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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一横,我打断他:“阿玉,你听好了,六岁那年我被宋言之敲昏后醒来,脑子里就有了这些东西……”
他清冷一笑:“简非,我这样说,你会相信吗?”
我说:“事实如此。你尽可去我家调查我醒来后的所作所为。这些,我也曾对我父亲说过。当时我是连明国师是谁也不知道的,他又怎么可能教我什么?”
他沉吟良久,缓慢开口:“简非,我即使相信你刚才的话,可是明于远与你十年相处,他一定是早已知道的了?却为何什么也没告诉我?这难道就是你所谓的忠诚?”
“不,”我说,“我刻意瞒了一切。他一直被我蒙在鼓里……”
“简非,”他笑着打断我,“你的眼神、表情、心思如此透明,你确定你瞒住了他?”
这笑容竟是如同冰芒。
我看着他,过了很久,问道:“阿玉,如果你们移地相处,十年来,一直陪伴在我身边的是你,你会不会将我的一切告诉他?”
他一怔,深深地看着我,轻声道:“不会,简非,我也不会。”
清清冷冷的声音竟似叹息。
我松口气,禁不住抓住他的手臂,轻喊了声:“阿玉——”
他握了我的手,却还是那句话:“离开他吧,简非。”
我不禁皱眉:“阿玉,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怎么不可能?”他问。
我说:“我已喜欢……”
他打断我:“如果移地相处,十年来,是我一直在你身边,你会不会喜欢上我?”
我一怔:“阿玉,这事无法假设,……”
“那就不假设,”他不等我说完,“未来的十年就由我来陪伴你。我们试试吧。”
什么?
“不!”我断然拒绝。
“不?”他反问,“不敢?你怕谁呢?我还是你自己?”
什么?
“我怎么会怕我自己?另外,阿玉,我为什么要怕你?”我问。
他微微一笑:“简非,你竟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不是知音者,难教爱此声,”他自语般,后又微笑看我,“简非,既然你不答应,我会让你主动离开他的。”
声音冷冽,语气坚决。
我看着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我主动离开明于远?
这怎么可能?
他看我一眼,眼中的笃定令我没由来地心头一冷。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居然威胁有效。。。。。。
来来来;一杯致所有潜水运动员;
所有浮出来的…(((大力抱一下)))
水明清晏
月华浮水槛,檀麝透绣帷。
我独自坐在书房内怔忡、出神。
阿玉已经离开,临行前,他突然问一句:“后园深处是不是有间清晏居?”
我一听,发呆。
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他看着我,一笑,将我大力搂进怀里:“简非,你这表情太好玩了。”
说罢,不容我挣脱,已经吻上来。
我慌乱间,只得开咬。
他闷笑出声:“怎么?简非,你以为还能咬到我?”
说罢,一只手微抵了我下颚,这一来,我半分动弹不得。
无望的承受者。
他的舌追逐着我的,无论我如何闪避,他都不依不饶,一定要纠缠上来。
渐渐我下颔酸涨难忍,气息不稳中禁不住身体微颤。
他终于捕捉到我的,呼吸一热,紧接着就开始轻吮轻咬,辗转间,环着我的手臂寸寸收紧,令我更深更深地贴近了他。
急怒攻心下,我眼前一黑,浑身的力气一下子不知消减去了哪儿。
他一滞,慢慢停了所有的动作。
“简非,”他在我耳边低语,“明白不?你逃不了的。”
清冷的气息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执着。
“走开!”我狠狠地瞪向他。
“永无可能。”他微微一笑,轻松雍容回答。
我干瞪眼,实在说不出话来,只得别转了头,不再去看他。
身子一轻,已被他抱在手中。
“放我下来!阿玉……”我只觉头疼万分。
“这么轻?”他微皱皱眉头,随即又意味不明地低语,“清晏居,嗯?”
什么?
他朝我微微一笑,将我轻轻放在地上,转身,步履雍容闲淡,离去。
这临行前含义不清的一笑,直笑得我到现在心还在呯呯呯地跳。
明于远。
他为什么不来看我?真的很忙吗?
会不会是阿玉对他做了什么?
闷坐其间实在难受,我决定出门走走。
不知不觉却来到明于远的家中。
出来相迎的仍是那位温和而少语的管家。
他见到我,微怔,随即笑着将我引进东厅。
坐定,我问:“明国师近来安好?”
他躬身道:“国师数天前匆匆赶去锦城,临行,曾留书一封给简侍讲。小的刚要送去丞相府,碰巧董状元来访,说正要去探望简侍讲,将信从我手中抽去,转身就离开了。怎么,简侍讲没看到?”
说话间,他的眉头轻皱。
哦?
我微笑道:“没什么,估计董状元有事牵扯,一时忘了。回头见到他,我向他要。”
离开时,已近黄昏,我站在街头,临时起意,决定去宋言之家,估计他看到我突然出现,一定会吓一跳。
呵呵,那表情一定很好玩。
我越想越觉得有趣,刚出来时郁闷的心情就此消散不少。
正要迈步,却愣住。
他家,我并不认识。
转眼瞥见街边卖糖人的老人,走过去询问。
那老人正将糖稀搓捏成一尾小鱼,听到我的声音,手一抖,鱼尾就此断了。
他抬了头看我,又一愣,小鱼顿时变成两截。
这什么反应?
我笑着提高了声音:“老人家,宋将军府……”
那老人笑起来:“原来公子人比声音还要俊俏。听公子口音,是京城人……,公子莫非是简非?啊呀,这真人比传闻好看得远了去了……”
我笑起来。
这老人却从身后拖出张小凳子:“简公子如果不怕脏,就坐下来等片刻好不好?”
我左右无事,依言,一笑坐下来。
老人重取了一团糖稀,边看我,边动作,还絮叨不止:“你怎么会不认得宋将军府上呢?说起来,十年前,你不是……啊呀,老汉我人老嘴碎,简公子你别计较……来来来,别嫌弃,给——”
说吧,将一个糖人递到我手中。
我一看,又笑起来。
这分明是依了我的样子捏的糖人,眉目间十分传神,竟是栩栩如生。
我连连称赞,那老人笑得见牙不见眼,直说:“公子喜欢就好。老汉今天遇到公子,也是缘分呐。”
我听着,心念一动,笑着说:“我替你写个招牌,好不?就不知老人家姓什么了?”
糖人苏的名号后来在京城越来越响,那老人靠了这手绝活终得小康。
此是后话,不谈。
我在宋府门前,等人通报。
楚管家出来见是我,意外之余,笑得十分热诚。
说话间,将我引进了宋言之的书房。
楚管家瞄瞄我手中的糖人,笑得那叫一个亲:“简公子仍是童朴心性,呵呵呵。”
我打趣道:“楚伯越来越精神,肯定要创造昊昂百年不老的神话。”
楚管家哈哈大笑起来。
说笑间我转身去打量这间充满阳刚与磊落之气的书房,不由暗道一声好。
“楚管家,什么事这么……简非?”随着这清亮的声音,宋言之笑着走了进来,却脚步一顿,站在了书房门口。
我笑着转过身来,朝他一眨眼:“嘿嘿,想不到吧,简非不请自来,大哥欢迎不?”
他微笑道:“欢迎之至。”
他坐定,打量着我,说:“嗯,气色好多了。原要去看你,只是回来的第二天为了边境屯兵之事,又赶去处理,昨天深夜才回来。”
我一听,到为自己对阿玉的无端猜疑生了几分愧疚之心;不过,谁让他老吓我的呢,我在心底嘀咕一句。
笑问:“这屯兵之事,进展得怎么样了?”
他微笑:“会越来越顺利的。简非,你这屯兵之计,大妙。不费国库一文钱财,既垦了良田,又得了精兵。”
我摇摇手:“让大哥见笑啦。”
他发现我手中的糖人,伸手取了去,低了头细看,嘴角笑纹越来越深。
并不抬眼,他随意地问:“门外并无车马,你一人走来的?”
我笑道:“怎么?大哥怕那哥舒阳跑到京城来?放心放心,我毫发无损,相反还多了一人。”
他抬头看我,立刻明白了我所指,微笑。
我说:“这个糖人就送给大哥吧。”
他笑道:“这礼物可难办。又不舍得吃了,又怕它化了……”
话未完,咳一声:“楚管家,吩咐厨子准备些清淡的饭菜,”转头对我说,“在这儿吃饭吧。”
楚管家正送了茶点进来,答应间,对宋言之说:“夫人听说简公子来访,已叫厨子备下菜式。”
我笑道:“说起来,我也该去叫一声大嫂。”
宋言之看我一眼,对楚管家说:“请夫人晚上同席吧。”
席间。
宋言之与我刚坐定,帘内走出来一位妇人。
她朝宋言之恭恭敬敬一敛身,道声:“将军。”
声音不大不小,不急不徐,不燥不润。
宋言之朝她微一颔首,道:“见一见简非吧,我兄弟。”
我笑着站起来:“简非见过大嫂。”
她低眉敛目朝我标准一福:“小叔。”
我顿时觉得自己刚才的举动太随意。
回过神来,又觉小叔这称谓太……别致。
我不尴不尬坐下去,抓起茶杯喝茶。
她静静地替宋言之盛了一小碗汤,双手端了,递过去。
宋言之亦是双手接过。
她又替我盛了一小碗,仍是双手端了,递过来。
我忙站起,双手接过,恭敬道:“谢大嫂。”
宋言之低了头,无声开吃。
最后,她替自己盛了,端坐,吃相斯斯文文。
席间,他二人并不交谈,莫不是遵了食不语的古训?
见他们这样,总不能我一人说吧,干脆亦作锯嘴葫芦。
终于吃完。
我才走出去,不禁微抬了头,长舒一口气。
一想宋言之正走在身边,这口气收敛不及,变成猛然咳嗽。
宋言之拍拍我的后背,微笑道:“拘了你了。”
我笑道:“哪儿的话,这才叫相敬如宾……”
想想,说不下去,就止顿住。
我微转头看宋言之,月光下,他素衫一袭,清朗难匹,不禁暗自为他抱屈,脱口低吟:“叹人间美中不足今方信……”
转又想起那阿玉不知会使出什么手段来对付明于远,烦恼不觉重上心头,轻叹一声。
宋言之停下来,微笑征询意见:“去我书房坐坐,还是……?”
我抬头看看天色,笑着对他说:“刚出来时,有些烦闷,没有知会管家。不如去我家坐坐吧。”
一路上,宋言之沉默时居多,与在青江时颇有不同,我看看他,再看看他,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他却笑起来:“你古古怪怪尽看着我做什么?简非,你有心事?怎么会烦闷呢?”
我一听,就想把阿玉的那些话讲给他听,可是转念间已改变了主意,何必累他卷入事端?
于是,我朝他轻松一笑:“没什么,只是一人在家,有些无聊罢了。不过,现在好多了。”
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