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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里,炎青一掌拍在竹椅的扶手上,扶手碎裂,发出微弱的呻吟声:
“你将舒庆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废物,孬种!”
“舒庆不是废物!”连清篱面无表情的道:
“你的话太过偏激。舒庆靠自己的辛苦劳动挣得的钱,比用强取豪夺的手段挣来的钱,不知干净多少倍!他所做的工作一点也不低贱,正正当当,干干净净!而且,舒庆之所以被迫受辱,炎先生,这不都是你一手策划?干嘛做贼的喊捉贼?这实在不附和你的身份!”
“连先生不愧是做律师的!说话果然犀利!”炎青眯起双目,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可是你只是站在自己的立场来看这件事。你可曾站在舒庆的立场为他想一想?你要知道,舒庆与你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思考方式自然也不尽相同,你所认为的‘正确’对于舒庆而言未必如此。我说过,舒庆的血是黑道,骨头是黑的,你若想将他漂白,直接杀了他让他重新投胎还比较容易!”
叹了口气,炎青肃然道:
“你若真心呵护舒庆,何必要将他逼到如此境地?他原本可以高高在上,你却偏要让他被人踩在脚底,你这样做根本就是要毁了舒庆!”
连清篱沉默。
虽然炎青的话有几分夸张,但却是不折不扣的事实。
其实舒庆那天酒醉时说的话,并没有错,他是在控制他,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他一直都在用自己的意志强迫舒庆。
他——无法反驳炎青的话!
察觉到连清篱的动摇,炎青急忙乘胜追击:
“连先生,我知道你恨我故意作祟,可是,你可曾深想,为何我只是简单的动作,便可让你二人发生龌龊?”
连清篱当然知道——因为舒庆不安。
离开青红,舒庆就如同断了翅膀的老鹰,飞也飞不动,跑也跑不快,他必定认为,自己一旦离开,他根本没有力量阻拦,所以才会终日惶惶,一点小的挑拨,便会让他轻易失去控制。
男人需要事业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对于大部分男人而言,有了事业,就如同有了一切。
舒庆渴望的是力量,偏偏他的力量只有在那个黑暗的地方才能得到实现。
垂下眼睫,连清篱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茶水清亮透明,在玉白的茶杯中,微漾着淡褐色的波纹。
第 42 章
他静默着,炎青也不催促,只是看着他。
良久,他抬起头来,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说不出的澄澈:
“炎先生,我能请问你,为什么你一定要舒庆回到青红?”
炎青微微一晒道:
“我早就说过,我视舒庆为子,这青红迟早都是传给舒庆的。”
“舒庆何德何能,让你如此重视?”连清篱定定的看着他,步步紧逼。
“你莫小看舒庆,那家伙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可是舒庆生性太过急躁,若执掌青红,恐怕还差那么一点。”
“他只是缺乏磨练……”
“炎先生……”连清篱打断他:
“如果你没有诚意的话,我们实在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
“连先生怎么会认为我没有诚意?”炎青一脸无辜。
连清篱一笑,淡淡的道:
“这个理由太过简单!而炎青不是个简单的人,更不是凭个人喜好便会神智昏寐的老头子!”
“连先生……”炎青苦笑:
“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啊?”
“我只想知道真相。”
“你们这些当律师的,一定要这么咄咄逼人么?”
连清篱不语,举起茶杯,小饮一口。浓郁的茶香在口中扩散开来,让他僵硬的表情,有了几许缓和。
炎青看了他半响,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道:
“这原本是家丑,说出来真怕连先生笑话……”
“不哭出来便好。”
连清篱不冷不热的回道。
阿进的表情又是一沉,炎青却连眉毛也不曾动一下,他侧头想了想,才开始说道:
“连先生可知道练红这个人?”
“知道!舒庆之上你之下。”连清篱点了点头。
“那舒庆可跟你提过他与练红之间的恩怨?”
连清篱摇了摇头,淡淡的道:
“舒庆从来不是个多嘴的人。”
炎青叹了口气:
“青红的所做的生意,涵盖了许多领域,包括毒品买卖。虽然风险很大,但因为获利极高,便一直做了下来。
年轻时还不觉怎么,后来经历的事情多了,便觉得这买卖实在是伤天害理,渐渐的,就开始压缩这方面的生意。
可是练红却跟我想的不一样,他觉得这个来钱快,不但将剩下的不多的几条线都揽在自己手里,而且还瞒着我越做越大,有了钱,势力也跟着变强,野心也膨胀起来……”
炎青说道这儿,深深的叹了口气,露出沉痛的表情:
“我一直将他当兄弟看待,从来不曾对他起过疑心,等我意识到他的野心的时候,他的势力已经大到可以跟我分庭抗拒。
这几年我的精力又大不如前,多亏舒庆,才能维持住这种平衡!
舒庆离开这半年,练红的势力越来越大,隐隐有超过我之势,若他真的取代我而掌控青红,那后果不堪设想!
我也不瞒连先生,我苦心栽培舒庆这么些年,为的就是青红!赔钱的买卖我不会做,舒庆的人我更是不会放,我不是善男信女,你若不吃敬酒,我无法保证会做出什么……”
话未说完,突然墙壁上一盏红灯突然闪了起来,阿进按下旁边按钮,一个虽然有些慌张,却仍甜美悦耳的声音顿时响起:
“炎先生,舒先生正向你那边去,我们拦不住他!”
三人皆是一愣。
炎青将手中的半截雪茄狠狠的按熄,冷声道:
“这群废物,连个人都看不住!”
然后他转向连清篱,表情冷厉:
“连先生,我对你俩的容忍绝对不是无限的,别弄到最后两败俱伤!”
话音未落,门便被一脚踢开,一个人影闪电般的冲了进来,连清篱还没看清,阿进已经扑了过去,拦住来人。
舒庆根本不理阿进,冲着炎青便吼道:
“你干嘛把他叫来?我昨天不是跟你说清楚了么?你竟然还给我阴魂不散!”
“放肆!”炎青冷叱,威严十足。
哪知舒庆根本不卖他的帐,冷声道:
“我说过谁也不许碰他!即使是你也不行!”
说罢直接绕过阿进,走到连清篱身边,将他一把拉起:
“咱们走。”
连清篱还没站稳,一只脚夹带着劲风飞踢而至。舒庆将他一拉,一推,他踉跄着向后退了好几步,直到靠住墙才站稳身子。定睛一看,舒庆已跟阿进打做一团。
大门敞开,刚刚为连清篱带路的少女当门而立,身后跟着几个保安模样的人。几人看到屋内打斗,竟没有一个露出惊慌之色。
少女没有进来,只是询问的看着炎青。炎青挥了挥手,那少女鞠了一躬,退后两步,将门轻轻关上。
炎青冲着连清篱招了招手,若无其事的道:
“连先生,来这里坐,咱们接着聊。”
连清篱皱了皱眉,扫过眼被踢翻在地的茶壶,才转身走了过去。
“那茶叶我还有几斤,你若喜欢,索性都送给你。”炎青会意的道。
“无功不受赂。”连清篱淡淡的回绝。
炎青此刻又是一副温和无害的模样,仿佛之前的阴狠未曾出现。
连清篱坐在炎青身旁,目不转睛的看着场中两人。
那两人手脚太快,他只看见灰影白影纠缠的不亦悦乎,白的是舒庆,灰的是阿进。
“连先生放心,阿进虽然功夫不错,却比舒庆还差一些!舒庆只是好久没有活动手脚,想过过瘾罢了。”
大概是眼睛适应了两人的速度,渐渐的,连清篱竟然可以看清两人的动作,包括舒庆的表情。
他很久没见过这种表情了。
兴奋的,专注的,傲然的,睥睨一切的,他的眼神锐利,森冷,满是戾气,举手头足都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彪捍,他看上去像头出闸的猛兽,却又璀璨夺目的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这才是真正的舒庆么?
那这些天,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个总是压抑的、惶然的、小心翼翼的男人,倒底是谁?
“舒庆这一收拾,还真是个帅小子呢!不过我倒是第一次看到舒庆穿白色的衣服!连先生好本事。”
炎青带着笑意的声音传进耳中。
连清篱一怔,耳朵突然有些微微发烫。
那家伙必定是仓促之下,随便拉了一件穿上,否则他怎么会穿这么不耐脏的衣服?若他猜的没错,舒庆必定是在他睁眼前,刚刚离开。
炎青侧头看着他耳后的吻痕,促狭的道:
“虽然这个问题很没礼貌,不过我真的很想知道,舒庆倒底做了什么事,让他一大早就躲到游戏厅,连家都不敢回?”
“游戏厅?”
“喂!你别乱说!我是去上班!是去上班!”舒庆气急败坏的吼声从交织的灰白影子中传出。
“得了舒庆!你还想骗人呢?小心连先生生气不理你。”
舒庆有些慌乱的反应,显然让炎青觉得很高兴,呵呵的笑了起来:
“我告诉你啊!舒庆这些天根本没上班,整天不是打游戏就是去拳击馆练拳。这小子走的时候硬要逞能,一分钱没带就离开了,又不愿意花你的钱,这些天,他都是给人做拳靶子,挣几个零用钱花花……”炎青摇头嗟叹道:
“以前都是他揍别人,现在却找着别人揍他,你说这小子蠢不蠢?”
蠢!真蠢!因为爱上一个人,便将自己弄得如此狼狈,实在不是个聪明人会做的事!
连清篱抿起唇瓣,垂下眼睛,他叹了口气。道:
“如果舒庆想回来的话,我不会反对!”
炎青的嘴角刚刚扬起,只听得阿进一声闷哼,舒庆已经冲了过来。
他一把抓住连清篱,急切的道:
“我不想回青红,一点也不想!”
连清篱看了眼抱着肚子摇摇晃晃的阿进,才转向舒庆,眸光清亮:
“如果我说‘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你想不想回青红。”
舒庆僵住,脸上露出错综复杂的表情,最终,一脸小心的问道:
“你是开玩笑的吧?”
连清篱瞪了他一眼,没吱声。
炎青此时站了起来:
“你们好好谈谈吧!我就不当电灯泡了!这里的湘菜非常地道,我来做东,请连先生务必品尝一下!茶叶我会让石头给你带过去,那么连先生,我先告辞了!”
走了几步,想起什么似的,他又回头道:
“舒庆,整个青红都知道你因为迷恋一个女人,硬被我送走,如今那个女人已经不存在,你也知错了,我才放你回来——知情的人都被我封了口,你到时候别给我说漏馅了!具体的情况,石头清楚,你有不明白的地方直接问他。大家都很想你,你最好尽快给我滚回来。”
说完,他径直向门口走去。
阿进急忙跟上。
“老子还没答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