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咧着嘴,“没啊……看着看着就忘了时间了。”
“那一块儿把晚饭打发了吧!”
“行啊!走吧!”郭少心情愉快,狠狠搭上陈涛的肩,满脸哥们儿情谊的美好写照。
陈涛说上哪儿,就上哪儿。
健阳扒着阳春面,这是他这辈子第一回坐在这么一路边小摊嘴里噘着阳春面。陈涛坐在他对过,大口大口地吃得痛快。郭少吃的也不马虎,一口接着一口往自己嘴里塞着白花花的面条,眼神时不时地往陈涛脸上瞟。
这是郭少头一回觉得陈涛这小子长的太帅了——简直帅到惨绝人寰的地步,魅力大到能完完整整的把自己给吸引住,心情激荡得想要扑上前狠命咬这家伙一口,以表示一下自己的感激之情——对于陈涛的好感节节攀升。
“郭健阳,什么毛病你?吃东西别老看着别人碗里的啊。”
“没,我看你脸呢。”郭少毫不隐讳,两眼带着桃花儿,色咪咪。
“我脸怎么了?”陈涛一时莫名其妙,伸手就抹脸颊。
“嘿嘿,没怎么,就想咬一口……”说着,贼溜溜的眼神外加嬉皮笑脸的脸蛋凑了上来。
“碰”一声,健阳的脸被陈涛结结实实的用手掌抵住,“别恶心我,快吃面!”
那个晚上,陈涛的光辉照耀得郭健阳浑身暖洋洋,很少有人能那么乐意地为他干些实在的事儿,这是健阳巴望了很久的,长时间的空虚心理被陈涛填塞的满满当当。
回家的路上,郭少哼着小曲儿,一没留神——死死撞上了电线杆。
一直以来,郭健阳认为,这个世界上能让他打心眼里佩服的人太少了。打小开始,认识的是一打又一打的酒肉朋友,除了江海洋,也许真没有什么能让自己感到贴心的哥儿们朋友了。不是不寂寞的,家里大多数时候除了他郭健阳,就没有别人。整天没事儿打打游戏,上上网,娱乐消遣到了最后也成了消磨时间,整段人生不充实。
陈涛就象是团火把,把小阔少的生活照亮了,死对头也能成了好哥们,这不是没有道理的。第一个能这么猖狂地出现在他郭健阳眼前,把他阔少的身份不放在眼里,单凭这点,就足以给这小子加上十分。健阳现在觉得,以前身边,就是少了这么一个能够袒露心扉的好哥们儿。
十二、
转眼到了深秋,落叶把整个城市的角角落落铺满,萧条地刮着瑟瑟的风。郭少持续着没完没了的学校与家,一尘不变两点一线的生活。只是这样的日子有时候也能不那么无聊,跟陈涛在学校,健阳能时不时地找些乐子。
没事儿跟着这小子上学生会溜达一圈,狐假虎威地装个学生干部。陈涛嫌这小子累赘,可三番五次地把他打发跑了又回来,郭少无辜,陈涛你别赶我跑啊,我帮你忙!
报告纸整个屋子满天飞,副主席咬牙切齿——帮什么忙,你小子,越帮越忙!
江海洋的鼻子灵敏,遭了冷落没几个礼拜,就嗅出了暗暗的危机。在忙着找女朋友的间隙里还不忘巩固自己跟郭少的友情,好不容易逮着健阳,劈头盖脸就数落这小子有了新欢,忘了旧友。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健阳你可别上了贼船还不自知啊!
郭少不以为然,左耳进右耳出,江海洋那是狗屁,压根不当回事儿。5B3D9ACB伫叶在:)授权转载 惘然【ann77。bbs】
跟着陈涛走在光明大道上,那离改邪归正修成正果也就不远了。
十月末,市里的高中生运动会。陈涛在巨大的呼声中报名参加了三千米长跑。郭少亢奋,扑到体育组嚎叫,还有没有名额?算上我一个。体育组长把那小子上下打量,连连摇头,这是三千米,不是三百米,别以为是个人就能跑下来。陈涛?你说陈涛?他是例外,体力耐力都是非常人的!
不能冲锋陷阵,没法跟陈涛统一战线,这让健阳骨子里都发痒,可事实摆在面前,干不了前线转后方。
赛前的半个月,陈涛不管早晚都在学校的操场上跑圈做练习。头一天放学的时候,健阳就跟着这小子到场子里,执意说要陪练,陈涛拗不过,任由健阳跟在自己屁股后头。郭少开头还是斗志昂扬,可跑了几圈之后已经开始喘粗气儿,呼吸困难。陈涛扭头问那小子有没有事儿,憋着气儿直摇头,没事儿没事儿,可跑着跑着小腿抽筋冷不防地就倒下了。
“我说你小子怎么那么没用啊?”陈涛只得停下来,回头扯着那小子的右胳膊把他从地上拽起来。郭少大口喘气儿,体力透支到极限,一时半会儿发不声儿来。
扶这麻烦家伙坐到角落,陈涛拿了自己那水壶递给健阳,“喝点水吧。”
游离在生死线边缘,健阳捧着陈涛的瓶往嘴里猛灌一番,总算是活了过来,抱怨之语不绝于耳,“我说你是不是有病啊?跑那么多圈喘都不喘,你就不能休息一下?”
“长跑就得这么练,你不行那是因为你耐力不够。”陈涛伸手抹了一把汗,坐到健阳边上,“跑不了就甭陪我,勉强自己没好处。”
郭少猛然呛了一口水,狠狠瞪陈涛,“靠!胡扯!谁不行?这天底下就没我郭健阳干不了的事儿!我那是第一回跑没适应,下回保证不会有事儿。”
“你就吹吧你!”陈涛一阵好笑,这小阔少有个老毛病就是改不了,时不时地得冒一下自己不知天高地厚的真性情,这是郭健阳的劣根性。
“到时候跑死了我可不负责收尸。”
“我呸!!你这什么臭嘴啊!!!”郭少边恼怒边付诸行动,使劲往陈涛身上扑,来的太突然,对方没个防备,整个人随着健阳扑倒上来的身体往后仰,陈涛慌忙用手肘撑地,可早就无济于事,惯性使然,轻而易举地被那毛小子一下撂倒在地上。
天旋地转,郭少也没想到这一招那么灵验,满满当当地摔实在陈涛的身上,整张脸烙在什么温温的东西上,一抬眼,就看见陈涛的脸,那么近那么近,就在眼皮子底下。
郭少一下懵了,目光被那黑洞洞深邃的眼睛给勾住了,很黑但很清澈;又有种让人捉摸不透的光辉。心跳是在莫名中加速的。
“臭小子!”还没明白过来,陈涛忽然从地上撑起来,用力把健阳狠狠一推,一骨脑地把这小子掀翻在地,反扑在他身上就掐健阳的脸,“胆儿不小啊!敢偷袭我!”
郭少这才回过神来,喘着气儿扭拧着胳膊肘跟大腿,随即陈涛曲起膝盖麻利地就把这小子的两条腿给压实了,健阳急了,慌慌忙忙抽动着四肢,如同一头恶斗中的小困兽,四条腿四条胳膊,激烈地纠缠在一块儿。
汗湿的衣服紧紧贴在一起,抵在整个胸口上的身体带着剧烈运动后的高热体温。那双眼神还是那么漆黑,笔直地望向自己带着说不出的勾魂术。
什么乱了,在不经意之间。
健阳抽动了一下,忽然不动了——得冷静下来。
陈涛也愣了,停下手来拍那小子的脸颊,“喂?傻了?才这么俩下就投降了?”
郭少撇撇嘴,一阵摇头,表情僵硬,“狗屁!快挪开!磕着我鼻子了!”
天空是有点阴郁的,五点刚过的天色开始慢慢沉下去。夕阳低低地挂在西边的天空。
健阳大大咧咧地躺在草坪上,秋天的草地有些光秃秃,枯黄的草扎着他的背脊。但就是想这么躺着,望着一望无际的天,就能那么自由。
起伏着胸膛,深呼吸,闭着眼都能感觉安心。
“郭健阳,你休息完没有?”陈涛扒拉着枯草根坐在那小子身边,从刚才斗争完毕之后这家伙就一头栽倒在地,四仰八岔地压着大地,“休息完就走人,全给你搅和了,我还得再跑一次。”
郭少闷闷,双眼紧闭,沉浸在自己的小宇宙里,“别赶我走!在这儿躺着特舒服!”
“给我起来!”陈涛哪有功夫跟这小子慢慢磨,狠狠一拽那小子的两条胳膊把他拉起身,“都五点了,你小子快回家,省得你爸妈在家担心。”
“靠!别拽我!回什么家?回家还不是一个人!”郭少忽然扯着嗓子喊。
“你爸妈呢?”
“我妈跟我爸离了,也跑了,我爸那是一个月都见不了几回。”
“……”
陈涛一愣,没吭声。过了好半天才说话,直直地望着那小子,“郁闷什么?不就是少个妈?又不是没法活,博什么同情你?”
“靠!!你说的轻巧,你懂屁!”健阳忽然像烧着了似的从地上蹦起来,满脸愤恨地往回走,“老子这就走!谁他妈稀罕你同情我!又不值钱!!”
“喂!”陈涛站在原地喊,“你小子发什么脾气你!”
十三、
“……”默不作声,一步不回头,心里怄著气。
突然,走到半路,感觉额头上有些湿,郭少茫然地伸手去摸,然後仰起头,“操!都这时候了还他妈下雨!玉皇老爷!你到底长不长眼啊你!!”
雨一下浇了下来,郭少气急,就连老天爷都跟他对著干,刚才还是零星的雨点,一下就聚集成一堆,密密匝匝地落在身上。
撒了腿就跑。
“喂!!!郭健阳!!”陈涛也没预料到突然下那麽大的雨,跟著这小子往教学楼里跑。不一会儿就追上这小子,一进大楼伸手就把健阳拦腰截住,“活该!让你早点回去还不愿意,这雨就该淋死你!”
健阳抖落著满脑袋的雨水,“滚一边去,没你的事儿。”
陈涛上上下下也没少淋著雨,“说什麽刺痛你小子的心坎了?”伸手拽那小子的手却被狠狠挥开了,健阳面无表情地把头扭到一边。
“……”
再回头的时候,陈涛那混小子已经不见了。
“操!跑得倒快!”郭少啐了一口,独自望著门外一大片的雨幕──一时半会儿停不了,真他妈讨厌到家!
不是没有淋过雨,健阳下了决心,再这麽等下去也是白搭──下一秒,整个人嗖的一下冲了出去,一直往车棚跑。
雨水冰冷,就这麽把整个人和心都淹没。
“郭健阳!!”忽然背後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这声音太熟悉。健阳不顾,拼著命往前跑。!!
“混蛋!!你他妈给我停下!!”声音近了,就像是在身後咫尺的地方,衣服给人拽住了,硬生生的被拦下。
回头,陈涛撑著一把黑伞站在他的跟前。
“发什麽疯?那麽大雨还瞎跑!”伸手胡乱抹著那小子被雨打湿的脸,健阳不吭声。
“拿著吧!”使劲掰开健阳的手,陈涛把那把黑伞塞进了他手里,“要回去就赶紧,记著别骑车,天雨路滑,打车回去吧。”
就这麽一塞,陈涛抽身退了出来,郭少心猛地一跳,就见那小子整个人浸没在雨中,一急,冲出口,“喂!!那你呢?”
“没事儿。”隔著雨声,听见陈涛低沈的声音,“学生会还有份文件没完成,我写完了再走。”
说完,猛地一个转身,跑在了倾盆的大雨中。
“喂!!!陈涛!!!”手里的那把伞还有那家夥捏过的温度,郭少大声喊著,可是那小子就是不回头,那麽固执那麽让人捉摸不透。
一直望著,望著,直到那背影消失不见。
那一天回到家的时候,依然只有郭少一个人,雨点激烈地打在窗户上的劈啪声始终那麽清晰。望著写字台上,那张已经泛了黄的全家福,健阳的鼻子突然酸了。
从小到大,陈涛,是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