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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了我的手就进去了。那时候我几乎马上就要回家了。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他。
他说,你需要知道吗?
我想知道。
他在更衣室里扔给我条毛巾,
掏出书包里的钱夹,
拿出身份证:“长官,你可看清楚了哦。”
我记下他是水瓶座的生日。
他的力气不大,却是个攀岩的高手。这是我始料未及的。
我还没能看清楚的时候,他已经顺着十几米的室内岩壁三两下就爬到了顶端触响了铃。
他下来以后汗也不出气也不喘。
“你要不要试试?”他笑着说。
我无法回顾我的狼狈,只知道自己简直像用牙啃到顶的那样的慢。
下来的时候衣服已经湿透了,旁边的人都在笑我。
他走过来,我想他也要嘲笑我。
但他只是拉着我的手,说:“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才发现手上在流血。染红了露指手套。
他上药上的很小心,向我的手指上吹着气。
包好以后在我的手背上轻吻了一下,说:“不疼不疼。”
我禁不住笑,问他:“我很笨吧。”
他说:“我第一次狼狈得很,都没到顶就下来了。你很不错了。”
后来他又上了几次,我只在下面看。
一个身材好得像从美国大片里跑出来的健身教练和我说:
“你可得多练练啊。……要想泡他就得多花点心思。”
我只听着不打算搭话。
教练看着他,又说:“他第一次玩这个就上的比我快多了。”
(十六)
不得不 不得不 提前离开你
可以尝试克制 不能不诚实
我不得不 不得不锐利
当谁的面目 都一片模糊
——《不得不》 杨乃文
第14天:
眼镜。
杂志社里低价卖话剧票,我从含泪的小编手里生抢过她买的两张票。
约他晚上到东区,给他看票的时候,
他笑着说:“你怎么不早说啊,我没有戴眼镜,还以为只是逛街而已呢。”
这么多天,我从未注意到他还戴隐型眼镜。
“那怎么办,很难得的票呢。”
“还怎么办,现买副眼镜喽。”
我好容易才阻止他买小姐极力推销的美国记忆钛合金的眼镜。
他让我选,我就指了一个最普通样式的镜架。
他戴给我看,说:“我上高中的时候就戴这样的眼镜呢。”
时间还早,我们只在路边摊吃了小吃作晚饭。
好几次,他一边笑一边用纸巾擦我嘴角的酱汁。
我盯着他离我很近的脸,在一瞬间有很深的错觉。
我和雨第一次见面是在这条街上的麦当劳。
后来再来的时候为了很小的事情在街上大吵了一架。
才发现竟然都成了往事。
而现在是另一个人在我身边,为我擦着嘴角。
我觉得他什么都看得出来,什么都知道,可他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问。
取了眼镜,他戴好以后就大笑不止。
“怎么了。才发现我长得这么恶心是吗?”
“没有没有。只是觉得你比我想象得还可爱……”笑。
“你近视怎么平时都不戴眼镜。”
继续笑:“难道和人Zuo爱的时候还要说,你等等哦,先让我把隐型眼镜摘了。”
他想了一下又说,“况且我也没什么一定要看清楚的啊。今天看清你,也算是个惊喜呢。”
再继续笑……
话剧演得让人无奈又感动,中间我另一边的女孩甚至哭了出来。
他握住了我的手腕(因我手指上还包着创口贴)。
他说,如果我是那个女人也会选择自杀的。被所有人都抛弃了。
很快的,他又露出笑脸,拉近我,搂住我的脖子,在我嘴上吻了一下。
我的鼻子碰到他的眼镜,让我们都笑了。
他说:“谢谢你,我喜欢看话剧,小时候,我爸带我去看过一次,和你这是第二次。”
(十七)
应该爱着你 紧紧握你的手
应该抱着你 从此不让你走
应该轻轻吻你 不让你说错
…——《应该》 杨乃文
第15天:
倒霉天,有大雨。
早上要早起,他叫了我很多次,但是我还是醒不来。
非常慌张,拿了衣服就冲向电梯,结果没等到电梯就跑下楼去了。
最后坐上编辑部的车才想起有一卷重要的胶卷落在了他家里。
赶紧给他打了电话,估计了下午回来的时间,
让他4点在他家附近的车站那里等着,把胶卷给我。
上山为登山系列文章拍片,没想到这一天倒霉到家了。
先是在一个小水池旁边,小编背着包,
拿着反光板后退再后退,一下下干净利落的掉了进去。
我开始还笑,最后把她拉上来这个费劲,池边上都是苔藓踩都踩不住。
我放在她包里的手机和她自己的手机,都没了反应。
我还想,总算出这事故以前就给猫儿打了电话,不至于耽误晚上冲片子。
中途,模特小姐扭了脚,
我和组里的小回回,不得不轮流背着身高180的小妞下山。
等到了山下,竟然已经4点了。我赶紧找手机想给猫儿打电话,
小回回今天根本没带,模特小姐的居然没电。
简直是一场噩梦。
5点,我们还在公路上爬行。
6点,我开车在桥上还咬了前车的屁股,下来吵架等交警。
警察没到,等来大雨。
架不用吵了,只听广播里小姐说:
“……由于发生追尾事故,由西到东方向堵车700米……”
“……由于天空云量较多,此次降雨过程会持续到明天早上……”
简直是一场噩梦。
雨丝毫未停。
一直下一直下。
我想他不会那么傻,这又不是冒傻气的爱情小说。
我想我到了那里也一定找不到他。
我好容易在路边的电话亭里塞进小编的IC卡,好容易想起他的手机号码。
没有人接没有人接没有人接……
我想他大概现在和什么人在一起,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大概在温暖的屋子里喝酒,大概在迪厅里跳舞,
音乐的声音如此的大,足以让他听不到我的铃声。
现在已经9点了。
一个人都没有。
我站在车站上傻乎乎的四处张望。
那里有雨篷。我想他如果等过我的话,也不会淋得太湿。
我站了一会儿,才看见远处有人打伞走来。
他真的全身湿透。
见到我就笑,我本以为他会生气。
“你总算来了。我想了好半天,觉得如果你还不来的话,我就买把伞去。”
他掏出用小塑料口袋包得好好的胶卷。
“你怎么淋得这么湿?你怎么不站在这里等啊?”
“我先是站在这儿等啊,然后下雨了啊,我站了很久啊,我就只好坐在那里了。”
我才发现,站台上等车的地方是有雨篷的,但是在两个雨篷之间才有座位。
哪头猪设计的。
我第一次看着他觉得愧疚。他把胶卷塞给我。
“你还不赶紧干活去?我可要回家了。”
他转身就走。
我追上他,拉他的手。
他回头看着我笑,说:“这是你第一次主动拉我的手。”
(十八)
心是否也在降温 无言的路灯 撑过黑暗
也撑不到永远 你是否会觉得冷
心是否还有余温 疲倦的灵魂撑过黑暗
也等不到黎明的安稳
——《冷》 莫文蔚
他的手很冷,仿佛冰山的内核。
我把他搂在怀里,觉得甚至有想流泪的冲动。
他轻声说:“没电了。电池用尽了。”
然后忽然笑起来:“你这个土鳖,有没有看过《东爱》啊,丽香的台词嘛。”
刚有点气氛就散了。
“你还不去冲片,干完活再来找我吧你。”他把我推开,“两个大男人在街上搂着多恶心啊。”
第16天:
病猫。
我都弄完了已经是凌晨了,还好,见到他以后剩下的事情还算顺利。
我敲他的门,没有声息,拿了他放在门前地毯夹层里的钥匙开门。
屋里一片漆黑,卧室里没人。
我几乎都要出去的时候,才听见屋里有声音,打开灯。
他躺在客厅的长沙发上,湿衣服还没有脱,瑟瑟蜷缩成一团。
我摸他的额头,烫得吓人。
我把他抱到床上,除去湿衣服,擦干他的身体,用几层被子裹住他。
大半夜的,打电话回家把老妈叫起来,问她除寒姜汤怎么烧。
到楼下的24小时药房买药。
烧开水,做姜汤,按照每种药的说明书把药丸准备好,强迫他吃掉。
我扶着他,把每勺姜汤吹到可以入口,给他喂下去。
他还是冷,我抱紧他,他还是冷,却硬是要把我推开。
我听不清他说什么,只当他神志不清醒。
他却在梦里还要推我,我以为他把我当成别人。
好久才明白他说:“我不要你看到我这样。”
早上我在厨房里煮粥,听见他跌跌撞撞的走出来,靠在墙上喘息。
“你怎么还不去上班?还在这里干什么。”
“你这样一个人怎么行。”
“有什么不行,我这不是很好吗。”他近乎挣扎的坐在沙发上,
一笑,“你看我这不是很好吗?”
我在围裙上擦擦手,走出厨房,二话不说把他抱起来。
他还无力的抵抗:“你干什么你。”
头一晕,搂住我的脖颈,轻声说:“你走吧,好吗。”
我把他放到床上,为他盖好,命令他不要起来。
再回到厨房里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肩膀湿了。
第17天:
基本无事。
我下了班回家的时候,买了很多他喜欢吃的东西。
他很简单,最喜欢的是冰激凌和水果。
我甚至买了一只椰子。
走到他家楼下的时候,看见一个我讨厌的人从楼里出来上了豪华跑车。
周瑞是最常和他在一起的人之一,有钱人。
自己不用工作自然有做房地产的老爸给他大把大把的钞票。
我总是瞧不起他却又羡慕他甚至希望能像他那样生活。
他完全好了的样子,装的。
体温还在37。5度以上。
甚至开始对我动手动脚,都被我制止了。
我在厨房里的时候,他不出声的进来,搂住我的腰靠在我的肩上。
不发一言,沉静的,很久。
“糊了。”他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就出去了。
(十九)
谈甚么恋爱 无需深爱
前非都不必急于痛改
难得到你的将来 谁会觉得意外
谁人都可爱 谁也可不爱
被我喜欢的都离开 但是 没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