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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让它们那样。
身上钻心地痛了几下后,我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我只顾着用力地用爪子和牙齿撕咬狮子。
我只知道,不管我自己如何,重伤也好,死去也好,我必须在倒下之前,把这几只狮子全部咬死。
否则小老虎和他,就危险了。
这些狮子只有我能对付,儿子绝对不行。
时间在和狮子快速地扑打和撕咬中度过,每一分每一秒都十分艰难。
但我不能输。
终于咬住最后一只的脖子,让它倒下后,我已经有些站不稳了,身上多的是自己的血,也有很多狮子的。
小老虎背着他从岩石上跃下来,叫〃爸爸〃的声音带着哭腔。
这小孩,还从来没有这样哭着叫过我。
我看了他们一眼。
两个人都完好无缺,附近没有别的狮子,小老虎应该懂得马上打电话,救援的同族不久就会赶到。
我放心地闭上了眼睛,听到儿子嚎啕大哭的声音。
陷入沉睡中不久后,我有了一点模糊的意识。
先是觉得身体在晃动,似乎是在车上,然后被上下地搬动,终于能平静地躺下来后,又被摆弄了很久,似乎是在做身体检查和治疗。
一路过来,我都能听到身边人说话的声音,来的都是同族,连一位已经退休,曾经因为在这附近探险而很有名的长老也来了,似乎就是他带人找到我。
周围都是熟悉的气息,我听到来救我的同族们聚在外边说我太乱来,也听到长老向医生问话,还听到儿子的声音。
听了很久,我渐渐不安起来。
没有听到那个人的一丝声响。
即使他不说话,只要他来到了附近,我就可以感觉到。
半梦半醒间,我有儿子来过的印象,但那时候,他也没有来,依照小老虎的性格,一定会把他一起拖来才对。
他不想来吗?他还是讨厌我?
我保护他,也没有想他给我什么回报。
但是我伤得很重,也许醒不了了,很希望他能来看我一眼。
我对你很坏,但我真的爱你。
等不到他来,我重新陷入了黑暗中,最后的知觉是听到周围慌乱成一团的声响,走廊上跑过来的脚步声中,没有他的。
我被厌弃了。
再次醒来,我发现自己居然睁开了眼睛。
这是个病房,我趴在床上,身上还连着一些仪器管道,这病房的窗帘很厚,房间里很暗,分不清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
这次我在昏睡中完全没有知觉,但从身体的感觉来看,应该也是过了好几天。
听到另一个呼吸声,我转头看过去,旁边有一张床,那上面躺着的,是他。
怎么会是他,我原本还以为一定是儿子。
身上还痛得厉害,但是看到他的一刻,我忘记了疼痛。
接着,疼痛好象减轻了。
我悄声叫了声他的名字。
我无意把他叫醒,只是我早就想这么做而已。
在很多天坐在他床前看着他的背影的夜里,那个名字始终在我口中呼之欲出。
他没有醒,我趴在我的床上看着他,觉得很满足。
他平躺着睡,我看得到他的脸。
明知道这房间里有我,他却没有像以前那样留背影给我。
他是否愿意原谅我了?
至少,他对我的印象改观了。
我一直看着他,直到他醒来。
他醒来后第一个动作,是把眼睛投向我。
〃你醒了?〃他从床上下来,走到我旁边。
我点点头,渴望地看他。
这么久以来,我才得到这么一个光明正大看他的机会。
他看着我的脸,说:〃谢谢你。〃
我摇摇头,不眨眼地看他。
他对我笑了笑,我猛然觉得,他可能是因为被一只老虎这样盯着看,觉得有些好笑,并不是真的想对我笑。
不过他肯对我露出笑容,我已经很开心。
〃我去帮你叫医生。〃他说。
我点点头,问他:〃医生走后,你还会来吗?〃
他伸手,拍了拍我的爪子,转身走了。
我在他身后对他嚷:〃再来陪我。。。。。。嘛。〃
讲最后一个小老虎腔调的字时,我有些说不出口,但想了想,我现在是只老虎,于是说了出来。
依稀看见他又笑了笑。
我高兴起来,身上的疼痛全都不翼而飞。
接下来我随医生摆布,他们帮我做身体检查,转治疗方案,说我现在只需要静养。
医生夸我很乖,他是和我们一族有关系的人,我没有生气,一个人在旁边想,人类果然喜欢用对待小孩子的态度对待动物,即使我是一只猛兽。
医生走后,他回来了,带了一点他自己煮的米粥,还有几块薄薄的肉脯,坐在床边喂给我吃。
吃完后,我很惬意地靠着他,舔我肚子上的伤口。
他问我:〃你还痛不痛?〃
我摇摇头,安慰他:〃舔舔很快就好了。〃
我的主治医生是一族的专用医师,沉睡的这些天,我的伤口在他的治疗下恢复得很好,又都只是外伤,现在舔一舔,就差不多好了。
他看我舔伤口,似乎想起了当时的情形:〃你流了很多血,地上都染红了。〃
我抬起头看他,他一脸难受的表情。
我轻轻蹭了蹭他。
隔了很久他还是不说话,我于是开导他:〃没什么,我还活得这么好,受的伤很快好了,不要介意。再说在野外,哪年我不会和别的动物打上几架?。〃
他摇摇头:〃老虎和狮子打架,怎么是一般自然界里的争斗。〃
我看看他。
好半天他说:〃你们本来遇不上。〃
我知道他的意思。
他本来可以闭口不言,但他居然肯这样回答我。
我依旧蹭一蹭他。
他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苦闷。
我不说话,在旁边陪着他想事情。
他在医院完成了一篇长长的,关于他们考察小组这次失事的报告的初稿,没有写上和我有关的部分,在来营救的人里面只提了我们的探险家长老和他的徒弟的名字,这篇文章后来分为两个版本,分别发表在他们的学刊和相关的普通杂志上。
失事的原因和过程,与我在暗河边找到他时所猜测的差不多相同,而他那组的其余人,始终没有找到,他们分几路逃跑,路上他已经听到同伴的惨叫声,后来他无意闯进暗河那里,就一直呆在里面,但没有一个同伴找来那里。
狮子不攻击他,大概是因为猎物充足,而他身上有我和儿子的味道,所以它们放弃了。回来那次攻击我们,应该是搜索队在附近活动,动物们纷纷逃走,狮子缺乏猎物,于是孤注一掷。现在想起来,它们面对我时,其实有点畏缩。
儿子没事的时候,也来陪我,告诉我他爹地一开始也因为脱水和营养失调住了几天院,好了之后,他就来陪我的床。
小老虎留机会给我和他爹地相处,自己很自得其乐,和附近的小孩交上了朋友,每天到市场和店铺打转,什么稀有的食物他都能找来,还向他爹地要了钱,和另外几个孩子合伙做生意,最后的收益是合伙的当地小孩们给了他一颗成色不错的宝石,他拿回来孝敬了他爹地。
虎王 10
我的伤好得差不多后,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回了家。
回家第一天的晚饭时,小老虎说,觉得自己的卧室在三楼,不是很方便。
我说,那你换到二楼吧,不过,你到了二楼,爹地就一个人在三楼了。
小老虎说,那爹地也搬下来,最好和爸爸住到一起,这样我可以不用分两个地方找你们。
说着我和小老虎一起看他。
他应该知道我和儿子在唱双簧,并且还在人形时故作一副老虎的天真模样。
但他竟然点点头,答应了。
他说:〃就住一起吧。〃小老虎只顾把手高高举起欢呼,我却在他眼里看到一抹并不情愿的色彩。
晚上,儿子仍然在三楼睡,看来以后也没有搬下来的意思,我和他爹地不是分开,而是一起住在二楼的房间的话,小老虎很懂事,更不会搬下来。
看儿子睡下后,我下到二楼我的房间。
走近床边,床上的人背对着我。
我已经预料到了这个情形,低声对他说:〃我只想让你搬回二楼,没有想这么快就让你搬来我房间,你不愿意的话,明天再搬回三楼也可以。〃
他不说话。
我说:〃不用怕,今天我会去别的房间睡。明天你肯搬来二楼,或者回三楼,都随便你。〃
说着,我往外走。
他不喜欢,我不想强迫他。
我和儿子商量游说他下二楼来住,只是因为我觉得我们的关系好转,所以空间距离也应该拉近;而且,三楼只有小老虎那间房朝向采光好,他那间房,完全比不上二楼他原来的房间,但他当初就是要挑那间,那时候无法和他沟通,只好由他,现在可以和他说说话了,自然要劝他下来。
虽然我有私心的打算,但现在,我只想他住得好就够了。
走出几步,听到身后他叫我的名字。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停住脚步,如同中了定身法一般在原地呆呆地站了好几秒钟,才缓缓转过身去。
他坐在床上,面对着我,看着我。
刚才那一声的确是他叫的。
一时之间,我只觉得眼前身旁有万花开放。
他居然会叫我的名字,他从来没有叫过。
眼泪渐渐润湿了我的眼睛。
遇到他后,我经常哭,但这次是和以前都不同的一次。
我向他走去。
迈出一步,我觉得自己的身体产生了变化。
回过神来,我看到一只伸出去的前爪,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了老虎。
我们在成年前,如果睡着,如果太累,如果受到什么刺激,都会变成老虎,但是成年后,我们渐渐能够控制那些,只有在重伤昏迷不醒的时候,才会不可抑制地只能保持老虎的形态。
我心里明白,就算他叫我,也不代表他有多么地接受我。
但是刚才,我的喜悦一定是溢满了身体,以至于人形时的我不能够承载。
刚才那声叫我的声音,对我有着前所未有的重大意义。
我继续一步一步向他走去,走到床边,低下头,吻他放在床边的手。
他有些困惑地看突然变身的我,没有拒绝。
吻了他的手一下后,我低下头,蹭他的手臂。
如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