皇旗舞过血色长空,让苦战的玄龙将士都大受鼓舞,士气大振。
晏轻侯凝眸望去,玄易黑马过往之处,如披荆斩棘。九尺长枪挥洒间已夺走数人性命,枪尖挑起连串血珠,划过万军眸前。
围攻玄易的普安将士无人再敢轻攫他锐气,纷纷败走溃退。
这玄龙皇帝的马上功夫倒是不错。。。。。。晏轻侯微眯眸,突然瞥见战场上起了阵骚动。
普安军中,两匹骏马从后方并驾齐驱迅疾冲出。马上骑士穿的是普通兵卒服饰,手持长弓,数箭同时上弦,疾驰间箭似飞蝗,齐齐射向玄易身边侍卫。
这两名弓箭手眼力极准,转瞬便放倒了十多名侍卫。一左一右包抄玄易两翼,箭矢厉啸破空,分射玄易面门身躯。
玄龙将士哗然惊呼声中,玄易长枪回挡,「铮」地击落了飞向他面庞的那支利箭。另两箭却射上他腹部。箭头并没有如玄龙将士预料那样被玄易护身鎏金盔甲弹开,竟穿透了战甲。
玄易马上身形顿时摇摇欲坠。
普安阵中爆发出惊人欢呼,那两名弓箭手更不停歇,射倒数名急涌过来护驾的玄龙侍卫,提箭上弦,再度瞄准了玄易。
危险!晏轻侯眼瞳倏敛,足尖轻点,整个人腾身跃起。
一声清啸如裂金石,盖过了千军万马的呐喊。众人骇然扭头,见一人面带青铜面具,衣发凌空飞扬,浮光掠影般踩着大军黑压压的人头而来。
力道惊人的一箭也已直奔玄易眉心。玄易危急中猛低头,长箭险险擦着他的头盔,余势不减继续飞射,「噗」地刺中玄易身后那掌旗手的胸口。
那掌旗手立时气绝,皇旗徐徐倾倒。
第二箭亦近在玄易眉睫,蓦然,被两根手指轻轻夹住,停在了半空。
指纤长,色如玉,秀气得像个舞文弄墨的文人雅士的手。可那夺命一箭,就被这样的两根手指夹在半空,再也无法移动分毫。
晏轻侯的手。
他踩立在一个玄龙侍卫的肩膀上,迎着万人震撼的目光,手腕轻翻,弹指,那箭矢掉转了方向,以比先前更快的速度射向右边那个已经楞住的弓箭手。
一箭,穿胸,将那弓箭手的尸体带离了马鞍,腾空飞出数丈远,才砰地坠地。
战场上,霎那鸦雀无声。然而也只是一瞬死寂,普安将士即刻回神,怒吼着杀将上来。
还真是麻烦!晏轻侯冷哼,挥袖卷起了那面即将倒地的巨幅皇旗,在那侍卫肩上一点借力,如巨鹰凌空飞起,冲入普安大军阵中。
无数箭矢飞射而至,全被晏轻侯手中挥舞的皇旗挡落。
明黄旗帜呼啸着扫出漫天幻影,风云色变。旗风波及到的地方,普安将士像被狂风吹起的落叶向四面八方飞跌了出去,无人幸免。
扫清周身方圆十丈内的碍眼东西,晏轻侯扬手力掷,皇旗挟雷霆万钧之势飞过普安大军上空,撞倒普安阵营后方的帅旗,直插入地。
日光艳似血,皇旗巍然临风飘。
玄龙腾舞,气压万军。
「你白天,耍够威风了吧?」
皇帐内,弥漫着浓郁的情欲味道。
玄易懒洋洋地仰躺在被褥凌乱的锦榻上,笑问正伏在他身上轻喘的人,声音低沉中略显沙哑。
累啊!杀敌回来,还要应付晏轻侯。
真是想不明白,这混蛋质子到底练的什么武功,似乎有无穷无尽的精力。将普安大军杀得落花流水,居然连气也不喘一口。入夜后更缠着他不依不饶,连做了三次才罢休。
「最威风的人还是你吧!首战就旗开得胜。」晏轻侯心情很好,所以也不去计较玄易言语里的揶揄。手掌摩挲着男人沾染了汗水微微挺立的暗红|乳尖,用手指轻弹了一下,收到玄易一个不满的眼神。
他微笑,手还是没停下,滑过男人形状漂亮的腰腹肌肉,落在腹部两个浅浅的小伤口上。
白天那两箭,虽然射穿了玄易战甲,也给消去了大半力道,只擦破表皮。
「你当时还装出受了重伤的样子,是想欺骗普安将士?」晏轻侯在鸣金回营,给男人验伤口时,看到这两个根本不值一提的小伤,立即明白了玄易用心,也知道自己被玄易骗过了。恼羞成怒,自然都在欢爱时,从男人身上老实不客气地报复了回来。
玄易被晏轻侯的手摸得发痒,低笑道:「我的确想假装重伤,先佯败一小场,让普安轻敌,夜间再偷袭敌营。不过后来你一出手,便将普安大军吓破了胆。呵呵。。。。。。」
他伸手,自榻边矮脚锦凳上拿过白天射穿他战甲的箭矢,就着烛焰打量箭头,赞道:「普安的铁石果然不凡,我玄龙境内可找不出一处铁矿,能铸出如此锋利的箭头。等普安尽归玄龙,军务司便可开炉大炼利器。。。。。。」
晏轻侯对此全无兴趣,听到玄易开始算计起日后的雄图霸业,他不耐烦地翻身下榻,迳自跨进木桶沐浴。
练武,只是天生痴迷此道,却从未想过要凭武力征战天下。
「不过,那两个弓箭手的来路却有些蹊跷。年初我大军攻打普安时,从没听说过普安国中有如此箭术高超之人,其中必有文章。。。。。。」
玄易还在自言自语,转头想跟晏轻侯商量,隔着水雾,见到晏轻侯露在木桶以上的小半背影。
抬手、淋水、搓洗。。。。。。每一个动作都流畅得无懈可击,就同白天在疆场上那样,明明优雅如舞,又充满了杀伐的力度和美感。。。。。。
男子身材并不魁梧,比起军中武人,甚至还略显瘦弱。然而那纤细肌理下究竟蕴藏着多少惊人力量,玄易最清楚不过。
被这个看似文弱清秀的男子拥抱时,来自晏轻侯的强大力量,宛如巨浪,碾压得他根本无从躲避,只能在连绵不断的冲刷之际喘息,呼吸。。。。。。
晏轻侯梳洗妥当,穿回衣服,回头,见玄易正盯着他。与他目光相触,便即移开。
「我背上,有什么好看的吗?」晏轻侯冷冷地问。
玄易轻笑两声,片刻才下榻,他走去木桶中擦洗着周身汗水,一边缓缓道:「今日一战,普安士气大挫,可说败局已定,有我手下将领带兵,进军督战应该能镇得住场面。晏轻侯,你我明日就出发去赤骊。如何?」
他虽然是在询问,语气却十分强硬,根本不容人拂逆。
晏轻侯冷然瞥了玄易一眼,「随你。」
他看得出男人满心急于盗取解药,好摆脱他,这让他心里像窝了团无处发泄的火。不悦地往榻上一躺,扣指轻弹出数缕劲风,灭了皇帐内的灯火。
「晏轻侯,我还在洗澡!」玄易在黑暗中抗议。
「今天我没兴趣看你洗澡。」晏轻侯侧转身,听着男人轻微的磨牙声,闭目,睡觉。
☆ ☆ ☆ ☆ ☆
第二天起床时,皇帐内的玉案上已经摆好了各式糕点。
玄易却不在。
晏轻侯用青盐漱了口,正好整以暇地吃着点心,玄易掀开帘帐走进,身后还带了个侍卫,就是上次向晏轻侯大献殷勤的那人。
「我已经安排好了将领进军普安都城,等你用完早膳,我们就上路。」玄易脱着身上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