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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太好了!幸好你没事!如果我再失去了你的话,那么我就再也没有任何生存下去的价值了!
想要伸手去紧紧的拥抱住他,想在他耳边轻声呢喃自己有多么害怕,但是一看到那苍白的容颜和脆弱的身子,他硬生生的打消了自己的念头!如果现在就去碰触他的话,那么很有可能就会将他碰碎,再次伤害他……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的精神放松。缓缓坐到西门绯羽身边,静静的看了那清秀的容颜半晌,他的目光这才转移到周围的摆设上,以及面前的这个青衣公子。
普通的屋子,干净的墙壁上挂着几副山青水明的山水画,寥寥几笔就勾勒出山水的神韵,可见画者功力深厚。但是,这不是让仇天风脸色大变的原因,这间小小的屋子却是用竹子搭成的,和父亲的秘密居所一样,一如过去自己远远看过去的清雅。
风从开着的窗户中涌进来,可以清楚的听到风穿插过竹林所引起的声音,如怨如泣,如心之啼哭,无法忽视的动荡!
纱幕晃动,笼罩着面前的青衣公子,使得那张本就超脱凡人的容颜更是脱俗,似乎此刻他就要随着这清风羽化而去。
“你昏迷了十五天,绯羽为他敷了药,虽然伤势严重,但是好在是外伤,其实比你的内伤好治多了……只是他身子不比你这习武之人健壮,所以还需要调养。但是算算日子,如果顺利的话,今天晚上就可以清醒过来……啊!对了”公子轻轻微笑,是说不出的超然,“我姓木,木双鹤,字子清,你就叫我子清就好……”
清雅的声音飘了过来,仇天风听到这名字的时候猛地一震,想不知道对方的身份都难!但是……他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个怎么看怎么是双十年华的青年,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像!
名满天下,和“毒公子”齐名的上代的“药公子”,就是这么一个名讳……
只是这一代的“药公子”尹言椿已经是二十出头,而面前的这个公子又年轻的过分,真的是上代的那个“药公子”么?也真的是那个全天下唯一知道西门怜风下落的男人么?
正在那里诧异着,和那男人两两相对的时候,一道声音猛地冒了出来,大呼小叫的打破一室沉静。
“师傅!我拿替换的草药来了!”
帘子一动,冒出来的那张俊美容颜,不是尹言椿又是谁?!
“你……!!!”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容颜让仇天风惊噫出声,而那边的尹言椿,一看是他,立刻没好气的回嘴。
“怎么!?这里是师傅的地盘,我出现在这里有什么不对?那天绯羽被抓以后,我立刻跑去请了师傅来!如果不是师傅猜测出那个孙袭缘可能将绯羽带到什么地方,你们现在早就死了!!!”
师傅……
目光再次看向那个温柔微笑着的清朗公子,实在有点难以接受他就是上一代的“药公子”……
“师傅他看起来是这个样子,但是实际上早就已经过了三十五了!他十四岁在江湖上成名,二十三岁认识了西门怜风和狄唯凌,看他们恩怨纠葛了近十年,加上等待的这十年,他多大岁数你心中也有底了吧?”
真是……看不出来……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种事情的时候吧?
“西门怜风是不是在你这里?”
先前第一次遇到尹言椿的时候,就听到他对西门绯羽说,要他过去木双鹤这里,因为有西门怜风的事情告诉他。所以,这是不容否认的事实吧?
“你这小子!”到这个时候还念念不忘找西门怜风报复?尹言椿冲上前来,杀气腾腾,却被他师傅轻轻拉起衣袖挡在身前,断了他的念。
“是的……”顿了顿,木双鹤合上眼睛,“你也从孙袭缘那里知道了一点当年的事情吧?”
“……!!”
一说起这个耳熟能详的名字,心中就是一阵难以压抑的悸动!师傅他……那个传了自己所有武功的师傅,为了自己的欲望和心愿让他如此痛苦!事实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他又该相信什么不该相信什么?什么是真的什么又是假的?他不知道,所以更是需要了解!
所以……
“你……知道我父亲和西门怜风的事情?”
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在床单下摸索着西门绯羽的手,捉住之后就紧紧纠缠上去,不肯松开。温和的心跳从交握的双手处传过来,是让自己心安的最好良药。
“我知道……”轻轻点头,木双鹤笑的温和却凄楚,“我看着他们相识,看着他们相知,看着他们挣扎,看着他们……”
目光暗淡,似乎陷入了过往那痛苦的漩涡中。身子微微颤抖,看向仇天风的眸子也开始闪烁。
“师傅?”
尹言椿上前扶住那个纤细的人儿,脸上满是担心。仇天风目光炯炯的看着这个唯一可以说出当年真相的男人,下意识的将手握紧!躺在床上的西门绯羽“嘤咛”一声,皱了皱眉头,似乎在睡梦中也感受到了仇天风的紧张。缩了缩身子,他侧首依偎在男人身边,蹭了蹭然后再次沉睡。
怜惜的将笼在他脸颊上的发挑开,看向西门绯羽的眸子中满是痛苦,满是浓浓的爱惜……
这样的他们,笼罩在风扬起的轻纱中,显得格外不真实,也让木双鹤本就哀伤的表情更加的哀伤。
“……你想知道你的父亲死的真相么?”
清越的声音让仇天风的身子猛地一僵,再次看向木双鹤的眸子神光暴涨!握紧他们彼此交握的手,他一字一顿的询问着。
“你愿意说?”
木双鹤轻轻点头,脸上满是不忍。
转过身去,衣衫划出一道完美的弧度,纤细的身体闪出门外,清亮的声音远远传来,“言椿,扶着他过来……”
没有反抗的任由不情不愿的尹言椿拉过手臂,仇天风心知肚明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回头看了犹自沉睡的西门绯羽一眼,心中百味聚集。
父亲爱着上代的“毒公子”……
他的父亲和自己的父亲是情人,但是也是牵扯了死亡的宿敌……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绯羽绯羽……
我……
好害怕……
现在的自己已经懦弱不堪,是因为有了想要守护的东西,才变得脆弱么?我不知道……
害怕自己过去一直坚持的一切都完全颠覆,现在的我,没有任何的力量去承受这些打击。
害怕自己不得不和你的父亲敌对,不得不和你相互为敌……
身形飘忽,尹言椿拉着他的手臂,一个用力,飞身到了院子中央。
院子中姹紫嫣红,满是盛开的鲜花,阵阵清香扑鼻,让人心旷神怡。在百花中穿梭前进,前方的身影身法悠然,飘飘若仙,一看就知道武功修为极高,现在的自己,哪怕是没有受任何的伤,恐怕都不是这个温和公子的对手!
几个穿梭,前方绿树隐蔽中,逐渐显露出一片朦胧的暗黄来,远远的看着格外不真切。
脚步停下,前方飞掠的身子站在一片苍翠的绿中,格外悠然。尹言椿扶住仇天风,稳稳的在他身边落下。看向远处的眸光收回,木双鹤笔直的看向一直凝视着他的仇天风,浅浅一笑,满是无奈。轻轻开口,是邀请也是陈述事实。
“他……就在那边的屋子里……”
眯起眼睛,他这才看清楚,那一片绿色笼罩的橙黄,居然是屋子的屋顶!那一栋小小的仿佛被竹海隐没一般的竹屋里,住着的就是那个自己一直在寻找的西门怜风?
脚步拖曳,本以为自己会快速的跑过去,去好好看一看那个自己一直在意的男人,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反而更冷静。
接近了,可以看见小屋的全貌了,用竹子搭成的屋子,是别样的清新脱俗,也正与记忆中的竹屋相互重合。
连居住的屋子都完全一样么?
久远的记忆让他加快了脚步,猛地拉开随风飘荡的竹帘,他大踏步走了进去!看着他被隐没的身影,木双鹤轻轻叹了一口气,脚尖点起,也随之跟了进去。
屋子中陈设简单,只有一几两凳,上面一壶清茶,半盘残棋,黑白棋子散落一地。
但是让仇天风顿足不前的,并不是这些。
地上一片银白,在从窗户偷溜进来的阳光中,散发出一片灿烂的光辉。走近一看,才发现那片白色,丝丝绕绕,缠缠绵绵,万千银色,居然是人的头发。
那人裹在一件宽大的白袍里面,一只手露在外面,居然也苍白的如同透明的一般。
走到他的身边,端详他隐藏在丝丝银发中的容颜,这一看,让仇天风诧异的几乎叫出声来!
那是一张绝美的容颜,长长的睫毛颤动,在巴掌大的脸上形成一道难以忽视的阴影,也让本就脱离常人的美貌更是震撼人心。高耸的琼鼻下,如花瓣般柔嫩的嘴唇微开,是一色的雪白中唯一的异色,也同时刺激着感官,别有一种特殊的感觉。
而且,这白发丽颜的佳人,长相居然有七分和西门绯羽相像,只不过西门绯羽是古零精怪的美,而面前的人儿,却宛如一具琉璃娃娃,一碰就碎……
这就是……
“是的,他就是西门怜风……西门绯羽的父亲,上一代的‘毒公子’……”
眼光朦胧,语声飘忽,回忆起过去的种种。
往事浮沉,不堪回首……
第十七话:天涯梦短,想忘了、绮疏雕槛
怀抱中的人儿微微一颤,发出“嘤咛”一声,在仇天风怀中动了一动,似乎就要醒转!仇天风心中猛地一咯,手臂一动,险些将抱着的他摔到地上去!
“你好好看一看昔日的‘毒公子’现在的样子吧……”
木双鹤语声哀凄,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里,似乎蕴藏着别样的寓意。根本来不及细想,只看的那银色的睫毛微微颤动,那双狭长的凤眼便缓缓张开。
他的眼睛,如白色水银里一丸罕见的黑玛瑙,轻轻转动,这才让人感觉到这冰雕玉砌的人儿,是个和自己一样的活人。
那双冰晶般的眸子静静的看了一眼抱着他的仇天风,然后还没等反应过来,那双白藕一样的手臂就勾上了他的脖子。
“唯凌……唯凌……我终于见到你了……”
又一个把他当作父亲的人!
猛力拉扯着已经完全贴附过来的身体,仇天风手忙脚乱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一阵阵淡雅的清香从西门怜风身上飘过来,是难以忽视的醉人心魄!奈何无论他怎么用力,那双玉做的手臂还是执拗的盘卷上来,而一颗银色的头颅也在他的下巴那里蹭来蹭去!
“唯凌唯凌……我一直没有和你说,我当时真的好恨好恨你……但是你知道么?看到你死的时候,我才发现我也是真的真的好爱你……真的爱你……”
心里猛地一震,那双挣扎的手是怎么也无法用力的了!就维持着这样的姿势,仇天风任由当初父亲的仇人拥抱着,听着他的忏悔。
“如果你不是那么对我,如果你早点告诉我,那么我们也不会这个样子……你知不知道,当我知道你爱着我的时候,我有多么高兴……但是……但是……但是一切都晚了……一切都晚了……你的身体变成一块一块的,我怎么拼都拚不起来……”
轻轻抵着他的胸膛,西门怜风满是泪痕的双眼怔怔的看着似乎是熟悉,但是又好像很陌生的容颜。伸出手来,摸着他的脸,再三确认一样的用力抚摸,眼泪宛如断线的珍珠一样,不停下落。
“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个样子呢?为什么你不问我的意思就那样做呢?为什么……你……”
手指颤抖,仇天风完全被那种脆弱的、和西门绯羽完全不同的风姿迷惑。这就是父亲所爱的人?这也是杀了自己满门的仇人?这么脆弱的琉璃娃娃,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