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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和叮咛我一句:“别踏出去了,这黑雾肯定有古怪。”
我应了一声,他盯着前面师兄的背影,小声嘀咕:“肩若削成,腰身如束啊,倒真惹人怜惜……”
我听不清他说的什么,只字片语不懂他什么意思,只是师兄脚步突然好象被什么绊了一下,有点滞窒,然后又恢复如常。我问他:“你说什么来着?”
他嘿嘿的笑,一双眼如弯月一般,瘦瘦的脸看起来居然显得很稚气可爱:“没说什么。”
我猜着他多半拐着弯儿讽刺师兄,笑了笑也不跟他追究。
本来是来想着除妖,可是被他这么一搅,居然一点也不觉得紧张警惕。
师兄走了几十步停了下来,站在那里出神。我们也跟着停下脚。茫茫的黑雾中,这点小小的绿障有如茫茫大海里一叶小舟,那么脆弱易碎。
“你想着什么了?”苏和低声问。
师兄略一沉吟:“我知道这黑雾是什么物事了。只是想不明白它是从哪里来的。”
苏和扁扁嘴:“你知道的倒多。那这雾是怎么回事儿呢?”
师兄说:“很多年前有个尸妖,他死的很惨厉,怨气不散,久而成妖。我记得他所住的池沼那里,便有这样的黑雾,是集尸气污瘴所生,风吹不散,光照不进,”他忽然顿住,苏和追问:“这玩艺很厉害?有毒吗?”
师兄还没来及答话,他又问:“那些都是末节,我就想知道,这黑雾怎么才能驱得散呢?这什么也看不到,找也找不见,打也没得打,闷死人。”
我一点不意外苏和这么说话,他的耐性原来就不好。
和师兄正相反。
蓝师兄微微一笑:“要驱散它,也不难。”
“那你就……”他话说个开头,蓝师兄截住了他说:“可是现在手头没有那些需用的东西,却也办不到。”
苏和被噎了一下,皱起眉头:“你这话有说等于没说。”
师兄负手而立,说道:“这雾虽然沾人即倒,但是修道之人若是屏息闭气,先服一点清心护体的药物,那也没什么了不得。之前来探山的修道之人,未必就想不到,怎么会一个都没出去呢?这中间怕还有别的古怪。”
苏和眯起眼向四周看,我是看不见什么,他估计也比我好不了多少。
“这黑雾起自哪里?”他忽然说。
师兄一笑:“这倒是问到点子上了。我刚才就说,这雾不知是哪里起来的。找到那起源地方,这事情就明白了八分了。”
苏和似笑非笑:“蓝师兄,旁人都说你博学广识,果然是有真才实料。”
师兄眉眼一展:“苏师弟家学渊源,天才横溢,也着实不凡。”
我看看师兄,又看看苏和。
他们两个居然可以有商有量,虽然一早上看的听的都是异事,我还是觉得实在突兀,怎么也理解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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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议了几句,三个人的意见倒也统一。没法儿不统一啊,眼下只能是先找到黑雾的源头再说。别的说什么也白搭。除了黑雾我们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先弄清楚黑雾的究竟。而且这黑雾并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黑雾会掩盖掉本来可以被发现的危险。说不好有什么东西躲在黑雾的后面。看着四周一团浓墨,我总觉得那些黑暗里似乎有好些不怀好意的眼睛,正在窥视着我们,伺机而动。本来觉得很轻快的脚步都渐渐的显得沉重,腿也有点微微的僵硬,好象被无形的绳索缠住了一样。
苏和叮嘱着,这绿光可以抵挡黑雾,但是却挡不了什么实质上的伤害。自己得多多的警惕,不然被哪里飞来一只暗箭给放倒,那可就伤的太冤枉了。
一路上我们商量着,先前来的那些人可能遭遇了什么,但是没什么头绪。因为我们一直什么也没有遇到,路上平静的让人心里有点发毛。这山上的蛇虫兽蚁八成全让让黑雾给葬送了,可是那些东西总得留下点尸首什么的吧?还有,那些先于我们来探山的人,无故失踪的村民樵子,他们眼下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情形越发的诡异。
约摸到了半山,苏和站住脚,环顾四周,指指左前方:“那里的黑雾似乎更浓。”
蓝师兄赞同的点头。我却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那里也不见得比别处就更黑,苏和怎么看出来的?
我低声问他,他似笑非笑:“我闻的。”
可我却也什么都没闻见啊。
算了,他鼻子比较灵吧。
蓝师兄掐着手指,沉吟片刻:“我们进来有快一个时辰了,还都没有什么头绪,再上路的时候可得快些,不过也不要大意。”
不到一个时辰?我怎么觉得我们已经进来了大半天似的,多半是这黑雾的关系,让人觉得时间显得漫长而滞窒。
我们比刚才走的快些,四周仍然如同浓墨黑夜。山势越来越高,脚下坎坷不平。
“咦?”蓝师兄先停下来。
“怎么?”
“前面……似乎是个山洞。”
苏和点头:“唔,不错,这里的气流不同,这山洞一定很大,而且另有出路,否则不会有气流的波动。”
我老老实实听他们俩说话,感觉自己特别没用。
“黑雾就从这里出来的?”我好奇的问一句。
“应该是。”苏和奇怪的上看下看:“不过,洞里的黑雾反而没有外面的浓……”
连这他也能看见?苏和这家伙的眼睛到底是不是人眼睛啊?四周的黑令我们身周的绿光显得更加通透明亮,映着苏和的脸上,那洁玉似的脸庞似乎也会发光一般。我抿抿嘴,把头扭过去。
这会儿可不是走神的时候。
但是事实是,他说的果然没错。绿光的范围之内,我也看到我们面前隐隐绰绰有一个洞口,而且这会儿连我也可以听到细微的风声从洞里传出来,果然这洞象他们说的一样并不简单。
心跳怦怦的,比刚才快了好多。
“我走前头吧。”苏和微微一笑:“我的感官要灵敏一些,对危险也有点预感。”
我急忙拉他一把:“你……你身体刚恢复,还是我走前头。”
这下连师兄都笑了:“蓉生,你还是走中间吧,我还是走在前面,苏和断后。别我们这一进去,就让人抄了后路。”
苏和说:“那倒不怕。我最不碜的就是开打,反而这样闷着走,什么也看不到才让人觉得难受。喂,你说这洞里会有什么?妖精?尸怪?还是大魔头?”
蓝师兄摇头:“我可没那个本事未卜先知。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还是先走在前面,苏和推了我一把,我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发上呆了,赶紧跟上。绿光仍然随着我们的脚步移动,就象是撑着一把大伞一样。又象是在这片茫茫的黑色的海里面飘荡的一片绿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打翻打碎。
蓝师兄走了一段,说:“这里的黑雾果然要淡一些。不过源头的确是这里,只是这雾在这里生成的时候并不浓重,外面的那些黑雾因为积了许久才变得那么沉厚的。”他手一抬,腰间的佩剑脱鞘而出,缓缓升了起来。剑身晶莹透亮,发出蓝蒙蒙的寒光,越来越亮,几乎要穿透身周已经淡薄许多的黑雾。四周显得明暗不定,流光映亮之处,大体已经隐约可见。这样一来,就可以看清楚我们行走的地方。这洞|穴上宽下窄,我们行走的地方只有丈许宽,但是向上望却茫茫然看不到洞顶。这完全是一口石洞,脚底和两边的洞壁都坚硬的石头。这里看起来和一般的山洞不同,一点也没有潮湿肮脏,连浮尘也不多。
“我说,这洞不大象是天然的,倒象是后天开凿出来的。”苏和用脚尖触了一下身边的石壁:“天然形成的石洞上面可长不出斧壁钎凿的印记。”
我低下头看,果然如此。
“八成是个大妖巢。”苏和下了论断:“就是不知道是谁开的。话说,妖怪也会一斧一斧一凿凿的开山干活儿吗?”
蓝师兄似笑非笑:“这个我就答不上了,苏师弟你自己可以多钻研钻研,假以时日,或有心得。”
“这里面不晓得有什么,我们都走了这么久,还是一无所见。难道它们这么沉得住气?还是前头有什么陷阱机关?”
我补充:“而且有妖尸,还不少,不然这黑尸瘴从哪里来呢?师兄你说是不是?”
蓝师兄点了点头:“只是,这里没有听说过曾经有过什么大墓地之类,据史载应当也不是什么古战场,就算是妖尸,了不起有三十?五十?可是哪里能散出这么多黑瘴气来?”
苏和干脆的说:“别想了,想不明白的事还琢磨什么?答案就在里头,与其苦思不如进去探个究竟。”
我拉拉他衣角。
蓝师兄也说的没有错,苏和的性子就是不够谨慎。
可是我为什么就觉得他好呢?就算他扁着嘴对师兄一副刻薄相,又或是一脸淫笑冲我扑过来的样子,我一想起来都觉得……呸呸,不说了。再仔细想想我觉得自己是忒没出息了。
虽然我们谁也不提危险叵测的事,但是谁心里都明白。
这地方绝不寻常,大约比我们以前遇的那些事那些妖加起来还要凶险的多。如果真是很寻常,那么已经可以四处除妖闯下名声的苏和应该可以应付,莫还真也不用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他来。
而苏和还是偷偷的跑来了。
或许他是为了好胜,为了冒险。
可是……我却觉得,若是我没有和师兄一道来这里,他也未必就会跟来。
我慢慢握紧了剑柄。
若是真有什么……
就是拼了命我也要保护他。
苏和抬头看着洞顶,心里象是有什么感应似的转过头来看我,微微一笑。
那个笑容如此美丽,绿影浅浅,剑光流丽,他的眼睛如冬夜里熠熠闪烁的寒星,让人永生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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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走黑雾越淡,最后竟然完全没有了。我们三个面面相觑,我的一句话卡在嗓子里没说出来——师兄与苏和都猜错了吧?这黑雾看样子完全不象是这洞里生出来的,不然岂有越来越淡的道理。
可是师兄一句话我又觉得也没说错,这黑雾不知道源头究竟是什么,但应该是从这洞中生成的没错,只是现在那源头没有了,所以洞里的黑雾反而淡了。
说话的时候我们正站在一处较开阔地石|穴前面,苏和皱皱眉头:“虽然说这里的黑雾没了,可保不齐前面还有没有。而且外面山间仍然雾多,现在绿珠帘障已经过半了,再向里走的话只怕时间不够。”
我问他:“那你没有多带几道这种符来?”
他白我一眼,一脸看着乡下土包子表情:“你以为这东西这么好制的啊?我在山里休养的时候,一直……反正,统共就只这么一道。”
得,算我问的不对。可是他也不对,既然知道这地方不好对付,那干嘛不多想点别的招儿……
苏和还要再说什么,忽然露出有点疑惑的表情:“咦,你们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我竖起耳朵听听:“没什么啊。”
他摇摇头,侧过脸去,仔细倾听,低声说:“不,有声音……”
我有点茫然的看着蓝师兄,却发现他也露出郑重的神情来。
没等他们说什么,我也好象听到点什么了。说不上来是什么动静,有点嗡嗡的,沉闷的很。而且也说不上来那声音来自哪里,似乎四面八方都有声音。就这么一闪神的功夫,那声音已经隆隆响起,越来越大。苏和忽然抬起头来:“糟,这山顶上有个湖……”
没等他的话说完,头顶的石壁嘭的一声炸裂开来,我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股大水从头顶冲了下来。我只来及伸出手去一捞,也不知道是捞着了谁的袖子,那股大水已经把人冲倒裹住,巨大的冲力仿佛许多沉重的石锤砸在身上,我眼前一黑,觉得肋骨似乎都给闷断了不知道几根,痛得似乎所有的内脏肺腑都给砸成了一团酱,紧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