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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想象自己目所能及的范围内都是一片纸一样的纯白?尤其在这样的夜晚总会有一轮冷艳的月亮,尽情地把自己的光辉梳理成亿万道纤若毫丝的细线,直直地激射到大地上。白雪再将其折射、拆解、交汇,把天空的皎洁和大地的灿烂兼收并蓄,扬之于四野,抑之于宇内,更显得夜如泼墨,星如流银;无论是裹素的树木,还是沉睡的农田,都被这亙古不变之玄妙唤出自己的灵性,在朗朗云天里,寻声而遁,闻声而舞。
骆海庭跟在我身后,跑的很吃力。我叮嘱他不要张嘴,不要大喘气,否则会呛到肺。冬夜虽美,但我却在心里用最下流的话和最粗俗的语言咒骂着骆海庭的表叔和那个生儿子没屁眼的司机。同时又在祈求上天,在公路上来一辆车吧!可是连跑带走地挣扎了好久,车没有出现,记忆里的加油站也没有!我开始担心是不是走错了路,为什么走了这么久四周还是菜地呢?
突然身后咕咚一声,骆海庭倒在了地上,我忍着冷风的刺痛,要拖他起来,他咬着嘴唇对我说:“阿良,我好睏啊,我跑不动了,我要睡觉……”
“混帐!这里不能睡!起来!”我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可是他的脸早就冻的麻木了,我打上去他根本没反应。我没办法,只好说:“我背你!”
我第一次发现他竟然这么重,他趴在我的背上呼吸渐渐低沉,我怀疑他不是喝多了酒,而是在发烧!我别无选择,只有使出全身力气在漫无尽头的公路跑着;说真的我也不知道我的体力倒底怎样才是极限,但我知道我不能停下来,不能……
“阿良,我要睡了,我好累啊。”他已经气若游丝了。
“庭庭,你千万别睡啊!千万别睡,我给你讲个笑话,你不能笑啊,你一笑你就输了,你得给我洗脚。”我加快了脚步。
“阿良,你讲吧……”
“说有个大官,要到一家精神病院里去视察工作;院长很紧张,他就把所有的病人叫到一起,对他们说。等领导来讲话的时候呢,大家都看我的手势。我在后面举手,你们就鼓掌……我放下手,你们就不要动,乖乖的听人家讲话。如果做的好,晚上大家就吃饺子……”我上气不接下气地讲着。
“后来呢……阿良,我见到我妈妈了,她都瘦了……”他好象在呓语。
“你别睡啊!第二天那个大官来了,给精神病人讲话做报告,台下的病人都很听话,该鼓掌时鼓掌,该肃静时肃静。大官一看很高兴,心想,这里的病人素质真好,管理做的不错!讲完话就把院长叫到前面来,夸他。这大官讲话有个毛病,一高兴就爱拍手,他刚夸完院长就拍手,意思让大家鼓掌然后散会……这时候突然从台下冲出来一病人,照着他脸上就是两耳光,指着他的鼻子就说:”你他妈的晚上想不想吃饺子了?‘“
骆海庭没回音。我恼怒地喊:“叫你不要睡!你笑啊!笑啊!”
还是没回音。我害怕了,放下他,只见他闭着眼睛,呼吸缓慢,面若金纸。我摇他,他不醒。我彻底恐慌起来,这时候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冷了,解开衣扣,把他的头贴到我累得发汗的胸膛上,或许这一点热量,还有作用。他好象感觉到了什么,轻轻呢喃了一声,好象是在喊谁的名字。我这时不知怎的,眼泪控制不住了,稀里哗啦地流下来。我绝望地说:“你别睡啊!别睡,你睡着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
“骆海庭,是你勾引我的;你他妈王八蛋,没良心!你知道吗,我现在爱上你了,爱上你了,你得意了吧!你醒醒啊!我爱你啊,真的爱你……你他妈的不许睡!听见了吗?我爱你!”
我再也抗拒不了心底满溢的恐惧和悲伤,任凭眼泪象短了线的珠子,一大颗一大颗地落下来。接着我把自己的嘴唇吻向了他已冰冷的双唇,义无反顾,狠命地吻,我想把我身上的生命和热量通过这一吻输送给他,我告诉你了,我是爱你的!
他紧闭的双眼和没有温度的面容恍惚中浮现出一丝笑意。嘴唇微微动了一下,但很快就又没了声息。
我把骆海庭抱在怀里,抬起头望着天;我从没感觉到自己是如此的害怕和无助,我咬牙切齿地喊道:老天爷,我知道你不欠我李良什么,但我今天要求你,求你让我怀里这个人活!用什么换都行,哪怕是我的命也无所谓!只要你让他活!我不要我这一生一世,爱的人都死在我面前!“
话音刚落,身后车灯闪耀。我猛然回头,竟是凯歌从车里走下来,他用奇怪的眼光看了我们一眼,只说了一声。“上车!”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的眼泪结冰了,冻在眼眶很难受。
“小样,我一看你今天晚上火烧屁股的熊样,就知道你有鬼。你一下楼我就让我的司机跟着你,总算拣回你的狗命!”
我还是抱着骆海庭不放,凯歌回头望了一眼,不再说话。我看得出,他那是苦涩的目光,他是不是觉得我堕落了,在为我惋惜?
洁白的床铺,消毒水的味道,医院。
胳膊上的伤比我的胃口恢复的都快,我一口一口地吃着黄文英喂我的米粥,很惬意。
在我的巧言令色摆事实讲道理宣传攻势下,廖爱惠出于对我的感激并慑于黄文英的猜忌,她隐瞒了我和骆海庭的遭遇。我告诉她我被人抢劫,殴打并刺伤,我楚楚可怜的模样打消了她的怀疑,并且她从不知道我与骆海庭、凯歌的那一档子事;只觉得我平百无辜地遭此劫难,误了考试不说,还被人弄伤,真是倒霉到家。
骆海庭没和我住在一个医院里,但他爸爸和妈妈很快就赶来了;他在富人才住得起的单人病房里养了一个多月。他爸爸还了凯歌钱之后到处找我,都被我刻意找借口躲开了,我在研究生考试泡汤后顶着很大的舆论压力重返学校,生活依旧。我没对凯歌明讲我和骆海庭的关系,但我相信他知道;我也不害怕被他知道,因为他了解我,我自信他能明白我的心理。
骆海庭出院后乖乖地向我赔礼认错。我们和好如初,开始了隐密的感情生活。
并且不知不觉中,时间流逝,一切都那么平静,那么幸福,那么理所当然,自然而然。
第十六章
堕落是直线的,没有一个物理老师能讲出它的均衡与美丽。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和海庭象两个冒险者发现了挖掘不尽的宝藏,在这个神秘又诱人的世界里疯狂地挖掘着、享受着。我听一位教授讲过:有些事情第一次和第一百次是一样的,只要你让它发生!
我继续让他画我,我的身体和我的灵魂。我裸露着身体,在海庭的注视中我微笑着让他描绘我的每一寸肌肤。我裸露着身体,在海庭的胸堂中我微笑着让他亲吻我的每一片灵魂。每次Zuo爱都是我解开他的衣扣,他笑而不语;但在我透着邪恶的挑弄下原本安静的他就会变得象一头狼,这是我会按住他,或抱住他,让他在我的身体下挣扎。我心中无数的可怕念头终于具体化,我咬着他的舌尖,双手用力扣住他的双腕,两腿压着他的古铜色的双膝,任凭其颤抖、呻吟乃至嚎叫都不放开,直到我发泄完毕,累倒在他唾液、Jing液淋漓的身体上。他总是高兴地吻我,抚摸我,用手轻轻地擦去我额头和腹部的汗水。有时我太累了,迷迷糊糊地抱着他喘息,他就会自己手Yin……直到我发现,才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良心发现为他Kou交,他回用手在我背上抓着,用手指勾勒着,象是在完成一样作品。
激|情过后我恢复成温和、稳重的李良。我一丝不挂地走到窗子的对面,坐在毯子上;海庭会穿一件纯白或浅蓝的衬衫,拿起画笔坐在对面画我,我喜欢看他的衣衫在五月的微风中贴着他深黄的肌肉舒展,此时他头发乱乱的,表情单一;深情认真地一边望着我,一边在画板上涂抹。我们都不说话,默默感受彼此。
只有一次我恶作剧地赤身扑到他面前,用手指沾了一些油彩,突然间抹在他的胸口,他回手用笔在我身上一挥,一道红油彩划在我的腰上。我俩大笑,我说你在我身上画吧,外国有些什么野兽派、自然派的都兴这个。他不屑地咧了一下嘴,没出声。我恼了,也不知那来的劲头我用脚在他也没穿任何东西的腿上磨擦着,暗示他我真的想。海庭搁下笔,骄傲的问我:“你不后悔?”
我没回答他,径自在他身旁仰面朝天地躺下,闭上了眼睛。他很有职业道德,没抚摸我,也没吻我,否则我两腿之间的宝贝一定会一柱擎天。他不知道都拿了些什么,我只感觉凉凉的、柔软的笔尖在我的身体上游走着、舔噬着。房间里有他的新洗过的衬衫散发出的干爽的清洌和浑着油墨、他汗泽的浓郁,我仿佛沐浴在亿万道穿梭过我身体的光线里,不知是暗夜的流星雨,还是黎明的山顶风。
“转过去”他命令道,“侧着身子,别把油粘在地板上!”
我沉醉地听令,他又在我背上一点点画着。但只是在我的右肩下面小范围地描了些什么。我知道,一定是一副银灰色的翅膀,带着火炎与残冰,和他的纹身一样。
“好了,你照照镜子去吧!”他得意地说。
“小王八蛋,你要敢丑化我我就揭了你的皮!”我起身回头对他说。他嘴唇微微翘着,坏坏的笑容让我想亲一口,并让他窒息。
“先看看你的皮吧!我真想给你照张相……嘿,你现在跟条花领带似的。”
“不用看了,你死了!”我突如其来地楼住了他,连同他的白衬衫一起压到在地上。我吻住了他的嘴,疯狂地在他身上揉搓和蠕动,他刚开始想抵抗,但我感觉到他身下坚挺的部位在急躁地寻找依托。就更加肆无忌惮地摧残起他灼热的肉体,我把他和他的衬衫搞的一踏糊涂。
事后他不满地搂着我说:“你赔我衣服。”我望着那已狼籍的衬衫苦笑了一下,说:“你赔我皮!”
“你也忒贱了吧,连看都不看还让我画,糟蹋我一些好染料!”他有意无意地捏着我的左|乳,突然狠狠揪了一下。我嗷地叫了一声,对他说:“别动手动脚的!”
“我留了一件东西给你,你知道吧!”他很小声。
“知道。”
“你喜欢吗?”
“不告诉你。”
“我们是不是很变态?你后悔吗?”他声音更小了。
“我会告诉你,但不是今天。”
“那是那一天,明天?明天的明天?你爱我吗?你会爱我吗?哼……”他已经在自言自语了。
我穿上了衣服,在他的赃盆里打了水,擦了前身,洗了洗脸。仔细地梳了头,照了照镜子,对他说:“别着凉,我要走了,下午我们党员学习。你记得吃饭啊。”
“滚吧!”他脱掉那件衬衫,走进卧室,喃喃地说。
春风荡漾在街巷上,柳树已开始发芽。我没有回学校,而是打了的,往茂庆大厦的方向奔去。在车上我拨通了凯歌的手机,听到了他惊奇的声音:“良子,怎么想起来找我了?”
“你是那尊佛,我还拜不得?”
“正好,我这里来了几个俄罗斯小姐,那叫一个风华绝带,国色天香,怎么样,今天便宜了你小子,哥哥让你开开洋荤!”
“是吗,晚上再说。我有事求你呢。”
“哦,我在家呢。”
“哪个家啊?”
“十六楼。”他在电话里惬意地说,我好像还听见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