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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如果不是辛华身上还担着整个晚会的组织和协调工作,他完全可以自己上台主持,我就省事了——事实上,自从我升上大四,已经基本退出学校的活动,今晚上台也是纯为帮辛华的忙。
和我对学校活动能推则推的态度不同,辛华在学生会、在社团、在学校广播站都是风云人物,也算得是风靡万千少女的校园帅哥。
骑上单车,我们说笑着,在暮色中往礼堂驰去。
晚会热闹地进行着。
我静静地坐在后台,等候节目交替时出场。
后台其实是个很混乱的地方。
歌者、舞者、演员,平时也许是最朴素的学生,现在也都裹在绚丽油彩和奇装异服下,看不出本来面目。
我习惯独自一隅,看着大家忙碌地蹿来蹿去,等到一个节目终了,便站起来,和女主持一起,微笑地走到聚光灯下。
辛华当然就比我忙得多,看他神色自若地调度各方,认真的样子确实很有魄力,我相信他毕业后也会是个人物,不像我,混了四年,好象在学校也挺风光,但是一接触社会啊工作啊就手忙脚乱。
“帮个忙好吗?”后台昏暗的灯光下,一张非常非常惨白的脸突然出现。
正在发呆的我措手不及,差点掉下椅子。
“我们的舞蹈需要一段画外音,辛华说,等下你可以帮我们念。”白面小生微笑,幽雅地伸出手,把一张纸递给我。长长的流苏从他翠绿的舞衣袖子上垂落。
辛华在舞台幕布边上冲我点头。
“好……”定下神来,确定眼前这位是学校艺术团舞蹈队的台柱子,号称校草的王磊之后,我极力忍住笑接过了他手里写满字的纸。
今天的晚会就像我预料中一样顺利,我相信,有辛华在的场面不会失控。
晚会结束时,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晚会后跟辛华他们到哪里宵夜:
是吃炸肉串加麻辣烫,还是来点清凉润喉的甜品?
结果室友老皮跑到后台来,一句话倒了我的胃口:
“江师兄又来了,叫我告诉你,今晚他请宵夜。”
我正把脑袋伸到水龙头下面冲,顿时冷笑一声:
“……他上次请我们唱歌,我回来呕了三天没吃饭,你还想去?”
老皮的胖脸上分明写着“幸灾乐祸”四个字:
“反正如果你去,我就蹭一顿,如果你不去,我们就散咯……不过,别说我没事先通知,他就在礼堂门外等着你哦,还开着新车,特显摆。”
“靠!我不去……你帮我把他推掉……”我用毛巾狠狠地擦着头发和脸,粘乎乎的定型水、还有上台前被涂上的化妆品,不管忍受了多少次还是不能习惯——刚才我还在心里嘲笑王磊,其实恐怕我自己的样子也好不到哪去。
“我?你想得美,这趟混水我不沾。他说一定要等你出来,赶紧想辙吧……”老皮说完就溜了。
没义气啊……
“老皮怎么跑得那么快?出了什么事情?”辛华的声音。
我郁闷地转身:
“烦……快给我出个主意,一个工作了的师兄非要在外面等,说请夜宵,我不想去……”
“简单,直接说你不想去,或者让他跟我们一块吃,有什么烦的。”
“问题就是没有这么简单,他……他……”
对着辛华饶有兴趣的眼神,我还真有点说不出口。
第3章
辛华看着我,突然变成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别是看上你了吧?”
“靠,这种变态……”我嘟囔着,继续恨恨地擦着脸,一想起那个江师兄,我就气不打一出来。
江师兄是市电台的资深DJ,我在某次暑期自己联系实习时认识的他,算起来他还是我们N级以前的校友,一见面就显出非常乐意照顾后辈的态度,刚开始我真是感激涕零啊,没想到——他总带我去采访一些“边缘人”,像地下乐团、同性吧什么的,新闻是发了一些,可是江师兄越来越过火的言行也把我吓得够呛。终于在一次采访中,我无法忍受他和采访对象一起的露骨暗示和动作,找个借口开了小差,以后就再也没去过电台。
辛华听完我的“诉苦”,脸色沉了下来:
“我帮你解决问题,等下我们一起出去,他要叫你去夜宵,你就问我意见,我说OK,然后你不乐意,说我明明答应带你今晚去那里的……”
“那里?那里是哪里呀?”
“呵呵,随便呀。”
“高难度啊……”
“然后你也不用说什么了,我可以搞定。”辛华又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指一指我的嘴角,“擦这里,还有点红。”
“好。”我咬咬牙,用力一抹嘴。
和辛华并肩走出礼堂门口,果然看到了江师兄,这个中年人正把壮硕的身躯斜靠在一辆崭新的小车上,挺着油水十足的肚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老皮聊天。
听说他当年在学校也是才子一个呢,现在可怎么也看不出来。
尤其是那一次采访中,他边和被采访者说着接近打情骂俏的荤话,边试图把热乎乎的手放到我后颈的瞬间,我想一想就浑身发毛——不过,这个细节我没对任何人说,包括辛华——实在是恶心。
看到我,老江笑呵呵地迎上来:
“小师弟,你的室友不给我面子呢,竟然说睏了不想宵夜。”
我感激地看着老皮:算你识相,不愧是同居三年的室友,多少还是了解我的——虽然他眼里分明闪动着看好戏的期待。
“嗯,不好意思,我也不想吃了,今晚挺累的。”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实施辛华的计划。
“好好好,你说哪天有空吧,师兄再带你采访去?”
倒,我挺不住了,终于转头看着辛华:
“你想去宵夜吗?”
辛华无所谓地耸一下肩膀:
“可以啊,你想去就去吧。”
“什么呀。”我真希望自己能说得自然一点,“你不是说了晚会之后,我们去那里的吗?”
“我是听你的啊,呵呵。”辛华伸手搂住我的肩膀,把我拉近他,笑眯眯地,“你要是想去我就带你去好了,不过我们得等等王磊他们,很快。”
我的身体几乎在一瞬间僵硬了。
辛——华——你在干什么?
“这位……江师兄是吧,我们等下骑单车去明山露营,通宵,你要不要一起?”辛华仍然亲热地跟我勾肩搭背,脸不红气不喘,语气甚至更加悠闲。
卸了妆的王磊走到我们身后,我清楚地看到他向辛华眨了眨眼,然后双手往胸前一抱,拉下脸,摆出死拽的造型。艺术团的帅哥美女们也陆续从礼堂里出来,站在我们身边,一个个青春逼人,冷冷看着江师兄。
老江放弃了。
他说明天他有个重要采访要做,没法陪我们疯玩。
路上,我仍然和辛华并驾齐驱:
“你们早就计划要去露营了吗?我怎么不知道?”
“你一向不喜欢参加集体活动啊。不是今晚江师兄帮忙,请不到你呢,呵呵。”前面传来辛华朗朗的笑声。
在明山上能看清晰地到夏夜的星群,天空很高很广,把我们包围在群山之间。艺术团的同学们似乎早有计划,带着很多露营的食物、毯子和衣服,王磊居然还不忘记拖着一把吉它。
大家经过了忙乱而又热闹的野炊之后,开始四散坐在微弱的篝火旁,享受饱食后的闲暇。
有人用火棍拨着火堆,不时爆起一团团荧火虫般的火星,映着我们眼中的星光。
王磊默默走过来,把吉它递给辛华。
吉它的弦和我们的心弦也开始被轻轻拨动……
通往那爱情的道路很多 可是我偏偏选中你一个
不需要你见到现在的我 请听听我为你所写的歌
翻开了日记你的名字很多 唱遍了回忆我好像很快乐
想看看你现在流浪的生活 是不是像从前一样的寂寞
我的歌里有个你曾经心碎过 我的歌里有个我为你削苹果
我也曾伴着那流过的小河 说着我要给你温暖的小窝
通往那爱情的道路很多 可是我偏偏选中你一个
不需要你见到现在的我 请听听我为你所写的歌
到如今我依旧清楚地记得 记得我和你在雨中的沉默
做梦的年纪我和你走过 你继续流浪吧请记着我
我的歌里有个你曾经心碎过 我的歌里有个我为你削苹果
我也曾伴着那流过的小河 说着我要给你温暖的小窝
请听听我为你所写的歌 你继续流浪吧请记着我
这大概是校园民谣吧,真煽情。
这两年有个叫老狼的歌手红遍全国各大高校,以至于凡是会弹吉它的男生都跟着沾光。更何况女孩子们对辛华的声音几乎没有免疫力,一直嘻嘻哈哈的艺术团女生们在歌声中沉默下来,连我也突然觉得,这把听熟了的声音,此刻是如此动人。
在辛华身边,王磊站着抽烟的侧脸堪称完美,发觉我的视线后,笑笑递了支烟过来。我摇摇头,他也不以为忤——除了辛华之外,他恐怕是艺术团里唯一会主动跟我打交道的人。
抬起头,能看到星星布满天空。
我突然非常留恋在校园里日出而习日落而息的生活,吉它和爱情在生命中必不可少,流浪是一件浪漫的外衣,随时披上就能满世界的奔跑——可是,还有一年,我就要完全走进江师兄他们的那个世界里去了。
我能习惯吗?
我们是不是都会改变?
不知为什么,悠扬的歌声中,我心里掠过一个浅淡的笑脸。
那么明朗,那么灿烂,仿佛世界再混乱,他仍然干净无暇,如这夏夜的星空。
第4章
时间一天天过去,我到目前为止一篇东西也没有发表出来。
我不是没有交稿件,但每次送到陈主任那里就被打回来了:
没有新闻价值、缺乏时效性、太琐碎、最好重写……
我感到已经度过的三年大学课程似乎毫无意义,一旦落到实际工作中,稿件之外的功夫更考验人——而这偏偏是我最不擅长,甚至害怕的。
小唐常常到记者部取稿件,或者送设计好的版面给陈主任过目,有时也跟我打个招呼——我不是在发呆就是百无聊赖地在稿纸上鬼画符,猛一照面,我双眼无神、张口结舌的样子,大概令他感到很搞笑吧。
每次看到他的笑脸,我都不由自主地一阵慌乱。
总是等他转身离去,我才敢偷偷打量他的背影。
我从来不知道,男性的身体也可以这么漂亮。
我自己那瘦瘦的身板充其量算个惨绿少年,自然不足一提。像王磊那种跳舞的男生,五官和体形虽然无可挑剔,但也不过胜在匀称,而且遗憾的是气质都有点“奶油”——相比之下,小唐高大健康,给人的感觉就非常阳光;当然,我在学校也见过不少高个男生,但要么腰长腿短,要么瘦得像芦柴棒,又或者壮得肌肉突出,毫无美感,小唐则不然,他肩宽腿长,身姿挺拔,步伐矫健。尤其是,他有很漂亮的小腿。
从膝盖以下到脚踝的那一段,肌肉线条极其优美,起伏间仿若一道流畅的峰峦,修长,光滑。
我竟然从心底里生出一种无法克制的渴望:
我竟然想去触碰那光洁紧致的温热肌肤。
非常慌张地收回视线,我觉得自己简直疯了。
身体的触碰一直是我的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