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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张着的嘴累得有些僵硬,但我却实在舍不得停止,简直就像做梦一样。
我能感觉他的身体在微微发抖,大概他也能感觉到我的,不知是激动还是惶恐,我们只是更加用力地抱住对方。
周围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啊……唔……我喜欢……你。”
彼此的喘息声中,我已经架不住在他手里先释放了一次,伴随着他密密落在我脸上、颈脖、身上的吻,高潮的强大冲击力让我意乱神迷——小唐发烫的身体很自然就挤进我两腿之间,他胯下勃起的某个器官正急切摩擦着我股间。
我们的脸都涨红,呼呼喘着气,他似乎咬了咬牙,挺起腰,忍不住要顶进来。
尽管我在网络上早已看过不少相关的让人脸红心跳的文章和图片,但事到临头,脑子里还是浆糊一团。
仅凭我刚刚射出的液体来润滑显然远远不够,我再怎么放松也无济于事。
在小唐生涩的动作下,我一额的冷汗,终于痛哼出声,他被吓了一跳,顿时清醒了点,想撑起身来。
我却伸出手臂,紧紧抱着他不放。
这个最乱七八糟,最不设防的时刻。
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
这句一直压在心底的话,就这么从嘴里喃喃地说出来了。
小唐呆了两秒,再笑不出来。
突然,他长叹一声,伏在我身上。把头埋在我颈侧,一动不动。
我连呼吸都几乎忘记了,心突突狂跳。
小唐……会接受同性的这种感情吗?
再怎么暧昧,哪怕相互索求身体满足欲望,也还能维持“友情”的面纱,而一旦说出了口,性质就完全变化。
我突然明白,当初辛华主动向我告白,是攒了多大的勇气。
而我还是拒绝了他——这不知算不算报应,今天,轮到我提心吊胆,等待别人的宣判。
就在我胡思乱想,揪着心悠悠等了半晌之后,耳边低低传来三个字:
“对不起……”
我看不到他表情,但是,这三个字,足以让我浑身冰凉。
刚刚还激动无比跳跃着的心脏,瞬间像坏掉一样,没有了任何感觉。
“对不起,对不起……”他哑声重复着,终于说出了我预料之中的话语,“我现在……不能,不能回应你的感情。”
“是因为我是,是男……”
“不,我不介意这个!大学四年里我见得多了,你知道……艺院里人是比较自由的,我也有朋友是同志,我哥还为这事和我吵过,他看不惯,但我从来觉得没什么!”小唐急急解释。
“那为什么……”
为什么你既不排斥同Xing爱,还和我上床,现在……却又说不能回应我的感情?
我张了张嘴,下半句怎么也说不出来。
“对不起,张健……我今晚本来,本来是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但是……”小唐的声音缓慢又犹豫,大概,这些话说起来也甚是艰难,“看来,看来它不能算……好。”
我今天已经向报社递交了辞职报告。
这件事还没有告诉任何人,本来是想单独和你分享的。
报社美编是最没有创造性的工作,两年多来,就像一天天重复的机械运动,我已经从忍耐到了厌恶。
从第一天进入报社我就在为出国进修做准备,这次父母借着应邀到国外讲学的机会,最后为我落实了学校,我很快……就要离开这里。
这是我的理想——说简单也简单,我要去看更广阔的世界。
一直想走出去,看一看我究竟能到达什么地方,能触到多少未知的天空。
我终于等到了最好的机会。
这次的腿伤也让我更感觉到,人生其实很难预料。
如果我不抓紧机会,也许我就永远失去机会了。
所以,张健……我现在,确实不能回应你的感情。
对不起。
耳边的话语似乎总在飘飘忽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我好象明白了,又好象不能明白。
他要走?
他的理想竟然是……离开这里……那么我拼了命地奔跑着,自以为能走进他的世界的种种努力,岂不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张健,张健……”
回过神来,发现小唐正轻晃着我的肩膀,一脸焦灼。
“你,你怎么了?”
我把茫然的目光重新聚焦在他脸上:
“为什么……”
为什么要一点一点给我希望,然后突然残忍地扑灭它?
仿佛读懂了我的眼神,小唐别开脸:
“还记得我曾经问过的问题吗,你这辈子最大的理想是什么?”
哦,当然记得,是在看完《鸟的迁徙》之后,也是我们第一次……之前。
我还傻乎乎地回答说,我是俗人,没有理想。
“其实当时提这个话题,就是想告诉你我出国的打算。一直以来,你对我的心意,我多多少少也明白,但是我又很清楚自己目前没有展开一段感情的条件,所以,我本想,本想不揭破地暗示一下,大家也就过去了。可没想到你会说出那样叫我感动的话……结果,我一时冲动……”小唐似乎也再找不到什么话可说,而我依然沉默着,他急得几乎有点语无伦次,“就像今晚也是……对不起,这是我最大的错,对不起……我实在控制不住,其实我也……”
“不要再说对不起!”
我腾地翻身起来,把惊愕之中的小唐压在了下面。
不过是一时冲动……不过是一时冲动!
“你当我是那种小女人?睡了之后就哭哭啼啼要你负责任?哈——”
是酒劲儿上来了么,我从牙齿间狠狠挤出字句,再次哈哈大笑起来——声音却嘶哑。
小唐没有回话,闭了闭眼睛,露出苦笑,就想挣扎着坐起。
“别动!”我用尽力气按住他,“不是要我补偿吗,至少,我得还你一次吧……”
这话一出,他顿时脸色大变,急道:
“张健你别这样!”
“我非这样不可——唐伟!别让我老感觉欠你的!”
我第一次冲着一个人咆哮,眼都红了。
深吸一口气,在视野变得完全模糊之前,我低下头去含住了那个半软的器官。
我的手按在他腿上,从膝到腰,温柔地轻轻抚摸,指掌触及之处,温暖的血液在皮肤下急速流淌。
小唐双手抵住我肩膀,颤抖起来。
知道我的理想是什么吗?
“你要用心当一个真正的好记者,我要把腿治好,我们俩一起努力!”
这是你在决定做手术之前,笑着说过的话。
而后我转过身就去回答了老陈,进入记者团。
我想和你在一起,伴随你灿烂的笑容,我有自信能做到任何事。
这一刹那,我终于也知道了自己的答案,但是我也发现,这并不是你需要的答案。
原来那天你问我的时候,根本就不在乎,我会回答什么。
第24章
“我们……就算两清了。”
伏在小唐身上,贪婪地感受着他的体温,半晌,我才狠下心,微笑地抬起头来。
“祝你的理想能够顺利实现。”
因为生理上的刺激造成的喘息渐渐平复,小唐定定看着我,受伤的、失望的、甚至有种被折辱的表情,清晰地浮现在脸上。
他没有回答,闭一下眼睛,露出疲惫的样子。
伸手把我推开,站起来,整理身上零乱的衣裤。
嘿,看,事到临头,我的做法也并不比辛华高明。
心像被人抓烂了揉成一团,我实在是一个字也不敢再说出口了。
这时候,我能做的,就是竭力维持住自己嘴角那点微笑的弧度。
“谢谢你还愿意祝福我,我不会叫你失望的……”走出去的时候,他轻声说,“只要努力,我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实现理想。”
啊哈——小唐你比我还天真,我在他身后无声地笑起来——只要努力,可是,世界上很多事,偏偏不是你努力过,就可以如愿以偿。
直到小唐正式离职那天,我才又再见到他。
刚刚做完一个采访,回到办公室,柳生就过来告诉我:
“今晚小唐请大家吃饭,告别宴了,他下个月就出国……你知道的吧?”
我边打开电脑,边点点头。
“晚上一起过去?”
“……不用了,我晚上还有采访,可能去不了。”坐下来,我准备写稿。
柳生抓抓头:
“不是吧,你跟他说过不去吗?他刚才还来兜了一圈,好象想找你。”
我犹豫了一下,终于说:
“你帮我跟他说声抱歉吧,真的去不了。”
“什么采访啊,随便搞搞,完事赶过来好了。”柳生不以为然地说,“小唐跟我们也算老友了,这一走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再见呢。”
我敷衍地笑笑,开始认真打起字来。
完成稿件下班时,天色已经暗下来。
我突然想起今天还没看过信箱,于是信步走了过去——
在一大叠投诉求助之类的信件上面,静静放着一张CD。
《鸟的迁徙》原声大碟。
靠——
我像被人扇了一耳光似地呆住。几个与之有关的记忆片断再次冲进脑海,心脏大痛起来,仿佛有一把匕首狠狠扎了进去,划开,绞动。
抓起那张CD,发泄似地甩进包里,我只差没咒骂出声。
唐伟,不要再提醒我你的远大志向了!
我完全明白!
就在这时候手机铃声响起。
“唔,我是小唐。”那边传来明显的喧哗声。
“知道。”我闷声说。
“你……是不是还生气?上次我也太,太冲动……柳生说你晚上不过来了,”小唐压低声音说,呼吸有点急促,“我想……”
“不好意思,我晚上有采访,祝你们玩得开心!”我迅速把话说完,挂断。
一个人在满街霓虹里漫无边际地走,夜风凉凉的,终于把我燥热的心一点点吹冷。
我平静下来了。
拿出手机,把小唐接连发来的信息看了看。
都是希望能和我再谈谈的话。
全部删除。
别说是出国镀金、实现理想这样的大诱惑了,就是为了每个月多挣点钱,很多人都是宁愿放弃一些东西去争取的——亲情、友情、爱情甚至道德良心,都在可以放弃之列。
面对触手可及的未来和前途,不过是放弃一个同性恋人罢了——既不是被社会认可的感情,甚至连是不是真有感情都还说不清楚。嘿,说同性恋人还是我给自己脸上贴金呢,仔细想想,大概也就只能算暧昧关系而已。
小唐,你的选择其实很正常,很正确。
回到宿舍,走上楼道,我心里一沉。
门口倚着一个高大的人影。
深呼吸一口气,我镇静地走过去。
“采访回来了?这么晚?”一股浓郁的酒气随着小唐的声音轻扑过来。
“唔……”我打开锁,进门,“对不起,我今晚还要赶稿。”
我没有要邀请他进来的意思,他也没有动。
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小唐终于长叹一声,把头抵在墙壁上:
“对不起。”
我握住门把的手陡然收紧。
吃力地咽了口口水,我张开略微发干的嘴唇:
“没什么,我想通了,真的。东西我收到了,谢……谢。”
他浑身一震:
“收到了?那你的意思是……”
“我们还是朋友,就这样。”
“……”
“很晚了,你回去吧。”
我终于硬起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