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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你可以放心,我暂时也不会真把你推到到第一线,要你参与,是因为你的名字现在毕竟风头劲,也算是记者团的一个噱头。”
我眉头一皱,对这个“噱头”有些厌恶:
“主任,我再考虑一下吧。”
老陈显然察觉了,他没有马上说话,深深吸了口烟,回到我脸上的目光重新变得犀利:
“张健,我不妨跟你交个底。我一直计划要培养几个能有一定名声的甚至是可以吸引一定读者群的主力记者,作为报纸的拳头武器——但是这也需要天时地利人和,才好操作。你要知道,我们虽然是本市第一家,也是目前最大的一家市场化的晚报,但现在同类型报纸越来越多,竞争也越来越激烈,一定要有独家的、能不断吸引市民关注的东西出来。所以,趁着最近炒起的人气,乘胜追击推出揭黑记者团,正是我们的大好时机。”
尽管老陈说的在理,但今天我脑子实在有点晕,只是敷衍地点头。
“回去想好再答复我吧。”老陈也似乎有点不耐烦,于是结束交谈。
当我站起来告辞,走到门边,却又听到老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意外地温和:
“机会得来不容易,还是珍惜点好。现实没有非黑即白的理想主义,既然开始选了这条路,就好好地走,如果你不希望一辈子跑跑热线电话的豆腐干,写些不痛不痒的白水稿,如果你……希望向我们证明你自己,这也同样是个机会。”
停顿了几秒,我终于回过身,向老陈微微躬腰,朗声说:
“谢谢主任,我一定好好考虑您的建议。我知道您说的现实是什么意思,我也非常感谢您给我的机会,但以后该走怎样的路,我会自己去选择。”
已经又开始看稿的老陈闲闲地挥了挥手,示意我离开。
第18章
在小唐家楼下逡巡,我还是有点心虚——他家地址是我私下里向设计部同事打听的,纯属不请自来。
犹豫再三,我终于拨了他的手机:
“小唐吗?我是张健。”
“哦,有事吗?”
“你……是不是在家?”
“唔,睡了一大觉,你下班了?”
“是的,我,我在你楼下……我……你吃了吗?”
瞧我这笨嘴!
电话里有数秒沉默,小唐似乎想了一想,才回答:
“你说的是午饭还是晚饭?”
“……”
“我都没吃哦。”
“什么???”
“家里没人啊,我懒得动。”
“我,我请你去吃!”
“呼——”他似乎打了个大呵欠,“我腿疼,走不了。”
“我买上去给你!”
电话那头传出笑声:
“呵呵,好啊!记住,青菜有没有无所谓,一定要有肉——快点啊,好饿!”
半小时后,我双手提满食物吭哧吭哧上了楼,一头顶在门铃按钮上。
门开了。
“好香。”
小唐笑笑靠在门边。
他似乎还刚从床上爬起来,神态慵懒随意,头发微乱,身上只穿了家常的T恤短裤。
纯白色T恤料子极薄,完美透出胸肌的形状,连胸前的小小突起都隐约可见。长腿光光地露在外面,常年户外运动锻炼出的紧致肌肉和棕色皮肤——我慌乱地转开视线,努力收住自己不合时宜的心猿意马。
“你……穿这么点不冷吗?”闷头进屋,我随口道。
“还好啊,我向来不怕冷,现在不过是秋天,离冷还远着呢。”小唐在身后边关门边答,“而且我一直在被窝里啊。我说,你在床上穿很多吗?”
最后一句突然伴随某种暖暖的气息,拂过我耳边,他的声音已近在咫尺,甚至带着一些调笑的意味。
我一个激零,猛地转身,满手的食盒横在两人之间:
“……我把饭菜放哪儿?”
小唐愣了下,随即笑着从我手上取走那些大包小包:
“难道你就没看见,你身边,客厅里,这张大饭桌?”
“啊——我来!”我突然反应过来。
“没事,我能拿!”小唐抬手挡开我,转身已经把东西都拎到了桌上,“你到厨房拿些碗碟筷子出来,厨房在那边,看见吗?”
接下来,为了把饭菜从大小塑料袋里整理出来还费了一番功夫。因为我路上赶得急,有些菜盒都没放好,叠在一起,压得七歪八扭汤汁淋漓的,我们就胡乱倒在碟里,居然也摆了满满一桌子——猪肉、牛肉、羊肉、鸡肉、鸭肉、鱼肉——小唐坐在桌边,挨个数下来,然后看了看我,大笑:
“张健!哈哈哈,我,我说什么好——你这实心眼的家伙!”
我顿时涨红了脸:
“你说要肉啊……”
“那也用不着买这么多……当我是净坛啊?”
“哦,我是想,你家里人回来也可以吃。”
“呵呵,我父母在国外讲学呢,这次的事我压根没告诉他们。我哥我嫂今天不来,他们自己有房子。”说着,他给我夹了一大片肉,“要不是你啊,我今天就是懒死的。”
我默默把那片肉吃掉,终于忍不住问:
“小唐,你真的决定做手术了吗?我今天查过资料,半月板损伤确诊很重要。如果情况不太严重,是可以保守治疗,慢慢痊愈的。”
小唐停下筷子,没有马上回答,站了起来,往客厅一隅的饮水机走去。
我定定地看着他,他走得不快,看得出是极力控制步伐,没有像上午那样显露跛态,但意外就在他取完水转身时,发生了。
玻璃杯子砸在地上。
水哗地淌开。
小唐左腿一屈,重重跪倒。
我不假思索抢上前去,将他按倒平躺,说了声“忍住痛”,一手托起他的小腿,慢慢转了个圆,然后轻轻上下左右活动,不一会儿,清晰地听到关节“咯嗒”一声,我感觉得到,小唐腿上紧绷到极点的肌肉终于放松下来。
在网上查了一天资料,居然真的现学现卖派上用场。
我再看向小唐,他脸色已疼得发白。
终于他长吁出一口气:
“关节交锁,嘿,上午在球场上也是。知道我为什么不想出门吗,我现在上楼下楼,腿就跟随时会打软蹄的马儿一样。没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也不能自由行动,我非常痛恨这种感觉!”
我能理解,他天生就应该属于阳光,属于自由——听到这里我忍不住手上一紧,这才发现自己还半托半抱着他的小腿。
心脏砰砰地急速跳动着,我一时竟不知道该放开还是继续!
“出院后我的腿就一直不对劲……我们住院时医生是把它当扭伤处理的,但后来我回去复查,做过CT,确诊了是半月板的问题。”小唐仍然躺在地上,抬起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声音却渐渐变得平静,“保守治疗,吃药,打针,敷药膏,终究只是治标,你看我这身板练得不错吧,那可是从小每天锻炼出来的,不能再运动,我的腿部肌肉会慢慢萎缩……”
我的手又抖了一下,放开吗,放开我实在舍不得,继续——似乎他并没在意,呃,那就继续吧。
我“厚颜无耻”地选择了沉默,继续把手放在他腿上。
果然就是我想象的手感,腿肚子鼓鼓的,滑滑的,肌肉弹力惊人,端详他年轻健康的皮肤,裸露在外面的地方,逆光看去,能看到一层细细柔软的绒毛,就象树枝上刚刚萌芽的嫩叶表面。
指掌触及之处,甚至感觉到温暖的血液就在皮肤下静静流淌,生命的脉动,连绵不息。
“拖着有什么意思,我宁肯赌一把,”小唐突然把遮在脸上的手移开,看向我的眼睛格外明亮,“我知道手术有风险,也知道之后的恢复期很长,而且要下大功夫锻炼,但至少有机会去努力……我要自己决定自己的人生。”
他把手伸向我,“扶我一把”。
站起来后,他神色自若地把手搭在我肩膀上:
“你上午说会一直陪着我,是吧?”
“……是,是啊。”
“好,这可是你说的,别反悔!”
他的身体紧挨着我,体味透过薄薄的T恤散发出来,这个年轻男人的清新气息,像阳光的味道。
我顿时一个踉跄,两人差点再次跌倒。
“呵呵,是不是我太重了?我说张健,你可得多吃多锻炼,要不以后根本扛不住我的体重……”
我,我为什么要扛得住他的体重!
“……怎么帮我做恢复运动啊。”
靠,说半截大喘气!
幸而手机铃声适时响起,我赶紧把小唐甩到沙发上,手忙脚乱接起电话。
“张健吗,我是柳生,今天怎么走得这么早啊,老陈让我通知你,明早十点开会。”柳生声音里掩不住兴奋,“记者团的事老陈跟你说过了吧,我们要搞大新闻了!”
“怎么了?”
“没什么,老陈要搞个什么揭黑记者团,今天他跟我谈,希望我加入,说是借最近的新闻,多个噱头。”我合上手机,有点无精打采地说。
“哦,你觉得他只想把你当噱头,所以不想去?”
“他们的做派你不是不知道,我实在……”
“呵呵,我倒觉得你该去。你不去,更没有机会证明你不仅仅是个噱头。事在人为,同样一件事,他们有他们的方式,你也可以用你自己的方式去做。就像这腿,我宁愿痛痛快快躺到手术台上切一刀,换取能重上球场或者再跟你去滑翔的机会,嘿,我还有西藏游的愿望没实现呢,我就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做到,你呢,你有没有这信心?”
抬头对上小唐自信的眼神,我几乎是脱口而出:
“你可以我也可以!”
“那就这么定了,”小唐脸上再次露出眩目的笑容,“你要用心当一个真正的好记者,我要把腿治好,我们俩一起努力!”
第19章
次日,我准时到达记者部会议室。
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嘿,也是,散漫惯了的名记们能准时到才奇怪。
等了一会,柳生神清气爽地进来,一屁股坐到我旁边:
“呵呵,师弟,我们又要拍档了。”
是啊,师兄多罩着我点,我笑一笑。
拍档。
突然想起那天在病房翻脸的辛华来——我曾经以为,和他可以是一辈子的朋友。
如果我有一天也昏了头,对小唐告白,而他拒绝,我会不会恨他?
看到他和别人在一起,会不会就想找点什么茬,忍不住去刺伤他?
不知道。
但狠狠地发泄一番,就能忘记么?
杀人一千,自损八百。不相信那样恶毒的言语,每说一个字,自己的心就一点也不难受?难道不是自我折磨?
陈主任终于走进会议室,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
环顾周围,参加会议的除了我和柳生,还有三位记者部的“重量级人物”:
老罗,据说资历不亚于陈主任,擅写长篇纪实,可与知音文风相媲美,近年来常跑时政新闻线,旱涝保收,已难得轻易出手。
甘大姐,虽然是女将一名,但作风勇猛,有政法部门背景,是本社案件类报道的一大法宝。
莫胖,外形黑胖,善于混迹三教九流之中,挖掘市井新闻,常有出奇不意的作品。
老陈祭出这三大猛将来,真是要大干一场了。
我和柳生居然有机会和他们“平起平坐”,老陈还真是看得起我们——难怪柳生兴奋。
“大家都到齐了,就进正题吧。”老陈还是言简意赅,“事先我都通过气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