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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沙摇摇头,他再也撑不下去了,整个儿身子都在抖,朗沙按了烟头走到床边,一把掀开被子,伸手拍着辛卫的脸蛋,看着辛卫皱着的眉头,气儿不打一处来。
“妈的你给我醒醒。”朗沙伸手推着辛卫的身子,床上的人还迷迷糊糊地睡着,比刚才好点儿了,汗出了不少,烧也退的差不多了。
辛卫有点儿不情愿地睁开眼,又抬手揉了揉。
“醒了?”朗沙问。
辛卫半靠着床头坐起来。
“我睡多久了?”
“你终于醒了。”这是陈述句。
“嗯。”辛卫晃了晃脑袋,头有点儿晕。
“你刚才拉着我叫‘尤子’。”朗沙就站在床边,直视着辛卫,语气尽量放得平静一些。
“……”辛卫无话可说。
“说话啊,我等你解释呢。”
“刚我做梦了,可能有点儿……”之前确实做了一个冗长的梦,自己仿佛睡了好久似的,梦里自己躺在床上,先是尤子出现,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然后忽然往后退,慢慢离自己越来越远,辛卫大叫着‘尤子,别走’,但还是没留住他,自己抱着手臂蹲在床上,头疼了好一会儿,紧接着朗沙出现了,静静地趴在自己的床边,闭着双眼,在辛卫一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辛卫仔细地抚摸着朗沙的脑袋……
“你哄小孩儿呢吧?”朗沙打断他。
“……”
“你到底要瞒我到什么时候,我在你眼里是不是很可笑,嗯,辛卫?”朗沙的声音越发冰冷,他现在想杀人。
“沙子你听我说。”辛卫看出了朗沙的激动。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以为你说什么我还会跟个傻子似的相信么?对,你一开始就把我跟那个人弄混了,还信誓旦旦地说爱我,你他妈的你玩儿我呢吧。”朗沙抬起手臂,把床头柜上的东西一下子扫到了地上,药,玻璃杯,烟灰缸全都摔了下去,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碎了一地。
“不是的,你听我说我刚才是做梦了,梦到了他,也梦到了你,就……你也知道人生病起来,就容易胡言乱语。”
朗沙从鼻腔里发出‘哼’的一声,他还能再信他么?
“我确实忘不了尤子,但我绝对不是把你当作他才对你……沙子,你的手……”辛卫一眼瞥到了朗沙受伤的手。
可能是朗沙刚刚太用力了,手被玻璃碎片割到了,伤口正往外流着血。
“继续编啊。”朗沙在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沙子。”辛卫伸手想要拉的胳膊。
“别碰我,你还不够恶心我么?”
“不是的。没错,尤子在我心中确实挥之不去,这是因为他对我的影响太大了,只是这样,没别的,你相信我,你跟他一点儿也不一样我不可能把你们弄混,和你在一起当然是因为我爱你……”辛卫也开始有点儿语无伦次了,他从来没有见过朗沙这种眼神,这样的朗沙让他害怕。
朗沙站在原地,手上的血滴到了地上的水里,化开了。
“沙子……”辛卫也很难受,他试图下床,可身子软软的,有点儿站不稳,“沙子,这么久了我对你是不是真的你难道感觉不出来么?”
“感觉都他妈是扯淡。”
“你信我么?”
“让我怎么信你?”朗沙哽咽着说,“我再也不信你了。”
“你不能因为这个就一下子判我死刑啊,起码给我一个机会,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敢说你最近没想他,我就觉得你有心事,还天真的以为你是为了乐队,真他妈讽刺。”
“我是想了,可这不能说明什么。”
“还要怎么说明,这样还不够么,你这样耍我你特开心是么?”
“我没耍你……”
“恭喜你,你成功了,我爱上你了。”
辛卫一惊,这个情况下朗沙的表白对他的冲击力太大了,只感觉脑子里一下子懵了。
紧接着就是质问,“可你为什么骗我?”
朗沙提高了嗓门儿,“我就问你,你为什么骗我?”朗沙一脚踢在床头柜上,发出一声巨响。
“沙子你冷静点。”
“你教我怎么冷静?”
“朗沙。”
“明明是你先招我的……”朗沙没忍住,哭了。眼泪顺着脸颊留下来。
“对不起……”辛卫道歉。
辛卫知道能够让朗沙相信爱情就多么不易,他不该瞒他,不该伤他,他受不了的。
朗沙倒吸一口气。
“沙子……”辛卫想起身抱他,朗沙往后退了一步,伸手在脸上抹了抹。
朗沙拿起衣服穿上,然后朝门口走去。
“回来的时候我不想再看到你。”
啪,门关上了。
屋子里的腥气钻进了辛卫的鼻子,那是朗沙的血。
(三十七)
辛卫没走。
他明白,如果他这时候走了,他和朗沙就彻底完了。
可,整个儿房间都被朗沙的气味儿充斥着,面对着空空的屋子,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烧已经完全退了,辛卫从床上下来,穿着睡衣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换下来的衣服已经被洗好晾在浴室里,辛卫伸手摸了摸,还没干。
坐在沙发上,点上一根烟。
对待过去,辛卫一直都是这样,小心翼翼。
过去,既然过去了,当然也没有和盘托出或一笔勾销的必要。直面就好。
只能怪自己太胆怯,害怕面对过去,弄得‘现在’也搭进去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直到现在,辛卫也只能嘲笑自己,嘲笑自己的不够坦诚,嘲笑自己的小心眼儿。尹飞曾经跟自己说过,说朗沙在感情方面特别单纯,认定了的人和事儿,不会随便更改。朗沙不愿去爱,是因为不相信,因为害怕受伤,能让朗沙接受辛卫这个人本来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儿,可现在,他肯定认为自己是受害者,然后把之前和辛卫所有的感情都在心里打上了叉。辛卫不敢想,朗沙要是做了什么极端的事儿,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办。辛卫总说朗沙小心眼儿,其实他才是,如果一开始他能够诚实的面对自己的心,就不存在背叛与欺骗,那么,所谓问题也不将是问题。
即使这次他能够和朗沙和好,这件事也会一直隔在他们心中,成了硬伤。
整整一天,辛卫在这儿坐了整整一天,一顿饭也没吃,直到第二天傍晚的时候,门口终于有动静了,朗沙拿着钥匙开门,手上的伤口仍然没有包扎,皮肤上的血已经凝固了,显得触目惊心。
“沙子。”辛卫赶忙迎了上去抓住朗沙的手,朗沙却像突然碰到滚烫的金属一般迅速缩了回去。
“你怎么还在这儿?”
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感情。
“别这么跟我说话。”
“东西收拾好了就赶紧走吧。”朗沙绕过辛卫直接进了里屋。
辛卫跟过去,“你给我点儿时间,听我说。”
“你说什么都无所谓,结果只有一个,分手。”
辛卫想不到朗沙能够如此无情地对待自己。
“我不同意。”
从这里离开后,朗沙先是去超市买了很多啤酒,然后坐在路边就开始喝,冰凉的液体流过喉咙,直至身体里,习惯了就感觉不到冷。朗沙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好像被全世界背叛了一样。
全身心的投入到一段感情中,结果发现这只不过是一场游戏。
是的,爱情就是游戏,玩得起继续,玩不起出局。
朗沙摇了摇头,从最开始,走错了这一步,就注定把自己带入了这个尴尬的境地。
代替品。真好笑。
“你这样有什么意思?”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把你当作他。你跟他不一样,在我心里这点一直是十分明确,你不要只根据自己的主观臆断就直接把我否了……”
“说完了就滚。”朗沙有点儿不耐烦,仿佛他面前的这个人只是一件脏东西,根本懒得再去多看一眼。
“你是不是一点儿余地也不准备留给我。”
“就是给你太多的余地,才会让你进入我的生活,像个傻逼一样被你耍着玩儿。”朗沙现在已经认定了这就是事实,任凭辛卫怎么解释,在他看来,那也只是掩饰。
“朗沙,关于我对你的感情,我从没有骗你也没有隐瞒。”辛卫顿了一下,“对于尤子,我只是怀念……”
“趁我发火前你最好滚蛋,不然我不能保证不跟你动手。”辛卫说什么,朗沙都不想听。
“好吧,我走,这段时间你仔细想想,冷静一点,别再伤了自己。”
辛卫去浴室拿了衣服,换衣服的时候还用余光瞥着朗沙那边,朗沙夹着烟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脚踩着地板的声音比一般时候都大,能感觉他明显的急躁。
开了门,辛卫站在门口,“手上的伤口要处理一下。”
(三十八)
第二天的演出朗沙没去。
“沙子怎么了,有事儿应该提早说一声啊。”小林抱怨着,辛卫坐在一旁抽着烟,脸色不太好。刚刚尹飞去找了陈哥,说是朗沙突然有事儿,今晚上是不能唱了。
“妈的,还敢挂我电话。”小林合上手机,瞟了一眼辛卫,“哥,你俩是不是吵架了?”
辛卫吐出一口烟,没回答。
小林见状,沉思了一下,最近是觉得这俩人不大对劲儿,但闹到连演出也给耽搁了着实有些过了,朗沙还从没因为什么私事而误过场子。
“你说这沙子也真是的,使什么小性子,不露面了还,哥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别去理他,过两天就好了,他人就这样儿。”
“是我不好。”辛卫低声说,声音小到只有自己能听见。
昨天从朗沙那儿出来后,一直到现在,辛卫也没给朗沙一通电话,他知道就算自己打过去了,朗沙也不会接。辛卫想,也许今儿见面再说几句还能缓和一下,结果……他却没来。
这次他是真的伤了朗沙。
现在,谁才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人,是死的了还是活着的?
辛卫终于有了一个答案。
“别想了,真的,咱们仨今晚上痛痛快快喝一场,明儿实在不行我去给你把他揪出来。”小林伸手搭在辛卫的肩膀上自顾自地说着。
“你懂什么,一边儿去。“
尹飞走过来,递给辛卫一杯酒。
小林白了尹飞一眼,“你还能比我有经验?”
尹飞抬起脚朝小林的屁股踢了一下,然后坐在辛卫右边问,“什么事儿闹得这么厉害?”
小林也伸头过来一脸八卦的应和。
“我不想说。”尹飞接过杯子,仰头喝了一大口。
“呵,那算了,我也帮不上你。”尹飞笑笑。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懒得说话。”辛卫说起话来都特没劲儿。
“明白。”
“嗯。”
“其实,朗沙这人吧,心里装不下事儿,撑不了几天的,你也别太在意。”尹飞接着说,“不过,如果你们真是出了什么大问题,他一定会钻牛角尖,谁都拦不住,唉……”
“真是不好意思,为了我俩的事儿,影响了乐队演出。”辛卫抱歉地笑了笑。
“见外了吧,不过事情,还是尽快解决的好。”
“我知道。”辛卫低头喝酒,他知道是得解决,可该怎样做他却一点儿主意没有。
他理亏。
三个人喝到大半夜,辛卫从据点出来后就习惯性地往朗沙那儿走,都走到家门口了才发现,错了。
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只是静静地看着那扇门,不出声,感觉冷了就竖起领子,站到手脚都僵了,就转过身子往回走。
不知道朗沙的手包扎了没有?
原来,伤口是能传染的。只是隔着一面墙,辛卫的心里,被搅得异常难受。
接下来的几天朗沙依然没出现,尹飞直接跟陈哥说了,估摸最近一段时间的演出是没办法了,找不到朗沙。陈哥简单询问了一下,知道是私事,也就没再说什么。
电话不接。
门都快敲烂了,还是没人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