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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以仁跟上去,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朝我一撞,卟地一声钝响,头撞在了窗角上。
似乎也不是很疼。
疼痛好像另有所在,又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明于远脚步微顿,转过来看了看,随又转身离去。
这一次再也没有回头,回头的是董以仁,他朝我微微一躬,态度是说不出的斯文有礼。
就这样去了。
倚着墙不知站了多久,慢慢有些站不动,我坐在了台阶上。
发呆。
阳光很亮,天空很蓝,是冬日里绝好的晴天。
周围很安静,静得能听到前厅里一声高过一声的欢笑,能听到琴瑟歌吹,和谐悦耳,演奏着花好月圆百年好合。
“……”
“非儿?非儿!”简宁不知何时来到我身边,似乎在对我说着什么。
我听了好半天才听清了。
“你头上……撞在哪儿的?血流了一肩你竟不知道?”
我笑起来:“爹爹,别太担心,碰伤而已,没几天就会好的。”
说着站起来,扑扑身上的尘土,很轻松似的。
似乎确实没什么沉重的。
“非儿,你究竟怎么了?明于远……”
“今天这天气真不错,征虏将军真会选日子。”
“非儿——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太阳……很暖和,爹爹,我想睡会儿。”
话还没完,眼前一暗,人已坠入黑暗。
是非多少
世事元来,都缘本有,不在他求。
醒来时,灯烛莹莹,床头坐着一人。
明于远。
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我,背着光,脸在灯影里,看不清表情。
白天里发生的一切迅速想起。
这一坐一卧的姿势,平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现在却令我难以忍受。
抬身坐起,许是睡久了的缘故,一阵眩晕。
他过来帮忙,我微笑拒绝:“简非惶恐。明国师国之重臣,简非受不起这一扶。”
回答我的是他的动作。
被子裹在身上,被他拥进怀中。
呵呵,真亲密。
白天他对我的冷漠决绝一闪而过,我又伤心又愤怒。
“明国师,你仗着自己力气大是不?放开我。”
我态度坚决,对他对视着,不肯退让分毫。
这样近的距离。
近到他眼底的歉疚,浓郁的温柔,压抑的热情……一一看得分明。
真可恶。
明明如此渴望着这个怀抱,渴望着这个人,明明是如此喜欢着他,可此时我恨不能离他千山万水,从此永远不再见。
使尽全身的力气挣脱他的怀抱,他沉默着,就是不肯放手。
焰腾腾怒火直冒。
他竭力安抚着我,神情里是极其罕见的不自在:“听我说,简非,白天是我气昏了,可是……”
“听你说?你现在还要听我说吗?!”我重复着他白天指责我的话,气极反笑,“你不是有董……”
嘴巴被他一把捂上:“别再说了,简非——”
好,不说。
我放弃挣扎,态度十分合作:“明国师喜欢简非的身体?你赢了,我争不过你,把它拿去好了。”
“简非,你一定要用这样的口气与我说话吗?”他语声低沉,似乎带着某种隐忍的情绪。
“简非愚鲁。能否请国师明示,学生要用哪种方式与您说话才是合适的?”
我垂下眼睛不去看他,不去注意他长长久久停在我脸上的视线。
温柔的目光。
事实是他的目光越温柔,我越气恼。
连他身上的檀香味,他温暖宽厚的怀抱,他的一切,都令我恼怒非常。
我克制着翻涌的火气,用最客气与疏远的态度陈述。
一如他白天对我的那种客气与疏远。
“明国师,过去十年蒙你悉心教导,简非十分感谢。简非一直以为喜欢的人是你,可是……”
他手臂一僵,声音却还平稳:“可是什么?”
我大脑还在犹豫,话已出口。
“到书院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他了。相处几天下来,越来越觉得他好。他颈侧的……那个是我留下的。是昨夜与他在松林里玩的时候,一时情难自禁,所以抱住他就……”
愤怒确实可以增加人的勇气,平日里打死我也说不出的话,此时说出来真是又快又流畅。
他的呼吸忽快忽慢,手臂战栗着越收越紧,紧得我的骨头都被勒得疼起来。
我忽然觉得害怕,不禁住了口。
“……没了?”他语声轻柔。
轻柔得令我打个寒战。
暗恼自己胆小没用。
我硬着头皮,微笑着不知多幸福的样子:“不,还有很多。这些天我与他同一寝室,我十分喜欢他身上的味道,我穿的是他的衣服,与他睡的是同一张床……”
他嘴唇抿成了一条线,脸部肌肉越绷越紧。
理智要我停止,可嘴巴停不下来:“泡澡也是与他一起……”
突然眼前一黑,人已被扔趴在床上,紧接着呼地一声寒风掠过,被子飞到了床尾,还没等明白是什么回事,啪啪啪啪已挨了数巴掌。
疼痛传来,我一阵羞恼惊慌,挣扎着大喊:“明于远,你浑蛋!”
他按住我,巴掌落下来更重了。
“本事见长了,是不?!学会气人了?!”下手毫不容情。
“没有!我没有气你!我说的全是真的!我喜欢他!就是喜欢……”
我咬牙忍着疼,口中不服输。
“他?!他是谁?!”
“是……”
“怎么,说不出来了?!”
“是容珩!容珩容珩容珩!放开我——明于远,再不放手,别怪我不客气……”
一切嘎然停止。
停得像开始时一样毫无预兆。
周围那么安静,静得除了我的急促的喘气声,什么也没有。
人呢?
那个可恶的家伙呢?!
我腾地翻身坐起,疼得直吸凉气。
他站在床边,磨牙一般:“来吧,小浑蛋!我倒要看看你今天如何对我不客气!”
笑得竟如此刺眼。
我咬牙站起来,抬腿就踢,却硬生生停在半路。
简宁。
不知何时进来的,此时正静静地坐在窗前椅子上,看着我。
他脸上担忧心疼之色未完全消散,笑得冷冷地朝明于远的背影微一示意。
我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他……是什么意思?
莫非……
明于远似乎察觉有异,刚准备转身,我恶向胆边生,重重一下踢中他的肩膀。
他向后连退几步,我心中微一害怕,可看他这样子,又忍不住,最后倚了床柱大笑起来。
那种自内而外的沉稳温柔不再,他胸膛起伏着,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哼。
我敛了笑,微扬了下巴,挑衅地看着他。
一边却暗自戒备,浑身肌肉紧绷。
对峙中,他突然笑了,眼底瞬间温柔横溢,向我慢慢走了过来。
一步一步。
他笑意渐收,目不转睛地凝望着我,眼神开始灼热起来。
甚至听到他微乱的呼吸,闻到变得浓郁的檀香味。
随着他的接近,我的心砰砰砰直跳,越来越快,可笼罩在他这样火热的目光下,我忘了动作,傻了似地看着他越来越近……
“简非……”这声温柔入骨的低喊仿佛中途变成了热炭,落入我耳中烫得我浑身一激灵。
我瞬间醒了。
十分紧张地舔了舔上唇,手忙脚乱向床里退,不想他呼吸骤然变急,人已经快速过来。
轰地一声,被扑倒在温软蓬松的被子上,挨打的地方、白天被撞的地方,无一不疼。
可顾不上喊,我连呼吸都忘了,心跳得要挤爆胸腔。
他欺压上来,张口咬向我的颈侧:“昨夜你就是这么咬他的?是不是?想不到我教会你……”
既酥又疼且麻痒难当。
热流,雪浪一般在身体最深处炸开。
我紧咬了嘴唇,极力动动动,想从他身下爬起来;他浑身陡然紧绷,动作停了停。
我气喘吁吁,叫他让开。
“不。”语声温柔浓酽,还轻轻舔了舔我的耳朵。
我控制不住一阵又一阵哆嗦。
“明于远!你……你再欺负我试试看……看看看…”
“嘶”地一声,中衣被他一下子扯开。
慌张加上羞恼,却又无计可施,全身都在冒烟。
忽然,我一僵。
完了。
突然想起……
“快放开我……”话还没完,他已吻上来。
“……唔,……放开,唔……我爹爹,爹……”
“呵呵,爹爹?这会儿喊娘也没用……”
“谁说的?”
这温温雅雅的声音自身后轻轻传出,带着一种冷冷的味道。
明于远瞬间的表情真是说不出的精彩。
我正要笑,可转念间,把他飞快推开,手忙脑乱地滚进被子里,裹得要多紧又多紧。
一身微汗。
全是浑蛋明于远,这下……就是蒙了面也未必敢出来了。
这样的事,竟全被简宁看到了眼里……我怎么就忘了他?明明看到他坐在那儿的。
我暗自低吟,疼的感觉苏醒了不说,全身都燥热得要爆炸。
“简相,你就不能离开这儿吗?”
是明于远的声音,他力求说得低沉从容,事实上听入耳中是急促暗哑。
听得我的心又是一阵哆嗦。
“离开?你是要我对你欺负非儿的行径视而不见?”
想不到简宁的声音冷起来,竟有如此威慑力。
明于远……听了会不会生气?
“欺负?应当说我是在教训这个小浑蛋。你也别太纵容……”
“纵容?我简宁护子昊昂朝廷上下谁不知道?只可惜非儿这十年来不再犯错,令我想护他都没有机会。我倒宁愿他顽劣些,免得被你欺负。先是无端怀疑,后是故意冷落。你就是被他气昏了头,也应当忍着;他就是犯了再大的错,你也应当包容、然后私下里设法替他去弥补,不然要你做什么?更何况,今天非儿根本没有错,他性子纯厚,不忍心伤害任何人。你倒好,你倒真得下得了手。明国师嘛,自然很有威势。”
想不到这样蛮横的……咳,这样的话,简宁居然能说得这么理所当然,还如此语气平静,语声温文。
我蒙在被子里骇笑连连,实在很想钻出来看看明于远此时的表情。
明于远低笑出声,听得我心又一跳。
“简相怎么没指责我对小浑蛋大打出手?或者指控我打伤了他……”
“呵呵,打伤?”床身一沉,接着有人在拉我的被子,“非儿,你不会打算把自己闷死吧?让爹爹看看,头上的伤……”
“什么?头上?!”
眼前一亮,被子被猛地掀起,明于远一把抱起我,左看右看,看到右侧后上方突然顿住了。
“怎么会这样?!”他看着指尖沾着的血迹,明显错愕,“不可能是我,明明没用力……”
我直眨眼睛。
这就是明于远?睿智深沉、任何时候都举重若轻、从容干练的明于远?
他不会是忘了刚才打的是我哪儿了吧?他就是再用力,也不会因为打我……那儿,却把我的头打破了吧?
“非儿,你……是不是疼得厉害?”简宁眼底的笑意一闪。
是的,疼。
确实很疼。
我咬着下唇,忍笑忍得全身肌肉都在微微痉挛。
明于远看了看我,懊恼之色一闪即隐,紧紧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