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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楷他们倒没在意,相反看神情,他们还很替顾惟雍高兴吧。
水不久就开了,顾惟雍一一沏上茶,手势纯熟,显然是训练有素。
第一杯,他双手端了微笑着给阿敏:“宁王,请——”
阿敏接了过来,一闻一看一尝之下,大为满意:“好!简相你觉得呢?”
简宁微笑:“宁王说好自然是好的。”
灯下的简宁,如美玉,淡笼着一层柔和温润的光;周遭的声与影仿佛难以到他心底,他就这样静静的坐着,岁月在他身上沉淀的是至醇至清的闲雅与静好。
看着这样的简宁,我糊涂起来。
一方面想永远护着这静与好;另一方面,又想诈癫撒泼,霸在他身边去搅乱他如水的静与好
哪知意念方动,我已侧身过去抓住了他的手臂。
“穆非放手!”顾问峤神情说不出的狼狈,“简相对不起,下官下官……”
我省悟过来,忙不叠坐正了;对面宋言之呛咳起来。
简宁笑得满心的欢悦:“非儿,嗯,简非年幼时也常像你现在这样。”
顾惟雍陶楷他们全看着简宁发呆。
“简丞相,简状元他……他明天会不会到这儿?”顾惟雍问得局促。
“估计不会。简非好静,除了南书房,基本足不出户。”阿敏笑得亲切,“怎么,顾公子对简非很好奇?”
“是的,宁王。学生早就想结识简状元了,只可惜一直无缘。”
“这样,你这个愿望孤可以助你实现。”
“真的?”顾惟雍兴奋得脸都红了。
阿敏笑对顾问峤:“顾大人,孤看顾公子越看越中意。柳三是个木头,皇上身边要是有个机灵的,没事陪着说说话,定然开心。这一来,皇上定然更能体察到顾大人的忠心。顾大人以为如何?”
顾大人额头的汗往下滴,说不出话来。
顾惟雍看看阿敏又看看顾问峤,看样子似乎还没明白阿敏的话意。
阿敏降尊纡贵般解释:“顾惟雍,孤的意思是荐你到皇上身边做个内侍。这一来,你随侍皇上身边,将来有机会说不定会在南书房碰见简非。”
我如释重负状,连连赞同:“对对,宁王的安排好极了。”
宋言之也点头:“嗯,顾公子人品俊雅,学养又好,皇上身边确实缺个这样的贴身内侍。宁王有心了,我也觉得这个安排好。”
顾惟雍脸白如纸,神色无限张惶:“不,爹!我……”
陶楷他们目瞪口呆地僵坐着。
我劝顾惟雍:“恭喜顾公子了。刚才令尊大人说过:能侍侯皇上,是三生修来的福份。你有什么不高兴的?难道你讨厌皇上?”
顾惟雍一愣,目光空洞地看我半天,突然跳起来抓住顾问峤的手:“爹,你一定要帮我。我绝不会同意的。我……”
“怎么?看你这副绝望的样子,服侍皇上就如此令你生不如死吗?”阿敏敛了笑容,沉了脸色,变成了十足十的王爷。
我快速看看宋言之与阿敏,他二人全不看我,只一心一意地等着顾氏父子回话。
顾惟雍差不多要哭了;顾问峤脸上肌肉直跳,眼底阴沉得能滴下水来,一双手差点没把茶杯给捏碎了。
无人说话。
“嗯,就这么定了。宋将军,待会儿你派两个亲兵,把顾公子暂时护送到孤的府邸,待孤找人细细调教好了后,再送给皇上吧。”
“不!”顾惟雍惨叫一声,几乎没晕倒。
“小雍……”陶楷忙扶住了他。
“宁王,宋将军……这个,这……”顾问峤的清高气荡然无存,语无伦次。
阿敏宋言之。
想不到这两人玩得像真的一样。
杯中的水在我手中跳啊跳,终于跳了出来,一半洒在桌上,一半在身上;趁着低头擦水,我忙着把怎么也控制不住的笑意压下去。结果压不住,变成了咳嗽,猛烈的咳嗽。
一双手轻轻拍着我的背,简宁叹口气:“宁王,宋将军,我看顾公子怪可怜的,皇上那边也不急在一时,以后再物色合适人选吧。”
顾问峤一下子看到了希望:“谢谢相爷。雍儿,还不快过来谢谢相爷?”
顾惟雍汗水泪水糊了满脸,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谢……谢,……谢谢简丞……”
简宁还没来得及说话,门外一人大声嚷嚷:“老大!你太不给俺面子了吧?到了俺家门口居然都不去俺家……”
帘子掀起,从外面走进一条虬髯大汉,朝当中渊停岳峙般一站,东花厅顿时变得逼仄。
呵呵,征虏将军张浩。
许是听到了我的笑声,本来对着宋言之竖眉瞪眼的他,突然手一抓,拎小鸡般把我拎在了手中:“咦!老大,这小子,这小子不是……”
我“啊”地一声叫得十分惨烈,软了四肢,垂了脑袋,没了气息。
“非……穆非!”简宁猛地站起,“咚”地带翻了椅子。
“大哥,我没有……不是我……他……”张浩略慌张的声音。
掌风拂过,我落在了宋言之的臂抱中。趁他低头察看,我朝他飞速地眨了眨眼睛,重新倚在他怀中闭目装死。
只感觉宋言之连打几个寒战,咳嗽了数声才沉下声音:“地方狭小不便救治,顾大人你先带顾公子及朋友离开。外面那些侍卫请顾大人一并撤了,现在起这儿交给我宋某。穆非应当不会有问题,不过要是延误了救治,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顾大人你预备着到大理寺解释吧。”
顾问峤他们离开得比退潮还快
总算安静了下来。
“非儿———非儿——”简宁低喊,手覆上我的前额,指尖冰凉。
我再也装不下去,睁开眼笑着抓了他的手:“别担心,爹,我很好。刚才要不如此,那蛮牛一定会揭穿了我的身份。还有,突然发现身上肌肤颜色正在变淡,易容快要失效了。”
简宁一怔,松口气般笑了:“非儿,你这恶作剧吓得爹不轻。”
我作崇拜状:“哪里,不及你们三人。顾问峤父子大约几个月内都会做恶梦。”
阿敏扯着我的耳朵:“起来吧,简非。你打算一直赖在宋将军怀中?”
“啊?老大,他真的是……是那小子?”
我还没有站稳,张蛮牛又扑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臂,疼得我直吸冷气。
宋言之笑着拂开这只蛮牛的铁爪:“如假包换。”
见手上肌肤已恢复如常,我笑着摘了面具,朝张蛮牛一揖:“张大哥。”
张浩牛犊子般清亮的大眼里全是笑:“哈,果然是你。你小子还是这么好玩。”
说着伸手又要来抓,宋言之笑着格过:“张浩,马上就是要成家的人了,还这么莽撞?”
张浩嘿嘿嘿地笑着挠了挠头。
正要与简宁说话,转头对上阿敏的眼睛。
他似乎默默地看了我很久了,一脸沉思,浑不似旧时笑嘻嘻模样。
“阿敏——”我疑惑起来。
他一动,眼神迅速清明,笑得特没心没肺:“恭喜恭喜,小非非,多时不见,你变得更加祸害了。”
什么意思?
阿敏不理会,只附我耳边声音极低:“简非,要不要我帮你去试试那容珩?”
良会安久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当以同怀视之。
试?
为什么阿敏突然冒出这样的话来?
是他也在怀疑什么吗?可是他并没有见过容珩,这怀疑却从何而来?
难道……
阿敏笑得一脸无害,仿佛他刚才说的只是戏言,是一句我完全可以忽视的话。
试还是不试?
犹豫难决。
不知何故,我直觉不试为佳。依容珩那样的性格,……我不如当面问清楚。
宋言之正与张浩说话,一身淡杏色隐底螭纹的轻袍,衬得人越发风姿清朗。
“看呆了?小非非,你不会还在打着宋大将军的主意吧?”阿敏微热的气息袭来,还朝我眨眨眼,看神情似乎别提与我多心照不宣。
宋言之有意无意地朝我们这边看了看。
这下我不自在起来,低喝一声:“阿敏!”
“那你为何都不怎么看我,却老盯着他看?”极低的嘀咕声中,居然还充满幽怨。
这话什么意思?
阿敏笑嘻嘻。
我……我,……怒视了他半天,决定诉诸武力。
他似一愣。
我猛地上前把他双手反举了、旋转一百八十度、膝盖一顶他的腿;嘿,果然被我十分轻易地压在了桌上哎呀哎呀叫起来。
我整个人扑上去,揪了他的耳朵,强抑了得意:“怕了吧阿敏?看你下次还敢胡说不?”
阿敏连连哆嗦了好几下,脸越来越红,却装出皮癞癞、浑不在乎模样。
哼,看你能绷多久,我加重了手劲。
张浩满脸吃惊地看看我们,又看看宋言之:“老大,这小子,这……”
“非儿快放手,非儿……”简宁哭笑不得般上前拉我,“你这行为也太惊世骇俗了些,快放宁王起来。”
不。
阿敏连脖子都慢慢变红了,气息也重起来。
我笑着正要他讨饶,不想身子一轻,转瞬被拉离、腾空,对上了一双笑意淡含的眼睛。
宋言之。
“这三脚猫的功夫是谁教你的?”他似没有放我下来的意思。
三脚猫?
连看上去武功不弱的容珩,在我病好之后力气都不是我对手,怎么就三脚猫了?
“大哥,我们来试试?”
“非儿,你哪是宋将军的对手……”简宁笑着上前,从宋言之手中把我接下来。
“好好好!老大你就和这有趣的小子过两招吧。”张浩笑着在一旁大力鼓噪。
过两招。
如法炮制宋言之。
结果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无法把他的双手向上举起,更别说把他压倒了。
我加诸他身上的力气如泥牛入海,他微笑相向,真是说不出的洒脱。
一个咬牙切齿;一个风清云淡;
我二人这怪异的姿势看上去大约就像任性的小孩死乞白赖、死缠烂打、硬拽着大人的手,要强行拖向垃圾玩具摊什么的。
太丢脸了。
尤其在看到宋言之似溺爱又似纵容的眼神后。
我飞快放了手,估计人已变成滚水里的虾子。
张浩大笑:“简非你小子太好玩了。来来来,俺们比比?”
……行。
哪知结果一样,蜉蝣撼大树。
哪儿出问题了?原想着再不济也可令他身子晃上一晃的,不料连人家一根指头都掰不弯。
“小非非,你也不看看宋大将军、征虏将军是谁,你以为人人都像我这般好欺负?”
我笑着央求阿敏:“那你让我再欺负欺负?”
阿敏小子却开始拿乔。
也难怪他如此,这儿除了他,我还能找谁?
简宁?
我看看极清秀而又极书卷气的简宁,单单是想像,都觉得万分不合适。
“非儿你过来,掰掰我的手试试。”简宁微笑着坐到桌边。
“……爹,非儿无礼了。”几经犹豫,我还是忍不住走上前去。
结果我双手差点儿全用上,才总算把简宁给掰倒了。
这下我再迟钝也知道上了容珩的当。
还有阿敏小子。
原来他俩全是逗我玩的。
亏我