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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蠢蛋凑什么热闹?
舒庆抬起脚,正想将那人踢开,想了想,又将抬到一半的脚放了下来:
“石头!”
一个眼色过去,石头急忙上前,将男人向旁边拽去。
男人被石头拖住,挣脱不开,只能凄惨的哭喊着:
“还我的女儿……”
他跌倒在地上,弄得浑身是泥,狼狈不堪,还在歪七扭八的磕着头,额头红肿破皮,流出血来,混杂着污水烂泥,看上去凄惨的要命。
冷冷的扫过哭得几乎快要断气的男人,连清篱忍不住道:
“绑架他的女儿,还这样对他,你过份了点吧?”
“谁让这家伙敢指证我……”
恼怒的语调在看到连清篱冰冷的表情时停了下来,犹豫片刻,舒庆沉声道:
“石头,让他们放了那家伙的女儿!”
石头连忙应了声“是”,放开拽着男人的手,转身拨通了电话。
那男人也听懂了舒庆的意思,怔愣过后,跪倒在地磕起头来:
“谢大爷高抬贵手饶了我女儿!谢大爷高抬贵手饶了我女儿!谢……”
他不停的说道,一句话不知重复了多少次。
舒庆被吵的青筋直冒,狠狠的瞪向唠叨不已的男人,恼怒的吼道:
“闭嘴!你他妈再给我罗嗦,我直接把你女儿的尸体给你!”
男人一愣,嘴唇颤动几下,翻了个白眼,竟然晕了过去。
第 6 章
终于安静下来了!
舒庆扒了扒头发,这才转向连清篱。
他试着放缓表情,用最有诚意的声音道:
“跟我走好不好?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我却没有任何话想跟你说。”连清篱毫不留情的拒绝。
“你可以不说,我说就成!”舒庆继续放低姿态。
“我更不想听你说话!”仍是毫不留情的回答。
舒庆的额头开始有青筋跃动,他瞪着一脸冷漠的连清篱,拼命抑止着将要暴发的怒气。
他知道是自己做错事,对不起连清篱,理应放低姿态,可是……
他实在忍不住了!
索性眉头一挑,冷声道:
“你必须跟我走!你看你是自己走过去,还是我把你抗过去?”
连清篱沉默,眼神越发冷冽:
“你也只会用这种手段!”
“不管什么手段,只要管用就行!虽然原本打算过一阵再找你,可是既然今天碰上了,我是怎么也不会放你走的!”
连清篱瞪着舒庆半响,突然一脸讽刺的笑道:
“为什么一定要我跟你走?那种事做了一次还不过瘾么?”
舒庆一震,表情立刻僵硬起来,沉默片刻,他道:
“那是个意外。”
“意外?”
连清篱冷笑:
“舒庆,你真是越活越回来了!一句意外就想把这件事蒙混过去!真不知你是傻瓜还是我是傻瓜!总之……”
他顿了顿,才接道:
“让我跟你走绝无可能!”
连清篱毫不留情的一番话让舒庆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深黑的眸子也染上了冷酷之色:
“我倒要看看有没有这种可能!”
话一说完,他做势弯身,便想将连清篱抗到身上。
此刻石头已返回两人身边,正好看到连清篱一脸冷绝的表情,他急忙高喊出声:
“庆哥,不要……”
但已经晚了。
舒庆弯身的同时,右手顺势一提,而连清篱却用力翻腕一甩一拉,只听“喀”的一声轻响,连清篱已经甩脱了舒庆的抓握。
他抬头看着瞬间僵硬如石像的舒庆,一双眸子写满嘲讽:
“答案是——不可能!”
他冷冷一笑,转身离去。
这回舒庆没有阻拦,他直挺挺的站着,双拳握得死紧。
石头担忧的看了看连清篱消失的方向,又看向舒庆僵木的背影,脑子再次变成一团浆糊。
这两人认识?
那位先生恨着庆哥!
可他当初却那么用心的救了庆哥一条命——
啊啊啊啊啊——太复杂了!
“石头……”低沉的语音传入耳中,他直觉的应道:
“什么事?庆哥!”
“你认识他?”
石头一惊,只觉背脊一阵发寒,他连连摆手,毫不犹豫的否认道:
“怎么会?我也是第一次见到那位先生!”
“第一次见就帮着他求情,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
舒庆转过身,唇边的笑容说不出的阴沉狠厉:
“你倒是给我说说看。”
将车开出停车场,卫空远已经在这个地方等了许久。
眼看着半个小时过去,连清篱却还没出来,他忍不住有些着急。
警察打人这种事本就常见,少一个不少,多一个不多,即使救了也是白费力气。
虽然随便说一句就可以解决问题,但难免会招人嫉恨,当然,以连清篱的圆滑自然会有办法将这种事处理的很好,可是会浪费时间的嘛!
如果下次连清篱要是再管这种闲事,他一定要反对倒底!
又是五分钟过去,他忍不住掏出手机,调出连清篱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好几声也没人接听,却听到熟悉的铃声离自己越来越近。
他打开车门,下了车,果然看到连清篱从那头慢慢的走了过来。
待他走近,卫空远忍不住出声抱怨:
“你怎么这么慢……”
话未说完,他已怔住。
“怎么回事?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连清篱不但脸色惨白,额头还渗满了密密的汗珠,他微微蹙着眉头,仿佛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听见他问,竟然笑了起来:
“没什么……只是,我的手好像骨折了,你得送我去医院!”
卫空远将视线移到他下垂的手腕。
白皙的手腕此刻已经红肿一片,扭曲成诡异的角度,看上去分外恐怖。
“搞什么鬼?”
他忍不住低咒出声。
不敢迟疑,他忙将连清篱扶上车子。
车子平稳的驶上路面,他才开始审问:
“这是怎么回事?”
明明之前还好好的!
不会是警察局的人,更不会是那个被连清篱救下的那个中年人,刚刚他也没发现有什么危险人物……
突然一个模糊的影子自他眼前掠过,他随即摇头,甩掉那个突发的念头。
虽然刚刚停车场门口站的那个男人从上到下都写着“危险”二字,可是,他与连清篱夙未相识,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出手伤人?
他实在想不出谁会是凶手?
但是,如果连清篱不愿说出凶手,只说明他跟那个伤他的人认识!
没有回答卫空远的提问,连清篱只是自顾的说道:
“还好是左手,不会影响工作。”
“阿篱,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卫空远重复,并加重语气。
“原来骨折这么痛,空远,我发现我还挺怕痛的。”依然笑着,牛头不对马嘴。
“怎么回事?”卫空远契而不舍的接着问。
连清篱叹了口气,沉默片刻,才淡淡的道:
“这是我的私事,空远。”
卫空远知道再无商量余地。
连清篱看似好说话,脾气却比谁都拗,如果他不想松口,即使再怎么逼他也无济于事。
沉着脸,卫空远狠狠踩下油门:
“我们是朋友。”
连清篱笑了,让自己舒服的靠在靠背上,柔声道:
“我知道。”
卫空远叹了口气,无奈的摇头:
“真拿你没办法。”
方向盘一转,车子驶上一条岔道。
“忍一下,马上就到。”
卫空远一边说着,一边超过一辆慢吞吞的载货卡车。
突然,他眼神一凝,盯着倒后镜,沉声问道:
“不会跟那辆车子有关吧?”
从离开警察局起,就有辆黑色的房车一直跟在他们后边,之前以为是偶然,但是拐了两个弯之后,卫空远已经十分确定,他们被跟踪了。
说是跟踪,也不尽然,因为那辆车一点没有要隐藏行迹的意思,大大方方的跟在后面,嚣张至极。
没有被卫空远的紧张情绪所传染,连清篱只是懒懒的闭上双目,低声道:
“不必管他,一会儿就会走的……”
果然跟车子里的人有关。
虽然看不到玻璃后的面孔,但是卫空远还是暗暗记下了车号。
医生诊断的结果,是桡骨小头骨裂合并脱位,不是很严重,但还是要打二十天的石膏。
第一个晚上,因为水肿的关系,连清篱痛得一夜都没睡着觉。坐在床上,看着缓缓升起的晨曦,突然觉得有些后悔。
如果当时他有好好想想的话,一定不会跟自己的手过不去。
突然想起舒庆那天表现出的执拗,他忍不住苦笑——那家伙倒底想干什么?
做了那样的事之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再次出现,竟然还是那副霸道的嘴脸,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何筝虽然说过要来照顾他,但被他拒绝了。
一是因为何筝最近一直很忙,隔几天就要出差,他不想麻烦她。另外的原因就是——他觉得舒庆会来找他。
那个家伙向来不懂得什么叫做放弃!
也任性的要命!
他从来不管别人会怎么想,只要是自己想做的事,不管怎样都会做下去。
这种认知来自十年前对舒庆的印象,可是现在的舒庆,似乎比之前的他还要任性、执拗。
而且,出乎意料的危险!
所以,如果那个时候他脑子清醒的话,真的应该跟舒庆好好谈谈,然后让他明白,有些事情是无法原谅的。
而不是弄成现在这种狼狈的模样。
自从那天救了舒庆,他就知道他们必然会再次见面,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突然、这么快!
老天爷是觉得他这十年过的太平稳了么?
他跟舒庆还真有缘分,可是他只觉得那是孽缘!
第 7 章
卫空远在第三天,查出了那辆车的主人,他将资料放在他面前的时候,一脸凝重。
“阿篱,我查到那辆车的车主了。”
“空远,我说过这是我的私事。”
“阿篱,你错了!这不是你的私事,如果那个人威胁到我的朋友,便是我的事。”
“……”
“那辆车的主人是舒庆。如果你认识而我不认识,那么他应该是你十年前的旧识……”
“空远,你管的太多了。”
“舒庆加入青红,是七年前的事,他是由炎青亲自引荐的。他在道上绰号是‘疯狼’,据说不管谁惹到他,都不会有好下场。之前他只是炎青手下的一个小角色,但是他行事狠辣,手段干净利落,所以升的很快。炎青很重视他,两年前,炎青,练红,舒庆三人结拜为兄弟,他便成了青红第三把交椅。这些年来,他不知为青红铲除了多少异己,这个舒庆是个非常危险的人物!”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如果有选择我绝对不会去招惹那头猛兽,但是如果他伤害到你,我不介意跟他斗一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