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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感受到了那种激烈的痛,博岚边做边哭,在裴延礼身上留下了无数的伤痕印记。他忽然有种冲动想要用指爪弄断博岚的骨头把他深藏在胸腔的心脏挖出来藏起。可是他终于没有做。他只是紧抓着床单,把欲望深埋在心底,不让任何人发现。
在那一刻到来之前,他真的能下定决心去做吗?真的可以做到抛弃所有的顾虑,为他戴上手铐?
他对于这个优柔的自己,感觉到无比的不可信任。
“PARAPARA”咖啡馆。
太阳辉煌地映照着,咖啡馆门口水泥的地面反射着刺目的白光。天气太热了,一个行人经过一辆黑色的车时不小心碰了一下,被那上面的温度烫地几乎跳了起来。
店内没有几个人,一个侍应生懒懒地清理着刚有客人离开的桌子。有两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靠窗的座位上,都看着外面。
最后,其中一个人有点忍不住了。
“喂,你穿这个来不热吗?”
坐在他对面的人就是裴延礼,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装束——扣得严严实实的长袖衬衣,淡淡地回答:“不热。”
“……”
“……”
“我说,你不是来让我看你奇怪的穿着的吧?就要到最后的期限了,为了保证行动能达到最大限度的效果,我们现在是小心小心再小心。要不是你说有急事,我怎么可能冒着让行动完全失败的风险来看你!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裴延礼这才收回了从刚才起就一直在飘忽的思绪。看了对面的人一眼,他又低下了头。面前冰水中的冰块被他搅得哗哗响。
“我有个请求,希望你能帮我。”
“什么请求?”那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想点,一抬眼却发现一个侍应生正对他瞪眼,又立刻收了回去。
“我想让你们放过博岚,不要逮捕他,行不行?”
那人手中还没有塞进口袋的打火机掉到了他腿上,又滑下地面,发出轻微的啪一声。
“你在说什么?那怎么可能?”那人显得有点啼笑皆非,“上面的人下命令的时候说的就是‘博英杰父子和其一干党羽’,虽然他还没有成年,但是经过我们调查,经他过手的毒品实在量太大,还有他以前走私的枪械,至少也能让他呆在监狱里一辈子。你说这样的罪犯我们怎么能放过?只怕我们放过了他,上面的人不会放过我们哪。”
裴延礼闭一下眼睛,又睁开。
“我能不能用我这十年的功劳换他的自由?”
那人失笑:“你胡涂了吗?学了那么长时间的国际法,居然问我这种问题!”
裴延礼咬牙,答不上话来。那种事情他知道!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可是他又忍不住想要探求那么一点可能,是不是可以用自己十年的时间来换他,甚至,他愿意用自己来换他!
那人静了一会儿,疑惑地问:“你和那个博岚究竟是……?你从来没有为别人脱过罪,只有这次。他给了你什么好处?”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你历次交来的资料中都没有那个博岚的犯罪记录!为什么?他身为博英杰的儿子,连缉毒专组也能掌握不少他的罪行,只是苦于没有证据,也一直没有抓到他而已!我不相信你作为他的贴身保镖连这点事也没发觉!要知道,在那群不知道你身份的专组成员手中,甚至连你杀了几个人的记录都有!”
“……我不想辩解。”
对于自己的杀人记录,裴延礼的态度是漠然处之。因为他是全世界少数几个拥有杀人执照的刑警。为了让一些从事极度危险工作——比如卧底——的国际刑警们能够无后顾之忧地执行任务,联合国国际刑警组织会为他们做三件事。一件是伪造其身份,第二件是保护其家人,第三件就是由联合国中各个国家的首脑以及秘书长签署的秘密杀人执照。
只要拥有这个执照,就可以杀死所有他认为会对自己的工作发生阻碍的,“他所认为的”犯罪分子。有这种执照的人很容易滥杀无辜,所以在签署之前都会进行非常严密的考核,有很多人都无法通过这个考核,而在任务执行当中由正当防卫变成了一级杀人罪。
“还有,他杀了人。”
裴延礼手中盛满冰水的玻璃杯啪地一声碎掉了,冰水流了一桌子,滴到他的身上,可他毫无所觉,只是抬起头,愕然地看着面前的人。
“我们知道你在尽力帮他隐瞒,甚至对博英杰都说杀那个人的凶手是你。不过这种事情瞒不过我们。数罪并罚,就算他是未成年人也没办法获得赦免。”
“……”裴延礼一只手在流血,他愣愣地低头看自己的伤口,好像不明白那是什么,“到底……是谁……”
“总之我不会同意,上面的人更不会同意。这件事太过重大,希望你能理智一点,不要做出让你自己后悔的事情。”
裴延礼不再说话,默默地站起来,离开了咖啡厅。
还有一个星期。一个星期之后,一切就结束了。
裴延礼一个人躲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着雪白的墙壁发愣。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他的工作、他的身份和个性,都不允许他浪费时间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可是他想不出自己该做些什么,他现在的脑子里所充满的除了博岚还是博岚、博岚、博岚、博岚!
想救他!不想让他身受牢狱之苦。
想让他离开这个泥沼,让他去阳光普照的地方开怀大笑!
想救他!
想救他想带他走!
不能救他!
他的罪行!
自己的罪行……
杀人执照……
有了杀人执照,他对于生命肆意的杀戮就是合法的,就算是国际法庭也不能定他的罪,然而只有他自己明白,他所拥有的权利被他滥用了多少——比如那个冤死的女佣。可是博岚,他不明白自己犯了什么罪。在他的心目中,恐怕根本就不了解所谓的犯罪是什么意思。他生长的一个黑道的家庭,触眼所及之处,全都是犯罪、犯罪、犯罪……对他来说,也许只有犯罪才是正常的,那些不犯罪的人才不正常。一个犯了罪的纯洁的孩子,和他这个明知自己在做什么的合法罪犯,两者究竟谁犯的罪比较重,比较多?
或许他真的应该带着博岚逃走……
一个人悄悄地开门走了进来,从他的背后搂住了他。
“你在想什么,延礼?”
裴延礼无言地亲吻他光滑的手臂。他不能说话,他怕一说话就把自己心中所有的秘密都说出来。
博岚用手摸着,一粒一粒解开了他扣得严实的衬衣口子,亲吻他逐渐裸露出来的皮肤。
“痕迹还没有消失啊。”
“大概还需要一阵子。”
“如果一辈子都不消失的话就好了。”
“……”
“我爱你。”
“……”
“你难道就不能说一句爱我?骗我也行。”
“……”只要说出来,那就不是谎言了。
“太过分了……”
裴延礼回身抱住他,亲吻他又开始湿润的眼睛。
“怎么又哭?你是来做什么的?不是专门哭给我看的吧?嗯?”
博岚顺势被他压倒在床上,接受他少有的温情之吻,眼神有些迷离,泪也慢慢止住了。听到他这句话,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啊了一声道:“对了,我是要来告诉你一件重要的事情的。”
“什么事?”
“这次又有几批货被条子弄走了,总共价值大概几千万美元。虽然那些被抓的人已经一口咬定自己就是主谋,背后没有任何人指使,不会危及爸爸,但这次的损失实在太惨重了,爸爸认为公司里肯定有背叛者,所以召集了公司所有的人,六号的时候大家都要到K市的秘密别墅去。”
六号!裴延礼心中咯噔一下,却若无其事地问:“这是什么时候定的?”
“其实上次丢货的时候爸爸就有点怀疑了,定好在这个月六号的时候大家齐聚一堂,说清楚这个事情。可没想到这么快就又丢一批……”
后面的话裴延礼没有听到,现在他的心一直在不停地下沉,下沉。这件事那老狐狸没有根他说过一个字!这说明什么?完全信任?还是完全不信任!?
还有,为什么碰巧就是六号?他们的行动就是在六号,是不是上面的人之前就知道了什么?但是他们又是怎么知道的?这个家中,难道还有其他的卧底吗?
一般情况下,在同一个地方的卧底是不会互相表露身份的,给他们下命令的人也不会告诉他们其他卧底的行踪。这是为了保险,防止其中一个叛变就会引起的连锁反应。他本来是不在意这种事情的,他只负责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好了。问题是这么重要的消息连他都不知道,那个卧底是怎么知道的?他潜伏在什么地方?是什么身份?究竟是谁?
他要想带走博岚很简单,可如果多出了一个卧底,他在明,那个人在暗,他的行踪说不定就被完全监控在另一个人的眼皮底下,想要不被任何人发现地离开,恐怕更是难上加难!——而且,前提还必须是博岚愿意乖乖地跟着他离开。
博岚奇怪地看着那个发愣的人,不明白他在想什么。不过过了一会儿他就放弃了思考,双臂绕上他的脖子,一用力,两人的位置就换了过来,博岚压在他的身上,继续刚才未完的工作。
“岚少爷?岚?你怎么又……唔……”
“我从别人那里弄到了一点好东西,这次绝对不会再让你痛了,可以吗?”
“……原来你真正的目的是这个?”
“怎么可能……”
“……”还否认……
K市,博家别墅。
这处于秀丽的自然风光中的别墅,只在外表上看起来的话和周围的其他别墅并没有什么不同。同样是低矮的装饰围墙、大型花园、以及有错落有致的树木所掩映的一座拥有三层楼房的建筑。
这几天这里大概又有聚会,有很多形形色色的人坐着各种各样的车进进出出。博家一向铺张,这种事对于这附近的住户来说已经习以为常,所以没人觉得这么大的排场有什么不对。
按照常理来说,裴延礼应该和博英杰其他几个心腹一起接待前来参加聚会的博家中坚人物,但是博英杰不知出于什么考虑,临时给他派出了一些并不重要的工作去做,等他办完回来正好是六号。这就已经说明,博英杰已经完全不信任他了!
现在是他离开的最好时机。他不适合去协助逮捕,如果他没有其他考虑的话,在办完事情之后就应该按照上面的指令离开博家。问题在于,他不想抛下博岚不管。他谎说希望博岚根自己一起去办事,博岚却不愿意在此时离开博英杰,他只想在这种最危险的时候帮父亲一点忙。
裴延礼焦急万分,博英杰交给他的事情又不能等,无奈,他只有先离开,紧赶慢赶,还是在六号中午才回到博家别墅。
见他回来,早已久等多时的博岚兴奋地扑了上去,不顾他人侧目,死死地抱住他。
“好几天没见你了啊……”
裴延礼匆匆回抱了他一下,对周围猜测的目光很不自在。
“我们进去说。”他低声对博岚说。
博岚把他引入自己房间,他刚一进门,博岚就急躁地一脚踢上了门,将他压在墙壁上踮起脚尖亲吻。激烈的唇舌交缠之声在房间里回响,即使没有身受那种激烈,也可感觉到深藏其中的欲望。博岚用力吸吮着裴延礼的嘴唇,下身也紧紧抵着他,裴延礼明显地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这样下去不行……还有重要的事情……他想着,努力收回自己开始涣散的意志力,一把推开了博岚。
“现在是什么时候!怎么还急这种事!”
还没有得到满足的博岚有些愤怒:“有什么好急的!再急的事情也要我做完我想做的事才行!”
不由分说,他再次吻了上去。
裴延礼没有猜错,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