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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僵硬了。
他以额头轻轻摩蹭着我,手越收越紧,呼吸有点重,但又不出声。
我更不敢出声,两人的身体沉默地贴在一起。
“我会好起来的。”非常低的声音,听不出是肯定还是疑问的语气。
“对,一定。”我吐出口气,马上回答。
然后,又是很长时间的沉默。
维持着背对他的姿势,躺了很久,我一动也不敢动地拉紧了盖住下身的被子。
直到他的呼吸变得舒缓绵长,我才悄悄把他的手拉开,起身去了洗手间。
第二天、第三天……康复训练日程是重复单调的,但也有轻松时刻。比如我强迫这只肉食动物吃青菜均衡营养时他的一脸“忧怨”;比如他每次能做到一定的“高难度”动作之后生动灿烂地对我炫耀牙齿;比如哪个晚上做完“功课”时间还早,就一起在他收藏的海量碟片里淘张经典看个过瘾。
“看张碟吧。”这天我晚上不用写稿,他果然又建议。
“好,今天我来淘。”我兴致勃勃地到他的大书柜前,闭上眼睛抽了一张。
哦,是《鸟的迁徙》。
“我喜欢To Be By Your Side!”
“我也是!”
我们相视一笑。
把碟片放进DVD,我回过头,小唐微笑着拍了拍身边的床面。
虽然我们都不是第一次看这部动物纪录大片,但随着镜头穿过湖泊、田野、城市、雪山,鸟瞰埃菲尔铁塔、自由女神像、大峡谷、长城、英国的牧场、南美的雨林、大海里的航空母舰,听到鸟儿低低的鸣叫,翅膀切割空气的声音,看清它们身上细小的羽毛在风中闪动,让人恨不得也化身为鸟,远去,回来,远去,回来,远去……投身于大自然的拥抱之中,远离一切世故和烦恼。
电视屏幕的荧光静静打在我们脸上,To Be By Your Side——Nick Cave唱着“明天我将会飞翔,为了回到你身边”的时候,我觉得浑身的毛孔都舒张开来,有种几乎颤栗的感觉。
片尾音乐仍慢慢播放着,小唐的声音似真似幻:
“张健,你有没有想过,这辈子最大的理想是什么?”
我抓抓头:
“理想……我不知道。也许我这人比较俗吧,没什么理想,呵呵。”
他笑了,把身体侧向我:
“那么,说一件最想做的事。”
在他笑意盈盈的目光下,我脑海里竟一片空白,条件反射的咽了口口水,才说:
“最想,想帮你把腿治好。”
小唐一怔,脸上笑容更盛。
深深注视我的那双眼睛映着电视的光华,亮如天上星。
似乎过了有一辈子那么久,久到我连呼吸都忘记了。
“你这里……硬了呢。”
在浪漫的音乐声中里,慢吞吞的一句话,调子极温柔,像情人的耳语。
以至于我懵了好几秒钟才明白他的意思。
完了!
当头一瓢冷水,我从床上弹起来——
天,洗手间是哪个方向?大门又是哪个方向啊!
不料这家伙冷不丁拽住我胳膊一拉,翻身便压了上来。
“干,干什么……”看着他在眼前放大的面孔,我都结巴了。
“放松点,你老这么紧张,”他盯着我,捉狭地轻笑,“这些天晚上,你为什么老跑洗手间?肾亏?”
“我……”
我没机会说出答案了,他的手已经按在我那个部位上,隔着牛仔裤,毫不迟疑地揉捏起来。
喂,你好象很享受啊。
以前碰一碰都要跳起来,现在却变得这么不老实。
还记得上次你喝高了,我们做的那个实验吗。
当时你那么相信地看着我。
好……有趣。
张健你是个……有趣的家伙。
小唐的声音总拂在耳边,来回轻荡。
喘息着,我脑子里全是浆糊,本能地伸出手也去掀他的衣服。
年轻的身体一点就着。
两个人最后都兴奋无比,释放在对方手里。
第二天醒来,他的手还搭在我腰上,我的腿居然压了他的。
我们都觉得尴尬,不太敢看对方的眼睛,默默起床穿衣,一天里相互间的对话也减少到极限。
但到了夜晚,躺在一张床上,也不记得是谁先伸出手来。
便又做了。
第21章
我和小唐的“同居生活”终于渐入佳境。
他始终没解释过为什么那天晚上会突发奇想把我压倒,我也问不出口。
就这么混过去。
当是共同解决生理需求吧……在大学里偶尔也听说有这种事,同宿舍的男生之间“相互帮助”,比自己打飞机强。
我们的关系能到这种地步我已经很满足,不,简直是意外惊喜了。
像现在,我在电脑前赶稿子,他拿个素描本靠在床头涂涂画画,房间里的CD机开着,自动反复播放轻柔的背景音乐。
我快乐地打着字,灵感源源不断。
有时甚至自私地想,要是永远就这样多好,我愿意养他一辈子。
想完又汗颜,差点想扇自己耳光——这算什么乱七八糟念头!
小唐是个男人,男人就算是吃女人软饭都一辈子抬不起头,更何况让男人养。
而且,以他的个性,这样还不如死了算了。
我胡思乱想着,直到一支铅笔飞过来击中我的头。
“叫你半天了,想什么啊都快流口水了,不是想女朋友吧?”小唐嘿嘿地笑。
我有点讪讪地:
“我哪有女朋友。”
“哈,那最好……我给你安排了一个。”
“什么?”
我心里一沉,不会是给我介绍对象这样的烂剧情吧?
结果他乐呵呵地把手里那个素描本翻转过来:
两只老虎。
我倒!
老虎们身边还飘着桃心,手拉手,蹲在气球上,背景是山川大地。
再仔细一看,那两只胖呼呼的卡通老虎中,一只长着我的脸,虽然笔画简单,却非常神似。
另一只,脸还空着。
“你想要什么类型的?”他貌似认真地问我。
“我要……高的、身材辣的、热情的……”我咬牙切齿地数。
“脸呢?”
“不要脸了!”
“哈——”他大笑,然后迅速在画上加了几笔,“这样辣不辣?”
靠,他给那只老虎身上加了套比基尼!
更哭笑不得的是,第二天晚上我打开电脑,居然发现他把那幅画扫进电脑上了色,换成了壁纸——这家伙搞设计有瘾,家里设备一应俱全。
两只老虎傻乐傻乐地在天上飞。
一只是我,另一只也加了五官。
我心里一动,忍住笑开始工作。
不知怎的,胸肋间有块地方隐隐酸痛起来。
很快小唐就憋不住了,在床上咳嗽。
“要喝水?”
“不是,你今晚活儿很多?”
“唔,老陈本来不放我回家,跟他保证了九点之前发到他邮箱才脱身的。”
“嘿。”
我认真打字,由着他在边上翻来覆去。
写完稿件,我长出一口气,才看向他:
“那只老虎,眼睛太大了,不像你。”
“靠!”他把素描本向我掷过来。
“还有……我都不知道,你居然有穿比基尼的爱好……”
“行为艺术你懂不懂!”他抓狂,但顾忌腿伤,不敢扑过来。
我爆笑。
当晚就遭到了疯狂的报复,被弄得射了好几次,第二天还腿软。
但我没想到,这种开心得连梦里都要笑出声来的生活,结束得远比我预计要早。
早很多。
“今天还有两组肌肉动作,我一会要采访去,你不要偷懒,下午都给我做完。”我边用力揉捏他两腿的肌肉边叮嘱他,按摩完之后又把一些食水都放在他就手的地方,“我走了,有事打我手机。”
小唐一一点头答应,露出个乖乖的微笑,如同小孩子。
我为他的笑有短暂失神。
“早点回来,我等你看片子。”他微笑着说。
我差点绊一跟斗。
嘿,小孩子?
晚上绝对是恶魔。
就在我穿上外衣斜挎大包准备走时,门锁转动,打开,一对气质文雅的老夫妇拖着旅行箱走了进来。
我们正好打个照面,两老都是一愣。
“爸、妈?是不是你们回来了?”
小唐的声音从卧室里传来。
“小伟你怎么了?”唐伯母急忙去看儿子,显然是立刻就发现了不对劲。
我跟唐伯父随后也进了房间。
“没事,我就是打球时不小心摔了,休息一段就好。”小唐又指一指我,“这是我同事,张健,这几天多亏他帮忙照顾我……你再不走,上班要迟到了啊!”
顺着他给的台阶,我赶紧向两老告辞,把解释来龙去脉的时间留给别人一家三口。
晚上回来,我已做好了收拾包袱走人的心理准备。
一开门,先发现满客厅的人。
唐家两老已经做好了满桌饭菜,连小唐的兄嫂也在,正等我吃饭。
我在这儿出入时间也不短了,但屋里一向只有我和小唐,冷不丁出现这么热闹的场面,感觉倒仿佛走进了一个陌生的空间。
老老实实坐到小唐身边,看着他向我悄悄眯一眯眼睛,露出个安慰的笑容,我心里顿时一宽。
桌上,唐父唐母说的全是感谢之言——看来小唐还是没把真相告诉他们,但我却在小唐兄长的注视下,莫名其妙地越来越尴尬。
饭刚吃完,当我习惯地跑去给小唐倒水时,唐大哥终于开口了:
“唐伟,你这么支使人家小张,真当人家是特护啊?”
“张健是我最好的朋友,他要有事儿,我也一样这么照顾他。”小唐看向他兄长。
没等他们再说什么,我就赶紧声明:
由于我马上要参加报社记者团的一次大型隐性采访行动,所以暂时不能再陪小唐了,今晚就搬回报社宿舍去住。既然伯父伯母已经从国外回来,我也正好把护理的职责“移交”。
拿着简单的行李,在小唐“哀怨”的目光中,我还是狠狠心,溜掉了。
“服务员,还有座位吗?”
人声鼎沸的小饭馆里,又有新客人进来了。
“有的。”我顺口回答。
两手在看不出颜色的油腻工作服上擦了擦,从厨房出菜窗口取走两盘菜。
这是我“打工”的第N家小饭馆了。
这次采访的目标是一举端掉本市泔水油的黑窝点,因此我和柳生、莫胖为摸清地下泔水油回收、提炼、加工食品一条龙的情况,都假扮成无业青年,分头出没于相关场所。
记者团组成快半年时间里,前几个大型的反面报道都很成功,出一个火一个,但我之前都只是跟在老记者后面做些辅助工作,顺便学习。到了这一次,老陈终于放手让我挑起重担——我也下了决心,要写出一篇真正有影响力的深度报道来。
快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我连去探望小唐的时间都没有,也不知这家伙怎么样了。
唔,右手的八宝辣酱放到12号桌上,左手的红烧鱼要送7号桌,我趿着塑料拖鞋懒洋洋一转身——面前是个大大的笑脸,明朗得像没有一丝云影的蓝天。
是——小唐?
他含笑站在那儿看我,清爽的白色连帽卫衣和蓝色仔裤,长腿笔直,身姿挺拔。
这副样子和神气,没办法形容了,真TM帅!
我的动作刹那间停顿。
“当心!”
小唐麻利地踏前一步,托住我手上差点歪倒的菜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