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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救护车!”我不听他说话,只勃然大吼。
“子轩……”
“叫救护车!你聋了吗?!”我杀人一样的瞪他。眼前都是火红的一片。
龙阳皱着眉看了我几眼,终于转身回去打电话了。
救护车的效率还算高。泉很快就被送进了医院。
我一路陪在他身边,看着人们忙碌着为他止血,检查,虽然也是医生,却一点忙也帮不上。只呆呆的看着他,心里翻来覆去的也就一句话:泉,你不能死,不能死……
当烈带了一帮小弟匆匆赶来的时候,我已经在手术室外坐了三个钟头。
“轩,你还好吧?”烈不问泉先问我。
“你弟弟躺在里面,你还问我好不好?”我一把拽住了他的领子。
烈只静静的看着我。然后用力把我压在椅子上,自己坐在我身边,强劲有力的手臂一直搂着我的肩。
我把手叉在头发里,闭着眼却怎么也稳定不了越来越快的心跳。
“我想抽烟。”长吸一口气,我抬头往后靠去。
烈一个手势,立马有人送上烟,点着了火。
我深吸一口,抬头望着天花板长长的吐了口烟,绷的快断的神经终于有了稍微松弛。
“大哥,医院不让吸烟。”有个小弟好心提醒。
烈瞪他一眼,那人立刻噤声缩一边去了。
我连眼皮都没动。
烈会摆平一切的。我知道。就算我现在要哪汽油烧了这家医院,他也只会给我递火柴。
想方设法阻止龙阳,就是怕像今天这样,我要站在手术室外面度日如年。结果没想到躺在里面的竟然是泉。
是我害了他吧。
烟还在我嘴里,我已经很就没吸了。任他自己烧成烟往短缩,眼神早已呆滞。
是我害了他。
我以为他长大了,我以为他没危险了,我以为他不再需要我的保护,结果,我的忽视,让他生死未卜。
怪谁呢?龙阳?我毫不怀疑,如果泉有个什么,我会要他偿命。可如果泉平安无事,我又该怎么做呢?报仇,还是继续我们的交易?
可都已经到了这一步,就算我能让龙阳按兵不动,烈不会放着仇不报。
而我,没有一丝能说服烈的筹码。
这就意味着,不管泉有没有事,我几个月来的努力,我想让他们平静生活的愿望都将落空。
江湖风云,黑道仇杀。
不知下次,躺在里面的又会是谁。
身体已经僵硬,思维也已麻木。我空洞着眼神,望着不知名的何处。
烈没有说话。从始至终沉默不语。只有环着我的手臂让我感觉得到他的存在。
什么时候,曾经的小孩已经拥有了一个可以让我依靠的肩膀。而我却还自以为是的认为他们需要我的保护。欧子轩啊,就是你的多管闲事,才造成了今天不阴不阳的局面。
早知道他们要打,一开始就放手让他们去不就好了。
最后最多也就是现在这样的结局。也好过要两次揪心。
烈,你这个小子,还在埋怨我偏心吗?
泉,原谅我,没能保护你到最后。
醒来吧,小子。不管任何代价,只要你醒来,像以前那样对我微笑,温柔的叫我,轩。
我愿意守护你一生一世,看你结婚,看你抚育后代,看你长了皱纹有了白发是不是还一样好看。
只要,不死在我前面。
泉,只要不死在我前面,我愿意守着你一辈子。
手术灯终于灭了。人们一拥而上问手术的结果。
我仍是没动。我只觉的我的灵魂不知游走的何处。我甚至有些拒绝去听对于泉生死的宣判,我怕我会承受不了这个刺激当场疯掉。所以我的耳朵一直是嗡嗡做想,我的眼睛依然麻木空洞。忍无可忍的大叫一声,我拼命捂住了耳朵。
“轩。”烈温柔而有力的抱住我,在我耳边说:“没事了。”
我像个刚溺水被救起的小孩一样,畏畏缩缩的抬起眼睛。烈只温柔怜惜的看我,伸手拉开我捂着耳朵的手,声音坚定的再说一次:“没事了。都没事了。”
我一下就软了下去。好象所有的力气在听到这句话以后离我而去,我缓缓倒在烈的肩上,闭上眼睛长出了一口气。
烈紧紧的抱住我,说:“轩,我带你回去。”
我仿佛猛然惊醒一般,一把推开烈,挣扎着起身说:“不,我要去看泉。”
烈一把拉住我,声音有些严厉的道:“泉还在昏迷,不能随便进去。”
我只疯样的想挣开他的手,大喊:“我要去看他,放手,放手,你他妈的给我放手!”
我返身一拳打上了烈的脸。
烈一愣,手就松了。
我头也不回的跑进手术室。
泉的脸色很惨白。大概是失血过多所致。子弹的位置离心脏只差一点。也就差一点泉就救不回来了。
医生说他还会昏迷一段时间。但只要过了危险期就应该没事了。
我在泉病床前守了一晚上。直到第二天他的女朋友,哦,不,应该说是未婚妻赶来,我才离开。
看那女孩哭肿的眼睛,我忽然想,他真的很爱泉呢。而我,从始致终却连一滴泪也没流。
是我绝情呢还是我没有泪腺。我已经忘了最后一次哭是在什么时候了。
从医院出来,我没有回家。
阳光有些刺眼。我潦倒憔悴的形容就更无处躲藏。如过街游魂一样穿行,我从躲闪的人们眼中看到了惊讶和同情。
忽然很有大笑的冲动。
这个平静的城市,明天可能就会血流成河。生长在阳光下的幸福人们啊,根本不知道幽暗角落里的植物是如何为生存挣扎。
那我,又是为了什么呢?
也许我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跑到一个无人的小岛躲起来吧。管他外面天下大乱,管他世界星球大战。我不听不看不知,安安稳稳活到老不是很好。
只是再见不到那两个小孩,我活着,还有什么牵绊。
真是自作自受,没事找事。
叼着烟满街游荡。早发现路边一直缓缓跟进的那辆银色莲花。
小子,别找不自在。我现在心情不好,要说什么你过两天再来。否则我不保证我现在就让你进坟墓。
龙阳显然没那么会挑时间。仍然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
再转过三条街后,我终于忍无可忍的爬在了他车窗外,手里是烈留下来给我防身的枪。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我站在路边,用枪指着龙阳的头。
“滚!”
龙阳一动不动看我,没有恐惧,只有悲愁,然后打开车门,说:“上来吧,警察很快会来的。”
不就是个持械胁持的罪吗,你以为我会怕?
“子轩,听我说行吗?”龙阳眼里已经有了些微的恳求。
“别叫我!”我吼。然后扑进车里,狠狠一拳揍上他的脸。
龙阳偏了偏头,擦掉嘴角那一缕鲜血,慢慢发动了车子。
“我不会原谅你!”我看着前方一字字说。
他似是冷笑了一下,然后忽然转头看我说:“如果我说不是我,你信吗?”
“你当我是瞎子吗?”我冷冷瞥他。“我不知道你是这么没种的人,敢做不敢认!”
“妈的。”他低声咒骂。“是凌洛泉那王八蛋陷害我……”
“碰!”一声枪响。
龙阳嘎然住口,一脸震惊转头看我。
“停车。”我放下手,不去看他手臂上蜿蜒而下的血。
“这一枪,是你欠泉的。你我关系,到此为止。凌风与你龙家,明天正式开战。”
我冷冷瞥他一眼,推开门。又转身把枪丢下,看着咬牙皱眉一言不发的龙阳道:“要告我,随便。”
然后“碰”的一声,我狠狠摔上车门,头也不回。
一枪而已,擦破点皮,还不至于废了你的手。龙阳,我已经仁至义尽。往后,你好自为之。
从那天以后。世界风云变色。
凌风和龙家正式宣战。老一辈虽不愿却也只有叹息摇首的份。新一代江湖由新一代掌握。一样的血气方刚,一样的眼高于顶。公仇私冤,前尘旧恨,一旦开始就无法停止。明的火拼械斗,砸场子抢地盘。暗的就栽赃陷害,请杀手顾保镖。从正经生意到暗中交易,都是烽火一片。黑白两道都没一刻安宁。
外面的杀声震天,外面的血流成河。我听的到,看的见,却与我无关。我每天穿行与家和医院之间。照顾伤重的泉是我每天唯一的思考。
我这里,好象已经是世界最后一块静土。没人打扰,没人找事。虽然明显有两帮身份不同的保镖出没,却仿佛有某种协议似的和平共处。好象是世界大战中某个中立国。
我不是白痴,我不是瞎子,我当然知道是混战的两方都对我手下留情。也许是愧疚,也许是关怀,总之我知道他们是真心希望我好。这个情我知道我也领,只是不喜欢。
我不喜欢被人操纵,被人监控。让我觉的自己很没用,保护不了别人还要仰别人的鼻息苟延残喘。
而这段时间给我唯一的力量和安慰就是泉。泉早已经醒了。只是伤重还不能出院。
我每天都去看他,给他做饭,陪他说话。那个女孩却是很久没来。泉说因为最近外面不安全,他不让她来,怕她一个女孩会出事。
也对。最近外面是不安全。也就是我这种两面都有靠山的人才能大摇大摆在街上晃。
泉,想的还真周到啊。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不管外面已经闹到了什么程度,医院里还是安静平稳。泉的伤终于渐渐的好起来,已经可以行动自如了。然后就天天缠着我要出院。我总是说再等等,再等等。因为我知道,他出了院,就可以结婚了。
然后,终于,泉还是出院了。回家有重重保镖保护的家,再不用我每天跑来跑去。
我也就笑笑在家坐了下来。从天亮坐到天黑,喝几杯咖啡继续从天黑坐到天亮。以为总有一会儿我会困了想睡觉,却发现仍然清醒的头疼。
一直没有问泉那天在龙阳家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不想问。可能怕勾起泉的伤心事吧。不过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可伤心的,那我还顾忌什么呢?
叹了口气。起身,穿衣服,拉门出去。
烟没了。出去买包烟。
出了门,就看见对面熟悉车影一闪。我不禁叹气,敢来还躲什么呢。
装做没看见,我继续往前走。转进一条没什么人的小路。然后转身,看后面黑呼呼的旁然大物。扬扬下巴,意思有什么话出来说吧。
很快车门就开了。看着站在面前的男人,我不禁摇头苦笑。
还是没变啊,高大,冷俊。看来和烈这么久的争斗,他还算完好无损。
“有什么事?”我抬头痞笑着问。
龙阳只看着我,摇头。
我笑笑,点头。“那我走了。”
龙阳却动了动身子,挡住了我的去路。
“到底有什么事?”我不耐抬头。
“凌洛泉那件事……”龙阳低沉着开口。
“如果是那件事,我不想听。”我恶狠狠的打断他。“你要不想我再打一枪就赶快滚!”
这笨蛋,不知道这是烈的地盘吗?活的不耐烦了还是怎么着。
“你在害怕什么?”龙阳依旧不动,只冷沉的盯着我问。
“我怕?我怕你死不了。”我没好气的白他。
“你就这么怕知道真相吗?”
“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吗?滚!”我头好疼。疼的快炸了。一定是这几天没有睡好觉的缘故。
“子轩,为什么你就不能相信我。”龙阳忽然抓住了我的胳膊,前后的摇晃。
我狠狠的推开他的手。怎么我一见龙阳就心乱。脑子都有转不动的感觉。我要睡觉。现在我最好就是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什么就都好了。
龙阳逼过来还要再说什么,忽然几道车灯从后面照来,把这个原本昏暗的弄堂照的亮如白昼。
糟了。这是我当时第一个反应。然后想都没想的就站在了龙阳前面,望着那个缓缓从车里走出来的黑衣男人道:“烈,别乱来。”
烈沉着脸,眼睛就像刚从笼子里放出来的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