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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闹锺的叫醒下,尧未来起床洗了个澡,提著旅行袋到前台退了房间。
天灰蒙蒙阴得厉害,上了公交车,清晨车厢里只有尧未来一个人。公交车向著家的方向开去。下了车,顺著绿荫道缓缓往前走。地势往上,沿路而行,几只蜻蜓低低飞过,麻雀在路旁蹦跳觅食。爬墙虎翠绿的树叶覆盖著墙壁,浓密的树冠探出墙外,累累的花朵披在墙头,清香飘过,叶子上还有未干的晨露。
隔著一条马路左右两个大院,左边的大院门口士兵站得笔直正在站岗。尧未来站在右边的大院门口,握著旅行袋的手紧了紧。贴著墙边儿到了楼前,藏在对面几棵大树後面,看了看表快六点锺了。
袋子放在脚下,尧未来看了看面前的大树,树身斑驳,上面歪歪扭扭地浅浅刻著几个字“尧未来是大英xong”,“雄”字不会写用拼音代替,可拼音也写错了。手指顺著笔画摸下去,当时的自己大概六岁吧,刚刚上学正淘气的时候。
尧未来探头看看,四下无人,拎著旅行袋到另一棵大树後,那棵树後也有几个字“薛家晓是大坏0”。脸上笑意更深,这个被自己刻在树上谩骂的同桌其实是个一点儿也不坏的小胖子。现在他的孩子恐怕早也到了淘气的年纪。
正在想著忽然眼前一闪,尧未来忙藏在树後,偷眼一看原来是一个年轻人匆匆走过。靠著大树盯著自己家的楼洞,又看了看表已经六点十分了,一抬头,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楼洞里走了出来。一刹那,心跳加快,不由自主地踮起脚来,想把脑袋往前再伸一点。
远远地看著,父亲穿著黑色的短袖锁腿练功服,手里拎著宝剑,昂头挺胸腰板笔直,快步走出楼洞来又站住了,依然精气神儿十足。只不过,五年前还以自己满头乌发为傲时常跟老朋友炫耀的父亲,现在头发已经花白了。
尧未来眼前一片模糊,使劲儿挤了挤眼睛。父亲扭头往後看,楼洞里走出来的正是母亲,有些发福的身材,胳膊挎著菜篮,一边走一边掏,掏出来的东西像是一串钥匙。母亲这才放下心似的冲父亲笑笑说著什麽。远远地听不到,尧未来却知道一定是有些迷糊的母亲觉得自己又忘记拿钥匙了。父亲像是有些不高兴的样子,一把把母亲的菜篮子夺过来,一手拎剑一手拎菜篮子大踏步往前走,母亲在身後快步跟著。
太远了听不到,什麽也听不到,只能远远地看著,看著父亲和母亲的背影结伴越走越远。
拎著旅行袋走进楼洞一直上到三楼,墨绿色的防盗门上挂著熟悉的门牌号码。把旅行袋放在门前,默默地站著,袋子里是自己在外面漂泊五年积攒的一切,是时候送回家了。
就这麽站著,视线仿佛能透过防盗门看清家里的每一样东西,父亲留恋的博古架、作画的书桌,母亲忙碌的厨房、织毛活儿的沙发。
尧未来打算把旅行袋放在门口就走,楼上楼下都是好多年的邻居,就算是有人看见也只会暂时拿回去保管等父母回来再送还。视线一点一点地收回来,落在门上那个小小的锁孔上。
家,一门之隔。把自己赶出家门的时候父亲说过,要换掉门锁,不允许自己再踏进家门一步。依照父亲的脾气,绝对是说到做到,尧未来摸了摸口袋里的钥匙,犹豫了半天,还是掏了出来,试探性地插了进去。
“哢”的一声,钥匙一插到底,握著和锁孔相连的钥匙,尧未来呆呆地站住,良久,手颤抖著转动钥匙把防盗门打开。里面的木门大开,迷糊的母亲又忘记关了,尧未来弯腰拎起旅行袋。
套三厅的房子,电视换了新的,家具和家电的摆放位置有些不一样了,勤劳的母亲把宽敞的家里打扫得一尘不染。客厅的博古架上放著父亲喜欢的玩意儿,没什麽值钱的。尧未来一眼看见那个孤零零的青花双耳瓷瓶,本是一对的,另一只已经碎在了自己的脑袋上。将几样东西稍微挪了一下,尧未来把军舰拿了出来踩著板凳摆上,地方正合适,抬眼就能看见。
旅行袋里还有一个信封,里面是一些现金还有银行卡,走进父母的卧室,把信封放进母亲的毛活儿筐里。母亲总是闲不住,毛线拆了织织了拆,变成了墙上的挂毯,盘垫,亲戚家里小孩子的毛衣毛裤。
厚厚的两本册子是自己五年来照的照片,拿著相册和那个相框,尧未来推开了自己的卧室房门。
鼻子一酸,嘴唇颤抖起来。房间里除了床单、窗帘换了花色,除了桌上鱼缸里的金鱼胖了许多,除了阳台上那盆吊兰长得铺洒到地板,一切都是老样子。
枕头和床单带著洗衣粉清新干净的气息,桌椅一尘不染,衣橱一打开,泛著樟脑淡淡的味道。
把两本相册,放进自己的相集盒子里。手里只剩下一个相框。原木的方形相框中圆圆一轮初升的太阳,尧未来背著旅行包站在山顶,面容平静,眺望远方。
拿著相框将这张照片一点一点地抽出来。照片下,满头大汗爽朗大笑,正和小朋友击掌庆祝的安厨渐渐露出来。静静地看著安厨,看了很久,尧未来重新用自己的照片把他遮住,将相框摆在了自己的床头柜上,面向自己的枕头。
坐在床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环看了一下四周,这才发现,窗上不知何时布满了水滴,下雨了。起身关好门出来,将家中所有的窗都关上,尧未来打开了防盗门。
门在身前随著手的带动渐渐关上,熟悉的一切越来越窄,眼中所留恋的家被墨绿色的门一点一点代替。
“这鬼天气,说下就下。”洪亮的声音从楼下传来,“你也是,怎麽不早说天气预报报著今天有雨呢?!”父亲的声音越来越近。
尧未来慌了,愣在门口,父亲和母亲怎麽会这麽早回来?又一想,一定因为下雨。匆忙轻轻带上门,听到母亲好脾气地笑著说:“他爸,我昨晚说了,你说早上不会下的,你忘了?!”尧未来抬脚下了几蹬台阶,一想不对,这不正撞上了嘛!连忙转身,“蹭”一声窜到了四楼楼梯上,贴著楼梯边蹲下。
“下的还挺大,你都湿透了,快上快上。对了,你关窗了吗?”父亲上楼的脚步声很有力。
“窗?好像……没……”母亲犹疑著说。
“你个整天不带脑瓜的老太婆。”
“他爸,菜篮子给我吧,你拿了一路了。”
“罗嗦,快开门。”父亲气势十足地说。母亲的脚步声快走几步停下,哗啦啦钥匙响,门开了,两个人走进门,门“哢”地关上。
尧未来坐在楼梯上耷拉著脑袋靠著墙,近在咫尺,却没有勇气出去。刚站起身,“砰”一声,门像是被踢开一样,父亲大吼的声音响起:“这个畜牲还敢回来!在哪儿?给我滚出来!”
“他爸,你别生气,不一定是未来呢,不一定是他!”母亲的声音隐隐带著哭腔。
“你别拦著我!一定是他,不是他谁还有家里的钥匙?让你换锁,你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後天,是不是知道他会回来?啊?!”父亲把楼板跺得直响。
“他爸……”母亲哭出来了。
“送军舰回来干什麽?还嫌给我丢人丢得不够?!这臭小子,让我找到他,我非打死他不可,你给我闪开!”父亲怒吼一声,急匆匆地脚步声冲下楼去。
“他爸,他爸……”母亲哭喊著追了下去。
鼻子被堵塞住,无法呼吸,只剩下胸腔地起伏震荡。张开嘴深深吸一口气,这才发现食指不知何时塞进了嘴里,被自己咬出深深的痕迹。视线模糊,热热的液体在脸上流淌,顺著下巴滴在裤子上。
对不起,爸,我知道我让你失望让你丢脸,可是我没有错。我想试一次,不只是为他,也是为我自己。
尧未来登上了返回的飞机,起飞关机前,拨通了潘建辉的手机。
潘建辉正守候在安厨的床前,手机响了,接通之後,尧未来的声音清晰地传来:“潘先生,我是尧未来,我已经考虑清楚了,安厨的事情我想试一试,希望你和宁可能够完善所需要的一切,我不想安厨死,我自己更不想死。”
潘建辉沈默了几秒锺後,说:“你放心,我会倾尽全力。”挂了电话,潘建辉对一旁低头看仪器的宁可说:“尧未来的电话,他说已经考虑清楚了,同意用你说的方法救安厨。”
宁可点点头没回应,眼睛紧盯著监测安厨脑波的仪器,仪器明显发生了变化。
二九、
潘建辉和尧未来通完话後对一旁低头看仪器的宁可说:“尧未来的电话,他说已经考虑清楚了,同意用你说的办法救安厨。”宁可没回应,眼睛紧盯著监测安厨脑波的仪器,仪器明显发生了变化。潘建辉也注意到了,起身走过来,看看床上昏迷不醒的安厨说:“他能听到?”
宁可直起身摘下眼镜伸个懒腰,点点头说:“理论上讲,是的。脑波异常的原因非常明显,对於尧未来的决定,安厨不同意,安仔很需要,而另一个,迫不及待地……”宁可伸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潘建辉凑近安厨伸手拍拍他的脸低声说:“现在这种情况,就算你不同意,尧未来也不会放弃的,小子,你捡到宝了。”
两个人走出卧室,小李守在外面。到了阳台宁可掏出烟来递给潘建辉。潘建辉摆摆手:“谢谢,我戒了。”
宁可这些日子一直在给龙宇做心理治疗,知道龙宇在潘建辉心中有多重要,开玩笑说:“怎麽,龙宇让你戒的?”
潘建辉轻笑说:“小鱼从来不干涉我,不过我的烟抽得太凶,他嘴上虽然不说,但是会把家里的烟藏起来只留一两支给我。”
宁可呵呵一笑:“戒烟很考验毅力,尤其对烟鬼来说,你可得坚持住。”
潘建辉嘴角轻挑斜了宁可一眼说:“你说的,我一个星期只能碰他一次,这个我都忍了,戒烟算得了什麽。”
“哎,不要赖在我头上哦。”宁可笑得很促狭。
潘建辉没觉得不好意思,坦然地笑笑,问宁可:“安厨的事情你有几分把握?我从来不说没把握的话,可是这次,我心里真得没底。”
宁可肃容道:“我不能回答你。对我来说,我希望能够参与并执行这项实验。你瞧,我说得多清楚,既然是‘实验’,风险是一定存在的。”潘建辉无法反驳,确实,谁也不能保证什麽,只能尽力而为。
尧未来重新回到医院,第一时间就来看安厨。像是从未离开过,他什麽变化也没有,依然静静地躺在床上,依靠几根管子活著。
需要的仪器由宁可亲自指定,潘建辉动用了所有的关系。医生治疗记录的最後破解也在紧张地进行。尧未来每天在医生的指导下锻炼身体,一日三餐营养科学,闲暇时间一遍一遍地看医生和宁可给安厨治疗时的纪录,熟悉他所讲述的每一个记忆片断。替安厨按摩、擦身,坐在一旁随意地说几句话,疲倦的时候就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