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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他的允许,没有人能在这个时候闯进来。
看到凌云失魂落魄的表情,他皱了皱眉。凌云,你死心吧。
凌云小心翼翼地将秦飞翻了个身,将秦飞的头抱在自己的怀里。
即使已经万般轻柔,还是令秦飞的面容微微扭曲。
即使昏迷中,你还是感到痛么?
无声无息的泪,滴落在秦飞布满泪痕汗渍、肿得老高的脸上。
这张脸,哪还有当初倾国倾城的样子?
凌云轻轻拨开秦飞脸上零乱的发丝,低低地呼唤:“朱朱……朱朱……”
如同经历了一场炼狱。
在黑暗之中,秦飞仿佛听到了什么声音。
“朱朱,朱朱,朱朱……”
朱朱?这个名字好熟。
仿佛在哪里听过?
……
“什么猪猪,难听死了,不要叫,不许叫!”
“你本来就叫朱朱啊,小朱朱!小猪!”
“呜……你欺负我……”
……
是谁在说话?
好象是在叫我?
谁在叫我?
记忆中,只有一个人,这样叫过……
这个人是谁?
这个人的脸好模糊,看不清……童年的记忆……因为辗转流离而支离破碎……
这个人,在慢慢地靠近……一点一点……近了……他的脸……越来越清晰……
稚龄幼童,正追赶着前面的少年,“等等我……等等我……”
秦飞用尽浑身力气,吃力地睁开眼睛……
眼前的面容,焦急、痛心、愤怒、悔恨,泪水纵横……它慢慢地、慢慢地和记忆深处的一张面孔重合……
甚至来不及思索,秦飞的大喊就和着泪水喷涌而出:
“哥。”
“哥。”
这一声呼唤,是凌云在梦中常常听到的。
也是这些日子以来他暗自渴望的。
现在终于亲耳听到了。
可是,
当年的天真顽童,现在却在自己怀中奄奄一息。
当年的灿烂笑容,现在却强忍痛苦声声哀泣。
自己费尽心力、受尽屈辱,竟还是如此结果!
“哥……”
又一声呼唤,如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凌云心上!
噗!
一口鲜血,喷在秦飞布满青紫的胸膛上。
“哥!”
随着秦飞的惊呼,凌云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18
神龙堡的下人们只觉得神龙堡近来不寻常。
首先是锦绣谷被袭,这可是神龙堡破天遭的大事;
然后是有人胆敢擅闯堡主的卧室,而且这人竟没有被堡主处死!
虽然满腹疑问,可谁也不敢议论。
每个人连大气也不敢出。
堡内气氛凝重压抑,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堡主现在非常、非常、非常、非常地不高兴。
似乎有人将什么东西强灌进自己嘴里,凌云在半昏半醒间,被唇边一股极浓烈的苦涩引得皱起了眉头。他慢慢地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在一个温暖厚实的胸膛里,一只健硕有力的胳膊环着自己的腰,另一只大手正将那闻之作呕的苦涩往自己嘴里送。
金灵丹。
江湖上极难得一见的极品内伤药,听闻能让人起死回生。
“你醒了?!”欧阳远道,手中的汤药仍不停地往凌云口中灌下。
凌云没有说话,他只是在刚睁开眼的时候顺势看了欧阳远一眼,然后便垂下了长长的睫毛。
在凌云昏迷的时候,欧阳远设想过许多凌云醒来的反应,怒骂……憎恨……哭泣……甚至为凌云再次吐血晕倒准备好了汤剂,唯独没有预料到凌云现在的样子凌云现在正柔顺地靠在自己的怀里,虽然皱着眉头,但还是努力一口一口地咽下自己手中极苦的药汁。
欧阳远甚至自己都难解自己的心绪,本是极喜欢凌云不屈的性子,本是极讨厌凌云变得和其它献媚的宠物一样,可现在这副乖顺的模样却让他暗自松了口气。尚未体察自己的心意,欧阳远已经不由自主地将凌云抱得更紧,
凌云感到欧阳远看到自己初醒时紧绷的肌肉随着自己一口一口啜下药汁而放松下来,然后就听到欧阳远的声音:“凌云……我不知道秦飞是……”
“我饿了。”凌云打断了欧阳远的话,用一双清亮的眸子看着欧阳远。
药碗已经空了。
桌上,早备好满满一桌精致的小菜,浓浓的香气,从一旁的梗米粥碗里散发出来。大夫交代,凌云急怒攻心,吐血两次,七天内只能进些清淡的小食。
“来,我喂你。”
一天内连续昏倒两次,长时间滴水未进,仿佛耗尽了凌云的力气。
他默许了欧阳远将他抱到桌前,将一勺勺稀粥喂进他的嘴里。
擦去了血迹的嘴唇,微微泛白,一开一合,吞下热气腾腾的粥水。
凌云如同一个没有思想的小娃娃,顺从地吃着小菜、喝着香粥,他的表情,仿佛这粥和那苦药并没有什么两样都是能令他恢复体力的东西。
整间屋子里突然静得可怕,静得只听见凌云吞咽的声音。
“凌云……我不知道秦飞是你弟弟……但事已至此,我会好好补偿你,还有秦飞。”
凌云咽下了最后一口粥,力气仿佛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他慢慢地滑出欧阳远的怀抱,站在欧阳远面前,道:“我要去见秦飞。”
冷漠。
那双眸子还是那样清亮。
但是,没有恨、没有怨、没有怒、没有愤。
一双不带任何感情的眸子,反射出的,只是一片空洞。
自己就在凌云的面前,可是凌云的眼眸里,已经找不到自己的影子!
“凌云,这不能怪我。如果当初你告诉我秦飞是你弟弟,我就……”
“你就左搂右抱,享齐人之福?”凌云截断了欧阳远的话,他的语调平板,如同在菜市场问“白菜多少钱一斤”一样波澜不惊。
这句话好熟。
那是一次,下属进贡上来一对双生兄弟。同样的面容、不同的性情,即便是阅人无数的欧阳远也感到新鲜。尽管他宠了这对兄弟半个月便丢开手,但偶尔还是会提起。记得有一次,他一边享受着在凌云身体里的消魂滋味,一边对凌云调笑,“云儿,你要是有个兄弟多好,正好让我左搂右抱,享尽齐人之福啊……”
记得那时凌云双眼紧闭,嘴唇狠咬,似乎已经晕了过去,却不料,自己说的每一字句,都被凌云记在心里。
一时间,欧阳远竟被凌云噎得无话可说。
不可一世的神龙堡主何曾受过这种待遇?
欧阳远努力按捺住内心的不悦,道:“云儿,好啦……我知道你生气,你成心气我……我按你的意思,将秦飞送出堡,给他找个地方安生过日子,好不好?”
说着,欧阳远伸手将凌云重新拉回自己的怀里,轻声安慰。
“我要见秦飞。”
仍是冷冷的五个字。
“啪”的一声,桌子被欧阳远一掌拍碎,碗碟叮叮当当地落了一地。
欧阳远心中的焦躁不安,全都化做一股无名怒火
“凌云!你不要恃宠而娇!”
“你弄清楚自己的身份!你不过是我的宠物!秦飞他也是我的宠物,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是心疼你,才迁就你一会儿”
“别说是秦飞,你也一样,我想什么时候上你,就什么时候!”
说着,欧阳远一把扯过凌云,“嘶”的一声,凌云身上薄薄的单衣应声而裂!
看着令江湖人闻声丧胆的人在自己面前咆哮,看着自己纤细的胸膛暴露在空气中,凌云的眼睛竟没有眨一下,他看着欧阳远,不惧、不怒,连呼吸都与平时一般无二。
没有刻骨的仇恨,
没有隐含愤恨的谦卑,
还是平平淡淡的一句,“我要见秦飞。”
细致的脖子在自己手中,随便一使劲就可以将它捏断。
“云儿,听话,象刚才一样,乖乖的,我就疼你……否则,我就把秦飞赏给侍卫们……让神龙堡的人都尝尝这美人的滋味……”
空洞的眼神中突然飘过了一丝情绪,欧阳远还没来得及看清就已消逝不见。
凌云怔怔地看着欧阳远。
半晌,凌云脸上也没有露出欧阳远期待的妥协神色。
他的眼睛直视欧阳远的眼底,缓缓地道:
“那我就杀了秦飞。”
19
“那我就杀了秦飞。”
一句平淡无奇的话,一副漠然的表情,竟令欧阳远不自觉地松开了手。
还没等欧阳远仔细深究凌云话语的真实性,就听得隔壁屋子传来惊呼!
“走开!!”
“放开我!”
“不要碰我!”
声音嘶哑而凄厉,带着深深的恐惧与绝望!
正是秦飞的声音!
凌云脸色陡然一变,趁着欧阳远放松力道的瞬间,疾速向屋外冲去!
汤药撒得满地都是,丫环小红站在屋中央,不知所措。
床中央,棉被高高地隆起,裹成一团。
被子在剧烈地颤抖,里面闷闷地传出秦飞惊恐的声音:“不要碰我!”
凌云冲到床前,一把掀开被子!
一双惊恐的大眼睛露了出来,脸上,是不正常的嫣红。
唯一可作遮蔽的东西被揭开了,被里的人儿癫狂着、挣扎着、扭动着、嘶吼着……
凌云死死地抱住几近疯狂的人儿,“是我,朱朱,是我,是哥哥……”
本以为已经干涸的眼眶,又有液体涌出……
本以为已经破碎的心,仍旧痛得不能自已。
凌云冰冷的泪珠,一滴,一滴,滴落在秦飞绯红的脸颊……
它仿佛安抚了秦飞躁动的情绪。
秦飞渐渐地安静下来。“哥哥?”他迟疑地呼唤着,怯生生地伸出手,拂上凌云的面容。
然后,他仿佛突然清醒!他大叫着“哥哥”!一头倒进凌云的怀里,“哥哥……哥哥……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哇!象个孩子般,秦飞在凌云怀中嚎啕大哭。
被欧阳远撕裂的单衣都未来得及整理,秦飞和着泪水的脸紧紧贴在凌云的肌肤上……
好烫……发烧了啊……凌云感觉到秦飞额上、脸上不一般的温度,不禁将秦飞抱得更紧了些,顺手将棉被扯了上来,紧紧拥着秦飞发烫的身体。
就这样,抱着怀中的秦飞,凌云静静地坐在床头,让秦飞在自己怀中放声哭泣。
自己终究……是个无用的哥哥啊……
过了许久,秦飞的哭声越来越低,越来越低,几至细不可闻。
凌云低头一看,秦飞哭着哭着,竟然睡着了。
伸手抹去秦飞脸上残留的泪痕,凌云小心地将秦飞放在床上,轻轻地将被子盖严实。
他起身,想去给秦飞拿条冷毛巾,却不料,秦飞在睡梦中,还死死地拽着自己的衣裳。
他扯了扯,睡着的秦飞皱了皱眉头,手上却死不放松。
心上又是一阵凄凉。
凌云坐回床边,握住秦飞拽着自己的手,静静地看着秦飞安详的睡脸。
仿佛还是当初那个招人疼的孩子……
岭南,有一处叫做吴家村的地方。
村子里的男人大多姓吴,祖祖辈辈以种地为生,都是些老实八交的农民。
因为土地贫瘠,经常得不到什么好收成,村子里的人生活很艰苦。
村东头,住着一户人家,家里养了两个儿子。
村里人都知道,这户人家的大儿子极不安份,一天到晚就想着出去见世面,怎么也不愿意待在吴家村里老老实实地耕种,为这没少挨他爹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