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亢龙有悔-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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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乱;后妈。

慎入~~~!!!!!!!!!!!!!!!!!!!!!!!!!!不对;是慎拉。。。。。。。。。。。。。。。。。。。。。。。。。。。。。




婚姻是个坟墓,夏松荫从来不会忘记,当他那天才兴冲冲的说出‘我愿意’时后一秒的跌入绝望。
他亲吻着新娘,像尝着最苦涩的药。神父递给他一样东西。一个像符一样的挂件,上面写着个‘佑’字。
然后神父的声音像从异世界传来的般,不紧不慢的告诉他。
“上个星期,有位先生也在这举行的婚礼。不过也在那天,他死了。他知道你马上也要举行婚礼,所以我交给你这个东西。”

那时就有种被挖干了心脏般的空虚袭来。夏松荫忽然想起了很多,又忘记了更多。






冬虫草一个星期后就要结婚了。
新娘执意蜜月不要去国外而是环游中国行,想重温几百年前那时兄弟意气,豪情盖天的时光。虽然那时新娘在新郎的眼中还是个卑鄙小人,但如今却物事人非,谁说大侠最后就不能爱上小人,毕竟是几百年前的事了又有谁能管的着。
冬虫草很宠溺他的新娘,婚礼酒席蜜月一切事物都交由她去办,他每天只管和他的林大哥惩奸除恶就行了。这几天,新娘去了上海打理事物。上海将是他们未来蜜月的最后一站。
冬虫草的新娘,当然就是Nichole。
这是不容置疑的。可有时冬虫草半夜睡不着在床上翻滚时会不时瞪着大眼愁眉不展。他想,他一武松怎么就爱上潘金莲了呢?
诡异。
月老肯定在打瞌睡,然后就让那顽皮的小红娘给牵错了线。
想着想着,他就直起身子撑着下巴。自己要是真娶了Nichole,那万一将来武大郎找来向自己兴师问罪该怎么办,再怎么说那个也是他上辈子的老婆嘛,所谓兄弟妻,不可戏,他是那万人景仰的武松官人啊啊,怎么能对不起大哥呢,啊啊啊怎么办。
这时林子聪就会一拳头朝他后脑勺砸去。
“你傻拉,你要娶的是Nichole不是潘金莲好不好,脱线!”
“可是林大哥。。。”
“睡觉… …+ 明天你就要去上海~和你亲爱的新娘看你们最后一站的酒店~~~睡拉睡拉。黑眼圈的大侠就不正气拉。”
“唔。。。。”
冬虫草摸了摸被砸肿的后脑勺,继续翻滚的想着。
这天晚上,他做了个梦。
梦到自己在练武,刷刷的耍着棍子威风磷磷。沉稳的步伐慢慢移动,手上的棍子忽然变重了。正在兴头却管不了这么多,左一摆,右一甩的,地上的尘土纷纷扬扬。一套完毕,收招时往家里天台上的镜子一看,手里的棍子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一把剑。镶着两排黑色方格的宽剑。
头上形状诡异的帽子不见了,一身黑衣变成了毛皮,还胡子搭拉的。
他摸了摸下巴,恩,依旧玉树临风嘛。

还来不及欣赏,就被林子聪连拖带拉的叫起了床。
他跑去天台的镜子看了看。还是红色运动服。
梦果然是梦。




他今天到了上海。下了飞机却没有看见熟悉的身影,Nichole却没有来接他。凭着地址找去了她入住的酒店,服务生说好几天不见人了。
冬虫草有些急了,打着手机站在宾馆门口不停张望,手机里传来的却是对方无法收到接收的语音。
究竟跑哪去了呢。。。。
入了夜幕,上海繁华的五光十色都亮了起来。
冬虫草想,Nichole是个做事很有原则的人,决不会就这么没有生息的离开,她一定是出事了!
他决定去找他,可对上海人生地不熟的,该怎么办呢对了,先报警吧。于是他找到了当地最近的警局。接待他的本是个干练的女警,还没问几句便被人支走了,现在坐在他对面的,是个看上去很臃懒的眯眯眼大叔,面容僵硬的还透着阴气,这让冬虫草很不自在,同样是眯眯眼,他怎么就自豪的认为林大哥有魅力的多。
“叫什么名字?”死气沉沉的氛围被打破,对方像审犯人一样硬邦邦的口气。
“夏松荫,那个,我的国语不是很好。。。。”勉强的说着,努力的咬字。
“我是问你要找的人。”眯成缝的眼睛漂了冬虫草一眼,意外的,他居然没觉得讨厌了,甚至还有些怀念。于是就乖乖回答对方剩下的问题。
“知不知道她最后见的人是谁?”
“不太清楚。。”无奈的低下了头,她究竟会去哪儿了,老天保佑,别再出事了,他们经过了这么多才能够在一起,回想起过去的种种,冬虫草不禁又自责着为什么要让她一个人长途跋涉的,再怎么说她是波哥的女儿,万一是故人寻仇,那该怎么办。




冬虫草终于知道,Nichole最后一个见的人,叫于佑和。是为了一个采访。他去了那个人的公司。抬头就看见一张几许熟悉的脸,他还来不及开口,就被那人一个箭步堵住了去路。
他说,“戚少商?”
冬虫草睁大着眼睛退后了几步,然后干笑着回答。“你认错人了。”








老天爷就喜欢和聪明人开玩笑。他和顾惜朝开了个大玩笑。
天,是个雨天。
地上,湿漉漉。
有人,在不停他颤抖。漫天滂沱的雨在嘲笑他的伤心。
他抱着晚晴的尸体模糊的看见戚少商在自己的前方,然后昏死。
他以为自己要死了,可魂魄在空中飘了半天也见不着路。
找不到奈何桥,过不了三途川,魂魄只有不停的漂泊,只因他杀的人太多。
他其实本不在意。可又期盼着能见死去的妻子一面,于是义无返顾的跳入万丈深渊。刚迈了步却发现自己的衣袖被人拽住。
转头一看,是戚少商。
他说,“你别去。回来。”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顾惜朝挑眉。
“你欠我太多,还没到死的时候。”
“我都死了,还谈什么欠不欠。”
他的脚已经踏入深深旋涡。十八层地狱的入口。而后是惊醒。
惊出一身的汗。

情动以前,相思之后,千里追杀,全成了过往云烟。顾惜朝在闭幽谷想着他逝去的情,忽然懂了,参透了,他理解了。
他出谷寻找戚少商,却发现人世间早已沧海桑田。已经过了60年。
他依旧是一表人才,气宇不凡。而戚少商早就死了。
死在万劫深渊。
问旁人,可有墓否?悼念一下也好。
但乱世中,时间蹉跎着。有几个记得那曾经的大侠。流芳百世?笑话,那人不过是个江湖草莽。
最终,连个墓也没有。
连让人怀念的地方也没有。
顾惜朝独自回到连云山水,他寻找着曾经的过往。
但连云寨毁,残破的江山根本守不住属于他们的回忆。棋亭酒肆,早化做了灰。
于是顾惜朝等。等那些怨鬼把他带离人世。
可他等到的竟是个造物主,他问他,想不想挽回?
顾惜朝答,挽回什么?即使他活着也不过是,相忘于江湖,这是给他们最好的结局。
造物主说,你也许应该去问问,他的心,他的情,然后再做定夺。



=

于是他不回头,他义无返顾,他奔走向前,他不知自己是来到了哪儿,只看见一个人朝自己走来。
那样熟悉的面容。
他箭步向前,疑问又肯定,“戚少商?”
换来的却是那人的退却,““你认错人了。”

千年万年,我踏破双腿,穿越一切来寻你,只换来句,你认错人了。
好,好,很好。
原来一切早被注定好的。
错过,就是错过。
当年的情深意动不再,相见不相识的无奈。痛彻心扉。

冬虫草看着那人的眼睛,像藏了层水光,阴郁得可以看到迷雾。他看见他紧皱的双眉,抚不平的哀愁,忽然很想问他几句。
“你怎么了?怎么这样伤心?”
他刚欲开口,手机却响了起来,嘈杂的响声打破了一时迷乱的心。
电话是警察局里来的,Nichole被找到了。真是波哥以前的敌人干的,幸好被发现的及时。无什伤害的救了出来。
Nichole一见那人来了,就扑过去痛哭,看来是受委屈了。
冬虫草边安慰着人,可心却没来由的飘忽起来。
就是不知为何的心神不宁。


直到他再遇到那个人。于佑和。
他想说些什么,那人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仿佛当他是空气。
冬虫草拧眉,他忽然转身向那人跑去,“喂,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对方瞥了他一眼,半讽刺半不屑。“你的搭讪太老土了。”
冬虫草还来不及辩解,却被那人反问,“你记得我是谁?”眸子里忽然透出了种期盼。
“我不知道,只是,你很面熟。。。”
冬虫草老实的回答,然后不知为何,不由自主的看向他。
对方勾起唇角,自嘲的点着头。又转过身,黯然的离开。

冬虫草在上海陪着他的未婚妻购物添置物品,他们一起去了很多地方。但每当冬虫草落单时都会遇见那个人,也许是巧合,也许是天注定。
而那个人见到他时,只会有一个微笑,一句话,“想起我是谁了吗?”
冬虫草摇头,他记不起,可心里有着牵肠挂肚的眷恋。但他只是摇头,记忆深处的黑暗,不给他任何理由去进一步的探察。

最后一次遇见那人,在一个酒吧,他似乎喝得烂醉,趴在桌上一动不动。
冬虫草上去拍着他,“喂,你没事吧?”
那人微睁了眼睛,半迷糊的看向他,然后猛的一推
“滚开,既然你不是他,就别来招惹我!”
走开,走开,如果你心里对我没一点怀念,何必故做姿态!

冬虫草被他一推,仿佛朦胧间看到了什么,轻纱飘渺,夜色撩人,更撩人的是那沙缦后风情万种的人,不断的催他心动,怎能不心动!

他回神,眨眼摇头,然而只在瞬间,那人便没了踪影。

他迷茫,他无助,他记得自己是武松转世,记得和他一箭穿心的林大哥,记得他曾经恨之入骨的潘金莲,记得梁山上当年的种种豪情盖天,惟独忘了什么,究竟忘了什么?!!!






=

那天晚上,他又做了梦,手握着武器不停砍杀着敌人,战场上在血腥弥漫还在,身边却没有任何朋友,任何兄弟,他孤身一人奋战,他杀,杀,杀,不停的杀!
直到满身殷红周围还不断有人涌来,他感觉到自己的最后一丝力气都要用尽,可只能上前,他要杀敌,他要不悔。
他笑,大丈夫死于沙场,本就是常事。
夜风在吹,月光清冷,尸体遍野。他终于倒下,用剑撑住残破的躯体。
等等,为什么是剑?!
他望着自己手上的兵器,它发着阴寒的光,掺着凝结的血,混合着数不清的鬼哭狼嚎。
身边被敌人团团围住,他望着远处的军队,他的朋友,他的兄弟,全都死在敌人的剑下,尸体被他们用脚践踏着。
他撕吼着杀了出去,杀出一条血路,不求生,只求多解决几个贼子,为了那残破的山河。
有人形容他,神龙再世,飞龙在天。
他却只是摇头苦叹,我其实是亢龙有悔。
“悔什么?”
“死前还来不及再见他一面。”
“他又是谁?”
“。。。。。。棋亭相识人。”

终于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他睁眼怒瞪着围攻他的军队首领,戾气嚣张得对方不由自主的退后。
然后对方下令,放箭。
箭,上百支,上千支箭同时射来!
风萧萧,水又寒,多少壮士不复反。
他依旧怒瞪着敌人,即使被万箭穿心,他依旧屹立不倒。
穿心又如何,心早不在自己身上。
死又如何,只求死得其所,他无悔。


冬虫草再次惊醒,他摸着胸口,一脸惶恐,他没有叫出“林大哥”三个字。
他梦见的不再是武松与林冲致死不渝的一箭穿心。
可他却连谁的名字也叫不出。
他始终记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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